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秦时漂到失联 第278节

　　“走了？”

　　白川一愣，他下意识道：“他怎么死的？”

　　随后注意到嬴政的神情，反应了过来，嬴政口中的“走了”并非是盖聂死了，也是，盖聂师出鬼谷，实力不俗，以他的实力，就算真碰到打不过的敌人，逃跑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

　　而且盖聂平素一直待在咸阳，很少和人结怨，可以杀死的他的人也没有理由去找他麻烦。

　　所以嬴政口中的“走了”指的是盖聂离开一事。

　　这不由让白川想到了原著。

　　原著之中，盖聂身为嬴政身前的首席护卫，在秦国统一天下，嬴政的权势达到巅峰之时，毅然放弃了到手的荣华富贵，叛离了秦国。

　　如果说原著之中可以理解成他是为了一个承诺，为了保护天明，才叛离秦国。

　　那么在这个世界呢？

　　荆轲未死，公孙丽姬嫁给了他，天明，这个原著之中的主角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盖聂又是为了什么叛逃呢？他叛逃的理由又是什么？

　　“陛下召我前来，就是为了盖聂的事？”白川问道。

　　嬴政道：“今天上午的时候，盖聂还在剑道馆教授扶苏剑术，到了下午时分，有人告诉我，他收拾了一些细软，持剑离开了咸阳。”

　　“朕想要让你找到他，替朕问他一句，他准备去哪？”

　　嬴政说出这话的时候，不由想到了赵高向他禀报的事情，自楚国覆灭以来，到天下一统的今朝，罗网一直在查当年昌平君旧事，找寻昌平君的余党，近段时间，罗网发现，盖聂疑似和昌平君有关联。

　　“盖聂此番离去，可能是自知事发，所以想要提前逃离秦国！”

　　对于这番说辞，嬴政自然是不相信，盖聂是一个怎样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以说，当年若无盖聂，他早就死了。

　　盖聂若是真的有不轨之心，当年就可以杀死他。

　　当然，事无绝对。

　　就像他当年那么信任的昌平君也背叛了他一样。

　　盖聂无缘无故的离去，不管怎么样，嬴政都想找他问个明白。

　　白川很快就从章台宫离开了。

　　盖聂无故叛逃，让他生出了一些兴趣，他很想知道，没有了天明，墨家也早已经投靠了秦国，盖聂叛逃之后，是否还会演绎起一出原著之中的剧情。

　　同时，和嬴政一样，对于盖聂叛逃的原因，他也很好奇。

　　没有回家，他径直去往了影密卫总部，召来蓑衣客等人，直接将任务传达了下去。

　　找到盖聂的下落。

　　嬴政会获悉盖聂叛逃一事的消息可能是源于罗网的告密，可能罗网此刻也在找盖聂的下落，甚至于比影密卫的动作还要早上一些，但不能因为罗网有所不同，影密卫就不作为。

　　毕竟两者乃是竞争对手，而且……近段时间以来，罗网的小动作，未免也太多了一些。

　　赵高自以为藏得隐秘，只是，他却不知，单单因为他的名字，白川就从未放弃过对他的戒备。

　　眼下，嬴政既然将找寻盖聂下落的任务交给了影密卫，那么就来比比，看谁先找到盖聂下落好了。

　　如果说，在影密卫成立之初，他们是比不过罗网的。

　　那么在多年的经营之后，可能放眼天下，依旧是罗网的势力分布比较广阔，毕竟人家是一个存在多年的老牌组织，但在秦国境内，尤其是咸阳这一块，还是给白川玩明白了。

　　影密卫毕竟是嬴政的亲卫，他们始终是以保护嬴政的生命安全为第一要务。

　　天下太大，影密卫管不了。

　　但在咸阳这一块，他们的眼线，却是比罗网还要多。

　　之所以会这样，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当初嬴政夺回罗网组织后，对罗网进行了数次大清洗的缘故，在咸阳这一块的罗网组织，当年是损失最严重的。

　　之后赵高接手了罗网组织，虽然努力的想要让罗网恢复生气，可咸阳这一块，因为影密卫先入为主的缘故，他终究是插不下太多的钉子。

　　影密卫这个庞大的机构全力运转了起来。

　　下半夜时分，蓑衣客神情疲惫的来到白川面前，将一份情报交予了白川。

　　白川瞥了一眼，而后随手将其毁去，继而离开了影密卫的总部，离开了咸阳。

　　盖聂毕竟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以他的脚力，这会儿估摸已经走得很远的。

　　想要在短时间之内追上他，也只能白川亲自出动了。

　　此时，月上中天，夜深人静，皑皑月光照耀在地面之上，不由让白川想到了一个有名的典故。

　　萧何月下追韩信！

　　就是不知道，盖聂是否会是韩信？

　　如果他愿意回头的话，一切倒还有回旋的余地，就怕他执迷不悟。

　　月光照耀之下，白川一步数十米，实力到了他这种程度，只要他不觉得疲惫，不说日行千里，日行数百里还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也别过分纠结原著之中那些剧情人物这会儿还在桑海，下一刻就突然蹦跶到了东郡一事。

　　毕竟都是高手，高手的脚力相较于普通人还是有些区别的。

　　月明星稀，白川乘风而行，向着蓑衣客所提供的线索指向之地而去，也不知道行进了多少距离，到了天亮时分，他来到了一处山林之中。

　　刚踏入山林，就有一阵血腥味传入了他的鼻中。

　　“看来追上了呢！”

　　白川轻声自语，而后身躯宛若没有重量一般，飘然飞出。

　　山林之中，盖聂将剑锋缓缓的收入鞘中，在他的身旁，躺着数具尸体，这些尸体的衣衫之上，都有着蛛网以及蜘蛛的纹饰。

　　盖聂对这纹饰并不陌生，知道他们都是出自罗网。

　　罗网会拦截自己，他并不意外，毕竟自己不告而别，那位于情于理，都会尝试搞清楚究竟，唯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群罗网之人见到他之后，就没有丝毫犹豫的对他围杀了起来。

　　他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故而也只能被迫反杀。

　　解决了这群罗网的杀手，盖聂准备继续前行。

　　前方，一道身影浮现，看到这道身影后，盖聂脚步一顿，瞳孔微微凝然，神情更是变得认真了起来，他没有想到，这位竟然亲自出手了，还这么快就追上了他。

第495章 盖聂的迷茫

　　初升的朝阳照亮林野，草木之上晨露未干，晶莹剔透。

　　盖聂身旁，尸体横陈，鲜血同样未曾干涸。

　　盖聂持着剑，神情凝重的看着前方的身影。

　　白川神情平静，嘴角甚至还勾勒起了一丝淡淡的笑容，“身为陛下身前的首席护卫，诸位公子的剑术教师，盖先生不在咸阳宫中教诸多公子剑术，这是准备去哪啊？”

　　“而且，我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死在盖先生手中的这些人……”白川目光落在了盖聂身旁的尸体之上，语气又是一转，“是罗网吧！”

　　一股杀意从盖聂身上席卷而出，哪怕他的剑在此前已经有很多年未曾出鞘对敌，但在前一刻，他的剑才杀死了数名罗网杀手。

　　剑上鲜血未干，他心头的杀意也未曾散去。

　　这杀意在盖聂的催动之下，瞬间来到白川身前，白川只觉得周围的温度变低了几分。

　　不过他却没有任何的不适，只是静静的看着盖聂。

　　盖聂蓦然清醒过来，杀意被其收敛。

　　他看着白川，声音微冷，“他们要杀我，我便杀了他们，如是而已！”

　　“好一个如是而已！”白川轻声道，“只是，盖先生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何要离开咸阳？”

　　“要知道，得知你离开，我们的皇帝陛下，可是很担心你，故而派我前来，只想向盖先生问个明白！”

　　盖聂再度沉默了一会儿。

　　良久，他才开口：“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历代鬼谷弟子，皆是以左右天下苍生命运为毕生之追求，当年从鬼谷离开之后，我选择了秦国，小庄选择了最弱的韩国，他想要逆大势而行，帮助韩国由弱转强，最终他失败了，韩国也覆灭了。”

　　“而我所处的秦国，虽然成功的覆灭六国，统一了天下，但实际上，秦国统一天下却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

　　“我这个鬼谷门人，到头来，在秦国唯一能够用得上的只有一身剑术了，剑圣之名，固然响亮，但却非我所求之物！”

　　“非你所求？那你所求之物为何？”白川看着盖聂，“还是说，你觉得天下大乱，诸侯乱斗，才是你们鬼谷弟子发挥的舞台？”

　　“你所求之物，乃是乱世？”

　　盖聂沉默，沉默是无言的回答，但却并非是默认，对于白川这句反问，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

　　当日咸阳酒楼一会，虽然他知道韩非邀他喝酒，是怀有某种心思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位韩国的无双公子韩非就已经变了。

　　但韩非确实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之上。

　　他不甘于现状，成为一名普通的剑术教师。

　　虽然他对权势没有什么渴求，然而作为一名鬼谷弟子，那些在鬼谷所学的兵法、谋略，到头来，都只能埋葬在心底，这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

　　他本以为秦国可以给他一个发挥的舞台，让他尽情的展现鬼谷所学。

　　但到了现在，他也明白了过来。

　　秦国给不了他发挥的舞台。

　　他在秦国，还不如当初师弟卫庄在韩国，至少，在韩国的师弟还努力过，虽说失败了。

　　也是在那次和韩非的私会之后，回到府中，盖聂默默的想了很久很久。

　　既然秦国给不了他想要的，在秦国待得无趣，那么便离去好了。

　　离去之后去哪里？盖聂还没有想清楚，可能是在天下游历一番，也可能学习他们鬼谷祖师，找个无人的山谷，潜心治学，将这么些年从鬼谷所学的东西重新归纳整理一番。

　　结果，盖聂没有想到，他的离去，会引起嬴政这么激烈的反应。

　　他来到这里，罗网现身，就直接向他展开了攻击。

　　“非用即诛！”

　　他不由想到了这四个字，仅仅只是他准备离开秦国。嬴政就认定他将不为其所用，故而准备将他诛杀吗？

　　盖聂自然能够感觉到，在天下统一之后，那个以往谦逊无比的嬴政开始变了，变得狂妄自大起来了。

　　这也不奇怪，毕竟此时此刻，放眼天下，秦国再无对手，嬴政的权势已经达到了巅峰。

　　“你也是前来杀我的吗？”沉默之后，盖聂蓦然向着白川问出了这个问题。

　　白川眸光闪逝过一缕异色，他当然知道盖聂问出这个问题，是因为先前罗网截杀盖聂一事。

　　罗网会对盖聂下杀手。

　　是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不过一想到罗网的那位掌控者是赵高，罗网组织做出些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白川都不是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