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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我在大观园种菜 第188节

念及此,林如海心里,微微感动了一下。

“林大人,此茶是金陵那边的镇守太监,因为旁的事情,便送给了我家伯爷十斤,林大人无须介怀。”任怂不动声色地提了一嘴,而后岔开话头,问道:“需不需要我差人去告诉令媛,让她前来一趟。”

林如海点了点头,听见后面的那句话,遂摆了摆手,笑道:“不用了,且等我与牧之见完面,我会留在这边一道用晚膳,等到那时候,再见她罢。”

说着,林如海示意林立来说。

候在老爷身边的林立见了,顿时欠身一礼,笑道:“老任,我家老爷虽在翰林院坐班,但圣上还是嘱托我家老爷,帮衬着陆大人照看着盐务总署那边。

如是这般,我家老爷恐怕还要忙上一些时日,我家梅姨娘因水土的原因,一到京中便就不大便利,苏姨娘那边,又要分神照顾着梅姨娘,如此一来,恐便不能兼顾到我家姑娘。

这不,老爷便命我让姑娘的奶嬷嬷,帮着姑娘寻了几套更换的衣裳,往后,便请姑娘在玖大爷的府上暂住些时日,尚须麻烦老任你,帮着照看姑娘一二。”

任怂听了,登时咧嘴一笑,朝着林大人团团一礼,道:“不麻烦,不麻烦,眼下府里也住了好几位姑娘,林姑娘来了,正好结个伴,我这便让人去帮着收拾院子,林大人且请座。”

……

贾赦甫一进入宗祠,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着一身蟒袍的玖哥儿,宛如标枪般站立着宗祠的牌匾之下。

待贾赦踏进前院。

宗祠顿时响起一片见礼问安声。

诸位太太夫人一时礼毕。

贾琏刚想笑脸和王熙凤打招呼,却发现自己热脸撞在了她的冷脸上,只见对方吊梢眉下的丹凤眸,朝自己的身上狠狠地剜了一眼。

贾琏顿时打了个冷颤,只能远远离着,安静侍立起来。

贾赦凝了凝神,先是朝另一边暮气沉沉坐着的老太太问安,这才皱起眉头,不悦地问道:“玖哥儿,你寻人喊我过来作甚,你东府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外面怎弄得这般大阵仗?”

贾玖自贾母等人过来后,便如先前那般站着,身体未有挪动分毫,除了与老太太问安时说了几句,至今未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闻听贾赦质问,贾玖蹙眉,清声道:“赦叔且稍等,等人齐了,我自会宣布。”

这时,贾政的身影出现在前院,先是看了一眼贾玖,这才朝老太太那边行去。

又是一时礼毕。

贾宝玉在瞧见政老爹的身影时,便急忙从太太的怀里钻了出来,而后把脑袋缩了起来,躲到了贾母的身后去。

彼时的他,再也不敢钻进老太太的怀里当鹌鹑了。

贾政阴冷地瞥了一眼自家孽障,适才,他已经闻听下人回禀,宝玉在东府摔了玉。

这时候的贾政,恨不得当场打死这个孽障,再瞧见心灰意冷的老太太尚在垂泪,贾政只能按下心中的怒火。

规矩地朝老太太请安,贾政宽声劝说了几句。

怀着沉重心情的贾政,转身朝贾玖问道:“牧之,你今天召开宗族大会,莫不是要宣布什么大事?”

问完,贾政若有所思地望向另一边的枕边人。

王夫人见老爷望了过来,朝老爷屈身福了个万福礼,继而低垂着螓首,只是一味心疼地望着她的心肝宝贝。

贾玖看了一眼尚缩在贾母背后的贾宝玉,抬手一指宗祠里面的软蒲,冷声道:“宝玉,进去宗祠给我跪着,没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话落,宗祠里面的众人,顿时心头一惊!

尚在椅子上惟一坐着的贾母,顿时颤栗着挣扎起身,沉声喝道:“玖哥儿,为何要让我的宝玉去跪祠堂?他可有犯了那门子族规家法?”

王夫人的眼角噙着眼泪,将闻听要去跪祠堂一字吓得复又痴傻了的宝玉,一把划拉进怀中,死命护了起来。

贾赦和邢夫人的脸色,当即精彩起来,夫妻二人,开始冷眼旁观二房的嗅事来。

贾政闻听牧之所言,先是恶狠狠地剜了一眼缩在他母亲怀里的宝玉,冷言疾声道:“该死的孽障,快说,除了摔玉,你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胆敢有一句假话,瞧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

贾母听了小儿子的话,暂时也顾不上玖哥儿没有回答她的话,当即气得心口疼痛起来,一面拿手捂着自己的心口,一面转过身来。

老太太简直是怒不可遏。

贾母直接拿口水就往小儿子的脸面上喷去,一语双关地说道:“罢了罢了!好哇,好哇!看来,你的翅膀是已经长硬了,连我这位当家老祖宗都不放在眼里,但凡你今天想要打我的宝玉,你今日,便就先打死我这位老婆子罢……”

不等老太太说完。

另一边,冷着脸色的贾玖,直接冷声喝道:

“贾宝玉,你自己做错了事情,如若你还是個男人就给我站出来,直接去宗祠给我跪着,我贾家男儿,应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敢作敢当,而不是,选择当一个缩头乌龟。”

“倘若你只懂得一味缩在别人的怀里,成天只懂得扮起鹌鹑来,那我这位贾家族长,以后便不再过问你任何事情,你在外面的风评、生死,皆是与我贾玖无关。”

贾家众人,无不是凝神屏息地去细听,玖哥儿冷着脸色高昂的话语。

最后的那一句话,众人心头俱是一震。

直接将宗祠里面的贾家众人唬了一跳,心神俱颤。

第165章 到底哪家公子哥,比得上我的宝玉

贾母正想怪罪玖哥儿无端打断她的说话。

继而,待她听到如此严重的话语,登时吓得怔在原地,嘴唇翕动,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连贾赦都是停了看笑话的心思,时而满脸不解地望着玖哥儿,时而若有所思地看一眼缩在王夫人怀里瑟瑟发抖的宝玉。

贾政登时火冒三丈,就想欺身上前,将那个孽畜从他母亲的怀里拖将出来。

王夫人却是死死搂抱住贾宝玉,哭泣着道:“这事怎么能怪我的宝玉,明明是他们东府下人不懂尊卑,数落了我的宝玉,这才气得他摔了宝玉,老爷,你不能如此狠心,不分好歹呀。呜呜……!”

“这该死的孽障,莫不是他又在人家东府说了甚么浑账之话,人家这才提了一嘴,蠢妇,宝玉如此心性,但凡不称他心意便摔玉,都是你这蠢妇给惯的。”

贾政望着王夫人的凄惨模样,再一见另一边老泪纵横的母亲,眼角不禁划落一行浊泪。

“看来,又是一些下人掐头去尾,乱扯一通,琥珀,你来说,是那一位婆子丫鬟跑到荣庆堂传话的,她又是如何传的话,你一字不漏,转述一遍。”

闻听玖哥儿这翻话头,贾母顿时一怔,莫不?还真是宝玉院落里面的丫鬟,隐瞒了事实?

琥珀被玖大爷单手一指,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将原话说了出来:“那丫鬟说:宝二爷与诸位姑娘们有说有笑,正顽得开心,林姑娘过去之后,聊了没几句,那位唤晴雯的丫头,便就数落起二爷,还让二爷直接……”

说到这里,琥珀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会。

“说,一字不漏,原话说将出来。”贾玖眸子泛冷。

“说是让我们二爷直接滚回西府去。”琥珀颤抖着身子说完。

“张三,李四。”

“卑职在,请伯爷吩咐。”张三李四应声走了出来,沉声答着。

“你们二人,跟着这位名唤琥珀的,去将那位传话的丫头提将过来,我要问话。”贾玖冷声吩咐,示意琥珀跟着一同前往。

张三李四,遂接令与琥珀去寻人。

不多会,秋纹便被张三李四两人,抓着衣领架起手臂被提着回来。

琥珀跟在身后,整个身体微微颤抖着。

她垂低的眼眸,一眨也不敢眨,紧紧盯着秋纹那双离地接近三尺高的鞋子。

嗯,张三李四两人,执行伯爷的指令,一板一眼,非常透彻。

说是提将,便是高高举起秋纹提着走了进来。

贾玖望着瑟瑟发抖,跪伏在地上的秋纹,清声道:“我给你一次机会,将你在惜春小姐院子里所看到、听见的再次说将出来,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这时的秋纹,哪还有得到太太的青睐,做着二爷院里第一人的想法,只被惊吓到痛哭起来,悲悲凄凄地将事实真相说了出来。

况且,院里那么多人,这也瞒不住。

她今日这般,亦只不过是因为,以往宝二爷院里人,东西两府的主子,哪个不敬着三分?

贾母、贾赦、贾政、王夫人、邢夫人、王熙凤、贾琏、李纨等人面面相觑。

贾兰还小,不懂这些。

贾环垂着脑袋,揉着发酸的小手,对于宗祠发生的一切,他不在意,也不在乎,他只想知道,宝玉什么时候?进去跪宗祠!

西府众人皆是认为,就这?

玖哥儿便要宝玉去跪宗祠?过于大惊小怪了罢?

林妹妹与宝玉打小同吃同住,一时兴起说出来的话,值得那位丫鬟大惊小怪的吗?

贾玖冷眼旁观,将诸位夫人太太无所谓的神情,尽收眼底。

最后,转过身子的贾玖,问着尚愣神的贾政,寒声道:“贾员外郎,去岁,可还记得在书房当中,本伯与贾员外郎所说的事情?”

闻听前面四字,贾政的心跳突地猛烈地跳动起来。

贾家众人,亦是纷纷不解地转过头来,心情极为复杂地望着那位,连政叔都不称、语气极为冰冷的……玖哥儿。

“许是大家不知道,文学士今天刚刚晋升为文渊阁大学士,而就在昨晚,他亲口与我和林大人说过,之前宝玉胡乱替林妹妹起字一事。

都察院便有人欲拿此事作文章,攻讦弹劾扬州巡监御史林大人。是他居中在朝野给按了下去,如若不然,林学士与贾员外郎,想来,此时皆已是白身在家。”

“许是你们大家都认为,宝玉和林妹妹乃兄妹,姊妹家家顽闹而已,何必纲举目张。”

“那我今日便掀了这条遮羞布。”

“何为避讳?”

“乃国讳、官讳、圣讳、家讳。”

“《礼记·曲礼》:男女不杂坐,不同椸、枷,不同巾、栉,不亲授。”

“前唐律疏议:诸上书奏事,误犯宗庙讳者,杖八十。口误及文书犯者,笞五十。即为名字误犯者,徒三年。”

“自唐以后,礼孝律疏犹甚。”

“先不说,你们全然不顾林妹妹尚未出阁的名声。”

“殊不知,眼下林姑父的官职是甚么?”

“官至翰林院翰林学士,你教堂堂林学士的女儿,传出去和一位十二岁的男儿同吃同住,你们西府,诸位老爷太太,还为此沾沾自喜?姊妹情深?嗯?”

“你们至林姑父,堂堂学士的地位脸面何顾?”

“宝玉此等浑账之话,是不是等御史以含元殿中秦班,传到了圣上的耳中,你们也觉得,这是姊妹顽闹心性,是在情理之中。”

“亦或是说,仕林中人,只是会对林姑父一笑置之?圣上亦会如你们这些太太这般想法?”

“眼下对贾家两门虎视眈眈的高门勋贵,与上两代国公爷有恩怨嫌隙的将门,他们无不是在等着贾家,失了圣恩,他们便会一窝锋地汹涌上来,撕裂啃咬踩踏贾家几脚。”

“如是你们这些老爷太太,认为宝玉还是没有过错这般想法,那么,离我昨日在西府说的那翻,不远矣。”

“既是如此……我会以贾氏族长的名义,宣布脱离神京贾家八房,我马上命人摘了敕造宁国府的牌匾,换上圣上钦赐于我那块西宁伯的牌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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