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派盗墓笔记 第523节
这个“大磨盘”,我猜想,原本应该是在地处西北的秦凤路钱监局使用的,算是一整套铸钱工艺用具之一,被宋朝送给西夏人了。
上头那些凹槽,是“卡住”钱范,晾晒用的。
因为钱范用来灌铜水,用到一定程度后,就得打开清洗,水洗完了一定得晾干,如果不晾干,内部残留的铜渣铁渣就会生锈,影响造出来的钱币质量。
这时我说:“把头,我猜想,蒙古人灭了西夏以后,李現带着部分党项人跑来了康定这里,李現知道,如果成立一个新国家,有自己的货币很重要,所以就带了这一整套铸钱工具。”
“他们当年路过这里,因为这个晾范石太重,突然从马车上滚了下来,一帮人尝试了几次,都搬不动,李現担心蒙古人追来,便丢下了这东西,继续向深山里行军了,是不是这样?”
把头夸赞我道:“嗯,不错,你说的和我想的一样,除了这样,在没有任何说法能解释的通,为什么西北钱监局的东西,跑到了四川康定这里来。”
我心头怦怦跳。
这个发现太重要了,这是遗留下来的直接文物证据,证明几百年前,党项人曾到访过这里。
之前只有张羊皮图那东西,现在亲眼看到大磨盘,我已经完全相信了夏末帝李現没死,而是跑到了这里。
那个让一众考古专家魂牵梦绕的“西吴尔王国”,可能真的存在...
这个王国,它在哪里?
是崩塌后掩埋了地下?还是就屹立在弥药山最深处,至今无人找到。
这时老福道:“王教授,你们真不愧是专业搞研究的,这个大磨盘我们村里人几代人都见过,没想到它竟然是什么文物晾范石。”
这个重大发现让把头精神焕发,把头微笑说:“福老弟过奖,历史研究是我们份内工作,这个晾范石太重,回头我通知队里人员过来把它拉走。”
豆芽仔眼神放光,搓了搓手。
老福点头:“是应该拉到博物馆,丢在这里浪费了,那咱们现在继续赶路?”
“唉,福老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我们还有一件事情要办。”
“云峰你那个东西还在不在?”
我一愣,反应过来了,把头说的是金属探测器。
“在啊把头,在我包里。”
“拿出来试试,就沿着晒范石周围找一圈,既然有钱范,就可能有铜钱掉在土里。”
手持式金属探测器,还是在洛阳探宝哥卖我的,最后没找到龙凤宝剑我就关机了,从包里翻出来开机,我拿着这东西,绕着大磨盘转圈。
很快,急促的滴滴滴声响了。
我立即拿来铲子挖土,不多时,从土里挖出来一枚锈迹斑斑的铁钱。
用水冲了冲,竟然是一枚南宋宝庆元宝铁钱小平钱,背有“汉一”,锈很大,但铁钱这种品相算可以了。
宝庆元宝小平钱应该只有铁钱传世,比较罕见,能卖3000块钱,我以为还有,就又顺着刚刚出铁钱的地方向下深挖,结果挖出来了一大堆“白花花的铜钱。”
这一铲子,最少带出来大几十个。
我立即惊呼:“这不会都是银钱吧!难道都是宝庆元宝银钱!怎么这么白!”
我马上抓起来一把看,结果触感很轻,我稍微一用力,这些白白的铜钱,竟然都碎成了好几半。
“是铅钱!”
“怎么这么多铅钱!”
在看面文,都是宝庆元宝铅钱,而且这应该不是普通铅钱。
我皱眉心想。
现存北宋时期的铅钱,大概分三个种类,一是官造的行用铅钱,二是安南(小鬼子)造的北宋年号铅钱,还有最后一种是“冥铅钱”,也叫“冥钱”,陪葬死人用的,目前只在南北宋的墓葬中发现过。
这三种好区分。
官造铅钱面文和铜钱铁钱一样,书写笔画钢劲有力,大都广穿肥郭。
安南铅钱的书写弱小纤细,笔锋无力,猛一看像小学生写的。
冥铅钱大都比较薄,由于是私铸,厚度只有官造的三分之一,钱文模糊散乱,基本看不请,我手里抓到的这一大把就是冥铅钱。
由于铅的质地比较软,我用力一抓就碎了。
奇怪.....
谁丢了这么多冥铅钱在这里?难道是陪葬的?
“把头,安庆元宝对应的西夏年,是哪一年?”
把头想了张,开口说:“应该....应该是李現匆忙继位前的上一代皇帝,西夏献宗李德旺吧,那是乾定元年。”
我又扭头问:“福叔,这个大磨盘你们村里人没动过?”
老福说: “没,这太沉了,好几吨重,谁没事儿干去动它,我估计,就这样一动不动,最少放了好几百年了,你看这周围的土,都压下去成什么样了。”
当下,我叫上豆芽仔和我一起挖。
一边儿皱眉挖土,一边儿我有所怀疑。
是不是当年....
这大磨盘突然从车上掉下来,不小心把一个活人压到了底下?
第20章 突发状况
我直觉很准。
接下来,我们在大磨盘周围的土层中挖到了两片白骨,看轮廓,像是人头盖骨的一部分,被压碎了。
这印证了我的猜想。
当年,这个大磨盘压死过人!
不知道这哥们叫什么名儿,孙悟空也只被压了五百年,他竟然被压了七百年,太惨啦。
当时,运送的可能在赶时间,急匆匆扔了两把铅钱后就离开了,也在没回来。
冥铅钱在收藏圈内没市场,没人要,这里发现的几十枚铅钱品相也烂,我们走时都没拿。
“福叔,你做什么?”
准备走了,我突然看到,老福站在大磨盘前,他左手捂住胸口,右手拍着自己额头,微微弯腰,嘴里念叨了几句听不懂的声音,整套动过,有点像藏区的喇嘛行礼。
“没什么。”
老福站直,背着他的大竹筐笑道:“这人太可怜了,我用我们这里的礼节送一下他,算是超度。”
“哦,鱼哥你不是会超度?”
“我不行啦。”
鱼哥头发已经长出来了薄薄一层,他说:“地藏经和往生经我都记不全了,超度一只猫都费劲,更别说超度人。”
离开这里,继续上路,我有些好奇问了把头,我问给了老福多少钱让他来当向导。
把头伸出四根手指,意思是四万块钱。
这不少了,我估计以前老福帮别人当向导,都没人给他这么多。
按康定木雅这里的平均月收入算,四万块钱,最少顶这里人三年工资。
晚上我们挨着独龙河露营,预计明天就能走到老福口中说的神秘盆地,在河边儿生起来火堆,我正吃着干粮,忽然。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整个天空突然变黑了!阴沉沉的。
豆芽仔嘴里咬着干烧饼,他抬起头,瞪大眼看着天空说:“握草!这是不是是狗吃月亮?不对,是天狗食月!”
鱼哥也抬头,呆呆的望着天空说:“是,这是月全食。”
“嗷呜......!”
突然,树林深处,传来一声悠扬的狼叫声!
随后我听到了骑马的声音,似乎还有无数人“噢噢”怪叫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老福脸色大变,厉声呵道:“王教授!赶快跑!别拿东西了!把火熄了!都赶快跑!吃人的人来了!”
“不行!现在跑已经来不及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会事儿,就见老福背起来他的竹筐。
发生了月全食,四周一片黑暗,只有我们生的小火堆,照亮了周围。
“噢噢噢!”
伴随着怪叫声,隐约看到,不远处出现一帮黑影,他们高举火把,还有人骑着马,嘴里发出奇怪声响。
老福被吓的满头大汗,他喘气说:“太晚了,跑不掉了!是夏尔巴人!”
“我懂一些简单的夏尔巴人语言,待会儿你们不要说话!”
老福话音刚落,这帮人冲了过来。
他们围成了一圈,瞬间把我们团团围住。
“噢噢噢!”
这些男的都光膀赤脚,只穿短裤,像野人一样,他们头上扎着一条条小辫子,目露寒光,神情凶悍。
人群分开一道口子,过来两个男的骑着马。
左边这男的衣着怪异,他面露微笑骑在马上,穿了身古代人穿的那种宽衣大袍,蓝色的,胸前佩戴有一串珠子,头发也是平头,和周围扎辫子的这群人对比,他显的有些格格不入。
右边那男的光着更骇人!
这人光着膀子,披头散发,胸前,用麻绳挂了一个类似印章的东西,他眼睛上侧部位有条疤痕,上半身肌肉一块块隆起排列,身体壮的犹如铁塔!
他的辫子自然垂落,头颅高傲仰起,看我们的眼神不可一世,整个给人的感觉,充满了野性。
这人从马上跳下来,身高目测接近一米九,他手慢慢抬起来,周围人嗷嗷的怪叫声,立即停了。
老福咽了口吐沫,上前冲这人鞠了一躬,随后又用我听不懂的奇怪语言,礼貌的尝试和这人交谈。
这人开口回了话,我仍旧听不懂。
老福跑回来紧张说:“我们麻烦大了!这些人确实是夏尔巴人部落,因为月全食,今晚会在独龙河这里举行某种祭祀,他说我们打扰了他们的祭祀之地,要让我们付出代价!”
至今为止,古羌人有三个分支传承了下来,分别是绛巴人,昂仁部落和夏尔巴人。
在邓少琴先生早年写的木雅西吴王考中,曾多次提到了夏尔巴人,邓先生认为,生活在甘孜深山一带的夏尔巴人族群是党项人的近族,这个部落人数不明,某些习惯和原始的古唐兀特类似,寻常藏民都难以融入他们,更别说汉民了。
我眼前,这个壮的像野兽一样的男人,就是夏尔巴族现任首领,在他们族群里,所有人都叫他“咋米王”。
上一篇:盗墓:阴阳端公,开局尹南风逼婚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