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秦时漂到失联 第252节

　　他跟着楚南公一道走到旷野之中，远离了房子所在之地。

　　夕阳逐渐散去，夜色渐深，一轮明月升腾而起，淡淡的月光映照四野，渺无人烟的云梦泽中，自然也不会有灯火的存在，不时之间有野兽的嘶吼之声从旷野传来。

　　白川和楚南公相对伫立在旷野之间。

　　楚南公的手中持着半截青竹，这是他的鱼竿，面对先前白川的攻势，他不得不自断鱼竿来将其化解。

　　没有寒暄，也没有客气。

　　楚南公持着手中的青竹蓦然向着白川斩去，明明是半截青竹，但在青竹斩出的瞬间，白川却似看到了一道刀光，刀光之中，更是隐藏着血腥之味。

　　白川并不意外。

　　楚南公作为曾经跟随邹衍一道让阴阳家从弱小走向强大，亲身经历过那筚路蓝缕时期的老人，其后更是见证过阴阳家那一场变故，自然不会是一个软弱之人，或者说，阴阳家的规矩以及环境，就不允许他是一个软弱之人。

　　“来得好！”

　　青色的刀光让白川眼眸一亮，他没有动用渊虹等剑器，既然楚南公以青竹为刀，那他便折木为剑好了，白川抬手之间，不远处树木之上的一截树枝蓦然折断，而后飞入了他的手中。

　　茫茫剑气从他手中的树枝飞逝而出，迎上青色的刀光。

　　轰！！

　　暗淡的旷野之中，诸多乘着夜色出来觅食的野兽在同一时间像是察觉到了剧烈的危机袭来，纷纷发出嘶鸣之声，而后四下散去。

　　在诸多野兽感受到危险散去的时候，又有两道身影横空掠过，白川身形修长，穿着一袭白衣，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持着半截树枝，挥手之间，浩荡剑气飞逝而出，斩开风云；楚南公身形低矮，白发垂髫，一袭麻衣在狂风之中烈烈作响，手持半截青竹，挥斩之间，以青竹为刀，演绎出旷世刀招！

　　木剑与竹刀相交，两者的武器皆是自然之中再寻常不过的东西，但所散发出的威势，却绝不逊色于任何的神兵利器。

　　唰……

　　白川手中树枝挥动，剑气横扫，一旁旷野之中数不尽的芦苇野草纷纷折断，但它们却没有散落在地，伴随着白川念头传出，那些被他斩断的芦苇纷纷飞逝而来。

　　他背负在身后的左手凌空一点。

　　所有飞到白川身旁的芦苇野草纷纷绷得笔直，漫空芦苇野草宛若成千上万柄飞剑，裹挟着沛然之剑气，朝着楚南公汹涌笼去。

　　触目所见，皆为碧绿之飞剑。

　　楚南公白色浓眉之下的眼眸尽可能的睁得大了一些，其苍老的面容之上也是罕见的流露出了凝然认真之色。

　　应该有好几十年了吧！

　　几十年下来，这还是第一个让其感受到了危险，让其认真对待的对手。

　　楚南公低矮且苍老的身躯忽而变得无比灵活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垂暮老者，更没有原著中那种需要撑着拐杖，步履艰难的样子。

　　在万千碧绿飞剑临身之时，其身形化作了一道残影，残影之中，又点缀着一抹青光，其手中半截青竹仿佛和他整个人融为了一体，莹莹青光闪烁，所有靠近残影的芦苇野草纷纷粉碎，说是飞剑，只是因为其内隐藏着白川的一抹剑气而已，但当作为载体的野草粉碎后，其内的剑气很快也是被青光给击碎。

　　这一幕，持续了很长时间，伴随着万千飞剑同时被青光粉碎，楚南公手中的青竹也终于是抵达了极限。

　　嘭！

　　青竹寸寸炸裂，楚南公化为残影的身影显现，他没有去喘息，双足在地面猛然一踏间，衣衫之大袖蓦然朝着白川挥拂而去。

　　一袖之间，似有流云从袖袍之中纷纷涌出，混杂着这旷野之间永不停歇的狂风，数条由风云凝聚而出的长蛇吐着信子朝着白川撕咬而来。

　　白川对此丝毫不显惊讶，对方毕竟是阴阳家的人，会施展术法，也不足为奇，反倒是先前用青竹为剑还击的手段，根本就和阴阳家的画风丝毫不符。

　　不过话又说回来，阴阳家的阴阳术五行之属中包含有风吗？

　　由纯粹狂风凝聚而出的长蛇同时嘶吼，从楚南公袖袍之间飞出，张开巨大的嘴巴，獠牙森寒，虽本质风云，但白川却丝毫不怀疑这东西可以轻易的取走人的性命。

　　所以他也没有去猜疑阴阳家的阴阳术属性之中究竟有没有风，左手抬手间，就是一掌击出。

第449章 原始五气

　　一掌击出，沛然无双的掌力霎时从白川左掌掌心喷涌而出。

　　长蛇的本质终归只是风云而已，若是遇上更为浩荡的冲击，即便是风云也有破碎散灭之时。

　　哗啦啦！

　　尚未靠近白川，数条长蛇就同时如同粉尘一般寸寸消失在天地之间。

　　但，楚南公作为阴阳家太上长老，是和道家北冥子一辈的前辈高人，岂会只有这点能耐。

　　眼见狂风凝聚而成的长蛇破灭，他袖袍之中有些枯槁的手掌亦是朝着身旁一探。

　　哗啦啦……

　　这狂野之地，别的东西不多，唯独野草繁盛，数不尽的野草纷飞折断，朝着他的身旁汇聚而来。

　　先前白川以树枝为剑，剑气扫过，斩断无数野草，凝聚万千野草为剑，化为滔天剑阵，可是给楚南公造成了极大的麻烦，他认真应付，最终手中以内力加持着的青竹都炸开，方才堪堪应付下白川的剑阵。

　　来而不往非礼也！

　　既然吃了你一记剑阵，眼下你这后生小辈，也吃老夫一击。

　　翠绿的野草如同洪流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在楚南公的身前凝聚成一团，化为一个硕大的阴阳鱼，翠绿的阴阳鱼悠悠转动，一股神秘的道韵从其中油然生出。

　　下一霎，楚南公抬手，手指在身前悬空的阴阳鱼上轻轻一点。一缕劲气窜入其中，如同平静的水面丢进了一颗石子一般，剧烈的波动急剧生成，原本平静的阴阳鱼顿时崩散开来，化化成一条以太极阴阳鱼为首，无量飞旋野草残絮为身的翠绿龙卷，浩浩荡荡，割裂虚空，苍龙出海般的往白川冲荡而来。

　　“眼下倒是有几分阴阳家的样子！”

　　先前楚南公以青竹为刀，怎么看都不像阴阳家的人，所以说，阴阳家的人还是要施展起术法。

　　念头闪逝之间。

　　白川右手抬出，手中那根被其当做剑器的树枝斩出，沛然剑气顿时生出，剑气雄浑浩荡，被白川用来当做剑气载体的树枝在一瞬间寸寸龟裂，然而剑气却并没有因为载体炸裂而溃散，相反越发凝实、浓郁了起来。

　　下一霎，剑气席卷而出，飞至白川跟前的阴阳鱼顿时碎裂，劲气撕扯，由诸多荒野杂草组成的的龙卷瞬间爆碎，化作破碎残絮星点四射飘散。

　　紧接着，无量剑气当空炸开，劲气排空，苍白的气浪层层叠叠挤在一起，如怒海狂涛般四下扩散，席卷，扫荡。

　　霎时间，方圆周遭，平地卷狂风，气动涌惊涛，白川和楚南公中间的草地直接被夷平，又以白川和破碎的苍龙为中心，劲气向着四周扩散。

　　两道气罩同时张开，笼罩在两人的身体周遭，将所有宣泄而来的劲气同时挡在外头。

　　“果然厉害！”

　　气罩里头，楚南公看着对面同样凝聚出气罩的白川，轻声叹息，可能是因为他隐居在这云梦大泽太久的缘故，所以并不认识白川，但白川想要从他手中就这样夺走黄石天书，这是楚南公绝不容许的一件事。

　　正好，就让这后生小辈，见识一下天书之力吧！

　　昔年，处于壮年之时的楚南公，偶得上古天书，惊为天人，自此，抛下阴阳家的一切，来到这云梦大泽之中，效仿当年道家关尹子，结草为楼，整日里参悟天书。

　　天书晦涩难通，但好在楚南公花费了数十年时间，终究还是从其中参悟出了一些东西。

　　上古之时，打败蚩尤的轩辕黄帝从天书中参悟出了什么谁也不知，但其后太公望却是从天书中参悟出了六韬这等旷世兵法，而楚南公参悟的，则是五股存在于虚无缥缈中的气，他称其为“原始五气”。

　　“……夫道、德、仁、义、礼五者一体也。道者，人之所蹈，使万物不知其所由。德者，人之所得，使万物各得其所欲。仁者，人之所亲，有慈惠恻隐之心，以遂其生成。义者，人之所宜，赏善罚恶，以立功立事。礼者，人之所履，夙兴夜寐，以成人伦之序。夫欲为人之本，不可无一焉……”

　　一个个苍青色的文字从虚空之中生出，汇聚出一篇华章，它们悬浮在楚南公的身体周遭，随着楚南公和白川中间的气浪彻底消逝，两人凝聚在身体周围的气罩也是蓦然破碎，然后，楚南公一掌拍击而出，身体周遭环绕的苍青色文字同时没入他的掌心。

　　唰！

　　楚南公身子跃动，瞬间出现在白川的身前，五气萦绕的一掌朝着白川击来。

　　白川来不及去揣测楚南公这招威力如何，只得抬起手臂，也是一掌迎击。

　　嘭！！

　　两掌相抵，白川和楚南公立身的地面同时向下一陷，无形的劲气从他们足下宣泄而出，向着四周急剧扩散。

　　随即，白川感觉到几缕诡异的劲气窜入自己体内，它们侵入自己的经脉之内，禁锢着自己的内力流转……如蛆附骨，如影随影，这几缕劲气霸道凛然，欲将自己的所有力量封印，让自己变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封印？或是其他？

　　白川念头闪逝，暗自思忖。

　　楚南公嘴角勾起一丝讥笑之意，先前那一掌，自己的原始五气打入了对方的体内，只要对方没有能够超越那五气的力量，将会被五气把经脉腐蚀殆尽，一身内力将会彻底的化为乌有，沦为凡俗之辈。

　　任你百般挣扎，不过是在做无用功罢了。

　　这便是原始五气，往小的处讲，它打入人体，可以将对方功力封禁，化为凡俗，而往大的说……则是为天地立规矩，规矩之外，执掌五气的他便为命运。

　　当然，后者目前不过是吹嘘之言罢了，他还没有达到那种影响浩荡天地的程度，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封禁人体小天地。

　　白川很快也察觉到了这五气的作用。

　　那么问题来了。

　　内力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吗？

　　答案是，并不重要！

　　他主要的对敌手段还是依靠念力勾动天地之力，体内的内力虽然不弱，却并非白川所仪仗的主要力量。

第450章 终获天书

　　雄浑的天地之力向着白川汇聚而来。

　　察觉到这一幕，楚南公面色微变，没有想到自己禁锢了白川的内力，对方依旧能够勾动天地之力。

　　须知此界之法，皆是内外兼修，通过修行内功，以自身内力来牵引外界的天地之力，两者相合，从而施展出强大的术法。

　　但白川显然没有受到影响。

　　楚南公并不知道，白川所仪仗的并非是丹田之中的内力，而是生于眉心祖窍、生于气海雪山之中的念力。

　　在先前交手之中，白川手中的树枝已经炸裂，于是，在天地之力汇聚之后，白川以手为剑，一剑霍然斩出。

　　剑气所过，万物皆化为了此剑的一部分。

　　“不妙！”

　　楚南公感受着这一剑的威力，心下凛然。先前白川以万千野草为剑，只是看起来气势磅礴，但只要能够撑住那诸多野草的第一轮攻势，后面抵御起来其实并不算难，可眼前这一招不同，楚南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抵挡。

　　剑气飞逝，所过之处，其间所席卷的杂草微尘，乃至于空气，都变成了此剑的一部分，如果说此剑招被白川发出之时，楚南公还自认可以抗下，但在飞过短短距离后，这一剑的威势，他也无法阻挡。

　　因为此剑所引动的，乃是天地之力！

　　这是一记天剑，一记无远弗届，无所不在的道剑。

　　自己执掌天书数十载，以为从其中悟出了些东西就洋洋自得，却没有想到，眼前之人没有天书，亦领悟出了这般强大的剑招。

　　看来，所谓的天书有缘无缘之言谈，纯粹就是自己自欺欺人的说法。

　　以眼前之人的天资，若天书落入他手，搞不好能够比自己领悟出更多的东西，正是因为天书晦涩难通，楚南公方才越发感觉自己天资愚钝。

　　念及这里，他心底不由泛起一丝苦涩之意。

　　他自然不知白川能够领悟出如此剑招，是依凭着太乙分光剑以及赤松子版本的太乙分光剑，夹杂部分和光同尘、秋骊剑带来的感悟，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白川念力强横，可借天地之力为己用。

　　单论造化，白川的造化，也并不少！

　　剑气尽身，哪怕感受到了此剑磅礴无双的伟力，自知无法将其破开，楚南公也还是运转全身内力，凝聚在身前，只期在此剑之下受伤轻一点，虽然年龄大了，但他还没有看透生死，他还想多活几年，或者几十年也可以，反正是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