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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大无赖 第119节

“多年没有活动筋骨了,对面又是七八个精壮汉子,大意了,没有闪,也吃了几拳。

若是能年轻个几岁,还能让他们几个毛贼讨到便宜么!”

贾瑞和薛蟠忙不住夸奖贾珍。

贾珍还没得意起来,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扶着椅子站起身来道:

“你们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原来贾珍脸上的伤势虽看起来唬人,最要命的还是甄绪那一脚断子绝孙腿。

虽然熬了一晚上不再那般疼了,可今日一早却添了个遗溺的症候,且每次遗出一些便伴随着剧痛。

方才绞痛一阵,定然是又尿裤子了,贾珍又把牛皮吹出去了,只说没事,不好赶二人走,才往里头去换裤子了。

望着贾珍小心移动脚步的背影,薛蟠偷偷问:

“珍大哥这到底是伤到哪儿了?怎么走路哈巴着腿跟鸭子似的?”

贾瑞一摊手:“我哪儿知道?我晕了!许是踢人的时候不小心扭到脚了?”

“有道理!”薛蟠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等了好一会儿,贾珍也未出来,贾敬也未到,荣国府更是一个人没来,贾瑞便有些坐不住了。

贾敬在城外道观上,来回是总要一个时辰,可荣国府不过一墙之隔,怎么也来的这么慢?

他知道贾母有些不待见贾珍,可毕竟都要闹出人命了,总该来看一看吧?

看如今这个情形,贾珍应该不会再动手了,那还要不要再派人去送个信呢?

而薛蟠则是还想着怎么开口借钱呢。

虽然他也知道现在张口跟贾珍借钱不合适,可修国府的管事说了,后天便是最后一天了,过了时候可就不典当了。他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

正这当儿,贾珍又迈着鸭子步在丫鬟搀扶下回来了。

贾瑞忙上前两步小心翼翼的和丫鬟一起搀着贾珍在椅子上坐了,说道:

“珍大哥,你若是身上不便宜我们就回去了,不敢打扰大哥养伤。”

“唉~无妨,不过腿脚抽筋了,都是平日少了锻炼!”贾珍依旧在装哔。

贾瑞心里一乐——你接着装,反正我也不想走,我还等着看好戏呢!

不知道贾敬回来了怎么教训儿子。

贾瑞脑补了一下贾政打宝玉的情景,很爽~

“珍大哥,昨日,那蛋儿实在是该打,竟然不顾你的死活他自己先跑了,打死了也是活该,可怎么又拿蓉哥儿做起筏子来?”

贾珍道:“那孽畜,提他做什么!倒不如打死了干净!”

贾瑞只能笑道:“大哥是望子成龙心切,想蓉哥儿成才也是有的。

只是大哥年纪也不小了,只有蓉哥儿这么一个儿子。

宁府虽大,却人丁不旺,到蓉哥儿这辈已经是三代单传了。

大哥恨铁不成钢也是有的,只是你啐他骂他教育他也就是了,何苦动板子打?

倘或真打坏了,后悔可就晚了,就算没打坏,累着大哥也不好么……”

贾瑞喋喋不休的假装苦劝,贾珍嗯嗯啊啊的也不好说出真正原因。

好在他跋扈惯了,平日也是经常打贾蓉的。

这次贾蓉挨打众人也都以为是贾珍在拿他当出气筒——这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一旁薛蟠也跟着插上一言半语的劝解,他本想开口提借钱的事,却插不进口去。

正说着,忽听外头有人喊道:“老爷来了!”

果然是有些清瘦长须垂胸一身道袍挽着太极髻的贾敬快步走了进来。

那贾敬一面走一面喊道:“蓉儿在哪里!”

贾珍贾瑞等忙起身迎上去。

贾珍心想是哪个嘴快的还把贾敬搬出来了:

“请老爷安,儿子教育蓉哥儿,怎么惊动了老爷清修,实在该死。”

“哼!先带我去见蓉儿,回头再说话!”贾敬一甩袖子瞪了贾珍一眼。

“是……蓉儿现在里头躺着,老爷请……”贾珍低着头迈着鸭子步乖乖引路。

贾瑞心下好笑: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贾珍嚣张惯了,也有做小认怂的时候?

我倒要看看一会儿贾敬怎么收拾你。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七十章 宁国府隐私大揭秘(一)

到了贾蓉屋里,众人见是贾敬来了忙各自行礼。

贾敬也不理会,三两步来到床前,见贾蓉气若游丝依旧昏睡着不免大痛,哭了一回好歹劝住了。

“老爷,小孩子不懂事,我便打他两板子,哪里就打死了呢?不过是一时吓着了,过个一两天也就好了……”

贾珍陪着小心说道。

啪!

不等说完,贾敬已是一个耳刮子甩在贾珍脸上喝道:

“吓着了?蓉儿腿上都打烂了,还有头上这伤,是吓着的?

你倒是吓一个我瞧瞧!还不给我跪下!”

贾珍不敢再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低头不语,屋里其他人更是大气不敢喘。

贾瑞只在一旁叫好,终于有好热闹看了,只恨不得贾敬打死这个老扒灰。

西府里贾政总想打死宝玉,贾母总是护着,看来宁国府也是如此啊,隔辈亲这句话看来是不假的!

贾敬哆嗦着手指指着贾珍鼻子接着骂道:

“我只当我离了这里,把家业传给你你好歹能安生管家,哪成想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你要做什么?打死了蓉儿,你是要让我贾家长房绝户吗?

好好好!你先打死蓉儿,我再打死你,然后一根绳子吊死了,咱们全家一起死了倒也干净!”

说罢又是啪啪两个嘴巴抽下去,贾珍不由得龇牙咧嘴起来。

倒不是因为嘴巴打得重了,贾敬一个小老头力气不大。

却是因这么跪着两腿要并拢,不能做鸭子状分腿,自然难免挤压到了胯下伤处,本就难捱,这两巴掌下去贾珍只觉得又被打出一股子尿来,淅淅沥沥,伴随的是一阵钻心裂痛。

可贾敬骂的正欢,又不敢动,贾珍现在只想能回屋里换件衣裳,狠狠的抽上一泡福禄膏解解痛处。

不然他这快四十岁的人当着全家老小被老爹打的尿了裤子,传出去自己可别做人了,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他本想等贾敬骂几句消了气,自己在找个籍口脱身,没想到老牌进士出身的贾敬口吐芬芳起来却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贾珍只觉下头一阵阵的如针刺刀剜般难耐,又想着抽泡福禄膏止痛,更觉得浑身刺痒难耐,竟然是烟瘾犯了,不由得长长打了个哈欠。

贾敬一见更是气了,自己在这里唾沫纷飞,是在给贾珍唱催眠曲儿了?

贾珍只觉得骨髓都在发痒,如万蚁噬心,再也忍不住,便扎挣着站了起来道:

“老爷,我且去后头略歇一歇,一会儿再来听您的训斥。”

“混账东西!我在这里教育你,你居然要躲了?

三五岁的孩童都知道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

你这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贾珍只得回道:“并不是,老爷,儿子身上也有些暗伤,着实不受用……”

贾敬骂道:“你有暗伤?你不受用?你下死手打蓉儿他就受用了?你有气为何要撒在他身上?我只望着你……”

下体的疼痛、心中的烦躁、以及精神上对福禄膏的强烈渴求混杂在一处,贾珍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喝道:

“他是你儿子,我就不是你儿子?你看我打了他就心疼,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

贾瑞听了这话一愣,他也能看出来贾珍张哈流泪的是犯烟瘾了,想是说错了?

应该说“他是你孙子,我是你儿子”才对啊。

贾敬见贾珍居然站着跟自己顶嘴,气得脸色煞白,指着贾珍的鼻子道:“你……你这畜生……”

哪知贾珍竟不怕了,冷笑道:“没错,我是畜生,有其父必有其子么!

别让我再说出好听的来!我现在不得闲,一会儿再与你理论!”

说罢便要转身往外走。

众人不由得都愣了,贾珍站起来了!他站起来了!他敢和贾敬杠了!

贾敬脸都气白了,一把抓住了贾珍的衣襟:

“站住,你个孽畜!我看你敢走!我打死了你才干净!”

贾珍冷笑道:“打死我吧,到时候你就真的绝后了!

你别以为蓉哥儿能给你养活个孙子!

我今日便告诉你实话,早几年前我便偷偷给他吃下了断子绝孙的药了,他不过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这一句话无异于一颗小型核弹被引爆了!

然而爆炸现场却一片寂静。

在场众人无不骇然,贾珍用药阉了贾蓉?而且,他居然还当众承认了?贾珍疯了不成?

贾敬好久才回过神来,一双枯瘦的手紧紧卡住贾珍的脖子吼道:

“你个畜生!你怎么能这么对待蓉儿!他是你儿子啊!”

贾珍仰头大笑,状似癫狂:“哈哈哈,我儿子?

贾蓉是谁儿子你心里没点逼数吗?你个老扒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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