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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会代表的公文包穿越了 第48节

“……陈副总理,这种贷款不是以国家财政为抵押的,所以它的贷款方应该是国资委。”荣毅仁最后简单地做了个概括。

陈沄:“之前我们以国家的名义在香港发了一批债券,现在,又以国资委的名义发行债权,嗯……会有人买吗?毕竟这是个新事务,国资委本身也是一个新机构,老外不一定认可。”

“有的,有的,”荣毅仁点头回答道:“……我几个叔叔伯伯的产业,解放前有撤到海外的,安顿在台湾的可能暂时不敢投,但在南北美洲和英国的应该可以。”

绕了半天,原来荣毅仁打的是荣家其他分支家族企业的主意。

……

抛开荣氏家族的这点敏感问题,实事求是地分析,荣毅仁的建议好像挺可行。陈沄记下了,看看过段时间能不能由国资委担纲,通过中国银行再发一批债券。只是债券上市的时候可盯好了,别让各种荣老板们把债券在海外发行的业务给暗中操控了。

“在7月份召开的政治局经济工作会议上,主席对过渡时期和社会主义改造的时间做了一个大致的估计。”

陈沄讲话。

“主席说,我们从1953年开始进入过渡时期,这段过渡时期会持续10到15年。主席还补充了一点,说15年之后就一定能完成社会主义改造吗?也未必,到时候还得看效果。”

“在过渡时期,国家的经济格局,尤其是工商业格局,将会维持一段比较长时间的国营和民营并存、公有制和私有制共同发展的局面。国家在这段时间的责任,除了大力加强公有制企业的建设、扩张之外,也会对民营企业进行有效的管理。”

“我们不能把过渡时期变成‘管理民营企业,管不住,再管,还是管不住,不管了,赶在局面彻底翻车之前,一二三,起!把所有民营企业全部国有化’,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我们共产党人的治国能力没有通过考试,我们不合格。”

陈沄幽默了一句,在座的上海市委班子、工商界人士也笑了。现在的公有制企业其实已经占主要部分了,占工业总产值的68.4%,尤其是控制着几乎全部的重工业生产,局面怎么会控制不住。

“现在的国有企业,运营获得的利润全部上交。国资委成立之前利润全部上交中央政府,贴补财政。国资委成立之后,国企的利润暂时上交到国资委这里。”

“这就是国企和民企的巨大不同。民企我们现在让你们存在和发展,你们生产获得的利润,除了交税,剩下的就是你们自己的,你可可以扩大再生产,可以改良工厂的设备使其以后可以赚更多的钱而国企却不行,除非国家计委有了计划,要对这个企业进行投资搞技术升级或者革新。如果没有的话,那国企就是一头奶牛,我们整天挤奶,但就没有回头来照顾它的时候。”

“这样不行,再发展几年,情况就会很糟糕,因为绝大部分国企一直是在被压榨的状态,而民企却在自由发展,总有一天民企比国企的设备还先进、劳动生产率还要高,那时候怎么办?国企破产?”

“因此国资委在酝酿修改国企的管理制度,国企利润以后怎么使用我们还在探讨,有可能不会一味地贴补财政了,但是国企利润,我是说1952年的,也确实上交出去了。而民企方面,我们要对现行的工商业税进行一次比较大的税制改革。”

……

说到税收大家就都不困了,上海市委的同志来了精神,而参会的工商界人士心里一个咯噔。

中央书记处制定的路线图是最终国企和民企同标准纳税——同样类型同样档次的企业,国企交多少,民企也交多少。而国企看起来好像税比以前多交了,但接下来国资委会制定企业上缴的利润返还制度,依据行业不同返还30~60%,国企可以用这笔返还的利润自己搞技术小革新,可以作为奖金发下去提高工人积极性,还可以连着攒几年的利润搞比较大的技术革新。

当然这些利润怎么使用也是有基本法以及由国资委的监察机构监督的。

要让国企能得到一部分利润,国家又得保证财政收入不减少并且还能较快增加,那肯定得税改。

根据政务院1950年3月颁布的《关于统一国家财政经济工作的决定》和《全国税政实施要则》,国家征收的税种一共14种,“只有”14种。收入比较大的税种有公粮(农业税)、关税、货物税、工商业税、房产税、地产税。

1951年之后确定农业税的税率从17%下降到13%,但仍然是一笔相当大的实物收入,国家财政的三大支柱之一。

盐税在民国时期税率极高,因为这其实是变相的人头税,每个人无论贫富,都要吃不多相同的数量的盐,盐场还比较集中,税好收。不过盐是民生物资,建国之后已经把盐税砍到和其他矿产资源税一个档次的水平,也就收不到多少钱了。

工商业税也是三大支柱之一,但是——现在工商业税收上来的总额还略低于农业税,这太不正常了。

现行的工商业税征税范围较窄,税率档次较多,计算方式复杂,结果就是很多的工商业企业在运营的时候没交税,就算企业主不逃税,国家也经常忘了这一茬。

1952年7月中央会议决定对税制进行“修正”,有关工商业税的主要修正是:

工商业应纳的印花税、营业税及营业税附加,均并入营业税内合并征收,税率,调整为1.5%~15%;

所得税与地方附加合并征收;

已纳商品流通税的商品,工业和商业的营业税都不再缴纳;不纳商品流通税和货物税的商品货物,无论工业出售或商业零售,均照纳营业税;

——总之就是让税收覆盖面更广。但同时,纳税的流程手续简单化了,小型工商户及摊贩的纳税手续,营业税和所得税合并计算,按月缴纳,大中工商户分开缴纳,但这些税收也都比以前缴税核验流程更快。

实际上,在改革营业税的时候,税务系统的同志还提出了把营业税改为“流通税”或者“消费税”的想法,营业税其实还是太粗略了,商店只看店面大小来估测,工厂也是看厂房多少机器设备多少。如果以流通的商品量计税,那肯定就会更精确。

只不过,无论是税务同志自己想出来的“流通税”还是模仿美国的“消费税”,以现在税务系统的稽查征收能力,成本都有点高,最后决定是暂时搁置,但以后会定期拿出来重新考虑的。

……

“国家汲取能力。”

“这个概念是说,政府从社会获取财政资源的渗透能力,它是一部国家机器的基本职能。”

“没有一个稳定的收入流,政府就不可能存在。所以约瑟夫·熊彼特说过这样一句话:现代国家其实不如称之为‘税收国家’。熊彼特认为,国家机器或者说政府从最本质上来说只需要做好两件事就可以了:好好收钱,然后再好好花钱。”

陈沄经常引用各种经济学家数学家的理论,现在中央以及地方的同志在开会时已经见怪不怪了。

“1949年以来,我们国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在提高国家汲取能力方面,我们的政府,我们的税收系统进步却还不太显著。”

“由于税收如此重要,因此,加强汲取能力就成为了现代国家制度建设的中心任务。然而,汲取并非容易。汲取能力在国与国之间存在着较大的差异;即使在同一个国家内部,不同的时期其水平变化也很大。一个评价国家建设能力进步的方法就是测度流向各级政府的资源。”

“社会主义税收的原则是什么?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既然我们相信自己花钱花得很好、每一笔都花得很正确、很高效、很节省,都用在了正事上,我们就该放下心里的负担,好好收钱,理直气壮地收钱。”

第十九章,什么?地方债?

1952年秋,中国向西方银行贷款的“额度”用满了。

就这么多对外贸易量,就这么多国企的盘子,总额1.2亿美元已经很多了。本位面历史上,1952年中国向西方银行的贷款额度是……110万美元。

这110万美元还是是国际转口贸易支付时为了交易方便而借了一笔,并不是借钱拿来花的。

所以资本家的钱袋子还是有钱的。1.2亿美元算啥,在1952年的前两个季度,英国各银行在马来(西)亚的投资额折合7.5亿美元,新加坡那个弹丸之地半年内都有8000万美元的英国资金注入。

现在中国对西方的贸易当然绝大部分走海运,其中2/3是从广东-香港的渠道。但其他港口城市的外贸量也是有的,上海的外贸交易额还不小。不过从上海运进运出的船舶不能是自己的船,得租用外国商船或者干脆委托给外国商团全程代办。如果是中国自己的船开出去,被国民党海军瞧见了,那连船带货物都没了,船员都会被扣下,隔几个月台湾那边的报纸就发表这些船员的“悔过书”,说他已经投奔自由世界。

国党海军不但敢扣大陆的船,苏联和东欧国家的船在中国周边航行时他们也虎视眈眈。就在6~7月份,一艘从黑海开往上海的苏联货船,自进入西沙群岛之后就被国党海军的军舰全程监视,先是一艘护卫舰,在台湾附近轮换成一艘“弗莱彻”,所有的军舰都不怀好意地盯着苏联货船,一直盯到黄浦江口、快到理论上的海岸炮火射程,这才掉头离去。

这时候如果国党海军在公海扣押苏联货船,没收船、货,关押船员,苏联也只能无能狂怒——这在历史上就发生过。

(直到后来美国把台湾脖子上的狗绳拉紧了,让他不要整天搞事,中国周边沿海的航运安全这才有所改善。不过美国拉紧狗绳是在敦促台湾赶紧和大陆脱钩,宣布独立或者让联合国托管,这又引起了常凯申的暴怒,然后双方就金门炮战了)

所以还是英美和西欧的公司、船舶稳妥,国民党海军胆儿再肥也不敢对英美的商船下手,只是英美的船舶租用价格略贵。

“处长,这20车都是板栗。颗粒大、均匀、晒得很干,一级品。英国轮船直接开到广州港装卸,我们就不用走陆路再运到香港了,能省不少运费。”

广州对外贸易管理局特产出口处处长陈文富抓起一把板栗,所有的板栗都很大颗,采购上来之后肯定过了筛子,大个的用来出口,小个的国内食用。举到鼻子边闻闻,那种板栗特有的醇厚的淀粉香气一缕一缕地渗入鼻腔。

陈文富:“小时候家里穷,一年有半年吃的是红薯。屋后有两棵板栗树,可打下来的板栗父亲说要拿去卖钱换盐,……收获过后我在树下耐心找老半天,才能找到几颗漏网的,埋在灶台煨熟,那种香喷喷的感觉真是到现在都忘不了。这么好的板栗中国人吃不到,可惜了!可我们不得不拿这些去出口,换了钱回来建设国家。”

跟车运送板栗的办事员小宋摸摸头:“板栗是挺管饱的,我是说我对板栗没有特殊的爱好。不过腐竹是个好东西。”

在板栗车队的旁边是堆成一座小山的麻袋,上面写着“腐竹 一级品”。

陈文富:“等以后咱们有钱了,板栗特么的一颗也不出口,就留着自己吃,直接吃、烧鸡吃、熬粥吃、做成糕吃,包粽子吃,粽子里还要放块酱烧五花肉!到那个时候我们还从国外买板栗回来吃,听说欧洲也有一个品种的板栗……”

6600吨的英国货船“海德拉巴”号这次在广州靠港要装十几种货品。除了栗子,还有柿饼、腐竹、生油、羽毛、猪鬃、木材、桂皮、花椒……全是土特产或者农产品。都是全中国人从嘴里省下来的东西,卖出去之后这6600吨货物能换来300多万美元外汇,差不多等于……一座规模大点儿的棉纺厂的投资。

中国向西方的贷款用得最多的地方就是纺织业,总共有将近40%的资金用来购买纺织设备,工厂新建和扩建大多在长三角和珠三角地区。

其实在1951年,如果按商品单算,中国出口货物中总价最高的是纺织面料(棉布第一,其次是绸布),其他任何一种单独的农产品都比不上。

中国纺织品出口在50年代就颇有规模了。既然已经有比较强的出口竞争力,那就再锦上添花,改进设备提高品质和产量,降低生产成本,让纺织品出口占更多的贸易份额。

这个年代的世界纺织品市场有一件很重要影响很大的事件:印度独立了。

印度独立前是世界中低端棉纺织品一霸,独立后的印度虽然也没哪国制裁他,但独立之后嗨翻天的印度人就开始不好好做事,那些英国人遗留下来的纺织厂,哪怕仍然在英国资本控制下,出产的棉纱棉布的品质也逐年下降,最重要的是产能也下降了——劳动生产率持续走低。

这就给50年代的中国钻进世界低端纺织品市场提供了机会。当然要想卖得满世界都是是不可能的,这会儿还没有世贸组织只有关贸总协定,中国也不是关贸总协定的缔约国。但哪怕只是在纺织品市场占一个小小头,并且还要走香港做中转,赚得来的外汇对于中国也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目标达到多少呢,按照中央分配的任务,五年之后,也就是这一批贷款设备全部消化落实完毕后,纺织品出口应该能达到50亿人民币。

这几乎等于1951年中国的全年外贸总额。

……

“陈副总理,我们这次进口的纺织机械,并不是国际上最先进的。其中织布机械好点儿,纺纱机械,我们能买到的大多是三十年代末到四十年代初的产品。不过相对于广东原有的纺织厂的机器设备,这已经差不多是先进一代了。”

陈沄:“你们买的这些机械,有一部分是上海早些年就进口过的,46、47年,申新系的纱厂从国外买的机械和你们订购的就是同一种型号。广东以前丝绸产业是重点,棉纺相对来说比不过上海,但现在你们也得追上去了。”

华南分局第三书记方方:“现在这一批设备建起来的厂算是追平了上海吧。”

陈沄:“但是你们的压力还是很大。上海的棉纺现在逐渐转向使用国内面纱,据说纤维比较短,可棉花便宜。广州的纺织企业起来之后,可能要用进口棉,这样你们就得保证品质,要不然卖不上价,卖不上价那可能就连棉花钱都赚不回来。分局和广东省委什么时候能集中起来?”

方方:“他们已经在向广州集中了,明天全部到齐,后天会议。”

……

陈沄考察完上海立即转到广东,是因为广东省委、经贸委刚刚向中央提交了一个报告/申请:

国家不以国家的身份继续向外借钱了,广东省能不能以本省的名义再向国外借一笔钱,拿来搞广东省内的经济建设?

好家伙,国家背的债已经够多了,广东还要背个地方债。

而且这债还不是对内借的而是对外的,一个省向外国人借钱。

不过中央只是吃了一惊,并没有马上否决广东省的脑洞,而是认真开始了研究。

广东地方债的利息比国家借的债高,年利率4.4%,但从现在国际行情来看也不算高,中等偏下。2000万美元,5年期。借债同样是为了工业设备输入,不过借钱的银行可能是得到了某些厂商打的招呼,因此提出了一个“定向使用”的要求:这笔钱借给广东,那就应该指定用于那几项工程,不应该用到别的地方去。

这同样也不是原则性问题,国家借的钱也有类似的要求。

关键的问题是:如果这一笔钱是以广东省国资委的名义借的,到期之后广东还不上了,国家是不是得给广东兜底?

“我就问你们一个问题:这2000万美元,五年之后本息合计2440万美元,你们觉得还上这笔钱有困难吗?”

陈沄问了一个问题。

现在国家的财政是三级税制,中央之下是省级,广东省财政是有自己的自主权的。

广东财政盈余很多,仅次于上海。1951年1月,上海支援了10亿人民币(按新币计算)填中央财政的亏空,广东掏了6.5亿。从苏联购买的武器装备外汇另算,国内的开销,差不多广东和上海就把抗美援朝国内的战费给解决了。

但是——广东这次借的2000万美元是外债,还钱也是还美元。因此陈沄问的是,这2000万美元投入进来,能增加多少出口外汇的创收?

方方:“这笔债用在4个地方。第一个是广州港的码头机械,这是配合我们的广州港改造工程的,码头机械进口,其他的我们自己解决。第二个是广船的修船厂,第三个是广州市政电力改造的设备进口,第四个是……一座火电站,广州市现在用电已经不宽裕了,未来继续高速发展下去,过两年就会有用电缺口。”

何伟:“广州港的码头机械里面就包括了一座煤炭卸货码头,这个码头卸下来的煤炭可以直运火电厂。当然码头机械不只是煤炭卸货,还有其他码头大型货物装卸设备。”

陈沄:“修船厂可以为来往运货的外国商船提供维修服务,能赚一点外国人的钱,这叫什么,船舶类的服务业嘛。其他三项,好像不是直接挣外汇的。”

方方:“但是它们可以让广州更好地搞出口贸易,这等于是间接挣外汇。但它的效果是明显的,可以计算得出来。有了这些出口配套的设施,广州甚至整个广东都会受益。这么说吧,不用五年以后了,1955年底,广东这一年的结汇量预计增量就可以超过2400万美元,是增量。”

……

广东省借“地方债”的天才脑洞,中央了解清楚情况后第二次开会,最后……通过了。

广东省委算的帐确实是客观的,以当前对外贸易的增长速度,还钱肯定没问题。

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向苏联借钱,向英国、澳大利亚、瑞士、西班牙、意大利……借钱,就在一片借钱的叮当声中,1952年秋,国外传来了一个绝对不是借钱的好消息。

不是借钱,而是要来了钱。

“联合国粮农组织粮食救济计划署提请的1952年联大第17次专门会议,现在进行表决。”

纽约的联合国总部,中国代表团副团长、联合国粮农组织中国理事顾维钧面带信心十足的微笑,等着场上的投票出结果。

“赞成39票,弃权9票,反对6票,通过联合国粮农组织发起的《中国黄泛区粮食援助和农业资助计划》。”

“粮食救济计划署将着手对黄泛区的农业和农民施加每年80万吨粮食和20万吨化肥的、为期10年的援助。这一项目由联合国大会设立专门的委员会监督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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