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派盗墓笔记 第159节
我扭头一看是廖小米,他拿着半瓶化开了的矿泉水。
我坐起来问:“水不结冰了吗?”
小米嘿嘿一笑,说我捂着化开的。
“好兄弟我的呢,”豆芽仔搓了搓手。
小米脸色一板,开口说没有。
“哎小米你是哪的人来?”我问。
小米笑着说:“我啊,我广东潮汕一带的,老家在饶平县上饶镇上坑村。”
“咦?”
豆芽仔一听说不对啊,廖伯不是说是在河南捡到你的?你不是野孩子吗?
小米脸色开始变的难看。
我用烟头烫了豆芽仔一下,责怪他口无遮拦,我说小米你别生气,谁都有秘密,不想说就别说,况且河南多好啊,再说了,我项云峰也是野孩子,都不知道爸妈长什么样的,但你现在看我,混的不比同龄人差吧?把头曾送给我一句话,我送给你。
“人不可妄自菲薄,咱自己必须得看得起自己。”
“哈哈!”
豆芽仔坐起来捧腹大笑:“快拉到吧峰子,没准过两年你就得纸板床铁窗泪,一天三顿窝窝头。”
“滚你妈蛋的!”
打闹了一番,大伙都各自回帐篷休息。
蜷缩在帐篷里睡了一会儿,腾格里这里没有银川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有的只是平静,死一般的寂静。
我睡觉轻,正在迷糊着,忽然听到帐篷外有人走路的声音,就是脚步声,很轻。
我看了眼手机,一点半。
这么晚谁在外面走,是不是起夜解手的。
我披上衣服走了出去,想看看什么情况。
“鱼哥?”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出来后我看他衣服穿的很整齐。
鱼哥突然转头,对我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我小声点儿。
我忙跑过去低声问怎么了?有情况?
“跟我来。”
我跟着他往前走了几十米,停下了脚步。
“看那是什么。”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小沙坑,坑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插了三根骨头,三根骨头对在一起立着,形成了一个倒三角形的形状,而且沙地上还留下一排走向远处的脚印,目光看去,大概不到两百米,沙子上的脚印越来越浅,逐渐消失不见。
“这什么东西?谁弄的?”我弯腰捡起来,看了几分钟问。
“别摸了,人骨头。”鱼哥冷着脸说。
“什么玩意??人骨!”
他这话吓得我立马扔掉,我还研究了半天。
鱼哥说:“大概12点半,我听到了一点轻微动静,像是风刮着矿泉水瓶滚的声音,所以就没太在意,后来我想了想不对劲,今晚根本没风,空矿泉水瓶怎么会自己跑?结果出来后就发现了这个人骨倒三角,像是某种标记。应该不是我们队伍里的人。”
“你的意思是有其他人?一直在看着我们睡觉?”我后背起了凉意。
鱼哥摇摇头,“有这种可能,但也不一定,说不定这东西之前就在这儿,不过体积小我们没发现。”
“那一排脚印是怎么回事?”我问。
鱼哥皱着眉,不在说话。
这一晚风平浪静没发生什么事,隔天我早早起来,喊大伙收拾营地继续赶路,关于昨晚那个突然出现的人骨倒三角,我只字未提,说了没用,怕影响队伍。
鱼哥路上捡了一根棍子,胡杨树的,他用火烤了烤把木棍压直,随后又用小刀将棍子一段削成了尖头,握在手里跟杆标枪一样。
豆芽仔包着头蒙着脸,趟着沙子走在队伍前头,他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
“先别走!前面有东西!”
等走过去一看,发现地上有一些零零散散的黑色小圆球,豆芽仔捡起来一看,用鼻子闻了闻,“这....山楂丸?
“狗屁山楂丸,”我说那是骆驼屎,多长时间了都干成球了。
“骆驼?”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下落不明的姚玉门,她一个月前借走了我们的骆驼,那几头骆驼在废矿坑外饿了好几天,还是我找商关民借来的,都没去还人家。
难道是姚家兄妹曾路过这里了?
我只是心里这么疑惑,不能确定,光看一坨骆驼屎也看不出来太多,也有可能是一些探险爱好者留下的。
这还真有可能。
03年04年,国内兴起了一股探险热,当初还没有直播和抖音,搞探险的那是真正热爱这行,当时有这么几个热门的地方,像怒江,罗布泊,塔克拉玛干,秦岭,泸沽湖女儿国,这些地方,源源不断的吸引探险家们前赴后继。
这其中有很多小故事,说不完,像罗布泊的双鱼玉佩和楼兰国,塔克拉玛干的黑海,这些故事都知道就不讲了。
我挑一个讲给诸位听一下。
就讲高黎贡山上的怒江两岸吧。
据我所了解的,当地有条不知名的小河内含有大量金沙,黑苗部和白苗部两个部落争抢金沙的开采权,两大部落不受文明社会制度制约,常常为每年的开采权争的头破血流。
大概在60年代初国内发生了大饥荒,有一个叫王磨盘的中年男人带着一头猪,逃难逃到了高黎附近。
王磨盘是真名儿,但这人可不是普通人,他随身带着族谱逃难的,根据族谱上的记载,他祖上是唐代李世民的马官大总管,掌管着一寺,二驾,四署,六种。
现代的电视剧都瞎拍,公子哥骑着战马在长安城内策马而行,然后路上突然出现个家境平寒的农家少女,公子哥为了制止受惊的大马深受重伤,农家少女悉心照料后二人坠入爱河,奈何门不当户不对,随后爱的轰轰烈烈,发生了一系列故事。像这种情况,以当时的马匹管理制度来看,根本不可能发生。
这一寺是太仆寺,太仆寺统领全国官马调动,二部是南北两个驾部,统领着全国民马调动,四署指的是太仆寺下属的四个分部,分别是乘黄、典厩、典牧、和车府四署。
至于那六种则指的是划分马匹的六种作用,他们分别是“戎马、齐马、种马、这三种马是仪仗出行所用,另外还有道马是驿站传信使用,田马,打猎用,弩马,杂役驱使用,这些总共六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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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所述,平常有钱人想骑战马玩玩,不可能的。
说完了马,再说王磨盘,他祖上平民出身,最后混成了大马官,相传是会一种和动物沟通的本事,他祖宗将这种本事归纳总结,写了一本《借山驱虫鼠》,王磨盘就会书上的本事,不过因为传下来的是残篇,他只会和猪沟通。
逃难时不管多饿,他都没有吃那头猪,到了高黎后更是如此,因为那头小猪能帮他找金矿。
不知道是不是人为训练的,牵着猪走,只要发现哪段河里有金沙,他的猪就会躺下,四脚朝天,不走了。
第137章 取水夜惊魂
接着说。
王磨盘本来是个四十多岁的邋遢男人,逃荒要饭的,就因为会这种祖上传下来的本事,所以在高黎一带大受欢迎,后来他娶了白苗部的一位大美女,而这女孩,当初小王磨盘近二十岁。
作为回报,王磨盘带着他的猪,带着白苗部屡屡得手,一年挖到的金沙数量是黑苗部的几千倍还要多。
黑苗部眼红死了。
说这哪能行啊,于是就派了80多个人拿着刀,就要去把王磨盘抢到自己这里来。
随后就发生了,黑白苗之间的“怒江之战”
黑苗来了80多个人,相当于部落里一半的男人都来了,白苗为了保护王磨盘不被抢走,也出动了超过半数的人马,两大部落杀得天昏地暗死伤惨重,血水都染红了河水。
结果呢,两败俱伤。
最后双方又谈判,说在怒江河岸边儿立一座点金石,这点金石一整块全都用黄金打造,双方约定,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每年都在点金石这里举行比武大会,双方各派六个人,哪方赢了,就获得了明年金沙的开采权,还可以把王磨盘接来自己的部落,让他帮忙找金矿。
几年时间过去了,有时这家赢,有时那家赢,王磨盘索性又在黑苗部成了个家,娶的也是最年轻的身材最好的黑苗美女。
今年在这家陪老婆,明年回那家陪老婆,王磨盘乐此不疲,成了最大赢家。
所以在高黎地区黑苗部传着一句谚语。
“水流流,金沙沙,王磨盘,来我家。”
“黑苗好,白苗孬,喂金猪,发发发。”
改开之后,黑苗白苗突然隐入茫茫大山,随后不断有大量探险者去了贡山,也不知道他们是想去找黑苗白苗,还是想寻找到那块儿比武用的“点金石。”
讲完了小故事,再说我们的遭遇。
豆芽仔扔了骆驼屎,骂了声恶心死了老子了,随后我们继续赶路。
腾格里在蒙语中是天神的意思,阿拉善左旗这片广袤沙漠被称为天神,可见以前在当地人心中的地位,此外,这片沙地里还有不少小型湖泊,如果用卫星地图看腾格里的地貌图,这些分布零散的小湖泊就像五颜六色的珍珠,有白的,蓝的,红的,上次我和豆芽小萱就找到过一个。
如果穿过腾格里到了巴丹吉林大沙漠,虽然离的近,那就没有这些小湖了,究其原因,应该是受贺兰山的影响。
贺兰山海拔2000多米,常年降水充沛,山脉降水量丰富,沙漠降水量少,这样就会形成大气压差,地下暗河会在祁连山下形成,这些地下水分流到沙漠中,就形成一座座小湖泊。
所以,腾格里这些湖泊的水源都是来自地下,而不是靠天上的雨水,要不然,沙漠里一年也下不了半碗水,怎么会有这么多小湖。
这些湖因为没有流通排泄的能力,沙漠里温度又这么高,这就会蒸发,水一干就有盐分留下来,慢慢的时间久了盐分越存越多,最终形成了盐水湖,这水比海水都咸,喝一口能咸死个人,别小看这些湖,能用来制湖盐,卖的还挺贵。
大概第八天,我们找到了一处咸水湖,这处小湖竟然是红色的,而且不是全红,是一半红一半蓝,红蓝交接的地方是一条白线,湖水平静,实在太美了。
我们矿泉水不多了,当看到这小湖我第一反应是想搞水,上次进沙漠被阿扎偷了水,要不是碰到克雅人的瓶子树,那我和小萱就渴死了,还有一次碰到咸水湖,当时因为不会取水只能放弃。
后来有一次我问忽碌叔,他教了我一个办法,扈特部世代生活在沙漠里,忽碌叔的这办法非常好用。
豆芽仔包里有两个圆球形状的小玻璃瓶,原先是装的酸梅汤,酸梅汤喝完他留下了瓶子,如今正好用上。
用这个蒸馏咸水的办法,有火也行,没火也行,就是慢,分为三步。
我当时拿来两个铁饭盆。
第一步,在盆里装上沙子,沙子要装的一头高一点,一头低一点,然后把其中一个玻璃瓶灌上湖水,湖水一次不能灌多,要保证玻璃瓶平放时水不能流出来。
第二步,灌好了水,和另外一个不灌水的瓶子对住口,要对严实,然后用布把接口处包住。
第三步,湖里灌点水上来,倒进装水那个瓶子的饭盆里,然后生火不断加热这个饭盆,等沙子一热,水就烧开了。
因为两个瓶子对着口,水烧开后会产生大量水蒸汽,热胀冷缩,负气压会自动把水蒸气收集到这头的空瓶子里来。
等水烧干了就再灌。
最终一滴一滴,慢慢的聚少成多,咸水变成了可以直接喝的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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