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村扎纸人 第631节
孟凡和老头同时松了一口气。
“你知不知道这东西的用法?”孟凡问道。
“知道。”少女点了点头,“自从得知我爹被关在那个地方之后,我就研究过这东西。”
说着话,少女划破指尖,分别递了两滴血在两枚令牌上,而后少女又让孟凡和父亲都滴了血,一圈圈红色涟漪在令牌上荡漾开去,老头突然身体一颤,似是受到了某种诡异的影响,竟然作势就要向自己女儿跪下去,却被孟凡和少女一起扶住了。
“你没事?”少女随即诧异的望向了孟凡,“你没有被烙魂?”
“我的烙魂失效了。”孟凡含糊搪塞了一句,又问道,“你刚才做了什么?”
“认主。”少女脸上不可思议之色,从来都没听说烙魂能失效的,也不好多问,解释道,“认主之后,母令变子令,且魂奴以后也只听子令的,那个地方卖了魂奴之后,就是这么做的。”
少女歉意的望着老头说道:“爹,你先受些罪,回家之后,女儿就会想办法帮你将烙魂抹除,还你自由。”
而后,少女又望着孟凡道:“你没了魂印,到时候见机行事,若遇到盘查,尽量装得和我父亲一样,务必要听我的话。”
孟凡点了点头:“没问题。”
三人望着前面的被灯光映亮的路口,从黑暗的小巷走了出去。
街上挂着两排橘红色的灯笼,在夜风中微微晃动,看起来安详静谧,临近深秋了,不时有落叶从路边的树木上飘落下来,也不时有巡逻从远处经过。
少女把玩着两枚令牌,大摇大摆的带着孟凡和父亲缓步走着,看起来轻松闲适,内心却充满了不安和紧张,待转到暗处,三人才同时加快脚步,一路飞掠,如此顺利的走了七八分钟,终于遇到了麻烦。
“你,停下!”在另一条街头,有两个巡逻拦住了少女,沉喝道,“干什么的?”
“管得着嘛!”少女白了两个巡逻一眼,带着孟凡和老头,向远处走去,一把刀蓦然横在了她的身前。
“把你的身份令牌给我看看。”持刀巡逻板着脸道。
另一个巡逻目光警惕的盯着孟凡和老头,横刀在后面站着。
“你当我是坏人啊?”少女娇滴滴的努了努嘴巴。
“例行检查。”那巡逻冷声道。
“给你!”少女摸出自己的身份令牌,丢给了那巡逻,“快点看,别打扰了本姑娘散心。”
“散心?”巡逻查简单看了一眼令牌,便还给了少女,“封城期间,你最好别随意乱走,丢了命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说完这句话,那巡逻又扫了一眼孟凡和老头,对少女道:“再把他们的魂奴令给我看看。”
“真多事。”少女又不悦的将父亲的魂奴令递给了那巡逻。
“老头你都买,口味真重。”那巡逻嘟囔了一句,见那魂奴令没问题,又丢给了少女,张了张嘴,“另一枚。”
少女犹豫了。
孟凡身上是没有魂奴印的。
若是对方像检查他父亲那样认真检查,势必会发现出问题来,可也没办法了,怀揣着一丝侥幸,少女正要将另一枚魂奴令递给对方时,孟凡却出人意料的俯下了身,将刚刚飘落在少女鞋面上的一片落叶,轻轻拿开了……
这让少女一下子愣住了,心中涌起了一阵久违温暖。
她和哥哥是龙凤胎,母亲还未来得及抱他们兄妹一下,便大出血死在了产床上,他们兄妹两个一生都没享受过一丁点母爱,是父亲含辛茹苦将他们养大的,但父亲对他们的关怀很是粗糙,又常常会恨铁不成钢的责骂他们两个。
何曾会像孟凡这样……细腻!
少女一阵的失神,橘红色的灯光在她圆圆的脸上跳动着。
孟凡站起身,将叶子递到了少女面前,带着一丝提醒意味,说道:“叶子……”
少女猛地回过神来,却是突然伸出小手,用力打在了孟凡的手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叶子缓缓飘落到了冰凉的地面上。
少女瞪着孟凡冷漠说道:“早干嘛去了!”
孟凡咧嘴傻笑着。
少女望着孟凡的脸,心中的愧疚快要溢出来了,却还是要装出一副傲慢的样子来。
那巡逻见状,竟然不再向少女索要另一块魂奴令,冲着另一个巡逻摆了摆手,说了一句:“走了。”
待两个巡逻走远了,少女才抬起水灵眸子望着孟凡,道:“疼吗?”
孟凡露出洁白的牙齿,小声道:“疼。”
少女红着脸低下了头。
三人又继续行进,还好地牢越狱事件被牢头捂得死死的,要不然孟凡等人方才必定会面临一场无法解决的麻烦,几分钟后,三人终于顺利到达了一处陈旧的大门前。
少女轻轻推开门,忧伤道:“到了……”
第1231章 我要去杀人
“吱呀!”
木屑斑驳的大门被少女轻轻推开了,一股下过雨的潮湿味道扑面而来。
视线扫进去,院子的地面上没有铺着砖石,只有凹凸不平的泥土,长满了绿色苔藓,疏于打理的样子,有一口石井安静的嵌在地面上,旁边放着一只木桶,里面盛满了一小半水,倒映着夜空中的一弯残月。
若不是少女说这是他们的家,不会有人认为这里住着人的。
老头望着院子,似是有些感伤,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拖家带口来到青丘城之后,凭着一手可以傲视所有修炼者的厨艺,在城主府谋了一份差事,后来还专门为城主大人做私房菜,深得城主的青睐,才得以在青丘城置办了这一处小小的宅子,给兄妹两人提供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可惜啊,却出了那么一档子事……
做错了么?
少女轻声说了一句:“爹,回家了,看哥哥了。”
老头点了点头,沉重说了一个字:“走!”
沿着院子里一条人踩出来的泥路,老头走一步,心里就沉一下,老人最害怕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若是女儿没有说谎,他这每一步走下去,虽说是离儿子又近了一步,实则是远离了一步,直到再也见不到了……
少女又将屋门推开了。
老头顿了顿脚步,咬牙迈过了门槛。
孟凡站在外面,看着水桶里的波光发呆。
少女瞧着孟凡,轻启红唇:“你也进来吧!外面凉。”
孟凡摇了摇头,生离死别最容易勾起人的伤心事,能不看还是别看了,他现在就恍然觉得自己走进了那个院落,看到阳光下的少女暖暖笑着,她说:“孟凡啊!别在外面站着,进来坐……”
那是小溪啊!
孟凡轻轻低下头了,缓缓闭上了如同倒映着月光的水面一样的眼眸。
少女也不再劝,轻轻掩上了门,一脸沉重的进了屋……
老头走进了屋子,里面黑灯瞎火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的视线。
屋子里倒是很整洁,家具摆设都擦得干干净净的,这都是他亲手置办的,还有几盆绿植吨放在角落里,生机盎然,被照顾的不错的样子,有一盆还开出了他认不得的小花,姹紫嫣红。
然而,屋子靠墙的位置有一张床。
床上躺着一个脸色惨白如纸的少年,身上弥散着淡淡的死气,行将就木。
可即便是这样,还是可以看出那少年长得很是英俊,毕竟和少女是龙凤胎,两人的脸庞颇有几分相似,若是打扮一番,走到路上肯定能迷倒不少女孩子,是男人女相呢。
俗话有云:“乾坤颠倒掌权柄,男生女相帝皇命”。
但此时用在他身上,显然是有些不合适了。
少女轻轻走到床边,蹲下了身子,望着哥哥的脸,轻声道:“哥,爹回来了,你看看,爹真的回来了,这次没骗你,你张开眼睛看看吧……”
说着说着,少女的眼泪就从白皙的脸颊上滑落了下来。
少年听到少女的话,动了动眼皮,张开了一线,望向了老头,微微张了张嘴:“爹……”
老头一听,胸膛就剧烈起伏起来。
他走到床前,俯下身子,抬起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发,沙哑着嗓子道:“爹回来晚了……”
仅仅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哽咽难言了。
少年轻轻笑了笑:“还不晚,赶上送我了。”
老头将头埋在盖在少年的被褥上,瓮声瓮气道:“爹对不起你。”
少年望着老头乱糟糟的头发:“现在说这话已经晚了,等我走了,你记得对得住我妹妹,别再干那种傻事了,值得吗?若不是你……”
见少年还要说下去,少女轻声道:“哥。”
少年闭了嘴,气氛安静了下来。
过得片刻,老头抬起浑浊的泪眼,用力握住了少年的手,输入一缕真气进去,沉声怒喝道:“谁干的?”
少年体内如同一片经历了狂风暴雨的麦田,凌乱不堪了,五腹六脏没一处完整的,能撑到现在已经殊为不易了。
“爹。”少年艰难的抬起另一只手,学着老头摸他头发的样子,摸了摸老头的乱发,“以前时候,你在城主府做事,孩儿的那帮狐朋狗友们都高看我一眼,就连常家、长孙家、金家的那帮朱门子弟,都乐得叫我上桌喝酒,可自从你在城主府犯了事,孩儿的身份一天便不如一天……”
少年苦涩笑了笑:“你知道他们说我什么吗?说我是贼的种儿,我知道爹不会偷人东西的,尤其是城主府的东西,爹说过从小偷针,长大偷金,让我和妹妹引以为戒,爹岂会去做贼?可他们今天说,明天说,后天又说,我气不过,和他们争辩了几句,便遭到了痛打……”
少年目光凌厉了起来:“他们像打狗那样打我!”
少年语气含恨:“爹,你告诉我,你到底偷人家的东西了没?”
老头紧紧握着少年的手:“儿子,爹……爹没偷!”
老头又像一头压抑着愤怒的野兽,斩钉截铁的重复了一遍:“爹没偷!”
少年忽然笑了,脸上露出一抹宽慰笑容:“我就知道爹没偷,哈哈。”
少年的手在老头粗糙的手中软了下来,他看了看老头,又看了看少女,声若游丝地说道:“爹,妹妹,我走了,尸体直接烧掉,不用埋,骨灰洒到青丘城最宽最长的街上,我要看着害我的人……不得好死!”
屋子里响起了痛彻心扉的哭声。
孟凡的修为已到了斩天第三重中期,何等的耳聪目明,即便他不想听,屋子里的谈话也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心里堵堵的,轻轻握了握手心。
世道啊!
良久之后,少女才推开了门,对孟凡说道:“人走了,你进来吧!”
孟凡吸了口气,迈步向屋中走去,看到了少年那张死后尚还带着怒气的脸,看到了将头埋紧紧贴在少年怀里的老头,贴得太紧,也是听不到他的心跳声了啊!
孟凡走过去拍了拍老头的肩。
少女凝着一双泪眸:“我要去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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