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运红途 第1188节
第1930章 再闹会场
整个会场的人，眼睛都盯着华乔山和程叶，会场似乎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好，大家都听到古宁糖厂程叶厂长对我的提问了吧？有谁能告诉我，鱼和熊掌是否可以兼得？”华乔山突然大声地冲着大家问道。
全场没有声响，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到。
“大家都不回答，好，那就让提出问题的程叶厂长回答！”华乔山脸上挂着笑容，眼睛移向程叶，道：“程厂长，你认为鱼和熊掌可以兼得吗？”
程叶蔑视的眼光看着华乔山，道：“华县长，你不想回答或者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就直接说，别用这种反问的方式忽悠我。你作为一县之长，你让糖厂让利给蔗农，提高蔗农的收入，糖厂的收入只有减少，怎么可能还能提高？这个最简单的数学题你也不会？”
华乔山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道：“程厂长，你也是做过官员的人，级别也和我的一样，不会是因为坐了几年牢坐傻了吧？没有了理解能力？我讲的二个提高，就是在提高糖厂效益的情况下，糖厂酌情让利给蔗农，这难道是数学题的问题吗？”
会场突然掌声响起，虽然稀啦，但显现华乔山的话得到赞同和支持。
吴一楠静静地听着，他感到特别讽刺的是，他刚上任古宁镇一把手的时候，也是持华乔山现在的观点，可却遭到华乔山的强烈反对，现在华乔山却持着当初自己的观点跟程叶对峙。
显然，华乔山的话把程叶噫住了，可程叶是谁？在这么多人面前挑起事端，程叶会轻易败下阵来？
“华县长，你这是强词夺理！你们以这样的方式压榨企业，以牺牲企业的利益为你们建功立业！”此时的程叶完全忘记了赖老板和戴川明的叮嘱，完全忘记了他们让她跟地方政府搞好关系，完全忘记了让她夹着尾巴做人、对官员点头哈腰的嘱咐！
“程厂长，我们想尽办法提高全县制糖企业的经济效益，其主要目的也是为了提高蔗农的收入。”吴一楠看着火候已到，没等华乔山回应，立即把话接了过来，道：“每到榨季，县府一直派人到全国各地相关的糖业市场，为咱们县制糖企业找销路，卖好价钱，这是牺牲企业的利益吗？难道不是两个提高的具体行为？制糖企业在得到政府相助扶助之下，效益得到大幅提高，让一点利给蔗农，难道不应该吗？”
吴一楠一连几个反问，一时把程叶问住，全场同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华乔山满意地看着吴一楠点了点头，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又转头看了看愣住的程叶。
这时，办公室主任钱春才又说道：“程厂长，很多情况你还没有了解，在你到古宁糖厂之前，古宁糖厂一直享受着咱们政府的许多优惠政府，就包括政府为糖厂调配运蔗车，古宁糖厂都排在第一位！”
听到钱春才提到享受优惠政策，程叶想到自己到古宁糖厂之后，第一个申请报告就被打退了回来，火气又突地窜了起来，大声道：“别说得比唱得还要好听！你们想让我见证什么？见证我们古宁糖厂扩建厂房用地申请被你们打回来？你们说古宁糖厂条件不够享受优惠政策，全县那么多企业享受优惠政策，他们都符合条件吗？你们就是故意压制古宁糖厂！”
听着程叶歇斯底里的叫声，吴一楠心里无比兴奋，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程叶抓着这件事闹得越凶，他越有理由彻查享受优惠政策的企业。
“那你说，政府为什么要压制古宁糖厂？”吴一楠抬眼看着程叶，道：“古宁糖厂在古宁镇，是享受最多优惠政策的企业，你却说受政府压制！这次古宁糖厂申请扩建厂房报告没有批下来，是古宁糖厂的固定资产基数达不到享受优惠政策条件……”
“我再说一遍，那些已经享受的企业，他们都达到条件吗？你们敢查吗？”程叶犀利的眼睛盯着吴一楠，再转向华乔山，道：“华县长，你敢彻查吗？包括全县所有的糖厂！”
华乔山心里“咯噔”了一下，程叶直接点至全县的糖厂，难道她知道他掌控着几家糖厂？好在那几家糖厂没有违规享受所有的优惠政策，否则，事情就难办了！
“查！一定要彻查！”华乔山坚定不移地说道：“只要查出有违规享受优惠政策的，都要坚决剔出，决不留情面，决不姑息！”
华乔山的话引起了会场的一阵蚤动，一些违规享受优惠政策的糖厂向程叶投来了憎恨的目光。
此时的吴一楠心里无比兴奋，他做的这个局终于取得了初步的效果！
“好，我就等着你们彻查！”程叶大声地说着，转头对着于会人员，道：“你们大家都听着，华县长说的要彻查，我们都等着，我们要从头至尾对他们进行监督！”
“程厂长，如果彻查出古宁糖厂以往违规享受优惠政策，也同样要剔出来，该处罚的处罚！到时候你不要后悔！”一与会人员站起来指着程叶说道。
“对，如果要彻查的话，首先要彻查古宁糖厂！刚才钱主任也说了，这几年享受优惠政策最多的就是古宁糖厂……”
“对，要彻查，先从古宁糖厂查起！”
……
整个会场沸腾起来，矛盾直指程叶。
这时候的程叶，才知道自己真的捅了大娄子，这么多年，古宁糖厂建厂至今，享受优惠政策应该也不少，看阵势违规的也很多，真要处罚的话，那可真是要命的！
华乔山再也没有声响，怡然自得地看着程叶。
吴一楠脸上始终挂着亲和的笑容，对程叶他已经开始不心慈手软，已经开始实施他的新官上任三把火计划！
似乎已经无路可走的程叶，突然笑了起来，得意地冲着华乔山说道：“我也支持从古宁糖厂开始彻查，新老板接手古宁糖厂也就一、二个月的时间，我也刚接手厂长没多久，什么优惠政策都还没享受，如果彻查出有问题，也是原来老板的事情，跟新老板无关，你们要查要罚找原来的老板去！”
华乔山不动声色，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他就是古宁糖厂的幕后老板，虽然古宁糖厂原来享受很多的优惠政策，但这块他做得很小心，从来没有违规享受！
第1931章 市里告状
程叶的话让全场哗然，几个厂长异口同声地叫道：“程厂长，你不是来宁山当厂长赚钱的，你是来搅局的！”
“我搅什么局了？你们说说，你们当厂长，谁不想赚钱的？今天闹成这个样子，不是我来搅局，是华县长他们来搅局！别的企业扩建申请用地，不管合不合条件享受优惠政策，他们闭着眼睛就批复，我们古宁糖厂他们就死卡，看看谁怕谁！”程叶径直地坐了下来，向众人翻着白眼。
“关不关你现在老板的事，我们都要彻查！”华乔山也不是吃素的，看着程叶嚣张的样子，一字一顿地说道：“彻查期间，按照相关文件规定，停止被彻查单位所有政府的扶助行为，彻查就从古宁糖厂查起！”
“哗——”全场掌声响起，程叶一再要求对享受优惠政策的单位进行彻查，终于犯了众怒。
“好，先把古宁糖厂运蔗车的过桥过路费征收了再说！”有人大声地叫道。
“对，彻查一个榨季，就收他一个榨季的这桥过路费，看看程厂长有什么法子增加糖厂的效益。”
……
程叶的脸从绿到黑，整个人完全懵了，要知道榨季期间，所有运蔗车过桥过路费都是政府买的单，一个榨季下来，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吴一楠看着灰头土脸的程叶，心里兴奋无比：借着程叶的这个闹剧，自己的这把火终于要烧起来了，对全县享受优惠政策的企业进行彻查，势必查出一批贪官腐败分子，这也是吴一楠上任副县长之后最想烧起的第一把火！
……
回到厂子的程叶，左思右想，如果真把古宁糖厂运蔗车的过桥过路费停了，古宁糖厂损失就大了，到时候赖老板怪罪下来，不仅自己难看，戴川明更难堪！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你们想这么搞我，我也不会让你们安稳！华乔山你不是要要停古宁糖厂的过桥过路费吗？好，老娘让你停，老娘直接到市里举报你去，你跟原古宁糖厂有瓜葛！
你吴一楠不是要彻查吗？好，你来查，你吴一楠刚上任副县长，就利用职权公报私仇，老娘一拼把你告了，我看你这个副县长能当多久！
程叶说干就干，开着车子直往市里去。
此时的程叶，完全忘记了赖老板和戴川明的叮嘱，脑子里就只有告华乔山和吴一楠念头的冲劲。
一个多小时后，程叶走进了市府办公楼。
这是三年多来，程叶离开市府大楼第一次回到这里，大楼依然是原来的大楼，大院也依然是原来的大院，可却是物是人非！
想着当年自己在这个大院里，在这栋大楼里耀武扬威的样子，想到自己这个市长的贴身秘书上上下下楼，那些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和点头哈腰，想到跟在市长江雅心后面不可一世的样子，阵阵伤感涌了上来，程叶知道，那些已经成了过去，永远回不来了！
程叶把墨镜戴上，她要到纪委去，她不想让人认出她这个当年二把手的贴身秘书……
就在程叶走进电梯时，邓划生紧跟着走了进来。
邓划生注意到了眼前这个打扮入时的漂亮女子，虽然戴着墨镜，但看得出来面容姣好，身材也很性感，不禁多看了几眼。
这么一看，把邓划生吓了一跳：这不是程叶吗？她到市府来干嘛？她按的楼层可是纪委的楼层！想到华乔山给他电话说过程叶在宁山闹事的情况，邓划生心里一震，立即问道：“这不是程叶吗？好久不见，还好吧？”
其实，程叶也早已经认出了邓划生。程叶任市长贴身秘书的时候，邓划生还是市里的副书记，程叶给邓划生的印象总的来说不错。
现在邓划生坐上市长位置，更让程叶万千感慨，真真切切的物是人非！
现在邓划生主动跟程叶打招呼，程叶再也装不住，只好把墨镜拿了下来，道：“邓副书记好，哦，不不，是邓市长！”
“我说呢，肯定是程叶你没错，还是那么漂亮！”邓划生在程叶的身上打亮了一下，顺口夸赞。
“那有啊，老了老了！”程叶拘谨地挥了挥手，在邓划生面前她还是有点儿压力，毕竟邓划生是市里的二把手，堂堂的市长，程叶在那些乡镇一、二把手面前牛，可在这里却牛不起来。
“程叶，到这里办事？”邓划生亲切地问道。
想到原来给邓划生的印象不错，而且关系也还好，又想到来到这里也不想再找其他人，既然现在这个二把手这么问，干脆就说了吧。
于是，程叶说道：“邓市长，我有些情况想向市里反应一下，您有空听我说吗？”
邓划生心里有了底，道：“刚好我这阵子有时间，你到我办公室坐坐吧。”
程叶心里一阵激动，高兴地频频点头，跟着邓划生走出了电梯，走进邓划生的办公室。
“程叶，有事就直接说吧，十五分钟后我有个会议。”刚进办公室，邓划生便看了看时间，转头对程叶说道。
程叶激动地点头，在邓划生的示意下坐了下来，门外的工作人员进来给程叶倒了杯茶，便又出去。
“邓市长，我现在在宁山县古宁糖厂任职……”程叶抓紧时间把情况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
当程叶说到华乔山跟糖厂有利益上的瓜葛之时，邓划生的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但没有吱声，一直静静地听程叶说……
程叶用十分钟的时间把想说的全说了，邓划生看了看时间，心里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女人，不愧做过市长的贴身秘书，时间掌控得很好，把该讲的都讲了，什么是重点，什么要带过，掌握得恰到好处！
程叶所讲的有二点：一是宁山县领导故意刁难古宁糖厂，没有一视同仁，所有的企业扩建厂房用地申请都一一批复，唯有抓住古宁糖厂不放，不审不批。二是宁山县要对全县所有享受优惠政策的企业进行彻查！要正面回答，为什么拿古宁糖厂开刀？三是宁山县领导存在以权谋私、利用职权进行打击报复的行为。
程叶的第三点才是重点，邓划生不傻，于是，便直接问道：“程叶，你说的县领导，是哪个县领导？怎么以权谋私？怎么利用职权打击报复？”
第1932章 戏弄程叶
“华乔山和吴一楠！”程叶毫无顾忌地回答道。
邓划生心里有了底，不动声色地问道：“给我具体说说他们怎么以权谋私和利用职权打击报复的。”
程叶完全不知道邓划生跟华乔山的关系，她只知道吴一楠曾经得罪过邓划生，邓划生恨死吴一楠，当年曾想对吴一楠下阴手，但因为种种原因下不了，这些程叶都知道。
现在程叶这么一说，邓划生官职位高，弄死你吴一楠那是分分钟的事情。至于华乔山，程叶倒是拿不准邓划生怎么处置他。
于是，程叶说道：“华乔山跟原来的古宁糖厂有利益上的瓜葛，这个事我是有证据的。”
“哦？证据？”邓划生心里一震。
“对！古宁糖厂出售给现在的新老板时，华乔山以县长的名义参加了商谈宴！”程叶一字一顿地说道：“而且还许下承诺，往后会一定关照古宁糖厂！”
“程叶，你有点儿自相矛盾，让我莫不着头脑，既然华县长这么承诺，为什么现在还要跟古宁糖厂过不去？”邓划生疑惑地看着程叶，眼里全是问号。
“这只能问华县长去了！”程叶耸了耸肩膀，两手一摊：“或许他现在拿不到古宁糖厂的任何好处了吧？”
“你是说，他原来拿了原古宁糖厂的好处？”邓划生惊讶状看着程叶。
“如果他不拿好处，原古宁糖厂商谈宴他会参加？而且是以县长的身份参加，这明着是以身份要卖好价钱。”
“有证据吗？空口无瓶到时候华乔山反告你也是很麻烦的。”
程叶老道地笑了笑，道：“我不怕麻烦，我现在无官无职我怕什么？”
邓划生摇头：“但也不能没有证据的胡说啊！”
程叶一愣，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沉吟片刻，道：“邓市长，我说过我是有证据的，如果你需要，到时候我会提供给你！”
此时的程叶已经是在说大话了，反正她就是一个劳改释放犯，说大话又怎么样？
邓划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道：“好！你反应的这个情况很重要，这关系到我们的领导干部涉及违纪违法、贪污腐败的问题。你刚才说的，华县长参加原古宁糖厂的商谈会，当时你也在场吗？你要提供给我的证据是什么？”
程叶摇头，道：“不是我，是古宁糖厂的赖老板，他在场。”
“他可以作证吗？可以证明华县长参与了他们的买卖行？证明从中拿了好处？”邓划生脸色严峻地看着程叶。
这下程叶突然傻了，她到市里举报的事没有跟赖老板说，她不知道赖老板能不能做证，有没有邓划生所说的那些证据。
看着程叶愣着，邓划生看了看时间，道：“程叶，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准备开会去。你今天给我反应的情况很重要，但缺少证据，但我们会根据你反应的情况进行深入调查，如果确实存在这样的问题，我们一定对当事人进行严肃处理，决不姑息！”
虽然这是官话，程叶再熟悉不过了，但程叶还是相信从邓划生嘴里说出来的话。如果邓划生只是说说官话，没有付诸行动，那么程叶就死磕到底！反正就一个释放犯，你能把我怎么样？
“邓市长，还能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吗？吴一楠的事情我还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