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神/问鼎 第2098节
季如兰却又跳跃了话题:“夏书记还是叫我如兰好了,季女士怎么听怎么觉得疏远。今天请夏书记来,就是吃一顿便饭,是我的手艺,不管合不合口味,一定要夸奖两句,给点信心。”
季如兰又是一笑,起身去准备了。
不得不说,季如兰待人接物很是得体,而且一颦一笑也自有风韵,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而且谈吐不凡,不徐不疾,到底是名门之女。
但问题是,张力究竟是季家什么人?
夏想就向张力投去了疑问的目光。
张力却顾左右而言他:“夏书记,季姐厨艺高超,轻易不亲自下厨,除非有贵宾。今天她特意做了丰盛的饭菜,也是对夏书记的重视。上次陈书记来,她也只是亲自做了一两个菜,今天却是四五个菜。”
对于张力真真假假地恭维,夏想并未放在心上,反而问道:“这么说,上次陈书记前来,你也在了?”
张力没想到夏想反应如此之快,脸色一晒,忙说:“我没在场,事后听季姐说的。”
“哦……”夏想淡淡地应了一声,慢慢地问道,“张力,你在省委多长时间了?”
张力今年32岁,在省委秘书处担任副处长,却是正处级待遇,他在省委很不显眼,如果不是担任了米纪火的秘书,恐怕不会有什么出头之日。
秘书处大大小小的秘书有很多,综合秘书少,专业秘书多。一般到了省部级,身边最少有两个秘书,一是综合秘书,一是专业秘书。
综合秘书才是可以随时跟在领导身边的形象代言人,是领导的第二形象,也是升迁之路的捷径。而专业秘书多半要整理相关专业资料,为领导发言引用的专业数据提供翔实的依据,和领导的紧密度远不如综合秘书。
张力其实是一个专业人才,他学的是经济,就是说如果没有门路,多半就会一直在秘书处熬资历,担任一个专业秘书,然后就一直在省委机关打转,最好的结局就是省委副秘书长。
但担任了米纪火的秘书就等同于一步登天了,省长秘书,相当于省委第二秘。不出意外,只要他和米纪火关系足够密切,也深得米纪火信任的话,米纪火担任省委书记也许也会带他,如此,他的前景就是一片光明。
所以夏想才不解张力的背景和来历,以及是谁将他举荐上去。就张力的个人简历来看,并无出奇之处,也看不出他和季家有什么关联。
“我大学一毕业就分配到省委秘书处了,在省委工作有七八年了。”张力明知道夏想其实是想了解他的背景,他却有意略过,“一直没有做出什么成绩,要不是米省长赏识,我怕是还没有出头之日。”
夏想见问不出什么,也清楚人人都有不愿透露的秘密,就不再多问。一抬头,季如兰已经上了饭菜。
季如兰或许是出于对他的尊重,不让别人插手,亲自一样一样地端上了饭菜,夏想对吃本来不太讲究,随意看了一眼,见饭菜也精致如画,一丝一叶都摆得周正,心中恍然,得有多少闲情逸致才能将生活打理得无一不细致入微。
季如兰,从表象上看,确实如一个容谷幽兰一般的女子,如她一样事事不染烟尘的气息,却又掌管了季家家事,家事最是繁琐和污浊,她能将世俗和雅致理顺得井井有条,当为夏想视线之内第一聪颖的女子。
但往往是,女人太聪明了,未必好事。
菜,全是素菜,季如兰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夏书记,我吃素,不知道您是否吃得习惯?”
夏想一笑:“衣食住行,我最在意住得舒适和行得舒服,对于吃穿,一向随意。”
饭菜是精致了,但量很小,三人吃就有点勉强,张力起身说道:“我到后面一下。”
客随主便,季如兰点头应下了,夏想就不好阻拦张力,任由张力转身离去,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下他和季如兰二人,一时气氛就有点微妙,二人相对而坐,如同家宴,却是陌生男女,再加上春夜、花香、幽静、恬淡,营造出一种迷离和暧昧的氛围。
夏想却没有沉迷其中,他清醒得很,一切都是假象。
果然,等张力一离开,季如兰的恬静顿时消失不见,虽然客气,却一下冷若冰霜,很直接很犀利地质问了夏想一句……
第1868章 真相
不知何时也不知从哪里响起了悠扬的小提琴的乐曲,忽远忽近,让人心驰神往。以小提琴演奏的《高山流水》古曲,别有一番风味,不过虽然悠扬,但缺少古筝应有的淙淙和铿锵之声,就少了几分巍巍乎高山和荡荡乎流水的意境。
夏想和季如兰面对面而坐,餐桌不大,摆了四五个菜就已经满了,他和季如兰相隔也就是一米多远,就如和家人吃饭一样的场景,但远没有和家人吃饭时的轻松随意。
季如兰最早出来迎接的时候,穿的是一身旗袍,现在又换了一身休闲服,头发挽了一个云鬓,用一根发簪束起,再有她的衣袖挽起,露出白如莲藕的手臂,如果不是她一身现代的衣服,如果不是《高山流水》的乐曲是由小提琴演奏的话,直让夏想疑心他现在身在古代,而季如兰则是出身名门的官宦小姐,正和他湖边幽会。
但也正是因为在假象之中的真实的反差,让夏想始终保持了清醒的头脑,而且他也算见识了无数美女,对美女不能说完全拥有了免疫力,也不至于会因为人为刻意营造的迷离氛围而意乱情迷。
季如兰依然人淡如兰,为夏想盛了一碗汤,双手轻盈地送到夏想面前:“请夏书记尝尝鲜笋汤。”
夏想接汤在手:“谢谢。”然后就尝了一口,果然鲜美可口,赞道,“不错,如兰好手艺。”
“谢谢夏书记夸奖。”季如兰又是一笑,但笑后,笑容就慢慢冷了下来,声音也一下冰冷了许多,“我对夏书记以诚相待,夏书记却又为何步步紧逼?”
夏想口中尚有笋汤的鲜美之味,耳边却是直接而犀利的质疑,如此反差,换了一般人怕是会一时错愕并且不知所措。
夏想也是难免愣了一愣,不过随即他却又恢复了淡定,若无其事地喝完了笋汤,说道:“北方人吃饭,先吃菜后喝汤,岭南人吃饭,先喝汤后吃菜,哪种习惯好?其实都一样,无所谓好坏,只要自己觉得合适就成,只要胃口好身体棒,就是最佳饮食方法,不必非要划一个圈圈,自己将自己套进去。就比如现在有些年轻人拿星座对比性格和命运,完全就是划地为牢的做法,不可取。千人千面,几句编造的话就能决定一生的走向?”
季如兰反倒愣住了,她是没有想到夏想的回答如此迂回并且意味深长,本想突如其来打夏想一个措手不及,让夏想在气势上输上一着,不想夏想似乎水泼不进一样。
夏想慢悠悠地又喝了一口茶,反问了一句:“如兰,理不辨不明,话不说不通,我才来岭南不久,和你也是初次见面,哪里对你步步紧逼了?”
任昌事件不算,因为任昌不是岭东系,是阔第系,再者就算任昌是季家一系,他的落马也是栽在了陈皓天手中,不能算在他的身上,夏想就很是不解季如兰的怫然变色。
不解归不解,夏想并不吃惊,季如兰如果只是如她表面上一样淑娴幽静的话,她就不会以30多岁的年纪就能执掌季家的家事。虽然夏想并不了解季家一家到底有多深广,但联想到吴家的树大根深,比起吴家还要历史悠久还要有底蕴的季家,又一直偏安岭南,苦心经营岭南数十年,天高皇帝远,相信季家在岭南的势力分布,将是令人难以想象的庞大。
所以一开始夏想就没有一丝轻视季如兰之意,也没有被她的美貌和幽静所迷惑,始终将她当成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季如兰被夏想反问,忽然又一拢头发,明眸皓齿地笑了:“和夏书记开个玩笑,还请夏书记不要介意。夏书记大人大量,肯定不会生我的气了?”
女人往往会拿美貌当成在男人面前最有杀伤力的武器,也往往屡试不爽,所谓色不迷人人自迷,多数男人在女色面前,自制力很差,夏想也被季如兰的明眸一笑击中,感觉心神为之激荡。
还好,他马上平息了心神,知道季如兰深谙男人心理,在和男人的过招之中,会暗中施展女人特有的魅力杀器。
“当然不会,人都有故意说错话的时候,没关系。”夏想明说不会,但却强调了是故意说错话,还是暗中还了一击。
季如兰脸色不变,充耳不闻,却又随意地和夏想聊起了天气和人生。
“夏书记,我现在一直单身一人,也许是我眼光太高了,也许是我太挑剔了,总觉得现在的男人都靠不住,你能不能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替我分析一下,我的心理是不是正常?”
“夏书记,我是花神,你是官神,都说两强相遇,勇者胜,你说,两神相遇,会发生什么事情?”
“夏书记,你有没有去过梅花市?梅花市在大山深处,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有机会你一定要去一趟,我给你当导游,怎么样?”
大多数时间,都是季如兰在说,夏想在听。季如兰微带绵软的普通话混合在花香弥漫的空气之中,有一种令人昏昏欲睡的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