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美人录：肆虐在泡沫时代 第387节

　　“这老家伙怎么会这么早！”夏言嘀咕一声，但降落之后，还是热情地跟正宗猪握了握手。

　　“细川先生，您真是年少有为，我在您这个岁数，怕是骑着自行车满东京地跑贷款呢！”正宗猪早夫感慨道。

　　“我也不过是借了前人的余荫，要不然收购银行哪里会那么顺利。”夏言谦虚地说道。

　　“您邀请了竹下大臣，还有前川行长，是打算谈些金融方面的事？”正宗猪早夫人老成精，眯着眼睛追问道。

　　“或许吧！”

　　“我有很多差异化竞争的点子，奈何受制于现在的政策，和米国比起来，霓虹的政策实在太过于僵化。”

　　“谁说不是呢？眼见里根先生上台，锐意改革，英国的撒切尔夫人也在推行一场改革。”

　　“甚至不惜动用军警镇压反对者，和他们比起来，霓虹太过于保守。”

　　正宗猪早夫仗着自己的资历，竟然直接抨击起大藏省和银行局的政策来，夏言可不会被他绕进去，老东西明显是在套他的话。

　　后面的小野咳嗽两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想夏言转过头去让他自己去挥杆玩。

　　小野不解其意，但想想自己在几个大佬面前根本没什么决定权，只能悻悻然地走到一边。

　　夏言挑选着适合的高尔夫球杆，暗暗感慨未来霓虹泡沫时的疯狂，似乎有新闻报道过，说是那时候出现了黄金做的高尔夫球杆。

　　甚至一经发售，便被狂热的人群买空，到时候他们也能复刻下这经典的营销套路。

　　“细川先生，您怎么想呢？”正宗猪早夫见都是自己在说，随即追问起来。

　　“嗯，我在现场听了里根总统的发言，确实很激情！”夏言打着哈哈，那边的球童一路小跑，到跟前便说：“两位客人到了！”

　　“快，正宗猪早夫先生，我们去迎接吧！”夏言热情地说道，言语动作显得异常的浮夸。

　　老头跟在夏言的后面，心中暗骂了他好几遍的小狐狸。

　　到底是能够创下这么大基业的人物，不是那么好蒙骗的啊！

　　霓虹兴业银行同样受困于利率的桎梏，他们在商贸方面的存贷款极高，而霓虹央行的“窗口指导”很难让他们发挥企业的主导性。

　　面对这一情况，正宗猪早夫也有意推动变革，但如果能把细川君推到台前，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大藏省内的旧式官僚，商业银行体系内的竞争对手，都是他正宗猪早夫不想得罪的，也万不能得罪。

　　而细川夏言则不同，他是财团的主人，哪怕得罪了也不害怕，甚至还能寻求外援推动这件事。

　　他一直没有忘记夏言将联储主席都请来的事情，在他看来，夏言完全有能力将事情办成！

第768章 国债、汇率间的争执

　　“细川君，早上好！”竹下登躬着身跟夏言握了握手，他矮瘦的模样与夏言的高壮对比，就仿佛孩子与大人。

　　“竹下大臣，好久未见！”

　　热情地拍了拍竹下登的肩膀，他们可谓是臭味相投，两方在这一两年内做了无数的交易，合法、非法的都有。

　　“细川君比原来更受女孩子喜欢喽！”

　　“哈哈哈，竹下大臣真会说话。”

　　夏言在和竹下登谈笑风生的同时，不时往他们俩后面看了看，穿着黑色西装的前川春雄静静地站着，眼睛不时观察着夏言的状态。

　　这位前川行长是来自日银内部的晋升，而不是大藏省的指派，属于“日银系”的一员，天然和大藏省一系对立。

　　日银的主席轮流坐庄，一任来自日银本身，下一任便会由大藏省指派，后来引爆泡沫的三重野康便来自日银系。

　　而竹下登扮演的大藏大臣便更值得玩味，就是在他手里，霓虹签下了广场协议。

　　日元的升值让民众狂欢，也为竹下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人望，直接助其登顶内阁总理大臣。

　　至于仰赖于出口的行业怎么在背后骂，那就不得而知......

　　总之狂热的那几年，不乏制造业企业自废武功，动用公司账面资金炒房、炒股票、炒外汇。

　　公司利润也得益于全民狂热，资产价格蹭蹭蹭地往上涨，报表亦是漂亮得一塌糊涂。

　　但绚烂能维持多久呢？呵呵，夏言心中冷笑，他的到来，不过是让世界更疯狂些。

　　“前川行长，您好！”

　　见夏言主动递手过来，前川春雄也不能不回应，当即笑着握住年轻人的手，如竹下登般称赞起来。

　　“我看了你的银行内控细则，写得很好，比有些浸淫于银行业多年的家伙都要有想法。”

　　说这话的同时，前川向着正宗猪早夫的方向看了看，显然浸淫多年的老家伙里就有这位正宗猪。

　　“前川，别讨论工作了，准备去挥杆吧！”

　　竹下登看着前川春雄，直接就催促起来，他自己从球童手里接过高尔夫球杆，站在草坪上随意挥动起来。

　　像是要在打球前，适应下球杆的握感。

　　霓虹虽然地域狭小，但对于高尔夫却是爱得真切，全国有两千家左右的高尔夫球场，就连普通的上班族都有机会时不时挥上一杆。

　　作为能接触这项社交运动的顶级官僚，竹下和前川的水平都不差，纯粹以打球的心态玩了快一个多小时。

　　“几位，快到中午，我们去吃饭？”

　　“我叫了我的私人厨师团队，你们想吃什么？日餐、西餐、中餐？”

　　“要不试试中餐吧！”竹下登好奇地说道。

　　夏言的厨师团队里有日餐和西餐的团队不稀奇，倒是中餐格外的令竹下登想试试。

　　“好，梅田，通知中森阿姨一声。”

　　“大家伙就试试最正宗的中餐如何，因为制作需要时间，我们先上金枪鱼刺身，是我特意从筑地市场拍来的。”

　　“细川君真是客气，那我们今天可就有口福啦！”竹下登推开俱乐部的招待间的大门，热络地招呼着前川。

　　很多经济政策上，竹下希望前川与其保持一致，但日银出身的前川却不时给他唱反调，弄得竹下有时候很恼火。

　　原本的铃木内阁中，大藏大臣并不是竹下，不过因为夏言到来的蝴蝶效应，令竹下登依旧稳稳当当地占住了大藏省。

　　“细川君，北辰银行初创，您在其他方面的投资是不是太多了些？”

　　“我听说你搞了几个基金，投入到米国资本市场，还有房地产市场，但国债方面的配比实在不多！”前川盯着夏言，语气里仿佛在质问一般。

　　眼下霓虹政府的赤字高企，每年需要发行不少国债，原本的七家地方银行买入的国债数量不少，但合并之后，这一数据萎缩了不少。

　　夏言知道这个情况，不过他并不愿意解决，对于政府而言，由商业银行购买国债来钱实在太过容易。

　　但相应的经营压力也被转嫁到银行头上，还不如把国债投放到市场上，由债券市场给予定价。

　　“呵呵，我们优化了经营模式。”

　　“您也知道，我们引入外资股东以来，账面上存在大量的美金，和如今的米国利率相比，霓虹的国债确实没有什么吸引力。”

　　夏言随口就怼道，他对这些将商业银行视作奴才的霓虹官僚可没什么好感。

　　如果不是为了保证北辰银行的正常发展，他非得再给霓虹的金融系统埋上几颗雷。

　　“米国人有跟我聊过，希望日元进一步放开。”

　　“谁说的？”前川盯着夏言，对于他专业内的事情格外重视。

　　“前川桑，试试这金枪鱼刺身，一看就知道很新鲜。”竹下登将切好的金枪鱼大腹小碟往前川春雄那推了推。

　　来自高级料理店的厨师飞快地肢解着金枪鱼，各种部位的精华都被他切出，端送到了几位贵客的面前。

　　看也不看那粉红色的鮨肉，前川春雄的眼睛依然盯着对面的夏言，仿佛要他将话说清楚。

　　“这重要吗？”

　　“为了让霓虹企业更有竞争力，让日元成为自由可兑换的货币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夏言冷笑着。

　　对于他而言有利的事情，他自然会大力推动，至于其他，他才不会在意呢！

　　“细川先生，你只是个商人！”

　　“前川先生，我如果想当政客，一样能做的很好。”夏言被这个家伙激怒了，跟着对视起来。

　　此时，招待间的外面传来阵阵焱香，传菜的侍应生赶紧给他们端来了一份“麻婆豆腐”。

　　“呵呵，暂且搁置争议。”

　　“把这盘豆腐分成四小碟。”

　　“竹下桑、前川桑、正宗猪桑，请用！”夏言冲着三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可以尝尝。

　　“嗯，好辣！”竹下登一勺子放进嘴，顿时感觉和自己在中华街上吃过的不一样。

　　“这是正宗的川菜吧？”

　　“前川，你也试试，这东西跟你的脾气还真是有点像呢！”竹下登跟着打趣道。

　　“呼......细川先生，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

　　“只是有些政策想要推行，着实不易！”

　　前川蹙眉，在席上详细地解释起来......

第769章 自荐汇率改革试点

　　“前川先生，在我看来，你们还是太保守！”

　　“我们需要在东京开设日元离岸市场，这样霓虹企业还有机构就可以轻易获得境外融资。”

　　夏言神情热切地鼓动道，前川却依旧面色如水，显得淡然异常。

　　倒是旁边的竹下登连连点头，他热络地回应道：“这样有利于热钱流入，境内资产也会因此而增值，前川行长倒是可以考虑下。”

　　“对啊！”

　　“那时候，我纽约的十几亿美金就可以随意调回霓虹。”

　　两人的一唱一和看得正宗猪早夫直接愣神，端着清酒杯都不知道该怎么附和他们两个。

　　日银行长神色淡漠，大藏大臣却心情热切，到底该站哪一边呢？还没等正宗猪早夫开口，前川就开始发问了。

　　“兴业银行什么想法呢？”

　　“额......跟巴黎兴业银行的合作关系，让我也倾向于日元自由化。”

　　“不过我们也要重视热钱的双面性，会不会导致资产价格飙涨、人力成本的大幅增加，或许会影响霓虹商品的出口。”

　　正宗猪早夫也不是草包，任何政策的出台都有两面性，他把两个方面都说了一遍，约等于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