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秦时漂到失联 第119节
他的知己旷修在秦国的刑场之上,即将被处决,让他去为秦国效力,自然是不可能的!
荆轲也留意到了高渐离的情绪变化,当即向着白川说道:“你这人倒是有意思,我们的朋友旷修因你们而被判处死刑,你竟然还想招揽我们?”
“想要我们为秦国效力,也可以,除非你们放了旷修!”
这句话,他纯粹就是在开玩笑了。
反正以他对秦国的了解,秦国,是绝对不可能放过旷修的,且就算眼前之人的能量真的大到了可以释放旷修的地步,他也打定主意不可能为秦国效力的。
白川神情平静道:“旷修私自帮助叛将樊於期出逃,罪无可恕,他是可能得到宽恕的,而且,他会被判处死刑,也不是因为我们,纯粹是他咎由自取!”
“好一个咎由自取!”
高渐离忽而开口,嘴角挂着一抹冷笑。
“怎么,你认为旷修做得对不成?”白川看着高渐离,平静问道。
“我……”迎着白川的目光,高渐离又想起了先前刑场之上白川给他带来的压力,那股如同山岳在肩的压迫感,是他从未有过的。
见高渐离语塞,白川又问道:“你们可知樊於期是一个怎样的人?”
听到白川提及这个人,高渐离和荆轲眉头同时一凝。
在讨论旷修的罪责之前,有一个人是无法绕过去的,那就是秦将樊於期。
沉吟了一会儿,荆轲给出了答案,“我并不认识他,但据我所知,他怜悯赵国人,不愿领兵攻赵,遂叛离了秦国,其父母亲族,也因此皆数被秦王屠戮,此人,乃是义士无疑!”
“义士?”白川冷笑,“怜悯赵国人?这就是你在燕赵之地听闻的故事吗?看来某些人,为了抹黑我秦国,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荆轲眉头皱起,“怎么?还有其余的说法不成?”
白川道:“自然有别的说法。”
“哦?愿闻其详?”荆轲想要听听这名秦国人会怎么说。一旁的高渐离也是侧耳聆听了起来。
“樊於期身为秦将,秦王让其领兵十万攻赵,本身就是对他的看重,结果他不念及王恩也就罢了,在兵败赵国李牧之手,导致士卒死伤惨重后,他还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意,为了逃避秦王问责,竟然还主动逃离秦国。”
“这样的一个贪生怕死之徒?在你的眼中,竟然是义士?”
“这……”荆轲没有想到,在燕赵之地传颂的义士樊於期的故事背后,真相竟然是这般。
随即,他又坚定了信念,“无论樊於期做了些什么,也始终改变不了他怜悯赵国人,令得很多赵国人在战争之中活下来的事实!”
“怜悯?”白川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慈不掌兵,他若真的是你口中那位悲天悯人的义士的话,那么从一开始,他就别从军,老老实实的去学医,当个医者,悬壶济世,岂不妙哉?”
“至于说救了赵国人?”
“那一战,我秦军可是死伤了数万将士,还是说,在你的眼中,赵国人的命是命,我秦国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明明是一将无能,害死万军,结果到了你口中,他竟然成为了仁人义士,着实是有趣!”
白川的话如同一根刺,深深的刺入了荆轲的心中。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如果是濮阳之战那会儿的他,痛恨秦国至极,自然不会同情那些秦军将士的死活,甚至认为多死一些更好,但在加入了墨家之后,六指前辈教导了他墨家的理念,让他明白了何为非攻、何为兼爱平生。他原本以为樊於期怜悯赵国人的举动深谙墨家“非攻”之意,但眼下却发现,这并非是非攻。
不过,他可没有这么容易被白川用言语说服,荆轲还想挣扎一番,将白川的这些话给否去。
白川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又说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你游走于燕赵之地,若真想知道樊於期一事的真相,去实地考察一番不就知道吗?所以说,酒馆茶肆之中的故事最好少听!”
荆轲的面色微微一红,关于樊於期的一些事,确实是他在酒馆之中听到的,听到那些人慷慨激昂的称赞樊於期的义举,他真的以为樊於期是一位仁人义士。
但如果真如眼前之人所言,樊於期不过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无能将领,因为他的举措,害得秦军士卒死伤了数万,那么关于他“仁人义士”的论断,就要重新去评定了。
荆轲虽然有些放浪形骸,但却并不愚蠢。
相反,身为墨家之人,他在天下之间行走,更能够体会到战争给黎民百姓带来了多大的痛苦。
体会越深,越是能够感受到提出“兼爱”、“非攻”之说的墨子祖师是何等的伟大。
荆轲和高渐离最终离去了。
他们没有接受白川的招揽,在离去前,荆轲言称,他会去找到真相,弄清樊於期的为人。
如果樊於期真如白川所言是一个沽名钓誉之辈,那么,这样的人会被秦王诛杀全族,也不值得同情,他的全族性命是命?那些死在了战场之上的士卒的性命,就不是命了吗?
同样的,此事若是真的,旷修协助樊於期这样一个罪大恶极的人出逃,他会被判处死刑,也确实是咎由自取了。
高渐离跟随荆轲离开,这一天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他的心情极为复杂。
但有一点,他和荆轲是一样的。
那就是旷修不惜以生命为代价所救的樊於期,真的值得旷修去救吗?
若不值得的话,他将会亲自给旷修讨回公道。
……
“你就这样放任他们离去?”
弄玉好奇的向着白川问道。
明明刚刚还开口招揽他们,结果转过头来,就任那两个人轻易走了。
白川嘴角勾勒起了一丝笑容,“种子已经种下了,接下来,就等待种子生根发芽的那一天了!”
言语的力量,当然无法彻底动摇一个人,但埋在对方心底的念力种子,却可以通过潜移默化的方式来动摇对方的心。
荆轲和高渐离,这对历史上的悲情兄弟。
两人皆是因刺秦而亡。
他们的举动,看起来是慷慨至极,甚至充满了悲情色彩,但在原著之中,不过是两枚被人所操纵的可怜棋子罢了,不过是某些人为了达成目的的牺牲品。
第227章 既定的缘
白川在荆轲和高渐离的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但待到种子生根发芽之时还不知道要多长的时间,不过他也不是很着急。
有些事,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揠苗助长反而适得其反。
和弄玉一道从云阳县回到咸阳,弄玉径直回家去了,毕竟她出去有一段时间了,她怕自己的母亲胡夫人会担心,且在云阳狱刑场之上闻得高渐离和旷修一曲合奏,她对于音乐又有了新的感悟,窥视到了音乐的更高境界,她需要花费一段时间来消化这些所得。
白川也没有去影密卫的总部,亦是回到了家中。
自从府中多了一个公孙丽姬之后,他回到府中的次数明显要多了不少,经过了两年多时间的相处,他和公孙丽姬之间的关系不说浓情似水,但去也相处融洽。
公孙丽姬似乎也接受了现实,之所以如此,有一个原因至关重要。
当白川回到府中的时候,就看到公孙丽姬静静的站在庭院之中,她一只手置于微微鼓起的小腹之上,面上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容。
白川先前在荆轲和高渐离身上种下的种子没有生根发芽,但他在公孙丽姬体内留下的种子,却是茁壮成长了起来。
和白川有关系的女人虽然不多,却也有那么几个,谁也没有想到,第一个有孕的会是公孙丽姬。
还是说,这位其实是“易孕”体质?
想到原著小说之中的某些十八禁剧情,这么说似乎也没有问题。
“你回来了!”
见到白川之后,公孙丽姬向着白川打了个招呼,两年多的相处,不仅仅让她多了腹中这个意外,也令得她对这个男人熟悉了起来。
她终于知道这个人是什么人了。
他乃是秦王嬴政的亲信,影密卫的指挥使,地位尊贵,极为受秦王嬴政宠信。
这样的一个人,他起初以为是一个极难相处的人,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发现,这个人其实还是挺好相处的,和这样的一个人在一起,唯一的不好,大概就是他随时随地都可能有任务在身,不得不外出处理公务。
白川点了点头,也是公孙丽姬问询道:“你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吧?”
公孙丽姬轻轻的摇了摇头。
白川稍稍心安了一些,他来到公孙丽姬的身旁,静静的陪着她站了一会儿,忽而开口道:“前几天,我见到你师兄荆轲了!”
公孙丽姬身子微微一震,有些难以置信的转过头来,看向白川。
白川面色平静,看不出丝毫端倪。
沉默了一会儿,公孙丽姬才柔声的向着白川问道:“他,还好吗?”
白川道:“他和另一人,想要救走被判处死刑的旷修,不过被我及时阻止了,最终算是安然无恙的离开了,这会儿应该是去了燕国。”
公孙丽姬静静的听着白川诉说,初时,在得知师兄想要劫刑场,她不由一惊,随即,在知晓白川放走了他,她又心安了许多。
不过,劫刑场这种胆大妄为的事,确实是师兄能够做出来的。
“他没事就好!”公孙丽姬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如今的她,已经嫁为人妇了,更是怀了孩子,她和师兄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她只能由衷的希望师兄健康平安,得知他无恙,这已经足矣。
诸多念头在公孙丽姬的脑海之中闪逝了一番,她随即,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有些疑惑的看着白川,“你怎么知道荆轲是我的师兄?”
关于自己的来历,自己的过往,她一直封存在心底,从未和他人说过。
所以白川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实在令她好奇。
她本以为是白川动用影密卫的力量,暗中查到的。
结果答案,出乎她的意料。
“因为濮阳那一战,我也是亲身经历者之一啊!”
这个答案,让公孙丽姬有些震惊,有些意外。
之后,在公孙丽姬穷追不舍的询问之下,白川稍稍说了一些当年濮阳的旧事,时隔多年,再度听到濮阳的事,公孙丽姬不由有些怅然。
她没有想到她很早以前就见过了白川,白川也是濮阳那一战的经历者。
这是否说明,她和他之间的缘,其实早就注定了?
因为腹中孩子的缘故,公孙丽姬开始努力说服自己接受白川,接受现在的生活。
……
时间,又过去了一阵子,在得知白川也是濮阳那一战的经历者后,公孙丽姬和白川之间突兀多了许多共同的语言,两人的关系在渐渐升温。
而天下间的风云,却从未平息过。
在前番樊於期攻赵大败后,为了找回些场子,证明前番攻赵之败,罪在樊於期,而非那些秦军,嬴政似乎想要寻一个出气筒,所以这回,他寻了一个软柿子捏。
众所周知,天下之间,软柿子一共有两个,一个是燕国,一个,则是韩国。
燕国偏远,暂且不说,韩国,靠近秦国,在此时,立即成为了秦国的首选目标。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在秦兵堪堪抵达韩国边境,还未向韩国展开进攻的时候,韩国就主动认怂了,他们主动向秦国求和了起来。
历来求和,无非就是那么几样,称臣、割地、纳贡、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