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工程兵 第161节
也就是说在这期间如果成功凿冰放水都能水淹下游。
问题在于王翦担心时间往后推迟河道封冻过长,比如封冻数十里甚至上百里……那是怎么都凿不完。
王翦的对策就是组织三千骑兵先行。
骑兵的速度比步兵快得多,若是急行军的话一日可行军一百五十里,这样十余日就可赶到北地组织人手凿冰。
部将有些担忧的问道:
“大将军,北地是否已被匈奴所占?”
“若是有匈奴或是北地兵防守,我等三千骑兵只怕……”
王翦明白这话的意思。
不管是李牧的北地兵还是匈奴都不是好惹的主。
这二者只要有其一,王翦这三千骑兵填上去只怕很快就连一点渣都不剩。
但王翦想了想就摇头说道:
“无需多虑。”
“北地兵应已被赵嘉招去,便是剩下几个也是民间组织的杂兵。”
“至于匈奴……”
“赵灭不久后便进入冬季,匈奴要攻也要等到明年开春。”
“所以此时的北地应是防守薄弱,三千精骑足以应对!”
王翦分析得有理有据,但这毕竟只是分析,事实是怎么样又是另一回事,所以就是王翦心下也有些发毛。
另一点,就是王翦担心那里的百姓……
不过王翦当然不会就这样一头就扎进去,所以第一时间就派出快马前往北地侦察。
同时风风火火的组织起骑兵并由他亲自带领随后跟上,最后才是三万步兵。
在此之前王翦还做了些准备,他带上了一个人。
这个人叫孥。
会起这名字的原因是他父母都是奴仆,孥虽是出身卑微但勤劳肯干,在邯郸专职凿冰引水……据说孥还有一套方法不仅能快速解冻使用的人力还不多。
这使孥在邯郸一带颇有些名气,于是王翦才会找上他。
与孥一同成行的还有他数十名下人及十余匹马车才拉完的“装备”。
王翦原本想劝说孥放下那些“装备”,因为它们会拖慢骑兵的行军速度。
但孥却告诉王翦:
“大将军,若是要去凿冰破河,此物必不可少!”
“若将此物留下,我等也可以不必去了。”
于是王翦只得作罢。
王翦带着骑兵一路风餐露宿赶到北地,发现情况果然如他料想的那,北地已无人防守,但是便连百姓也逃得七七八八……
这其实可以预料,同时也是王翦所担心的:
李牧一死所有人都知道北地完了,要么被秦军所占要么被匈奴所占。
于是留在这里不就是等死么?
再加上赵嘉的一阵鼓动……赵嘉必须得这么做,也就是将北地军民迁往东面,否则他赵嘉哪有能力在此既面对匈奴又面对秦军。
而且这些百姓和军队又都是赵嘉建国的基础,他当然不会放任不管。
于是整个北地都是人去楼空,只留下无法搬走或者也没必要搬走的老人。
王翦顾不了那许多,命令骑兵住进了民舍稍事休息后,就带着孥出去堪测河道。
孥带着一帮人手沿着河道一番探测后,不过半个时辰就给出了答案:
“大将军,所幸我等来得早,河道只封冻三里。”
“若是天气再冷些,封冻速度只怕就不是我等能赶得上的了!”
封冻地段是“几”字形的第一个拐角处,这位置更靠北且还有一个大拐弯,河水在这里流速变缓更容易被冻上。
然而就算是这样王翦还是被吓了一跳:
“封冻三里?”
“可我等只有三千骑兵,另外北地百姓也尽数被代国迁走……”
如果有几万步兵或是还有百姓的话,组织起足够多的人手就可以用人力去堆。
现在却只有区区只几千人,如何能凿穿那冰封三里河道。
不想那孥却很有信心:
“大将军放心。”
“只要这几天不是天气骤冷大面积冰封,否则足可破冰!”
然后孥就使唤下人将他那一车车“装备”运了上来。
那些“装备”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就是一个个大铁箱。
确切的说是没箱盖的铁箱,王翦初时还道这些铁箱是用来装运冰块的,可一想又觉得不对……若是用来装运冰块用箩筐岂不更轻便?
一路上王翦也没多问,此时见孥一行人将铁箱在河道中一字排开,便知道它们似乎另有它用了。
然后发现事实果然如此,孥带着那些人往铁箱里投了木柴、松明并点燃。
王翦见此不由“哦”了一声。
这方法倒好,木柴在铁箱内燃烧将附近的冰块融为水,同时孥一干人又在两侧挖开引水渠将融化的冰水从两侧泄出,接着又有冰块被融化,周而复始……
前后不过半个多时辰,铁箱处的河道就像被一把长剑横斩一般裂开一道口。
若是继续照这样子“一剑一剑”的往上切,很快便会切到最上游。
那上游可是储积了许多河水,到时这些冰块就会像是崩溃的堤坝似的开裂,接着河水便一层一层的往下冲……
王翦感叹道:
“妙,妙极!”
“难怪这厮不将这封冻的三里河道放在眼里。”
“原来是有这法子!”
当然这活不能只让孥等一干人做,王翦一挥手,骑兵就列成队上前帮忙。
这下是由孥分配人手:
一千人去伐木劈柴,一千人运柴烧火,另一千人则开渠引水……
第一百五十一章 破冰
最上游的封冻起来的“堤坝”是无力阻挡储蓄起来的河水的,它们更多的是借下层连绵数里封冻河水堵塞尤其大拐弯处的力。
这很容易理解,大拐弯处的河水若是封冻失去流动性,来自河水的压力就会直接作用在岸上而不是河道下游的冰层。
而孥所做的,就是将冰层一道道切断,实际上就是让它们无法互相借力。
不难想像:只要切得足够多,上游冰层便会因为无法顶住储水的压力而崩溃。
孥或许不知道这些理论,但他长期从事破冰有了经验知道这些规律,于是在大拐弯处“切”得尤其密集……
其它部位也就是下游隔三十步才切一“刀”,尤其是大拐弯处则是间隔十步。
另一个原因就是大拐弯处是阻住水流的“重灾区”,若是碎冰在这里再次将河水阻塞并封冻,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可能白费甚至再次凿冻会更困难。
说“更困难”是因为破冰之后又堵上会使很多地方都是冰水混合状态,不仅不容易操作且冰块更易崩溃难以预估,平添了许多危险。
因此,大拐弯处隔十步“切”还不算,还要竖着来几“刀”。
而且这横纵向必须得同时切,“铁箱”不足时甚至不得不分为左右两半甚至三个部份慢慢来。
王翦有些困惑,问孥原因,孥回答:
“若是横向‘切’完再纵向‘切’,那融水往横沟一流便又冻上了。”
“如此反复会有许多麻烦。”
“只有横纵同时操作,水才会源源不断由沟渠排出。”
王翦闻言不由大点其头。
这各行各业都有各自精通,隔行如隔山说的还真不假。
在大拐弯处足足折腾了两天,再往上“切”的时候孥就十分小心了。
每次都是所有准备做完将闲杂人等尽数撤离,然后再派几个动作快的人快速点火。
最后看了看情况,孥就向王翦报告道:
“大将军,已到破冰引流的最后时刻了。”
“是现下便引流还是等上几日?”
这问的就是可有通知下游军民做好十足的准备。
要知道此时河道下游也同样因封冻堵塞,这一下把储积了一个多月的水放下去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王翦想了想,就反问了声:
“若迟几日引流是否会出问题?”
孥回答:
“属下不敢保证。”
“原因是天气寒暖无法估计。”
“若突然转寒上游河道再次大面积封冻,只怕又要费上许多功夫了。”
这话王翦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