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派盗墓笔记 第295节
第13章 十一天记录
东西捞上来了,的确是个包,风格像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可能是从暗河上游哪里冲下来的,被冲到这儿的时刚好卡到了墙角。
这个不能说明之前有人来过,地下河四通八达,若通着别处地方的水塘或小河,有可能从别处掉水里的。
方包有两排铜扣锁,李铁成咬着手电打开了铜锁。
包里放了一把刀,一个防水袋,防水袋里包着一本小日记本,此外,在包的夹层中还发现了两块压缩饼干。
小笔记本边缘有点湿了,估计是刚才拿的时候弄的,李铁成随手翻开,我也凑过去,用头灯照着看。
第一页这么写的,也没写日期。
“我和靓仔叔来了湖南永州,这趟感觉会出大货,当地村民并没人注意我们,靓仔叔买了村民一袋大米,给了二十块钱,有个饭店就好了,和叔出去喝两盅。”
往下空出两行,又用密密麻麻的小字继续写道。
“我说晚上开车去拉一车石雕吧,听说香港老板们的后花园喜欢摆古石雕,靓仔叔不同意,哎,我得听他的。
“重大消息!有新情况,可能是水洞子!不多说了,赶快回去拿瓶子下水了,我就知道!这里一定有问题!”
“我们下来了,第一天没发现什么东西,都是天然地下溶洞,奇怪啊,难道是我这次感觉错了?有点背,小腿被石头划破了。”
“第三天了,我感觉来了,这里绝对不是天然溶洞,靓仔哥捡到一个老黄铜做的小葫芦瓶,里头还装了丹药,靓仔哥说这是清代早期,道士随身带的丹药瓶。”
写到这儿,这页没了,李铁成又翻页继续看。
“第四天了,我感觉又不好了,小腿肚子上的伤发黄化脓了,祖师爷保佑,千万别感染,目前暂时没发烧,可惜我们吃的东西不多了,省着点吧。”
“第五天,我感觉我完了,有点头晕,肚子又饿,这河里怎么连条鱼也没有,有件事很奇怪,没敢告诉靓仔哥,我晚上洗脸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张人脸,不,不能说是人脸,干尸脸,身上穿着清朝官服,就跟电影里僵尸一样,我估计我是发烧出现幻觉了,哥也算是经过大风浪的,应该没事。”
“第六天,我腿疼的不能走了,靓仔哥背着我准备回去了,就发现了一个装丹药的破铜瓶,功夫钱都不够,还受了这么大罪,看来这次我的感觉是真错了。”
“第七天,我的老天爷!我们找到了一个有字的山洞!”
看到这里,李铁成呼吸变沉了,把头也皱眉。
接下来这段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写的非常潦草。
“第八天,靓仔叔说出去取水,我等了好久了,他在也没有回来,应该是丢下我了吧,哎.....可怜我老婆,要交给别人照顾了,手电也快没电了,来个人吧,谁来跟我说句话啊。”
“第九天,动不了...好渴....好饿....,”
“第十天,嘘......这里有鬼,我好像看到了,真的有鬼,靓仔叔变成鬼了,两个胳膊都没了,我不敢吭声。”
接下来,日记本上只写了最右一条。
而且不是用圆珠笔写的,字迹很大,是用人血写上去的,已经干了,这些字变成了暗红色。
我努力看了,结果发现根本认不出来写的什么,就像幼儿园小孩随手画的涂鸦,用手指沾着血,涂抹画的乱七八糟。
李铁成又翻了翻,本子后半页全都是白纸。
豆芽在吞了口唾沫,说:“这....这谁写的这是,不是老田吧,老田下来有十一天了?绝对没有啊。”
我皱眉也想不通,我只能推测这两个人是南派盗墓行的,也没提到真名,只是说一个人叫靓仔叔,另外写字的这人老是写“我感觉怎么怎么样,”所以我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感觉哥。”
南派中真有很多人,尤其是广东一带的都有记东西的习惯,像在沙漠中的潮汕人就有写小笔记,记录了一些收益开支情况,我当时也看了。
而且这上头写的“靓仔叔”,我记得不是广东那地方才叫人靓仔吗?骂人就叫叼毛。
把头提出了疑问,他转头问:“师弟,老王(王军华)和南派接触次数不少,你说他两个月前在道县失踪,会不会是他们那伙人?”
“不能确定,”薛师叔摇头:“我没听说过什么靓仔叔这号人。”
“嗯......”
“别走了,”把头对我们交代道:“检查带的东西,如果不够八天的量就先回去补充,不要在往下走了。”
“看过了把头,咋们带的只够两天的,”豆芽仔说:“这之前也没想到要用那么多啊。”
前面地形复杂,很黑,手电照不了多远,把头望着前方看了一分钟,挥手说:“先回去,明天在下。”
李铁成皱眉说:“王把头,两天的量,我们省着点吃也能吃个七八天吧?才走到这儿而已,我是老薛叫来的,您别嫌我说话难听啊,你胆子未免也太小了。”
“呵....”
听了这话,把头笑脸消失,脸色一板道:“正因为我小心,所以我王显生才能活到今天,李兄,你要是不想听我的,可自便。”说完把头指了指前方。
薛师叔可能是太想去找那个王军华,当下也劝道:“显生,我觉得我们控制点应该够用。”
把头看向薛师叔,皱眉说:“师弟,你要清楚一件事,我是来帮你的,但前提有个条件,什么事都得听我的,你同意?”
“哎...呵呵,你还是没变,那就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薛师叔服了软。
我们开始原路返回,豆芽仔背着包,包里装了那只鸭子。
这鸭子也不跑,往回走时,它从包里露出头来,两个黑豆般的眼睛一直在向后看。
我扭头看了眼,那里什么都没有,不知道这鸭子在看谁。
第14章 做道场
我们住的小院,西屋。
小萱正在擦拭那些潜水服,屋里煤球火烧着茶壶,茶壶开锅了声音很大。
我提起茶壶往暖瓶里倒水,有意无意的看把头那边。
“哎,老友啊,这大过节的不好意思打扰你了,跟你打听个人,一个外号叫什么靓仔哥的人。”
“嗯....不大可能是野路子,他们有专业设备,可能经常活跃在广东广西一带。”
“好,那有劳了,帮我打听打听,有消息了及时回我。”
我一直在听,类似这种电话,把头一口气打了六七个,开始结果不太好,都不太清楚这个靓仔哥到底是何身份,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和年龄等,不过把头那些朋友都答应了会帮忙问。
朋友问朋友,朋友的朋友再问朋友。
等了接近两个小时,还真有了消息。
一个人告诉我们说:“靓仔哥可能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广西人,早年跟着一艘外国船捞鹦鹉螺被逮了,出来后拉上几个人成立了一个小团队,只活跃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在行内名气一般。”
把头知道这条消息后,拿来纸笔伏在桌子上开始写写画画。
我看他画的草图形状大概是鬼仔岭周边的一些地方,比如小水塘,阴阳洞,崽崽庙,他还画了从水塘下去后的平面图。
“奇怪.....”
把头喃喃自语道:“如果底下是古墓,不符合任何朝代的丧葬风俗,可如果不是墓葬,又到底会是什么东西.....”
我把我在道县文管所看到石碑和石像的事说了。
把头听后陷入了沉思,并且他在草图上写了一个“陈”字。
“哎,峰子,快出来。”
豆芽在突然出现在院里冲我招手。
“叫我干什么?”
豆芽在指着门外说:“外头这么热闹,你没听到?”
我说热闹什么,是过元宵吗,小唐不是说走灯盏放烟花是在三天后的晚上?
“不是那个,上次河边起那人还记得不?那家人今天请了道士,应该是要做什么法会,人可多,我们去看看吧。”
“看球那个干什么,你吃饱了没事干啊。”
“草,”豆芽仔瞪着眼不满道:“眼下这节骨眼,你以为我陆子明是那种喜欢看热闹的人?”
“我这叫调查!”
豆芽仔摸着自己下巴,眯着眼说:“真相只有一个。”
“你忘了我在河里捞上来的道士像了?”
“那人也刚好是在河边死的,我打个比方,如果是死的这人偷了泥像,然后掉在了河里呢?我认为这有可能,那么,眼下就可以得出一个论证,道士泥像为什会掉在水里?”
我嘴里大口咬着蛋黄派,将包装纸塞到豆芽仔口袋里说:
“牛逼陆哥,你说的真好,分析了跟没分析一样。”
下午去看了,反正那么多人,我们跟在后面也没人注意到。
很奇怪的一种民俗活动,死的那人家里有个老婆和弟弟,没有小孩。
他弟弟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名道士两名徒弟,这道士四十岁左右,有点胖,满面红光,穿了身红黄色绸缎衣,头上带了一顶类似济公一样的帽子,布做的。
早些年偏远山区封建思想比较严重,应该是因为非正常死亡的缘故,法事分为上下两场,全程可以让人观看,有帮忙的人都会管饭,上场法事是从中午12点45分开始,下半场是从晚上9点左右开始。
我觉得选这个时间是有说法的,中午12点45分正是古代的午时三刻,别看是白天,按照相关说法说,这时候才是一天中阴气最盛的时间段,阴盛阳衰,很多人都在这时间段睡午觉。
水塘边儿。
道士徒弟看了下表,用唱歌似的语调喊道:“时辰已到.....走....”
立即有一名村民提起了皮桶,皮桶外表刷了一层石灰,桶里装了半桶池塘水,还扔了一张方孔纸钱,纸钱湿透后,慢慢的沉到了桶底。
见纸钱沉底了,提桶的人用木瓢舀了一点水撒在地上,嘴里嘟囔着说了几句什么,我只能猜测他说的意思是:“走吧,回家去吧。”
“咣!”
村民双手拍响大铜擦,还有背着鼓敲鼓的,吹唢呐的,敲敲打打的开始走。
死的那人的婆娘和亲弟弟穿了一身白,他们走在中间抽泣,时而喊上几声死者名字,应该是叫唐贵。
跟着从水塘走到村口,我小声问豆芽仔,“你哭个什么?”
豆芽仔假装抹了抹眼泪,小声说:“你没看前头人都哭了?我们跟着学了,别人就会以为我们是后代,不会引人注意,难道你让我笑啊。”
我摇摇头,懒得说他。
进家之前,把皮桶装的池塘水倒在家门口,八字胡道士举着布条经幡在半空中挥了几下。
进院后,屋里正堂放了供桌,香炉贡品一应俱全。
一具刷了黑漆的大棺材摆在屋里墙角,棺材底下用两把凳子支着,离地高度一米左右,唐贵应该躺在棺材里。
八字胡道士对着供桌挥舞布条经幡,吹唢呐打鼓的在屋里敲打了半个小时,这上半场法事就算做完了,然后就是给帮忙的人发碗吃饭。
吃的是馒头和肥肉卤子,我不太想吃,只盛了一点点,豆芽仔盛了满满一碗冒尖,筷子上串了四个馍。
“喂,做道场,七饭没得海沙子了,给哈拿狗仔凳。”
“啥?你是在跟我说?”我指了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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