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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亡国之君 第40节

他侧着头说道:“卢忠,你告诉于老师父,防止瓦剌人偷袭,顺便可以联系下脱脱不花,说瓦剌人大逆不道,朕有意封爵却多有不便,令其通传瓦剌战报。”

“让于老师父仔细甄别筛选情报,是否准确,看看脱脱不花的诚意再说。”

“末将领旨!”卢忠一揽挂在城头上的绳索,便快速的向下滑去,到了城下,翻身上马,向着德胜门外的民舍而去。

而此时御史王复、户科给事中赵荣带着龙纛大旗,向着德胜门外的小土城而去。

也先手里拿着两幅画像,乃是于谦和石亨的画像,虽然简陋,但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两个人不是他手中画作上的人。

喜宁面色凝重的看着面前的王复和赵荣二人,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

这代表着郕王的皇位已经稳固,城内支持自己主子朱祁镇的人,已经做不了主了。

这是一次试探,也先和喜宁心知肚明的试探。

他们都想知道,朱祁镇这个皇帝,对于大明朝而言,还有几分价值,而现在显然易见的看出,朱祁镇,已经没有多少价值了。

“参见太上皇,上皇金安。”王复和赵荣两人重重的叹了口气,行了个稽首礼之后,便站直了身子。

王复挺直了腰杆,大声的说道:“上皇,陛下让臣带句话!”

“社稷为重,君为轻。”

王复将这句话说完之后,再次行了个稽首礼,缓缓的退出了德胜门外的土城,他们的任务是朝见和带话,既然朝见了朱祁镇,也将话带到,那他们自然不便再留下了。

朱祁镇听闻此句,面色巨变,脸色一会赤一会白,最终训斥的话就在嘴边,却迟迟无法说出。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可能不再重要了。

也先露出了嘲弄的笑容,站起身来,拍了拍喜宁的肩膀,向着大营走去。

也先回到了中军大帐之内,将在土城之事,与帐中大将们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大帐之内,诸将领,面色凝重。

他们意识到,事情不太好办了。

他们来这趟儿,主要是为了讹诈,看能不能利用朱祁镇这颗棋子,破开大明京师,重塑大元昔日荣光。

将北京改名为汗八里,再次成为中原之主。

可是,貌似非常难。

退而求其次,敲诈勒索一笔,如果能够抓着朱祁镇谈判,画疆而治,得到河套、大同甚至是宣府,那再好不过了。

可是,大明一点谈的意思没有。摆出一副,来干,干死一个才算完,不死不休的架势。

孛罗站起身来,站在了一副巨大的堪舆图前,颇为无奈的说道:“大汗,太师,这是大明九门,其余便门全被封堵,而这九门,我们昨日至城下已经开始侦查。”

“但是探马回报,却是让人摸不清楚头脑。”

“我们找不到大明军队的主力到底驻扎在九门的哪一门,于谦将兵力分散在九门之外,待机而动。”

“而且接战的方式,也是避开我军主力,采用小股袭扰,处处出击的方略,我军应接不暇。”

孛罗作为也先的弟弟,打仗打了十几年,就没见过这样的大明军队,他们神出鬼没,处处都是陷阱,他们已经折损了大约数百名探马,但是完全无法探明情报。

这就是于谦在战前会议上定下的基调:在战役的主要方向,隐蔽主力,待机而动,小股袭扰,处处出击,迷惑敌人,虚虚实实之间,让瓦剌摸不着头脑。

脱脱不花叹了口气说道:“大明军队如果那么好对付,我们还要退居漠北吗?我们和大明打了八十多年的仗,也就土木堡赢了一场。”

脱脱不花讲的是实情,他更不愿意跟大明打仗,打来打去,大明兴师,揍得是他,瓦剌人一跑跑到西域去躲着,承受大明怒火的是他。

但是…他说了不算啊!

第六十章 三千对八万,优势在我

现在的军营中,依旧分成了两股力量。

一股是也先为主的瓦剌人,他们长期居住于蒙古高原的西部,和大明军队打得交道较少。

另外一股,则是以脱脱不花为首的北元汗廷的元裔,和大明频繁交手,往来也颇为频繁,比如兀良哈就是大明铁杆走狗。

也先作为此次军事行动的最高指挥者,他站起身来,盯着堪舆图看了很久,大声的说道:“明日,以大明皇帝朱祁镇为前驱!填堑壕,攻打德胜门!”

“我还不信了,大明的官军,胆敢对他们的皇帝开炮不成!”

“只要拿下德胜门外的土城,就向大明派出使团,与大明…议和吧。”

也先的神情有些落寞,他在紫荆关的时候,分兵攻打居庸关的同时,与脱脱不花在密云会合,目的就是为了拿下大明的京师,将北京改为汗八里!

但是,显然大明军队的抵抗,超过了他们的预期。

瓦剌多年向大明朝贡,自然知道,大明九门,每一门都有三道瓮墙,也就是说即便是拿下了城外民舍,依旧无法攻破这座城池。

他所谓的议和,其实是尽可能敲诈财货。

“太师所言正合我意。”脱脱不花点头首肯,他很希望议和,在获得了大明的支持之后,他相信自己可以战胜西蒙兀,再次成为蒙兀人的实际统治者!

脱脱不花刚离开大帐,就立刻命人将今日讨论的内容,写成了书信,差人扮作探马,射向了德胜门外的民舍。

这封信的内容,很快就到了于谦的手中,于谦用力的攥着手中的书信,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可如何是好?

瓦剌人要把朱祁镇当盾牌,放在最前面,笃定大明的君臣不敢开炮开火。

朱祁钰一直看着王复和赵荣二人,回到了德胜门的民舍,没等多久,于谦居然跟着他们一起回到了德胜门城头。

“参见陛下,陛下圣躬安。”于谦先是行礼,将手中的情报,忧心忡忡的递给了朱祁钰。

截止到现在,知道这份情报的只有于谦和朱祁钰。

“看来脱脱不花这个傀儡是当腻歪了,真心和我们合作的,这么重要的情报,第一时间就送了过来,好事,诚意满满呀。”朱祁钰首先是肯定了脱脱不花的合作态度。

于谦则是左右看了看,确定旁人听不到,才无奈的说道:“可是该如何应对呢?”

于谦不怕死,但是他怕死的不明不白,大明军队同理。

朱祁钰则将手中的纸条扔进了五凤楼的火盆中,用火折子点了。

“明日朕会一直在五凤楼,不会让于老师父为难。”朱祁钰将这个难题,交给了自己。

而不是让于谦做这个艰难的决定。

十月份的京师已经是秋高气爽,寒风阵阵,风一吹,脸颊都有点生疼,这已经是初冬的季节,旱气已生,但是一阵阵寒风吹过,天空的阴云居然将整个天空遮蔽。

“咔!”

密布的阴云之下,一道闪电划破了空气,在天空肆意的蔓延着,如同蜘蛛网一般在天空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是爆鸣声滚滚而过。

雷声震的整个五凤楼都嗡嗡作响,掉了一些灰尘。

天色愈暗,风越来越凉。

朱祁钰看着天空厚重而乌黑的积雨云,一道道的雷龙,在云层见穿梭,爆鸣声还在不断的传来。

朱祁钰满是笑意的说道:“徐有贞这人,倒是颇为有趣的很,他别的事儿,说的不对,倒是这天象有变,倒是说到了点子上。”

“额…这,却是冬日少雷,这的确是天象有变。”于谦一时间有些愣住,这种时候了,陛下还有心情开这样的玩笑吗?

朱祁钰站在五凤楼之上,认真的看着天空,他一直在等待着雨落下来,但是天空电光阵阵,轰鸣声连绵不绝,却是一滴雨雪都未曾落下。

直到傍晚时分,雨点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上,而后变成了狂风骤雨,呼啸的雨声夹杂这冰雹,砸在了大明地面上,在暴雨声中,发出砰砰的异响。

朱祁钰早就回到了郕王府,他让兴安拿过来了他的印信,在一封圣旨上,盖上了章。

如果他死了,这封诏书就是命令于谦继续守城,传襄王朱瞻墡进京登基。

国无长君,绝对不行。

第二件是他的铠甲,全套的板甲,得益于大明工匠们的实力,带有弧度的设计,可以让敌人锋刃或射来的箭矢都发生角度偏离。

刻意凸起的部分,使得铠甲不再紧贴胸腹部,即便是遭到了致命伤,比如钝器重击,也不会遭到致命创伤。

除了眼睛其余都没有任何的外露,全覆盖。

这套板甲极其的灵活,行动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拘谨,比如笼手,就可以让披甲之人,做出全部的战术动作,而不受影响。

比如他可以毫不费力的举起手,但是腋下却不是毫无防护,并不会成为弱点,如此的设计还有很多。

最关键是它的重量只有不到四十斤,与普通的大明对襟棉甲重量相同。

他和于谦曾经就板甲的作用讨论过。

在火器面前,板甲的防护力,甚至不如对襟棉甲,大明的棉甲光棉花每一件都要用七斤重,而棉甲之中装有铁板,用铜钉固定。

朱祁钰也亲自去参观过盔甲厂。

七斤重的棉花用棒子捶打成棉片,形成了布面、棉片、铁板、棉片、布面,五层构建起来的棉甲,颇有点复合型装甲的味道。

这样的棉甲,可以有效地防止流矢和弓箭的穿透。

但是于谦却对朱祁钰搞出来的这套板甲,赞不绝口,因为此时的瓦剌人只有弓箭,没有火器了。

这不是瓦剌人不会制作火器,而是火器的使用,本身就需要很高的门槛,火器的制作、使用、运输、储备,都需要严格的流程。

瓦剌人在土木堡缴获了无数的火器,但是火药已经因为保存不当,受潮无法正常使用了。

瓦剌人失去了火器,就像大明失去了马匹一样可怕。

所以这板甲,在特定战场上,有着其特殊防护作用。

次日的清晨,瓢泼大雨还在下,朱祁钰起了个大早,穿上了他一整套的板甲,带着自己的钩镰枪和手铳,冒雨,向着德胜门而去。

德胜门的四道瓮城城门,缓缓打开,朱祁钰的身后是锦衣卫都指挥使卢忠。

而卢忠的身后,是三千余大明锦衣卫的骑卒。

他们缓缓的步出了德胜门,向着城外民舍而去。

大雨是个好天气,瓦剌人有限的火器,都得哑火。

但是大明军依托民舍、城墙,火器依旧可用。

“今天大约有多少人,攻打德胜门外来着?”朱祁钰驱马向着民舍而去,问着身边的卢忠。

卢忠作为锦衣卫的指挥,他自然知道敌情,低声说道:“骑卒至少三万,步兵至少五万。”

朱祁钰平静的问道:“我部几何?”

“三千二百零二人。”卢忠非常快的回答道。

“嗯,三千对八万,优势在我。”朱祁钰点头十分确定的说道。

卢忠俯首说道:“陛下高见。”

他有些紧张,不是因为打仗,因为今天的敌人是:被推到最前面的朱祁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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