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国不可能这么可爱 第359节
“琰儿,为父为官多年,家中资产琰儿可将其发散给贫苦寒子。但有两样宝物,琰儿一定要留下。一为焦尾琴,二为藏在为父书房书垫下之物。你幼年之时常与为父问起你娘亲之事,但为父怕你忧伤,便鲜有提及……琰儿回去之后可取此二宝观之,自然明了。”
“是……”
“去吧,照顾好自己。有何需要的话,就找斋喃和梦德帮忙,他们都是可以信任之人。”
离得远,蔡邕便看不见蔡琰了。
蔡琰于是不再忍耐,悲伤的泪水瞬间布满她整张面容。
她弯下身,向着自己一直非常钦佩憧憬的父亲,深深的施了一礼。
“琰儿明白,父亲养育之恩,女儿铭记终生。”
言罢,纵有千般不愿,仍要转身离去。却又难舍亲子之情,频频回首,泪如雨下。
我与蔡琰一道走走停停,出了大牢之后又走了许久,直到再也看不到蔡邕所在的牢狱。
蔡琰站在那个路口,眺望着来路的方向,动也不动。
我看着她踌躇的样子,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
在离别的最后,蔡邕最后看着我的目光之中,在清晰的向我传达一个信息。
萧清,琰儿就拜托给你了。
我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将视线看向了蔡琰此时显得异常悲凉的背影。
我无法救下蔡邕,这是即便我再怎样不甘,再如何自责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但是我能做的,却又寥寥无几。
唯有悄悄地在心中立下誓言。
我会的……我一定会……
第一百零四章 默契(3000字)
待我与蔡琰离开之后,这座昏暗的牢房中只剩下了蔡邕与盖勋两个人。
蔡邕又向外面望了好一会之后,才转身坐到盖勋对面。
蔡邕看着对面用手捂着嘴沉默不语的盖勋,没有多说,而是直接伸手将盖勋那支一直掩着嘴的手拿了过来展开一看。
而盖勋的手心上,赫然有着斑斑血迹。
虽然早有预料,但看到这些血迹之后,蔡邕便皱起了眉头,低声问道:“果然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盖勋也没想到蔡邕会直接看穿了自己,愣了好久之后才回过神来将手收了回去,淡然说道。
“自从被董卓召回朝中之后便有小疾,恶化也就在这几天的事情……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听到盖勋的话,蔡邕摇了摇头,叹息道。
“你啊,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攥着拳头,表情也好像是在忍耐着什么一样。方才侄孙与琰儿还在的时候,你咳嗽几声便捂住嘴不再说话,我又如何会看不出来呢。”
盖勋点了点头,嗤笑说道。
“没想到你这老头观察的还挺仔细。”
“你以为我们认识多少年了啊。”
说完,蔡邕想了想,又问道:“有的治吗?”
蔡邕也不对自己的问话抱什么希望,既然已经久病不愈,那便很有可能已经难以痊愈了。
果然,盖勋没说话,只是摇摇头表示了否认。
“唉……”
蔡邕也没说什么,唯有一声深沉的叹息声,显示出他忧虑却又无奈的内心。
而盖勋却是一点也不低沉,似乎对此早已释怀一样,开口说道:“年纪大了,染上疾病自然不可避免。况且,我本就年长渝胜几岁,渝胜都已经去世了,现在轮到我了也并不稀奇。”
末了,又对蔡邕补了一句:“再说我怎么也比你死的晚,你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哈哈哈,此话倒也不假。”
蔡邕知道盖勋是在用他的方式来安慰自己,面容也明朗了许多,开怀笑道。
“那我可是要先行一步,与渝胜痛饮一杯喽。”
看到蔡邕这没心没肺的模样,盖勋也不禁失笑骂道:“你这老混球,整天没个正形。方才也是,要不是我阻止你,你可能要当场将昭姬许给那个小子了。”
“你觉得不妥?我倒觉得是美事一桩,我们和渝胜的关系,若是再成了亲家,想想便有趣……虽然一个是我的女儿,一个是他的孙子有些奇怪。但斋喃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将琰儿交给他,我也放心。”
盖勋摇了摇头:“我阻拦你,并非是觉得那小子不够可靠。正相反,我也认为确实没有比他更值得托付昭姬之人了。我之所以阻拦,是因为我打听到那小子已有婚约在身。虽说由于家中突遭变故,但亦不知他究竟是作何打算。你贸然将女儿许给他,不是礼数,也许会给他增加不必要的麻烦。况且,我们尚且不知昭姬到底是如何看待那个小子的。年轻人的事情,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吧。我相信即便你不将昭姬许配给他,他也不会怠慢你女儿的。”
“哦,侄孙已有婚约?这个我倒是未曾耳闻,若真是如此,确实是我少虑了。”
蔡邕闻言一怔,恍然说道。不过随即露出了调侃的神情,嘿嘿一笑。
“不过说起琰儿如何看待斋喃一事,我方才所言便是试探一下琰儿。我了解琰儿,虽不能说琰儿一定已然倾心于他,但从琰儿看待侄孙的眼神中,却是让我看到了不同寻常的感情。”
盖勋对此发出了“嗯?”的疑惑声,他看着蔡邕那张不正经的笑脸,狐疑问道:“他们二人相识不过数月,共处时间更是寥寥无几。昭姬性格沉稳喜好诗书,一直无心男女之事,不该如此吧?”
盖勋的意思即是说,蔡琰对感情的态度不会随随便便的就对他人暗许芳心。
要知道,蔡邕可是名满天下的名士,而蔡琰又是有着才女之称的蔡邕爱女,平日里可是接触过不少青年才俊,其中断然不乏一些很有名气的世家贵族中才华横溢而又英俊非凡的才子。
可即便如此,蔡琰却一直对男女之事无甚兴趣。虽然已到了适婚的年龄,却仍然浸于琴律,研究诗歌,对婚姻之事更是绝口不提。
然而蔡邕哈哈一笑,就像是在笑话盖勋感情迟钝一样。但被盖勋死死瞪着之后,才咳嗽了两声停止了耻笑,老老实实的解释说道。
“我起初也这么认为,但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你们之所以能来探望我,一定是他们见过了王允,得到了王允的同意。以王允那臭脾气,若不是强闯,是定不会见他们二人的。”
蔡邕虽没亲眼所见,但已经根据我们的性格推算出了当时的场景。
“侄孙在这个人人自危的敏感时期,为了我与琰儿强闯司徒府却不怕受到牵连。琰儿自幼饱读圣贤之道,深明大义,侄孙所做之事又怎会不让琰儿有感于心?不过这份感动以后会化作什么感情,那就未可知了。”
蔡邕说着,露出了一丝笑容。
“以后如果琰儿真的有心让侄孙做她夫君,若是没人为她操持,她一个姑娘家又怎会好意思张口。所以我已经在给梦德的信中稍作表示,以那个丫头的聪明程度,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盖勋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便又苦笑的闭上了。不知道该鄙视他这么喜欢揣摩女儿的心思,还是该敬佩他考虑的如此周到。
不过沉思了一会,盖勋又开口说道:“你说的都对,不过我觉得,你大可不必担心往后没人为蔡琰操持婚配之事。”
“哦?”
蔡邕饶有兴致的看向了盖勋,而盖勋则继续说道。
“那个小子先前将昭姬比作卓文君,在我看来可真是太符合了。二人不仅同样才貌双绝,且又同样精通琴律,对于感情之事,也许同样很相像也说不定。”
蔡邕自然是知道盖勋指的是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轶事,便等着盖勋的后话。
“昭姬虽然外表柔弱,但我其实能看的出来,她骨子里与卓文君一样是一名敢爱敢恨之人。如果真的有了她为之倾心的人存在,可能并不需要其他人来提,她也会像卓文君那样,会有与之私奔的胆量呢。”
“嗯……听你这么说,倒是让邕这个做父亲的心情倍感复杂。”
听到盖勋如此说,蔡邕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随即二人互视一眼,相继大笑起来。
蔡邕笑罢后,仰天发出叹息。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古人诚不欺我,一晃之间,我们已从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变成了满头白发的老者,都到了开始担心女儿婚事的年龄了……不禁让人想起以前我等与渝胜共事之时的事情啊。”
听到蔡邕的感慨,盖勋也认同似的点了点头,亦是叹了口气:“是啊。”
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蔡邕笑了两声对蔡邕说道:“想当年你认为渝胜好吃懒做不务正业,虽为他的副官却屡屡与他作对。若不是其中有我周旋,怕是误事多矣。”
与笑嘻嘻的蔡邕不同,盖勋却是摆出一副阴沉的表情:“你可算了吧,你当时醉心琴律无心公事。说是从中周旋,实则支持渝胜,毕竟他若偷懒你也乐得清闲研究你的诗歌。若不是我当初找你的师父胡广教训你才有所收敛,否则就以你与渝胜二人的作风,才是真的误事。”
“呃,此间旧事……不提也罢。”
蔡邕似是想起了自己那个严厉的师父,不由得流下了几滴冷汗讪笑道。
但是转念一想,又好像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等等,当初找我师父告我罪的人是你?”
“唔……”
这下轮到盖勋愣住了,他思考了一会,面色古怪的回问道:“我没说过吗?”
“……”
蔡邕瞪着他,一句话都不说。
“呃,此间旧事,不提也罢。”
盖勋学着蔡邕的样子,挠头讪笑道。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哈哈大笑。
这二位之间,好像有千言万语,却又似乎不需多言。
笑过之后,盖勋站起了身甩甩袖子,一副嫌弃的模样:“我走了,你这牢房潮湿阴冷,我是待不下去。”
“元固武人之身,怎地还比不过我一文人。我看此地倒是清闲自在,平日公务繁忙,这下倒有时间研究研究我的诗歌了。”
盖勋嗤笑一声:“别研究你的破诗歌了。依我看,论诗歌琴技的才能,你女儿早就超过你了,你也歇一歇吧。”
蔡邕露出了不满的神情。
“这话可颇有些不中听啊。”
“你和你女儿争哪门子……走了走了。”
说完,盖勋转过身开门向外走去。
走了一会,他又兀自停下了脚步。
“伯喈啊。”
“嗯?”
盖勋站在牢外没有回头,蔡邕也坐在桌边没有转身。
两位相处半生的至交,就这样背对着对方。
明明恐怕这已经是最后一面,但他们却神色淡然,仿佛仍然随时都能见面的老友一般。
“与渝胜等我,在去找你们之前,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子孙。”
“那,我们可就要先设下宴席,准备好好款待得胜归来的功臣了——当然,老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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