昭和美人录：肆虐在泡沫时代 第168节

　　“难道霓虹的某个小银行就不需要接受大藏省银行局的监管吗？”

　　“亦或者说外资银行不需要监管？恰恰相反，外资银行由于在合规性、地区性等等方面的不同，会将受到更多的监管。”

　　“如果这些小银行能够引入美资更为先进的管理经验！”

　　“并且在经营方面进一步做大做强，我相信他们的管理层、他们的股东，会乐于进行这样的整合！”

　　“或许若干年后，我们会看到一家来自于霓虹的国际大行。”

　　“谢谢记者先生的提问，我的回答完毕，请问还有什么其他要问的吗？”夏言笑了笑，然后就把发言权让了出去。

　　显然夏言打得一手好太极，话里根本没有个确定性的意思，到底是不是为了兼并？反而给众人画了个大饼，吃得下面的记者反倒有点激动。

　　这时候的人，真好忽悠啊！夏言面露灿烂的笑意，却是刚刚那位朝日的记者率先鼓起掌来。

　　显然他已经听懂了夏言的意思，只需要将细川君的意思写清楚就行！按照朝日新闻和护熙的关系，只要他们报社如实报道，细川君就不会生气。

　　这时候下面一个记者举起了手，夏言倒也没细看他的报社，直接就冲他招了招手：“嗯，有请这位记者提问！”

　　“细川君，刚刚我们看到您和裕子小姐一起过来。”

　　“请问你们两个是在交往吗？”记者刚刚问完这话，坐在前排的田中裕子脸蛋一下子红透，她没想到一场签约会居然还能问到她的头上。

　　夏言这才用眼神扫了扫他面前的铭牌，“北海道娱乐”这几个清晰大字映入夏言的眼帘，弄得他满心的无语。

　　倒也不能糊弄过去，不然倒是显得他有些心虚。

　　“嗯，田中小姐成长在札幌，说是要回札幌探亲，我正好来签约，顺路就将她一起带来。”

　　“倒是给诸位北海道银行的诸君添乱了，还请记者先生的提问紧扣主题。”

　　我信了你个鬼！记者能信“顺路”这个理由才怪，但看到前排的几个北海道银行的高管、董事齐齐转头看着他，顿时感觉不妙。

　　要知道这些董事中，有不少来自北海道当地的企业，他这么发问，实则很影响报社未来的广告收入。

　　“这位是前董事岛内俊一先生，这位是银行社长荒木水原先生，你们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提问的吗？”

　　夏言不忘为他的合作伙伴带起一阵话题度，却见岛内俊一笑着摇了摇头，接过他手里的长线话筒，然后打趣道：“细川君往台上一站，就能吸引所有的目光。”

　　“谁会在意我们这些老头子呢？”

　　“和细川君同处于一个时代真是痛苦呢！他就像是丰臣秀吉，我们或许只是书籍中那些无名氏吧！”

　　“哈哈哈。”下面的众人齐齐大笑起来，一场风波顿时消弭于无形。

　　记者会的氛围很是热切，大伙又问了不少关于经营方面的问题，夏言同时也给了荒木水原不少的发言机会，而他的一些即兴回应，确实让夏言感到满意。

　　两个小时后，签约会以及延伸来的记者会终于结束，裕子有些疲惫地坐到了夏言的车里。

　　“夏言君，要不我们去酒店住吧！”

　　“我怕父母的地址被狗仔挖到，我宁愿自己麻烦一点，也不想他们因为我受到困扰......”

　　抚了抚她如瀑的青丝，想到她极其重视个人隐私的个性特点，夏言当即点了点头：“永尾，去札幌酒店吧！就是叔父他们现在住的那里。”

　　“啊！要去那里吗？”田中裕子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叔父你也接触过好几次了，不用害羞的。”

　　“在酒店我也好跟机场联络，一旦可以出发，即刻赶回东京。”

　　听到夏言的言语，裕子也有几分不好意思，想到今天在记者会上的提问，便提议道：“夏言君，要不回东京的时候，我们分开走？我怕有人乱传。”

　　“分开走就不会有人乱传了？”夏言笑了笑。

　　北海道这里的报社倒是还有点节操，但也并不多！把夏言的言论完整地誊写下来，还有田中裕子陪同的细节，但他们左看右看，就是发现没什么爆点！

　　当其中一个小报记者看到裕子的那件大衣，陡然间有了个奇特的想法。

　　“年下细川君，苦恋田中大妈？噗！这些记者怎么会这么写？”夏言吃着早饭，差点没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

　　“啊？”裕子赶紧把头凑过来，看到这报纸上对她的编排，差点肺都气炸了，脸色通红，就连夏言都没见过她这么失态的时候。

　　“笑什么笑！你签约，我上新闻？这是什么道理！”裕子嘟了嘟嘴，很是埋怨道。

第385章 雪中漫步

　　温暖的日式房间内，桌上的小火炉不停地煮沸着，茶水沸腾带起的阵阵白烟迷眼，让裕子和夏言的目光中都仿若带上了几分朦胧感。

　　裕子托着自己的脑袋，手里拿着的是一本从书架上取下的《雪国》，听着水声煮沸的声响，她将书本倒扣着，用自己雪白的手掌端起茶盏开始为夏言奉茶。

　　刚刚泡完澡的夏言穿着宽松的睡衣，他从日式的榻榻米上站起，然后挑开窗边的布帘，有些皱眉道：“要被耽误几天啦！”

　　“总有闲下来的时间，夏言君不觉得开心吗？”

　　“我可是难得有这样的休憩时光，尤其是跟夏言君独处。”

　　“茶好了，尝尝！”

　　温柔恬静的女人穿着传统的日式和服，这就跪坐在塌塌米上，就仿佛一个伺候大人物的艺伎，脸上堆满了无微不至的笑意。

　　伸出手接过她精心准备的茶水，夏言笑着抿了一口，原本的茶叶就极好，现在经由裕子这么一操弄，或许多了些独特的韵味。

　　房间内应该铺设了地暖，即便夏言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可也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的寒凉意。

　　再瞟一眼外面的雪景，遽然又是抿了一口琥珀色的茶水。

　　远处的粉雪簇簇，落满了大树的枝头，亦是铺满了一望无际的大路，酒店门口的职员似乎已经在扫雪，亦或是怕耽误某些人的行程吧！

　　路灯放出昏暗至极的光影，似乎在通往真实与虚晃的路上，眼神望向那无尽苍穹下悲寂至极的远方，他神思游惘似乎妄图用自己的目光抓住那陌生的一切。

　　他就这样打开窗户，将自己的手掌伸出去，意图盛上一捧雪也好。

　　苍凉与孤寂，或许在这一瞬被打破，后头是温柔至极又有些彷徨的女声：“细川君，你是怎么了？外面冷，快把窗户关上！”

　　裕子看着他有些魔怔的模样，赶紧抱住他的腰身，然后将他的手掌拉扯回屋内，又是重新把窗户给紧紧锁上，像是捧着世间最为珍贵的宝物，裕子又是帮他搓了搓身体。

　　“外面都有零下好几度，细川君没被冻坏吧！刚刚你是怎么了？突然开窗的动作，把我都吓了一跳呢！”

　　眼睛通红的裕子盯着情郎的眼睛，似乎还是那般淡然与清澈，不过想到霓虹的那群作家一个个都死得稀奇古怪，也是担心眼前的“风流大物”有些想不开。

　　她就这样跪坐在夏言的面前，甚至帮着他揉搓起了大腿，似乎要激发起他那股子躁动。

　　感受到那温凉的触感，甚至过了好些时候，裕子还在刚刚她用来饮茶的杯子里吐了一口，随后她又用那温柔至极的嗓音安抚道：“细川君，我再去换一个茶盏，您要不要凉的换着来？”

　　拽住她雪白的皓腕，因为开窗而带起的凉意似乎完全让血脉里的躁动所驱散，夏言摇了摇头：“不用这么麻烦，我打个电话，等下咱们去外面走走？”

　　“好！”裕子见熟悉的夏言君又回来了，顿时捧着他的脸笑道：“夏言君要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讲，如果不行，还有庆子她们几个。”

　　“可千万不能学那些名作家！”裕子眨了眨眼，又是娇俏着脸提醒一句，夏言笑着点了点头，或许刚刚又是自己的文青病犯了......

　　他盘坐回自己的案几前，然后在脑中稍稍算了下英国的时间，然后直接把电话给朱迪拨了过去。

　　“是朱迪吗？”夏言用温柔至极的英语问候道，旁边的裕子倒也没有嫉妒，眨了眨眼睛满心希望他能眷恋着这个世间的美好。

　　朱迪·鲍克尔接到夏言的电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心中狂喜，言语里仿佛藏了一坛子蜜糖般，隔着电话线夏言都能听出她语气中的甘美。

　　“达令，你什么时候来英国，奈奈前两天跟我说，你今天应该就会出发的。”

　　“嗯，是出了那么一点点变化，我来北海道签约，结果机场被大雪覆盖，暂时飞不了......情况糟糕透了！”

　　“好吧！我知道达令你心急，但是还请耐心等待机场跑道完全安全时再出发。”朱迪又是叮咛一句，她知道依照夏言的背景能量，完全可以要求机场方面帮他顶着风雪安排飞机起降。

　　感知到美人的担忧情绪，夏言郑重道：“放心吧！我不会拿我的生命冒险的。”

　　“哪有，我不在纽约的时候，你还不是差点被枪击了？能不能不要让我为你担心......”又是被夏言勾出了泪水，她抹着眼泪这便回应起来。

　　张开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夏言只能沉默地听着话筒那边，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保证道：“等雪一停，我就赶去英国。”

　　好说歹说，这才将朱迪安抚好，说了快十几分钟，总算是让她破涕而笑，然后才依依不舍地将手上的电话放下。

　　听到夏言这边放下电话，裕子便将早就准备好的大衣放在他的面前：“细川君，穿上这些厚衣服，咱们一起出去走走吧！”

　　“嗯，好，我给梅田去个电话，让他把安保也安排下。”

　　二十分钟后，夏言穿着黑色风衣，手臂则是被田中裕子紧紧地抱住，隔着两人老远的地方还有七八个保镖，但因为风雪和夜中的雾霭，倒是令人看不真切。

　　夜越深，雪越大，慢慢穿行在寂静的巷道中，两边低矮的房舍似乎带着些许北海道的特色，甚至于通向大通公园的道路两边还放置着一些冰雕。

　　霓虹灯照在这些冰雪上，寂寞的冷夜中散射出斑斓的光影，夏言陡然间将旁边的裕子搂抱到怀里，似乎只为听一听她呼吸的声音。

　　“冷吗？裕子？”夏言躬了躬身体，嘴巴靠到裕子的耳边，指着远处的冰雕询问道。

　　“有夏言君的地方，便感觉不到冷。”裕子转头盯着夏言的眼睛，也是轻笑着回应道，她此刻的眼睛充满了清澈明灵的光，让人甚至不由自主地产生种信服感。

　　揽着她的腰肢，继续走在雪地上，脚步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似乎昭示着这一路的风雪还有很长很长......

第386章 酒店培训？

　　夏言走进札幌酒店的会议室，凡是下雪的这几天，估计他们宏汉投资大半个团队都要在这里办公。

　　“叔父，有联系过机场方面吗？大概还有几天才能飞？”夏言心中略微有些焦急地询问道，却见护意叔父摇了摇头：“机场方面说可能要到明天下午！”

　　透过会议室的窗户看着不远处的札幌电视塔，夏言一抬头看到旁边的黑板，似乎之前还有什么人用粉笔在上面写画过什么。

　　当即会心一笑，这便关上了会议室的大门！

　　“既然这样，咱们就在酒店里搞个培训？”夏言看着一众投资公司的精英，当即开口道。

　　众人听到夏言的言语，一个个都是眼前一亮，甚至护意还特意走到门口，向着走廊外面看了看，生怕有人来“旁听”夏言的课程。

　　“我这就给各位准备些茶水！”田中裕子临时客串起了夏言的秘书，匆匆忙忙离开会议室，去找酒店问茶水的事情。

　　护意和一众管理看着田中裕子恭顺的模样，甚至还帮着他们忙前忙后，倒也是在心里齐齐给夏言点了个大大的赞，要说这位会长真可谓男人楷模，会赚钱不说，找的女人也是各个都是绝顶美人！

　　夏言手拿着粉笔，笑着在黑板上写了两个汉字“论语”，然后继续开始着他的金钱论调。

　　“在霓虹的文化中，我们的民众耻于谈论具体的金钱，所以在纽约如火如荼的资本市场，有众多的投资机构，他们锱铢必较，但霓虹却少见这样的情形！”

　　“被奉为霓虹经营之神的涩泽荣一有一个理论，在财界之中几乎是无人不知，说他的经营之道在于：一手捧着《论语》，一手握着算盘珠，甚至还教导他的后人，说什么缩小《论语》和算盘珠的距离，才是当前最为紧要的任务。”

　　“很多时候，霓虹人认为只要我们做的足够多，足够好，或许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金钱涌来。”

　　“大家伙认同这样观点吗？”夏言笑着询问起众人来，只见这些大部分来自于东大的精英们齐齐点头，就连帮着他们倒茶水的裕子也极为赞同。

　　这个时代的霓虹人倒是羞于谈钱，甚至可以说到了谈钱色变的状态，也只有到了后面，失落的三十年里，霓虹人发现物价飞涨，手里日元的购买力不断缩水，而他们固有观感中那些昔日邻国的穷人们却变得财大气粗，活得比他们还潇洒......

　　到那个时候，霓虹人的心态才慢慢有所改变，当然从一个细节上就能看出这一点，霓虹从古至今就没有一个被正式命名的财神菩萨，这在号称八百万神明的霓虹简直是件奇事。

　　而在中国的民俗文化中光各种各样的财神爷就有好几十个，各种传说不计其数，霓虹这里只有几位掌管渔业和农业的神兼着招财纳福的职能，只能算是干些副业的神明......

　　“获利难道仅仅是好好工作的附属品吗？”夏言盯着下面的一众高管，笑着询问道。

　　听到这么个问法，高管们却是愣住了，像砂守田智、小野次郎这几个齐齐摇了摇头，他们算是隐隐明白夏言为什么那么重视财务报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