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墓中讲课,始皇挖地道偷听 第102节
扶苏立即认真的道:“回禀夫子,晚辈记得的,只是关于墨家的【侠】与【工】,晚辈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辩证观之。难道我们大秦,就真的连【侠】都容不下嘛?”
扶苏认为大秦应该更加包容一些。
海纳百川!
兼容百家!
对于墨侠,大秦或许可以试着去招揽,而非赶尽杀绝。
更不能因为墨侠……连带着打压秦墨的墨者,这是扶苏无法接受的。
原因很简单。
秦墨的墨者在一统的过程中,立下了许多功勋,数十万的大军后勤基本上都有秦墨:墨者参与的身影。
包括郑国渠,虽说郑国是主要的牵头负责人,可秦墨:墨者也出了许多力。
这么一看的话。
扶苏比较偏向于秦墨:墨者的心情也就可以理解了。
这群人就像是大秦某些看不到的角落里,默默付出的奉献者,还是不留名的那种。
“小儒生,首先老夫需要告诉你一个非常悲观的事实,那就是随着律法的不断完善,所谓的【侠】……迟早会淹没于历史长河之中。”
尹尚微微有些叹息的道:“其实墨家想要持续性的获得传承,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春秋的墨翟,进行自我封神!让自己成为一股信仰,永久的流传于后世!”
“只可惜,墨家盛于接地气,也亡于接地气。”
“比如按照墨家的核心【天志】思想,【天】具有赏善罚恶的意志,于是【天志】成了墨家门规戒律的来源!”
“同时,墨翟又从核心思想【天志】延伸出了【明鬼】,墨翟希望人人相信鬼神可以施福降灾,并以可约束人心,整顿秩序!”
……
墨家能够一度成为与儒家并立的当世之显学。
其十大思想本身是拥有体系的。
世人最熟悉的莫过于:兼爱、非攻!
尚贤与尚同则是挑选人才,以及保证政令之唯一。
非命与非乐,则都是墨翟反对儒家的主张。
比如儒家认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墨家就强调事在人为,努力改变命运。
儒家主推乐礼,尤其各式礼仪场合,都得有对应规格的高雅配乐。
那墨家就反对过于复杂且形式化的乐礼。
节葬和节用…
儒家核心思想是忠孝,因此对于先辈的葬礼格外注重。
墨家认为适当就好,对于先辈应该薄葬。
节用方面,墨家反对贵族的奢靡浪费,尤其战争是一种最大的浪费. .....
所以。
墨家强调非攻…
头连尾,尾连头。
墨家思想学说的体系由此形成。
至于兼爱。
即:兼相爱,交相利。
在墨家,所有弟子都需要像爱自己一样爱他人。
也需要像爱自己的父母一样,去爱他人的父母。
还需要像爱自己的国家一样,去爱别人的国家。
同时。
墨家弟子是不可以拥有私人财产的,全部都要上交,以构建大同社会!
既:没有亲疏,没有贵贱,没有阶级……强不执弱,众不劫寡,富不侮贫,贵不傲贱,诈不欺愚!
凡天下祸篡怨恨。
可使毋起者。
以相爱生也。
是以仁者誉之。
毫无疑问。
墨翟真的是一个【神人】级别的理想主义者!
从某种角度来说…
墨翟甚至比孔夫子还要厉害。
因为孔夫子的礼法有周公的奠基,还有王权作为依靠。
反观墨家有什么?
墨家只有墨翟…
大同社会,讲究的就是一个大爱世人!
绝对的史无前例!
且与王权站在对立面。
可墨家却依旧在特定时期,爆发出了独属于自己的璀璨光辉。
这是值得肯定和推崇的。
……
“墨翟不进行自我封神最大的坏处就是……由他自身开始,核心思想【天志】与【明鬼】开始出现根本性的裂痕与崩塌。”
尹尚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道:“比如,墨翟某日生病了,那么按照【天志】进行解释,就是墨翟做了不好的事情,上天进行了惩戒。”
“按照【明鬼】来解释,墨翟生病,同样也是做了惹怒了鬼神之事,从而受到了鬼神的警告。”
“但墨翟却是一个完人!他在道德层面已经表率到了极致,以吃苦为乐,大爱无疆,广恩于天下!”
“可他仍然会生病……于是面对墨家弟子的关怀与询问,墨翟只能说自己生病只是自身的体质原因,与【天志】,【明鬼】皆无关。”
“然而,墨家依旧因为墨翟的一场病……或者说,因为墨翟仍旧是【人】,而非【神】,埋下了裂痕的隐患!”
……
尹尚真觉得墨家是有机会发展成宗教的!
只要墨翟封神!
在死后彻底化为信仰与传承!
那么墨家的燎原之火,就永远不可能熄灭。
哪怕受到王权打压,墨家也依旧会春风吹又生。
只可惜。
墨翟选择了以【人】的身份,去开创极致理想化的大同社会。
这注定了墨翟的失败。
也注定了墨家的消亡。
“墨家发展至今,已然分成了三个派别。”
尹尚顿了顿,继续道:“相里墨,也就是秦墨,他们注重研究,有着强大的技术,但是却没有了赴死的决心!”
“相夫墨,齐墨,变成了游说学派,到处游历,倡导兼爱思想,可没有武力后盾,以及技术支持,这群人彻底成为了笑话!”
“邓2.9陵墨,楚墨,变成了一群游侠,反对一切战争,照样会赴死,然而没有理论思想传播,人数越来越少…”
……
墨家的分裂,从墨翟开始埋下,随着时间的推移,直至呈现于地域性的彻底割裂。
最惨的相夫墨,齐墨,丧失了武力和技术,再去宣扬什么大同社会与兼爱,几乎就跟后世的传销差不多,不说人人喊打,最起码也是被排挤到了诸子百家的最边缘!
“小儒生,现在回过头来,老夫可以解答你的疑问。”
尹尚抬首望向曜日,道:“大秦能否容得下【侠】,在老夫看来是容得下的!”
“就像贪官,虽然罪大恶极,但不得不承认,贪官对于掌权者有着不可或缺的用处!”
“【侠】也是一样的,侠不被律法所容,受民意所驱使,斩恶霸,除贪官,废污吏!”
“那么【侠】所存在的地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对冲官吏之权,让他们有所收敛!不然【侠】之大者,便会为民请命!”
“可【侠】的问题是,他们行着正义之事,却最终会突破正义,甚至是践踏正义。”
“因此!律法压制【侠】,【侠】对冲当地的官吏之权,官吏则既被【律法】所约束,也是执行者。从某种程度来说……三权分立的平衡架构勉强形成,这就是【侠】存在的全部意义!”
……
说白了。
站在一种绝对高度进行看待,【侠】就是一种耗材。
专门阶段式的打压贪官污吏。
可是为了限制【侠】,又必须从律法层面否定【侠】的正当性。
不然…
【侠】最终便会膨胀为比贪官污吏更加可怕的存在。
所以。
律法与秩序。
虽然是有瑕疵的正义,却依旧是人类社会唯一的恒久之策,外加相对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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