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古术 第85节
老赌头却忽然放慢了语速,不急道:“在讲出下段故事之前,我老赌头有件事情想问问大家。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一个地方,无论是阵衍的术力配合,还是各村的方位分布,都可以看出五行族和六甲旬在护脉一任中的不同分工,互补长短。
“但让我不明白的地方是,为什么事关重大的那七盘棋,却由土行一族来保管?”
看似轻描淡写,却又是一记重磅炸弹爆在众人心中。因为听言观色,老赌头似乎更有深意所指。
土家众人中的土守形并未回言,眼皮子望着地面,还是八雷轰不动的默声着。
反倒是旁边的土守仁笑着回话了:“呵呵,听得出,赌师傅的话里话外都好像在说,我们土行族与这下半段故事有着很重要的关联。
“至于那七盘棋,自从有记忆开始就有它了,到底为什么,我也很想知道在您的故事里是怎么说的。”
老赌头也笑了笑:“嘿嘿,既然不肯说,那就听我老头子来唠叨唠叨吧。”
老赌头直了直身,然后又看了看众人:“其实,神易留下来专门用于开启坟局的不止七盘棋,而是八盘!”
话音刚出的一瞬间,几乎所有人的脑中都发生了一刹那的空白。众人都认为老赌头会说出那七盘棋的原由,却不料竟然引出从来没听说过的第八盘棋。随后脑中便开始了狂转,强烈的预感到,将有大事发生了。
而那一刻的土守形依然沉默不变,土守仁也还是那样微笑的看着老赌头。
老赌头也回视着土守仁淡淡道:“那八盘棋本来是分由两族人保管,五行族各族一盘,六甲旬分管剩下的三盘。前七盘是阵衍的总局,而最后由火行族保管的第八盘棋,才是开解全局的关键!”
要说对这七盘棋最熟悉的除了土守形,就是朝歌了。
他曾在牧家村的坟地里不分昼夜的参悟棋局,虽然根据这七盘棋,开始真正进入了阵衍的神奥殿堂,而且从五行村和六甲旬的出土中,也越来越证明这七盘棋的用处,但却始终解释不了坟局中祖坟山不为空的疑虑。
难道真的有存在全局至关重要的第八盘棋?如果是这样,土族人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盯着土守仁的老赌头,神情由笑转厉,一字一句道:“之所以土家一族独据七盘,那是因为在六甲旬迁走后,他便暗暗的向各族伸出了黑手!”
第三章难以置信(下)
老赌头的惊天之语再次颠覆了所有人。
当几乎所有人都齐齐的向土族人看去时,朝歌却一直盯在老赌头的脸上,他想捕捉这张脸上的一切反常表情,哪怕只是一丝肌肉的异常颤动,都可以给他的判断提供难得的参考——他可以相信谁?
土守仁的笑依旧那么自然,好像老赌头刚才所说的根本不关他任何事情,甚至微微点了点头,样子像是在很礼貌的示意老人家请继续讲下去。
老赌头视线陡移,对众人声调一扬:“我曾说过了,五行、六甲两族人虽然不说,但却都在心里怀疑着,各自的家族厄运都是在牧家村的整块坟局中。
“如果谁能掌握了这个坟局,不但自己的命运从此可以脱出牢笼,而且更能拥有传说中的无数奇书宝藏。
“但想归想,人总归有管不住自己想法的时候,可真正动起手来的,却是身为五行族首领的土行族!”
说到最后“土行族”三个字时,老赌头的眼睛几乎冒出火来:“当六甲旬迁移之后,就是土行族曾多次暗中刺探余下各族的口风,当他发现没可能联络各族私自开启墓局后,便处心积虑的开始了灭族夺棋。
“先是利用各族间越来越多的猜忌,从而挑拨是非,然后再趁势逐一予以清除。
“也就在这种各揣心腹的明争暗斗中,各族开始渐渐淡去最初祖训,所以大家也就明白了,为什么过早迁走的六甲旬中还保持着对命主神易的供奉,而在五行族里,无论是村落还是生存下来的后裔,都没了命主神易的影子。”
老赌头每说一字,都像在重击着每个人,心里五味翻涌,脸上七情暗动。
老赌头:“短短的十年之间,土行族便相继除去了其他五行各族。不但如此,为了永除祸患,土族人每隔一段时期,便派出族中强手四处追杀漏掉的五行族人和迁移走的六甲旬,累朝历代从未停歇。
“不但独据了八盘棋中的前七盘,而且几乎灭尽了所有他族之人,所以你们就会明白,为什么两族之人为避灾祸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甚至连记忆都被强迫忘掉,以免疏忽中招来灭顶之灾!
“更所以你们就会同时明白另一件事,为什么土族人不但人丁兴旺,而且几乎遍布各地。”
老赌头一口气说完,几乎不给众人思考的空隙。
一幅百年恶梦,被呼啦啦的抖落眼前。
火暴少年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已经不在场了,否则真不敢想像,当他听了老赌头的这番话会有什么反应。
老赌头停顿间,土守仁微笑着说话了:“的确很精采,解释得几乎滴水不漏,连我自己都有点相信赌师傅的这个故事了。
“可这个故事好是好,只要赌师傅给我们这些听客一点思考的时间,就会发现这里除了赌师傅您,没有第二个可以为您所说情节做个证实的。
“如果现在讲故事的换做是我,完全可以根据目前这些不会说话的破砖烂瓦,说出好几种可能。
“但我却不会那么做,因为我知道,没根没据的乱讲故事,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而且更会惑了人心。”
听完土守仁的一阵回击,朝歌不禁暗自打量了几眼这位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笑得出的土族人。
他真是一点也没辜负了这些天来梁库对他的夸赞。不但口才好,涵养也好,无论什么时候,什么事情,他都会微笑处之。只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把老赌头刚才几近完美的故事,刺得千疮百孔。
土守仁正说到了众人的心坎上了。
的确,老赌头开讲以来都在以先入为主的姿态,引领着大家往设定好的情节里钻,而且看上去有理有据的描述,渐渐把众人的防范怀疑之心软化了。
如土守仁所说,根据目前的线索,如果没有更有力的证据支持,真的不止几种可能。而且更重要的是,老赌头始终在讲着别人的故事,却对自己的来历只字未提,这又如何能让人尽信呢?
眼看越来越僵,婉姨出来打圆场了:“呵呵,大家都只是在推测,千万不要认真。还是那句话,别是真凶没找出来,先是自己斗垮了。”
婉姨自有她的想法,现在的情况扑朔迷离,不是不可以坐山观虎斗,但问题是两边的对比太过悬殊,一方是风烛残年的老赌头,一方是人强马壮的土行族。
如果一旦控制不住,那便不是两虎相斗,而是一虎食羊了。
本也怀疑之所以老赌头敢于单挑土族人,似乎背后有恃无恐,但从断了腿的情况看,又不像有人在撑腰。
小灵也道:“是呀是呀!你们两家呀说的都有道理,但也都找不出真实的证据来。刚才我就在想,如果五行族和六甲旬真是土族人所灭,那为什么土家的导引术又与那种诡异的催鼠山术完全不同?
“如果灭两族的人和催鼠人不是同一个,那又为什么催鼠的人非要封住赌师傅的口,他又怕的是什么呢?”
小灵如此问,就是单纯的疑问了,而且是很应该问的疑问。
舆论不再一边倒的倾向老赌头。
土守仁又微笑道:“嗯,婉姨和小灵妹妹说的很对,大家都只是在猜测,不如静下心来,也许就意外发现什么隐藏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