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人宗门徒 第152节

王翦等将领瞬间都沉默了，这些死亡的将士才是真正的大功者。

“末将请求军工减半抚恤这些阵亡将士。”王翦和蒙武开口说道，两人说完其他将士也是纷纷开口。

无尘子点了点头，重新加上了这一句，然后让白仲把军功邸报连同捷报一起发往咸阳。

秦王宫里，嬴政，吕不韦，缭和李斯，陈平都是在苦等着战报的传来，因为攻韩战斗已经开始，所有的战报都会有延迟，只有等战事平定了才会统一发到咸阳。除非战事不利才会特殊发报。

因此，嬴政等人有不希望有战报发来，毕竟战报发来就意味着战事不利。所以他们也只能焦急的等待。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你们说会不会有意外？”嬴政问道。

“大王不必担心，韩国灭亡已经是注定的了。”缭说道，有那么多的大将，那么多的大军，还能发生意外的话只能说是老天爷不愿韩国灭亡了，那样换谁去了都是该变不了结局的。

嬴政点了点头，也觉得自己担心有些多余了，有无尘子为主将，王翦蒙武为副将，又有近四十万大军，覆灭赵魏这种大国都足够了，更别说是小小的韩国了。

“与其担心战事不利，还不如担心国师大人又要人怎么办。”吕不韦说道。

陈平瞬间呆住了，他怎么就忘了这事，无尘子再要人，他可再没有萧何曹参可以派出去了。

李斯也是皱眉，他已经把秦国境内的廷尉法官抽了部分出去，再抽调的话，秦国自己都不够用了，该死的陈平，弄些人才出来这么难的么。

于是嬴政等人都是看向陈平，再要人你就自己去顶吧，这次我们谁也帮不了你了。

缭长长的舒了口气，还好秦国不缺将领，不然无尘子找他要人，他也要头疼。

只是他这口气舒的有点大，四双眼睛瞬间盯上他，又是你在幸灾乐祸。

“为什么别国在担心宗室人多为祸地方，寡人却要感叹宗室人手不够？”嬴政感叹道。

“所以大王也要多纳些嫔妃为大秦开枝散叶。”吕不韦说道。

嬴政瞬间无语，难道寡人也要成为历史上那些每日流连宫闱美色之中的昏聩君王了？可是那些君王是享受，本王却是在完成任务。

第241章 惹不起只能同意

一封朝奏九重天，想要把一封奏折送到秦王嬴政面前是十分困难的，但是其中并不包含军情战报。

攻韩大捷的战报一路从武关直入咸阳，逢关必过，一路畅通无阻，而且每到一城都会高声宣扬一番，因此传讯候骑这一次也足足派出数十支，足足三百余人。

所有的秦国关卡遇到了报捷候骑都是重新打开了城门放行。

咸阳城外，一声高喝，秦军大捷，三日灭韩，惊醒了万家灯火，传讯的候骑足足有三十余人，每个人都是背着一箱的竹简，一人双骑直接闯进了咸阳城中。

咸阳守军见到是传讯候骑，都纷纷拉开了鹿角放行，但是却都是充满了兴奋和喜悦，秦军大捷，三日灭韩，让他们知道秦军胜利了，韩国灭亡了。本已经宵禁的咸阳城，百姓也都纷纷走出了家门，打探着消息，巡街武侯也都没有阻拦，他们同样是在等传讯候骑来跟他们讲解战事和捷报。

吕不韦也被管家叫醒了，急忙穿上官服赶往秦王宫，等他来到的时候，缭，李斯，陈平等秦国百官都已经在秦王宫外等候了。每个人都是在等着秦王的召见，想要第一时间知道捷报的内容。

秦王宫宫门重新打开，三十侯骑也得到了特许宫中骑行，直达秦王大殿。

嬴政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已经跑到了秦王大殿上，看着背着竹简和翎羽的旌旗的鸿胪使者，急忙问道：“韩国战事如何了？”

“禀报大王，秦军万胜，国师大人三日灭韩，攻破韩国新郑，俘虏韩王安及韩国宗室，正在押解回咸阳的路上。”鸿胪使急忙行礼说道。

“好！”嬴政大笑着说道。

“大王，鸿胪使一路赶回已经四天四夜没合眼了。”大长秋提醒道。

嬴政这才注意到鸿胪使是被宦官搀扶住的，双腿内侧都已经是血肉模糊，急忙道：“快传太医令。”

“捷报在此，请大王过目。”鸿胪使从怀中掏出来一份布帛书写的简略捷报。

盖聂急忙接了过来，确认没有问题以后就被嬴政一把抢了过去。嬴政打开一看，这只是简略的写了从南阳出兵到攻破新郑的经过。

但是嬴政却是连续看了几遍，脸上笑意却是越来越盛，拿着简报爱不释手。

“启禀大王，相国大人，国尉大人，廷尉大人，御史大夫等文物百官都在宫门外请求觐见。”大长秋再次开口说道。

“宣！”嬴政大手一挥，大笑着说道。然后才发现自己没有穿鞋，侍者急忙把鞋履给他送了过来。

只是阵阵打雷般的鼾声却是响起来了，嬴政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传令的鸿胪使已经睡着了。

“扶他下去休息，不可打扰壮士休息，让太医令随侍。”嬴政压低了声音说道。

宦官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把鸿胪使扶到偏殿休息。

吕不韦等人也都是快步的走向秦王宫，虽然是走，但是速度却是丝毫不必跑的慢，即使是吕不韦这种老人也都步伐如飞。

“拜见大王。”百官站定，行礼说道，但是目光却都是在搜寻着报捷的鸿胪使。

“敢问大王，报捷的鸿胪使呢？”吕不韦忍不住开口问道。

“鸿胪使已经不眠不休四日，所以已经累到了，正在偏殿休息。”大长秋说道。

“韩国已经灭亡了，国师大人三日灭韩，攻破了韩国都城新郑，韩王安面缚衔玉，肉袒牵羊请降，已经在送往咸阳的路上。”嬴政说道，然后将简报递给了吕不韦，在百官手中传阅。

“善！大善！秦军万胜，秦国万年，大王万年！”吕不韦激动得满脸通红的吼道。

其他百官一见，急忙也跟上，然后看着手中传过的简报，也都是满面通红，高呼起来，于是整个秦王宫都跟着高呼。

“传本王令，秦国境内取消宵禁三日，捷报遍传全境。”嬴政说道。

“诺！”百官纷纷应声答道。

随着百官的离开，捷报的消息也开始从秦王宫传遍了整个咸阳，于是整个咸阳都沸腾了，所有秦人都走上了大街，载歌载舞，肆意狂欢，整个咸阳成了名副其实的不夜城。所有人都在高呼着秦国万年，大王万年。

嬴政也是跟着吕不韦文武大臣在秦王宫里饮酒作乐通宵达旦。

但是缭就难受了，因为鸿胪使虽然睡着了，但是战报却是在的，所以他的活就来了，他需要将整个战事重新复盘，然后统计军功，跟无尘子上报的军功册相互比对，再交给嬴政和百官过目，最后才是确定封赏。

嬴政等人都是知道其实这事可以拖后，但是就是不想带缭一起玩了，我们倒霉的时候你跳的欢，现在风水轮流转，是时候让你看着我们狂欢自己在工作了。

一开始，缭是有些郁闷的。但是看着功绩官的记录以及军中文书的记录，加上不断的复盘，缭却兴奋了，这种战法真的是开创了先河，肯定还有更多的用法，所以整个国尉府都在不断的复盘比对。以至于他们也都在通宵达旦了。

“疾如风如何比得上迅如雷。”缭感慨道，都说赵国骑兵其疾如风，但是无尘子开创的这种打法，有太多可以延伸的了。于是整个国尉府都在研究这这种战法的各种用法和各种环境下的普适性以及对抗的办法。

第二天早朝，秦国百官却是发现国尉没了，连带着一堆武将也都没来上朝。于是嬴政亲自跑去了国尉府，却是发现一群人都在讨论这各种战法，吵得不可开交，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到来。

“算了回去吧。”嬴政看了盖聂一眼说道，难得这帮人这么认真工作，还是不打扰他们了。整个咸阳以往最悠闲的就是这帮人了，所以还是不打扰他们工作的积极性了。

终于，两天后鸿胪使终于醒了，然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整个战事的始末讲了一番，让人热血沸腾，最终又是一片的万胜万岁声中淹没。

“纪念碑？还是与王室公族一同享受香火血食供奉。”对于无尘子提出的这个要求，文武百官却是吵开了，文官不同意一群泥腿子丘八能跟士族公卿一样享受到如此高的待遇，而且每年寒食节还要君王前往拜祭。

武将一脉却是一致的赞同，尤其是缭，他更加清楚这样做对秦国秦军的意义有多大，一旦这个法令同行，秦国将不会再为招募兵士担忧，也不用担心将士不用命了。绝对能让秦军的战斗力再次提升一大截。

“你们可要知道，这是国师大人提出的要求，不是给你们讨论的建议。”缭看着一干文官说道。

你们在想什么真当我们不知道，不就是认为我们武将一脉地位太高了，想打压我们呗，想重新恢复到商鞅，张仪时期的文官地位占据高位呗。但是你们先确定一下能不能惹得起无尘子再说。

果然，缭的话一出，整个朝堂立马鸦雀无声了。这货从不按套路出牌，连姚贾都是说杀就杀，大王都帮着他擦屁股。

整个秦国朝堂，大王，廷尉大人，御史大夫都是他的学生，而相国大人也欠着他的人情。现在武将一脉也都是支持他。这个还怎么反对，真要反对，等他率军还朝的时候就是收拾他们的时候了。

吕不韦等人都不是常人，自然也知道无尘子的这个要求，能够极大的提高秦军的战斗了，以及秦国再招募士兵也会变得更加容易。所以都没有反对，直接同意通过了。

“此法不仅在军中可行，但凡为大秦有功之人都可位列纪念碑上，享受大秦的香火血食供奉。”吕不韦说道。

文官一脉一听，瞬间反应过来，对啊，有功的也不止是士兵啊，他们同样也可以啊，所以心里也都舒服不少，果然还是相国大人会替他们着想。

嬴政见文武百官都意见统一了，于是开口道：“但凡对我大秦有功之人，不论出身，不论男女，不论是卿士贵族，还是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亦或是商贾游侠，皆可位列纪念碑上，享帝国血食祭祀。”

文武百官瞬间都愣住了，怎么连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尤其是商贾货殖之人居然也能位列其中，那是不是连优伶也可以了？

“怎么你们有意见？难道商贾就不能对我大秦有功，还是你们认为相国大人也没有资格名刻碑上？”嬴政看向百官问道。无尘子跟他说过，民无商不富，商人是连接一切之人的枢纽，所以他才特别加上的这些。

文武百官看向吕不韦，谁都知道吕不韦是商人出身，但是却对秦国有大功，结束了周天子的最后血脉，攻占了周天子的洛阳京畿。如果吕不韦都没有资格的话，哪还有什么人又有这个资格。

“吾等无意见！”文武百官都是躬身行礼答道。

“史官，记！”嬴政看了一眼负责记录国之大事的太史官说道：“于骊山上修建烈士林园与大秦纪念碑，凡对秦有大功之人皆可葬于此，凡对秦有功之人，不论出身，性别，从事皆可名刻纪念碑上，凡大秦之君王，每年寒食节需亲自凭吊，供奉血食。此为大秦之国策。”

太史官急忙拿笔记下，这是一道国策，一旦记下，大秦后辈子孙都必须遵守。

“从今日起，文武百官寒食三日，全军服丧，祭奠为过战死的将士们。”嬴政继续说道。

“诺！”文武百官皆是躬身行礼，灭韩之战，战死之士确实值得他们这么做，因此也没有任何抵触。

第242章 这瓜真甜

南阳的纪念碑终于是运到了新郑，高高的矗立在新郑城中。当纪念碑在黑甲锐士护送下缓缓送到城中，所有秦军都保持了缄默，默默地跟在了黑甲锐士身后。

新郑百姓看着高耸的石碑充满了好奇，但是看到肃穆的无声跟随的秦军，也到感受到了压抑的氛围，连谈论声都不敢大，默默地注视着秦军在做什么。

“都统计好了么？”无尘子看向王翦和蒙武等人低沉的问道。

“嗯，此次出征共战死两千三百八十四人，全部登记记录在册。”王翦说道，命人将用黑布包裹着的烈士名册送了上来。

无尘子点了点头，接过名册缓缓打开，目光在一个个名字上滑过，最终将名册合上。

“开始吧。”无尘子说道，从墨鸦手上接过刻刀一步步的走上木梯，站在了石碑前。

“叮叮叮”石屑纷飞，所有人都是看着石上留下的一个个名字，依旧是一片缄默，偶尔传出一丝啜泣声，天空仿佛也变得安静，一片黑云笼罩在新郑上空，偶尔卷起一阵微风带着枯叶在空中打转，最终落到了无尘子身上的黑色大氅上。

“我来吧！”王翦看着无尘子手上的刻刀和小锤都已经被鲜血染红，石碑上也留下了一片血迹，压抑着声音说道。

无尘子摇了摇头道：“这是我答应他们的。”

王翦没有再多说，让人拿来了另外的刻刀，走上了另一边的木梯上，缓缓的刻下一个个名字。蒙武和杨端和，白亦非也是一样的跟着。

一片雪花飘落在无尘子脸上，化作一滴水珠，无尘子停下了手中的刻刀，仰头望着苍穹，一片片雪花开始落下。李牧没有等到的大雪却是在新郑先落下了。

所有秦国将士都是仰头望着苍穹，任由着雪花落到脸上化作一滴滴水珠，再也分不出是泪水还是雪花。

没有人离开，他们的统帅还在刻着他们袍泽的名字，他们的袍泽还在注视着他们。最终天地一片雪白，所有人身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但是依旧没有人离开。

无尘子停了下来，双手颤抖着，刻刀也早已经磨去大半，王翦和蒙武也都停了下来站在他身后，名单已经刻完，原本空白的石碑上却是刻满了大半，却还是留有一片空白留给后来者。

大氅一挥，无尘子重重的双膝跪地，沉沉的三拜。王翦，蒙武等将领同样跟着单膝下跪，整个秦国大军也都整齐的跟着。

风雪愈加剧烈，卷起一阵阵雪花环绕在石碑之上，打落在一个个名字上。

“散！”久久，无尘子才起身，只说了一个字，然后转身离开。

王翦，蒙武等人都知道无尘子的意思，这是烈士的安息之地，不是他们炫耀军功的地方，在这里不需要慷慨激昂的演讲，需要的只是一片安静。

秦军转动，悄无声息的的缓缓散去，只留下了三百老兵在这里为他们守陵。

回到曾经姬无夜的大将军府，整个府邸都是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氛围不对，都压低着脚步，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少司命默默地帮无尘子洗去手上的血迹，包扎好伤口，就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