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星空 第61节
他韩东,没什么冲霄豪气,没什么钢铁意志,活的已经足够压抑痛苦。
可是。
他韩东誓要守住一家团圆,护她们一世平安。
可是。
这么一点简单愿望,先有妖魔鬼怪,后有如此渣滓,为什么非要这么难。
“什,什么?”
伍杰脑袋满是空白,迷茫地望着韩东的血红双眸。
刚刚那一记拳头,仿佛不可撼动的钢铁水泥,打的他脑袋里面犹如锣鼓喧嚣轰鸣,混乱不堪。
一股寒意渗透浑身里外。
一缕骇然侵袭心灵深处。
伍杰只觉得脖子快要断掉,被掐的几乎窒息,鼻孔流淌血液,眼角似乎也有泪水溢出,浑身上下都在瘫软,难以反击。
可怕!
太可怕!
他吓得几乎失禁,惊骇欲绝地告饶,艰难嘶声道:“别,别动手,好好说,你有话好好说啊!”
下一刹那。
“我想。”
“我想跟你好好说。”
韩东脸庞渐渐颤抖,一点点抬起泛红双眸,直到最后发出一声再也压抑不住的狰狞咆哮:“我也想,我真的想,可我做不到啊啊啊啊啊!!!”
咚!
他右掌松开,高高抬起,左掌顺势捏住伍杰的脖子!
怒!
暴怒!
无与伦比的情绪,宛若汹涌暗流之下的磅礴火山,终于彻彻底底地爆炸!崩塌!喷薄!
毫无忌惮,肆意炸翻天穹!
撕裂限制,崩腾无尽狰狞!
咚咚咚咚咚!
韩东那高高抬起的右拳,青筋暴露,血脉贲张,宛若高悬九天之上的雷霆,瞬间劈裂大地,狠狠砸在伍杰的左脸颊上,疯狂地砸了足足五下!
嘭!
一颗颗染血牙齿,抛飞空中,衬托伍杰的崩溃神态,毫无抗衡之力。
直到此时。
韩东仍然克制自己。
他清楚三品的千斤巨力,乃是何等恐怖的概念,若是自己倾尽全力,恐怕能活生生打死伍杰。
嘭嘭嘭!
伴随着十数次狂暴猛砸,闷沉声音响彻仓库内,伍杰被打的脑袋都快炸开,身体早已瘫软绵绵,思维意识几乎沦为休克,而韩东再次深吸气,浑身气血流腾翻滚,体内力量集结右拳。
蓦然之间,韩东双眸里闪过一丝灰白颜色,仿似虚幻,但却让内心情绪泛滥如同洪灾,轰碎水坝限制,击破心理克制。
唰!
右拳划出一道曲线,斜斜捶落!
仿佛有无数呐喊,回荡耳边,响彻心灵!
韩东这一记捶拳,堪称集结了体内所有力量,包括肌肉、骨骼、筋脉、气血等等全数,捶的空气发颤,捶的痛快淋漓,捶的泛滥情绪沸腾,捶的伍杰脑袋向旁侧一歪——咔嚓!
一道清脆的骨骼碎裂声音,骤然响起。
第47章 暴!暴!暴!(下)
清幽的仓库内。
本应清冷无人的仓库中央,却满是零乱不堪的零碎电器,铁架子倒在地上。
咔嚓!
那一道清脆的骨骼碎裂声音,登时吓醒了呆滞原地的李金。
须知。
自刚刚韩东暴起,再到韩东暴打伍杰,李金根本没反应过来,因为韩东的威势着实恐怖,仿佛一头凶残猛兽。
他虽有武术四品,可也心里发憷,不敢上前拦架。
打两下,也就打两下,反正抗衡不了,这口罩少年恐怕有上三品的武术品级,至于如何判断是少年,单从体型与声音便可轻易识别。
然而。
李金想不到,这口罩少年居然愣是打死了伍杰。
“咕咚。”
李金想咽口唾沫压压惊,可却咽不了,因为嘴里太生涩。
他颤颤巍巍地倒退两步,看着三五米远处的伍杰,那一双眼睛瞪得如同死鱼眼珠,脖子却是呈现不正常的扭曲,更有鲜血渗出。
“这,这……”
李金怕了。
这是什么情况,自己怕是在做噩梦,明明只是与杰哥看一眼即将转移归属权的仓库,却遭到如此祸事。
另一侧。
韩东怔怔地望着伍杰,左掌松开。
他的短发上、脸庞上、以及纯白短袖上,全都溅满了显眼至极的鲜艳血液,湿湿的,温温的。
噗通。
戴着金边眼镜、穿着古板衬衫的伍杰,仿佛凝固的雕塑,跌向一旁,砸在地上。
他一动不动,怕是死了。
“我……我杀人了?”
韩东心里一颤,呆呆地看向自己的一双手掌,左手满是鲜血,右手倒还相对干净些。
可是。
当他翻过右手,手背上却沾满血液,与洁净手心对比明显。
不等他回神,李金跌跌撞撞地跑向仓库门口,顿时惊醒了正在发愣的韩东。
……
“等下。”
韩东连道。
李金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跌倒在地,跑的更快了。
……
“等一下,我没有杀人,我没有。”
韩东迈了两步,心里乱糟糟的,想要得到李金的认可。
李金充耳不闻,腿部发颤却绷紧着,狂奔不止,一心顾着跑到外面,逃离这片可怕的死亡仓库。
……
刹那间——轰隆!
韩东动了。
他一脚踏出,踏碎了一台掉落在地的电饭煲,如同离弦之箭暴射向仓库门口。
李金还在跑。
可韩东速度太快,真的好似一匹猎豹,七八步后,比李金提前一点点冲到仓库门口,右臂发力,狠狠拉上仓库的铁门,合上约有半米的缝隙,断绝自外界照进仓库的阳光。
“别跑。”
“我真的没杀人,没有。”
韩东看向李金,脸庞透露着一丝丝茫然,可李金并未察觉到,他吓得几欲窒息。
噗通!
他摔在地上,连忙爬起来,想要向后逃窜。
“你别跑。”
韩东深深吸了口气,脑海中莫名回忆起刚刚李金的戏谑言语,缓缓向前踏出一步。
李金向后逃窜,不敢回首。
……
咚。
韩东再迈出一步。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爸爸韩闻志的沧桑背影,那般沉重,好似扛着无与伦比的重担,但却仍然不顾任何,继续前行,誓要站在他的前面,遮住一切风雨。
“儿子。”
韩闻志回首,肩负沉甸甸的高山,却神态如常的跳了起来,举起右拳,艰难地挥了挥:“加油,儿子加油。”
他笑的欣慰,也仿佛在哭。
他跳的轻松,也好似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