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美人录：肆虐在泡沫时代 第6节

　　他真的是希望夏言能够考好点，这样就能在阿美瑞卡长期地待下去，这些天他也看了夏言的一些镜头，非常的老练甚至比一些大导还要厉害，跟着这样的老大混，他知道发达只是时间问题！

　　夏言倒很是平淡，静静地撕开信封，然后打开自己的成绩单，随即笑了笑递给旁边的鲍勃：“你们有兴趣就自己看吧！”

　　汤姆也是赶紧挤过来，揉了揉自己眼睛，有些夸张道：“1600分，这是满分啊！该死，你来拍电影简直是浪费！”

　　正要上车的新作久司也是愣在了原地，听南浦社长说过夏言君成绩很好，但没有想到居然能好到这样的程度，这样的成绩，即便是美国人也没法做到。

　　剧组的众人原本想看笑话来着，要知道拍摄的一个月，他们有人差点没被夏言这个片场暴君给骂死，这小子长得干干净净，但就是忒毒舌了些，刁钻的骂人句式把这些个可怜的鬼佬头都绕晕了。

　　像是“你是不是有病？笑得像个帕金森病人一样！”、“该死，你脑袋里装的是火药吗？让你开几枪，你把弹夹给我打空了。”

　　当然还有更过分的！比如“小姐，人家都把你绑树上了，你能不能表现得惊恐一些，你现在这个表情，活脱脱像是阿姆斯特丹的跳舞女郎！”

　　也就汤姆的待遇好些，因为汤姆有什么读写困难症，很多时候，都是夏言帮他讲戏，而不是光让他自己一个人琢磨剧本。

　　“去给东京打个电话，告诉南浦敦志，我考了满分，顺便让他通知我伯父一声。”夏言也是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就以他如今这个智商，考个高分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也就是满分稍稍让他惊诧了几秒钟。

　　新作久司对这个会长越发钦服起来，直接弯了下腰应了一句：“嗨，我回去就给东京那边去电。”

　　目送着汽车远去，夏言看着还围拢着的众人，又是怼道：“还围在这里干什么，赶紧给我去干活，要知道是我考了满分，而不是你们！”

　　“切，导演真没劲！”伊莎贝尔嘟囔了一句，也赶紧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生怕夏言回头又骂上她几句。

　　洛杉矶市内的细川商社，一道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了王丸康裕的工作，他接起电话就听到那边激动询问：“请问是hosokawa natsugen先生这里吗？我们是哈佛大学......”

　　浓浓的美国腔，把细川夏言的罗马音读得很是饶舌，带上后面的哈佛大学，这才让王丸想起，这估计是找他们会长的。

　　“不好意思，细川先生不在，您是说想录取细川先生，知道了，我会记录登记的。”王丸康裕赶忙登记着。

　　刚刚放下电话，也就几秒钟的时间，电话铃声又是响起，这次是一个老者的声音，他慢条斯理地问道：“请问细川先生在吗？”

　　“不好意思，细川先生不在，您是哪位，我帮您登记，到时候让细川先生回拨过去。”王丸抓了抓脑袋，继续登记起来。

　　老者似乎认识夏言的样子，也是恭喜道：“我是来恭喜那个提前出考场的小子的，哈哈哈，居然考了这么多分。”

　　“你帮我问问，这小子愿不愿意来我们南加大，我给他申请奖学金，不过这个分数估计会被疯抢吧！”听老者和会长熟悉，王丸愣了一下：“南加大？”

　　“就是那个电影学院最为知名的......”王丸嘟囔了一句，立马被电话那头的老者听到了：“怎么？我就是电影学院的老师，你有什么意见吗？”

　　听到老者的质疑，王丸知道他应该是误会了什么，赶紧解释起来：“我怎么可能对电影学院有什么误解，不过就是因为细川先生正在拍电影而已。”

　　“你说他是个演员，啧啧，那么俊俏，确实应该当演员啊！”老者不正经地说了几句。

　　王丸听到老者的声音，又是纠正起来：“不，不，先生，我们会长是投资方加导演，这是他第一部电影。”

　　“咣当”一声，王丸似乎听到杯子碎裂的声音，老头似乎变得极为激动：“哈哈，你说他在拍电影，我找找最近的剧组名单，啊哈，找到了，是叫杀戮时刻吗？一部恐怖片？”

　　“嗯，找个恐怖片练手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你刚刚叫他什么来着......会长？自己投资、自己拍？我们南加大正需要这样的知名校友，就这样，我找他去！”说着，老者就兴奋地挂断了电话。

　　王丸也是疑惑，这个老者似乎对细川会长的电影极为熟悉，又是在纸上写了几笔，这时候，电话铃声又是响了......

　　一直登记到傍晚几乎到下班的时候，才没有新的电话进来，让王丸康裕稍稍有了喘息的机会：“嗯？我好像还不知道会长考了多少呢？怎么会这么恐怖！这么多学院要他，还都要给他塞奖学金！”

　　也就在这时候，新作久司回到了办公室，王丸当即抱怨道：“新作，你可是躲了活，你知道我一个下午接了多少个电话吗？十七个，都是来找细川会长的大学。”

　　却见新作久司毫不惊讶，淡定地回答道：“小会长真是神人，SAT考试直接考了个满分，他还让我通知下南浦社长，顺带告知他的家人。”

　　“满分？那还不赶紧打越洋电话！”王丸当即把用了半天的电话推过去，新作算了下时差，现在东京应该是早上，便也直接拨了过去：“这里是北美分公司，找南浦社长，帮我转接过去！”

　　“南浦桑，我是新作久司，会长SAT考试成绩1600分，对就是满分，会长让我通知下你，顺带请您通知下他的伯父！”

　　远在东京办公室的南浦长大了嘴巴，他忙不迭地点头应道：“好，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在洛杉矶一定要照顾好会长知道吗？”

　　“嗨，放心吧！社长，我们保证完成任务。”新作放下电话，像是完成了一件心事，但电话那头的南浦却是有些忐忑不安了，要打电话给细川议员，这不是要他命嘛！怕是免不了又要被敲打两句。

　　不过既然是件好事，估计不会敲打得太深吧！赶紧翻开电话簿子，找起了夏言伯父办公室的号码。

　　硬着头皮，南浦把电话拨了过去，一接听就听到威严的男声：“我是细川议员，请问有什么事？”

　　“您好，我是细川商社的南浦敦志，有会长的消息，想给您转达一下。”

　　“什么消息，你说。”

　　“会长在阿美瑞卡的SAT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1600分，满分。”

　　“南浦，你不会在跟我开玩笑吧！”

　　“不，不，议员阁下，我怎么敢跟您开玩笑，这是商社北美分公司打过来的电话，绝对不会错的。”

　　“哈哈哈，真不愧是我的侄儿，南浦，你有心了，好好辅佐他吧，这么个天才人物，商社必然会越办越好。”

　　“嗨，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后，南浦敦志长舒一口气，果然说起细川君的成绩，这位护熙议员并没有怎么敲打自己，不过自己也要努力了，不然不知道要被小会长甩到哪里去呢！

　　翌日，洛杉矶的太阳照常升起，夏言开着自己的新车就往片场而去，今天主要是拍摄法庭的一场戏，请了不少的群演，希望能早点拍完，不要有超支的情况。

　　一到片场，群演还没有来齐，急得夏言就有些上火，但人没来齐也没办法，只能够等......

　　“夏言先生，有一位威尔逊先生在等您，听说是来自南加州大学。”露西小姐匆匆跑来通知了一句，然后指了指片场的一个角落，只见这位威尔逊先生正和男主汤姆聊着些什么，显得极为热络。

　　嗯？这不是那位监考的老先生吗？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南加州大学？难不成是这个学院的教授？

　　“你好，细川先生，我们又见面了，我来介绍下自己，维泽尔·威尔逊，来自南加州大学电影学院的一位教授，您真是让人一见难忘呢！”果然是个教授，看着他伸来的手掌，夏言也是笑着把手递了过去和他握了个手。

　　倒也没有亚洲人的客套与礼节，他当即就把自己的目的和盘托出：“我昨天打电话过去，想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想邀请您来我们南加州大学！”

　　“后来听您的员工说您正在拍电影，我这就更有兴趣了，这不就查了最近的几个剧组，一早上就赶来了。”老先生很是激动，似乎已经认定夏言会来报考他们南加州大学。

　　夏言也浅浅地笑了笑，若是熟悉他的人必然知道，这是他又要算计人的节奏，只见他两手一摊：“抱歉，威尔逊先生，之前我在霓虹发出的推荐信，南加州似乎并没有回复，也只有洛杉矶分校回应了我，所以......”

　　“这没什么，大学和学生之间本来就是互相选择，我们可以给你更好的条件，更多的讲学金，甚至在你的电影方面给你更多的帮助！”威尔逊是个实诚人，当即就要开出他能够给予的最好条件。

　　那边鲍勃匆匆跑来，在夏言耳边嘀咕了两句：“头，群演们已经到齐了，每个人该做什么的剧本，我已经发了下去，等下演技不太好的，我就让他们坐在法庭的后面。”

　　“好的，今天一定要把这几场戏拍完，不准超支，这些群演谁要是敢捅娄子，直接让他们滚蛋！”夏言气质变幻，瞬间成了片场暴君般的人物。

　　他看着威尔逊教授，也是指了指远处的摄影机的位置，笑着邀请道：“教授，那边有剧本，您不如看看剧本，等我把今天的情节拍完，到时候我们再找个咖啡厅详谈，如何？”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拍摄的进度了。”威尔逊也朝夏言笑了笑，随即坐到了摄影机不远处的凳子上，拿起剧本看了起来，顺带也可以好好观察这位新晋导演，到底真实水平如何？

第8章 片场暴君，吓着小老头

　　熟练地开始运镜，随着夏言的一声“ACTION”，汤姆也开始了他的表演。

　　只见他走到陪审团面前，脸色稍稍有些悲怆：“抱歉，我对不起我的朋友卡尔，他是如此地信任我，却是因为我的任性、年轻、没有经验......”

　　夏言盯着摄影机里拍到的镜头，也在不停地点头，果然是以后的“万人迷”啊！这表演造诣简直不可限量，估计看他这张脸，票房都能提升一大截！

　　嗯？那几个扮演陪审团的在干什么，是犯病了吗？还是犯花痴了！该死！

　　“咔”的一声，夏言猛地喊停，汤姆有些疑惑，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要知道刚刚那段的表演，他可是揣摩了好久。

　　可没想到夏言大步向着坐在那里的“陪审员”走去，他恶狠狠地看着一个白人男子，然后指着外面吼道：“你被解雇了，鲍勃，给我换个人来。”

　　“抱歉，先生，刚刚我的眼神有些不对，或许是法院的场景让我有些紧张......”白人演员还在解释着。

　　“你是坐过牢还是怎么的？害怕法庭？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听你解释，鲍勃赶紧换个麻利的！”

　　暴躁的夏言根本不会跟他多说什么，如果他经费充足的情况下，倒是可以不在乎这些NG的情况，但现在不行，他不允许出现什么计划外的情况，又是恶狠狠朝着这个男子看了一眼：“给我出去，后面还有不露脸的群演，你可以干那个！”

　　“现在，给我滚蛋！”大声的呵斥，让男子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无奈地站起身，然后朝着礼堂外面走去。

　　鲍勃对着门外招了招手，随即一个胖女人坐到了刚刚的位置上，她倒是神色从容，表现是比刚刚那人好多了。

　　看着沮丧出门的男子，鲍勃也是上前搂住他的肩膀：“嗨，老朋友别沮丧了，我的老板在片场的时候就是个暴君，其他时候都还好说话，呐，这是你的报酬。”

　　“对了，明后天还有不露脸的3K党角色，到时候我会给你留一个的。”鲍勃笑着说道，男子握紧了手上的五十美金，也是感激道：“谢谢你，鲍勃先生！”

　　“哈哈，别谢我，你让我在老板面前丢了脸，我怎么会帮你，你没听清楚刚刚老板让你走之前的那句话吗？意思就是让我给你个不露脸的角色！”鲍勃继续解释起来。

　　男子抚了抚自己的脑门：“哦，我也不知道今天哪里失常了，居然会犯那种低级错误，放心，明天我一定会来帮细川先生的，他真是个好人！”

　　要是夏言在这肯定会噗呲一笑，都被骂成这个样子，要是不想办法缓和一下，万一你来个极端的报复怎么办，现在骂也骂了，不过只付出了五十美金和几句安抚的话，却收获了一个感恩戴德的人。

　　所谓操纵人心，不过如此！

　　对于整个电影的拍摄而言，刚刚不过就是个小插曲，旁边的小老头却是吓了一大跳，他没想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细川夏言，一旦发起火来就跟天崩地裂一般。

　　怪不得这些群演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是服帖，小老头合上自己的剧本，专心地观察起了片场。

　　只见夏言冲着那边的黑人“卡尔”说了些什么，而后又向坐在审判长位置的“法官”提点了几句，随即拍摄继续进行。

　　“我们该怎样寻求真相，用我们的脑，还是我们的心......”汤姆用深邃的眼神，开始缓缓念出最后的结案陈词，而这些群演仿佛也被带入了这种情绪中，甚至感性些的女群演都已经开始落泪。

　　夏言冲着另一号机位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多拍几个特写，而夏言的摄像头就往汤姆的脸上怼了上去，嗯，丑男的正义叫复仇，靓仔的正义才叫光明。

　　相信看到这一幕的女观众们，一定会爱上这张脸的，窗外朦胧的光影和汤姆的声音相结合，哦，他就是从天而降的正义天使！

　　旁边另一个“律师”的神情有点不对嘛！你怎么能这么演？夏言忍住心中的怒气，先把汤姆犹如神级的发挥先拍下来，别浪费了这些胶片，等下再来收拾你个“反派”。

　　“法律的眼光就是人类的眼光，你们的和我的，在我们能看到相互平等之前，正义绝不是毫无偏私的......”汤姆一口气念出大段大段的台词，这着实令人惊讶了，要知道这家伙可是有读写障碍的。

　　小老头威尔逊翻到剧本台词的那一面，也是不由得称赞起夏言的才华来，能把律师的一段结案陈词写得如此煽情，从而一举改变不利的审判局面，简直是天才般的创举。

　　再结合当下阿美瑞卡的背景，这部具有普世价值观和人文意义的电影，必将迎来票房的丰收，要是他成了自己的弟子，倒是可以找人帮他说上几句好话呢！

　　夏言没想到自己只是给威尔逊老先生提供了剧本，已经让老先生在脑海中为他脑补了那么多，他可是还没答应要求去南加州大学呢！不过在威尔逊上门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某种倾向性。

　　“请闭上双眼，故事是......这个女孩，如果她是个白人呢？”大段大段的台词过后，汤姆的眼中已经泛出泪水，似乎已经完全代入了律师这个角色，无数的“陪审员”此刻也哭了出来，甚至连法官的表情也变了。

　　可还么等他们缓过神来，夏言已经是走到了反派的律师面前，用极为压迫的眼神看着他：“你刚刚表演，我很不满意！”

　　“要不是不能换演员，我早就换掉你了！”又是暴君的声音，老头儿威尔逊又是吓了一跳，他不过是影视学院的教授，哪里有群演的承受力强，眨巴着有些湿润地眼睛盯着夏言，似乎要看他下一步有什么动作。

　　只见夏言双手捏住了这个“反派律师”的脸，而后阴寒地指挥道：“等下记得看镜头，表现出不甘，然后有些感动地模样。”

　　“对，就是这样。”

　　“不行，你脸上的这块肌肉绝对不能动，再动我可是要换人了......听到没有，这里给我控制着！”夏言声音极大，一下子把那个演员骂懵了，他只能不住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开始，就三个镜头，你不要给我搞砸了！”夏言又是叮嘱一句，随即就是运镜将角度推了过去。

　　演员似乎因为刚刚夏言的喝骂，有点惊恐地抿了抿嘴，然后再按照自己的想法，把“反派律师”的神情动作演了出来。

　　连续三个镜头，夏言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再来一遍，这样就能多点素材，到时候他剪辑的时候就能从容选择。

　　“好，很棒，先生，你完全可以获得奥斯卡男配奖。”夏言此刻拍完，也是安抚起这位演员的情绪来，这些演员也是人精，听夏言称赞他，便也顺势回答道：“哪里，哪里，都是导演调教的好！”

　　看着夏言和刚刚被骂的演员有说有笑的模样，威尔逊也是愣住了，他实在不理解这夏言到底是什么做的，变色龙吗？

　　就在夏言和那几个配角讲戏之际，威尔逊也是凑到摄像机旁边，看起了导筒中已经调好的相位，也是满脸的震惊，现在这个角度布置下的构图，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大师之作，对于色彩和灯光的运用无疑到了一个极高的水平。

　　原本威尔逊还想着指点几句，可现在挠了挠头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难不成真的大言不惭地指导几句，那小老头估计要自责到觉都睡不好了。

　　“细川先生，您的老师是谁，这些胶片对于光影和色彩的运用实在太好了，你是霓虹人，不会是黑泽明的徒弟吧？”小老头也是胡乱猜测起来，夏言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也是装出天真的模样：“这可是我第一拍电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