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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庆之升迁记 第131节


陈庆之跟黄正邦都点了点头示意。

岳小梅带着欢快地心情离开了。看得出来,陈庆之的到来,令她心情大好。也是,毕竟是刚刚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如果整天都是跟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打交道,确实挺没劲的。

陈庆之来了之后,两个年轻人之间的共同话题肯定更多。虽然名义上他是领导,但是党史办的气氛一向来都很宽松,并且这个年轻的领导看着还挺谦虚低调的,想必非常好相处。

随后,三个人继续聊天喝茶。期间,陈庆之很有眼力见,只要看见茶杯只剩下半杯水了,就主动添加茶水,没有让两位老同志来给自己倒茶。

而且他坐着的时候,始终是半个屁股坐在凳子上面,显现出对这次交谈的重视。同时,王、黄两人说话的时候,他都是一脸认真地倾听,不会轻易打断他们说话,表现出了极大的耐心。

再加上态度谦虚,使得王、黄两人都对他的印象不错。不过,王道然当面指出了他一个做的不太完美的地方:“陈主任,你刚才跟我们的聘用人员岳小梅啊,说话太客气了,你的姿态放的太低了。我承认,做人是要谦虚低调点,但是你这个谦虚低调,稍微有点过分了。要知道,你是党史办的副主任,堂堂的科级领导干部,哪里用得着以这么低的姿态叫一个临时工关照你呢。这点小岳说的一点都没错,你是副主任,她是临时工,该是你关照她才对。以后啊,你在这方面要注意点,千万不能自降身价,损了自己的威信和形象。你理解我的意思吧?”

黄正邦看见陈庆之刚来第一天,还没有呆上几个小时,王道然就毫不客气地批评陈庆之,担心他心里一时间接受不了,于是主动站出来打圆场:“陈主任,王主任这是在教你。虽然这样直截了当地说,可能多少有点伤面子,但却是为你好。如果领导会及时指出你的不足和缺点,这是好事情,你一定要诚心接受领导的批评和关怀,千万不能有抵触情绪,或者出现不耐烦的情绪。孔老夫子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要我说,能指出你错误的人,才是真正的善,而且是大善。”

陈庆之笑道:“王主任,黄主任,放心吧,我不会多心。你们两位能指出我缺点和不足的地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肯定不会闹情绪。我知道,能指出下属缺点的领导,才是真正的好领导。有两位这样热心的好领导,我对于能来党史办上班,更感荣幸。”

虽然嘴上这么说,陈庆之也认为两人说的有道理,以后是要注意点。但是心里却同时有一点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自己是科级领导干部不假,但是年纪跟那个岳小梅都差不多,大家都是年轻人,还是不要端着一副领导的架子为好。

三人又聊了一会,差不多十一点一刻的时候,便一起去了附近的小馆子吃饭。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叫了同一层楼的兄弟单位——档案局的几位领导,但是局长下乡去了,副局长雷东红刚好在办公室,答应过会就来一起吃饭。

在这个小院子就党史办跟档案局两个小单位,人也不多,因此两个单位的人经常一起窜门聊天,彼此都非常熟悉、知根知底,有饭局的时候也都会互相叫上一起吃饭,除非是那种不适合有外人参加的饭局。

因而,两家单位的关系都不错,领导之间经常接触,一般干部之间也是互有来往,但其实也就是岳小梅跟档案局几个阿姨级别的中年妇女,有时候会凑在一起聊天,讨论着女人之间永恒不变的那些话题。

不过档案局的人要多点,有9个在编干部,外加两个聘用人员。两个单位都是参照公务员法管理的事业单位,但不同的是,党史办的5个编制都是参公事业编,而档案局只有4个参公事业编,另外有5个纯事业编在下属的副科级事业单位——档案馆,一个专门负责管理全县重要档案资料的机构。

陈庆之等人在老肥饭店坐了二十来分钟后,雷东红就推门进来了。这里只有两个包间,都是在二楼,因此雷东红即使不问店老板杨老肥,也不用王道然他们事先告知,只要站在二楼认真听一下,就知道是在哪个包间。

雷东红进来后,笑着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热火朝天?”

王道然道:“没什么,刚刚在跟我们新来的陈主任,介绍老肥饭店的情况。”第230章闲话绰号文化
根据王道然所说,老肥饭店的老板名叫杨老肥,也不知道这是真名还是外号,但招牌是这个,而且大家也都这样称呼。不过,是外号的可能性很大。因为在农村,包括一些偏远县城,很多人都是这样称呼“某老肥”,一般被这样称呼的人,都是身材体型比较胖的人。

绰号又叫外号,据说最早始于汉代。绰号文化也是中华文化的组成部分。绰号要么是本人起的,要么是他人所起,各有特色,或写实传神,或嬉笑怒骂,或诙谐幽默,或戏谑调侃,或牢骚抱怨或犀利刻薄,或雅或俗。

绰号的出现,使得一个个各具不同特性的人,有了更鲜活、直观、个性的代表词语。鲁迅先生就曾经说过,一个简括的诨号,比用头号字印成的一篇文章的题目,还要不容易忘记。

一般以外号称呼的人,都有着鲜明的特点,要么是身体上的特点,要么是性格方面很独特,等等。熟人之间互称呼外号,更显亲昵、热情。

绰号的产生有多种原因,大致有下面这几类。

一是根据外形相貌所取。比如长的瘦的叫“竹竿”,胖子叫“老肥”、“肥猪”等。晚唐代著名诗词大家温庭筠,就因为相貌丑陋,被呼作“温钟馗”。

二是根据言谈举止所取。比如宋朝有“三旨宰相”、“三觉侍郎”之人。宋神宗年间,王圭担任宰相长达16年,每次把相关的奏章呈送给皇帝时跪请:“取圣旨。”神宗皇帝阅批后则跪接道:“领圣旨。”出宫时向有关衙门答复说:“已得圣旨矣。”总之,王圭事事依旨而行,离开圣旨办不了任何事情,时人称之为“三旨宰相”,无所建树。另外还有一个赵叔问,身为为天官侍郎,肥而喜睡,又厌宾客,经常在家门口高挂歇息牌,人称“三觉侍郎”,谓朝回、饭后、归第故也。

三是根据爱好喜好所取。宋代权奸贾似道、明末奸相马士英都是喜好声色货利的人,尤其好养蟋蟀,人送绰号“蟋蟀相公”。明熹宗朱由校不务正业,不勤于朝政,而是对木匠活有着浓厚的兴趣,整天与斧子、锯子、刨子打交道,只知道制作各类家具,盖小宫殿,将国家大事抛在脑后不管不顾,成了名副其实的“木匠皇帝”。再如之前介绍过的,渔阳县计生委副主任梅小芸偏好五粮液,因此人送外号“五娘子”,这是由于用渔阳地方方言说“五娘”二字,发音就跟用普通话说“五粮”很相近。

四是根据个人特长所取。还是唐朝那位温庭筠,由于天赋异禀,人称“温八叉”,据说这是因为“八叉手成八韵”,即做八次拱手的时间就能写好16句诗,说的就是他作诗的厉害。

五是根据个性风格所取。比如唐朝是我国诗歌史上最辉煌的时代,涌现了众多诗人,也有着不一样的外号,有人总结了一下,陈子昂称为“诗骨”,因其诗词意激昂,风格高峻,大有“汉魏风骨”,被誉为“诗骨”;王勃称为“诗杰”,因其诗流利婉畅,宏放浑厚,独具一格;贺知章称为“诗狂”,因其诗豪放旷放;李白称为“诗仙”,因其诗想象丰富奇特,风格雄浑奔放,色彩绚丽,语言清新自然;杜甫称为“诗圣”,因其诗紧密结合时事,思想深厚,境界广阔;孟郊称为“诗囚”,因其作诗苦心孤诣,惨淡经营,无好问;贾岛称为“诗奴”,因其一生以作诗为命,好刻意苦吟,人称其为“诗奴”;刘禹锡称为“诗豪”,因其诗沉稳凝重,格调自然格律粗切;王维称为“诗佛”,除了有王维诗歌中的佛教意味和王维的宗教倾向之外也表达了后人对王维在唐代诗坛崇高地位的肯定;白居易称为“诗魔”,因其写诗非常刻苦正如他自己所说“酒狂又引诗魔发日午悲吟到日西”,过份的诵读和书写竟到了口舌生疮、手指成胝的地步;李贺称为“诗鬼”,因其诗善于熔铸词采,驰骋想象,运用神话传说创造出璀璨多彩的鲜明形象,故称其为“诗鬼”。

有人说,《水浒传》是绰号文化的集大成之作,因为这里边的108将,人人皆有一个外号,再加上书中各式其他人物的外号,总共不下二百个外号。堪称我国古典文学名著中绰号文化的佳作。

言归正传。老肥饭店的味道非常地道,是真正的农家菜,具有浓浓的乡土味,价格也公道,因而深受渔阳县城中下阶层的喜爱。赶上人多的时候,一般都要等上一个多小时才有位置,或者只能另选地方就餐了。这就跟很多人迷恋母亲或者外婆炒菜的味道一样,实质上也是一种内心情怀的体现吧。

虽然味道不错,但是政府里边的公职人员却不大来这里吃饭。党史办跟档案局是个例外,一是因为都是小单位,本身财力有限,二是因为实在是挨的近,也就是走几步路的事情,所以两家都一般都选择在老肥饭店作为招待客人的定点饭店。

当然了,如果是招待重要的客人,就不会选择这样简陋的场所。但是,像党史办跟档案局这样冷冷清清、门可罗雀的单位,一年招待重要客人的机会都没有几次。

不过,要是说到冷清,党史办是真的冷清,一年都没有几个客人上门。而档案局因为有个档案馆,每天都会有群众过来查阅档案用来办理相关事情用,勉强还有点人气。

雷东红接过王道然的话匣子说道:“今天就我们四个人,在杨老肥这里吃饭也算可以了。其实,我倒是愿意在杨老肥这里吃饭,饭菜更合我胃口。要是去了那些所谓的大饭店,真吃不习惯,尤其是我的肠胃不太好,有时候吃了还会拉肚子。总的来说,还是我这个人在吃的方面缺少点福气,吃不了大鱼大肉,反倒是家常菜更适合我胃口,因而我一般都很少在外面吃饭。”第231章忆苦思甜
王道然道:“我这个人命贱,没那么多讲究,想想以前三年困难时期的时候,什么东西没吃过?像树皮、野菜、草根什么的都吃过不少,甚至那些蚂蚱、夏蝉等昆虫,用火一烤,都成了美味,不过就是没吃过观音土这东西。现在回想起来,真不知道小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我这个肚子还算争气,吃过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居然都能给一一消化了,愣是没闹过一次肚子。”

黄正邦赞同地说道:“确实是,我们这辈人吃过不少苦,你看看现在的什么八零后、九零后,哪里品尝过这些难堪的经历,就是我们的陈主任,标准的七零后,也没有吃过这么多苦吧?”

陈庆之接下了话,说道:“嗯,你们几位说的这些,我的的确确是没有经历过,但是听父母等老一辈人说过。虽然只是听说而已,但却感同身受,能够理解你们的痛苦经历。所以,我这个人还是比较节俭节约的,既不会大手大脚花钱,也不会铺张浪费。朱柏庐在《朱子家训》中说,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丝一缕恒念物力维艰。这句话可以算作我的座右铭。”

王道然道:“懂得珍惜是好事情。不懂珍惜的人就不知道感恩,不懂得感恩的人,他的人品能好到哪里去,实在是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话音未落,服务员就开始端菜上来。

王道然问道:“今天中午喝瓶渔阳醉,怎么样?”

雷东红跟陈庆之都点了点头。黄正邦却说道:“我就不喝酒了,就喝茶。今天突然又有点痛风了,不敢喝酒。”

雷东红故意使坏道:“老黄,痛风是尿酸偏高,啤酒倒是喝不得,但是白酒还是可以喝一点的。没事的,等下你少喝点就是。”

黄正邦态度坚决地说道:“不行,你们是没痛过,不知道我的痛苦。按理说,今天是陈主任第一天报到上班,我该喝点酒表示欢迎,但实在是身体不争气,只能跟陈主任,还有你们两位说声对不住了。下次什么时候不痛了,我再喝过。”

王道然站出来帮腔道:“好了,老雷同志,你也别落井下石了,既然黄主任今天有特殊情况,咱们先饶过他这回,下次再补上。”

黄正邦给了王道然一个感激的眼神,王道然笑了笑,意思是都在一个战壕的兄弟,这是小事一桩。

雷东红怏怏地说道:“那行,这次先记着,下次逮着老黄的时候,一定得叫你补上。”

菜上齐后,众人随即开始动筷子,王道然热情地招呼陈庆之吃菜。

刚尝过一口菜后,陈庆之像是想起了什么:“哎呀,都忘记了叫小梅一块来吃饭,看我这脑子。”

王道然道:“早上一上班的时候,我就问过她了,她说中午跟人约好了一起吃饭,不好临时违约,下次再一起聚过。”

陈庆之如释重负。如果把党史办唯一的一位美女给落掉了,那是多么的丢人啊,这样显得太没有团队精神了。好在王道然到底是经验丰富的老领导,提前就问好了岳小梅的时间。看来,自己今后还得多学着点。

看着桌上的几个菜,雷东红的怀旧念头又不自觉涌上了心头,或许是因为刚才打开了话匣子,但是没有说够,此刻心中仍然憋着一肚子的话,都想借着酒劲,一骨碌全倒出来。于是又接着说道:“看着这满满的一桌菜,我想我是真他妈的命好,最起码算是健健康康地活到了新世纪。想起以前经历的那些苦日子,真是有种九死一生的感觉。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是到了我现在这个年纪,是不指望什么大富大贵了,能平平安安干到退休,然后多拿几十年退休工资,我就心满意足了。”

王道然道:“老雷,真说起来,你比我还小几岁,怎么说话就充满了一股暮气呢,要知道你这个年龄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得有点精气神才是。”

黄正邦也说道:“对啊,老雷,你比起我的年纪就更小了,当然了,你比我们陈主任倒是大不少,但是也不要这么死气沉沉嘛,没准哪天你还能提拔当个局长呢,到时候我也跟着沾沾光,哪天没地方吃饭了,就到你这里蹭吃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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