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南宋,我与蒙古争天下 第100节
此时他突然快步追上赵与芮,低声道:“魏王小心,莫要出人命。”
顿了顿道:“若出大事,传出去对魏王不好。”
他表示是关心赵与芮,倒不是自己做事迂腐。
“乱世当用重典。”赵与芮沉声道:“我们刚到庆元府,如果连定海县都搞不定,不知有多少人会看我们笑话。”
“李大人也不想我们一无所获,不能造福于民吧?”
赵与芮知道对付这些人,当用大义和道理:“李大人相坚信,只要咱们团结一心,一起努力,定海县,定然会成为大宋最富的县。”
“定海的百姓,定然是大宋最幸福的百姓,本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百姓们能生活的更好。”
李宗勉被忽悠的有点晕呼呼,实在没想到收回屋子和造福百姓有啥关系。
但魏王做事还算靠谱,跟着魏王以来,他收入也高了很多,因为魏王老是往他家里送食物鱼、肉甚至盐糖等物。
魏王知道他人品,所以不送钱,而直接把货物送到他家里,他想拒绝也没有用。
有了这些东西,他的俸禄就用的少了,等于变相涨了工资。
他心里还是很感激魏王扶持他。
“下官一定尽力支持魏王。”李宗勉只好道。
此时的定海县街面上,一波黑衣少年拿着木棍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队披甲执锐的甲兵,浩浩荡荡来到一排屋子前。
街上到处都是百姓,全部看向这边。
“你们想干嘛?白纸黑字不做数是吗?”有人站在门口,又惊又怒道。
“各房墙上到处贴着制置司的说明,三天期到,不搬迁者,一律充公,咱们也是先礼后兵。”领头一个少年,也就十八岁左右,喉咙非常大,立刻大声向四周道:“各位乡亲看的清楚,制置司先礼后兵,劝阻三日无效,有人强占制置司房屋,难道为了自己赚钱,就可以不顾百姓生死活?”
“制置司收回这些房屋,是要用来安置流民和贫困百姓,为民谋福利啊。”
“放尼娘的屁。”那东家听的破口大骂,信你才有鬼的,还安置流民和百姓。
“污言恶语,给老子打。”少年一声厉喝,众少年纷纷冲上去。
赵与芮才不惯着他们,没有背景你还敢站出来反抗?打的就是伱们。
当天赵与芮砸了二十个屋子和十几个店铺,里面的东西全部搬出来后,现场发给四周的围观的百姓,百姓们欢呼雀跃,高兴的一比。
其中抄到一个粮仓,赵与芮派人在街上直接派米,不管是谁,来就能领米。
与此同时,到处都有少年们在街上宣传,那些奸商霸着商铺和屋子不肯让出来,赚了很多钱又不救济穷苦百姓。
宣传工具可是一大利器,百姓们又比较仇富,赵与芮这么一宣传,再派米送东西,围观吃瓜群众是纷纷叫好,都说砸的好,打的好。
当天赵与芮他们也砸的不多,就弄了三十几个屋。
第五天不用他派人上门,各路人马纷纷上门要求退租退钱。
赵与芮按合同退钱,有些生意做的比较大的,他还多退一点,众人也不知该骂还该谢他。
赵与芮砸的几十间里,其实只属于三个不同的老板。
解决了三个人,其他人都愿意妥协。
几千屋陆续收回来后,有的重租,有的赵与芮自己开球牌室,有的当做仓库,为赵与芮以后屯集货物准备着。
赵与芮要求把成片成片的屋子,按后世小区规划,建木泥墙包围,圈起来,保证私密性,设进出口各一,派人守卫。
在定海县这几天,赵与芮部下有个少年叫全七,专门负责为冯德山水军中送猪、羊、鱼等肉食。
每天要有小荤,三天一次大荤。
全七专门负责购买和送货,不送钱给冯德山,就是送货物,这些钱,将来都要从定海县帐面上走,因为当地县衙,本来就负责水军的粮供。
水军们以前哪有这待遇,几天一吃个个哇哇大叫,纷纷都说来到定海好。
这时冯德山开始好好操练,主要是操练水战和纪律。
这第一批水军,赵与芮并没有用队列训练他们,任冯德山自己操练,因为这是属于朝廷禁军的。
嘉定十六年二月初,赵与芮来到庆元府魏王府。
庆元府府治在鄞县,通判聂子述,知县是郑清之,都是史弥远的人,赵与芮在定海县的时候,他们已经提前到了当地。
这边距离定海县挺近的,走陆路也就五十里不到,骑马不要一个时辰,走水路两个时辰内。
正因为近,所以赵与芮把王府的人分为两部份,一部放在定海县沿海制置司府衙,一部放在魏王府,他则两边跑。
他自己人基本都在定海,然后像王府的长史莫泽、司马程珌等史弥远的人自然也留在王府,这一下子就把自己人和史弥远的人分开了。
长史和司马是王府极为重要的官员,按宋制,宗室判地方,都是一把手,但朝廷又不放心,所以会用长史和司马抑止宗室权力。
前魏王赵恺当初到宁国府时,宁国府的长史要与司马一起分治宁国府,让赵恺坐享其成。对此赵恺断然拒绝,并上奏皇上曰:“臣被命判宁国府,今又专委长史、司马管政事,等于把我架空了。况且一郡设置了三名执政的官员判府,臣担忧会因争权夺利而骚扰百姓,只有弊而无利。臣以为,长史、司马以分管钱谷、讼谍为职责,他们所管之事应呈为臣审批,这样便会理顺关系,有利于整治。”
后来宋孝宗同意了,赵恺成为南宋宗室里第一个享有实权的当地军政一把手。
二月初,刚到庆元府的赵与芮在见过庆元府部分地方官员后,便当着现场所有官员道:“本王虽判地方,但长史与司马有分治之职,以后府中大小事务,可先向莫长史与程司马禀报,若两位大人处理不了,再报与本王。”
现场一片哗然,魏王这话等于是想做撒手掌柜,啥事也不管?权都不要?
莫泽与程珌对视一眼,暗暗点头,魏王果然知趣,并没有像前魏王赵恺那样想独揽大权。
听说魏王在定海县与民争利,他如此喜欢赚钱,当让魏王多沉迷赚钱之事才是。
现场有三位高级军将,是当地屯驻大军都统制罗威,副都统制江飞,统领梁鹏英,三人本来想在会后私下拜见赵与芮的,没想到赵与芮说了不管权的话,三人顿时面面相觑。
第126章 准备换人
赵与芮现场对三位步兵大将爱理不理的,只简单说了几句话就没算,莫泽等人看在眼里,感觉魏王心思,真的只在水军和做生意上。
魏王可不是嘴上说说,他召集官员说了这番话后,第二天就离开庆元府,直接又跑回定海县。
庆元府有通判,还有长史和司马,府内大小事宜,军政民事,他们三人共议,魏王坐享其成,皆大欢喜。
赵与芮才没功夫和这些人争权夺利,他们想要地方治理权力,赵与芮就给他们。
庆元府主官都是史弥远的人,赵与芮当然远离。
离开了京师后,他似龙入大海,自由自在,很多想法念头都要逐步实施,哪有功夫管理一府之地。
赚钱,练兵,造火器,造船,各种念头在他脑海里整天盘旋,他都不知道先干什么好。
定海县这会还算有点小钱,得益于当地的商业发达,加上盐糖茶课,还有造船业等,都在南宋各县中排在前列,加上人口众多,非常适合用来当创业基地。
赵与芮回到定海县的第一步就是准备换人,即把整个县里各衙门全部换上自己人。
两宋县一级的主要的官员除了知县,还有主簿、县尉,曾经两万户以上设县丞,后到南宋就取消了。
另外又根据人口数,会有增减。
不满一千户的县,县令会兼主簿或县尉,有的小县甚至只有一个县令,没有县尉和主簿,人口较多的,县尉会设两个。
这几个官员,在南宋又叫亲民官。
而赵与芮的表弟全勇,现在叫监当官,通常按宋制监当官当满两轮(三年一轮),如果表现出色(当然有关系的话,可能一轮都不要)可以晋升为亲民官,通判当两轮,也能升知府。
但赵与芮给全勇弄了武官的品阶,明显以后想让他往军队方面走。
定海县人口较多,所以有一个主簿,两个县尉,全县就四个亲民官,然后又按县人口,从一万户到一千户,分设曹司(10-30人)、手力(30-70人)、弓手(10-50人)。
一万户以上的大县,最多可以设吏人150人,后来随着两万户的县越来越多,吏人编制也越来越多,到现在为止,两万户以上的县,吏人大概为两百多,即便是京师的县,也没有超过三百人的。
定海县的吏人总数则为两百二十二人。
这不说比后世了,就是比起明朝来,南宋一个县吃公饭的人还是相当少。
其中曹司就是指押录(典史)、手分、贴司,可以理解为各县的局长和公务员们,主要干的轻松的脑力活,文书之类,南宋时又添加了刑案推吏,专门办案。
手力包括:解子与脚力(负责将州府文书公移传达于县的役,脚力、解子等还承担抬轿、巡更等役使)、斗子、库子掏子、秤子等(这几个役人以掌管度量衡、官库钱物的质量检查、保管出纳及出入籍帐)、医人、杂职、拦头(拦路收税)、所由(相当于捕快),另有追催拖欠租税、为县官“供身驱使“,提供迎送搬运等各种差使,专副,指在酒务、官库、驿馆等处设置的以征收专卖收入为主要职责的公人役目。
这些可以理解为后世的合同工,临时工,基本干的都是体力活。
弓手就是带兵器的人,原意用来镇压百姓造反,后来又兼牢子(狱子),负责看管牢房,捉拿贼犯和走私、看守城门等,像明朝的巡检弓兵。
南宋地方主官都要异地任职,且是三年一任期,官少而吏役多,而这些吏役基本都是当地人,或豪强士绅的族人,或致仕官宦的亲属,或商贾富人推荐,更有甚者,还有地方青皮流氓参与。
也有很多吏役,都是一代接一代传承接班,父亲干到退休,儿子顶替接着干,儿子退休,孙子接着干。
如果在和平时期还好,但如果在乱世,容易滋生一个不好的现象,即所谓的‘吏强而官弱’。
到南宋中后期时,朝廷也多次出现了诸多“吏强官弱“的议论,公吏被称为当时地方上最大的祸患之一。
当时有很多县级胥吏“自号立地知县“被百姓称为“立地官人“,有人甚至称当时以“官不可任而任吏“。
可以说,此时南宋士大夫普遍认为,地方形成了吏人专权、乃至专横的局面,但却没有人提出有效的应付之术。
其中原因,一方面有主要官员只干三年,反正有权也好没权也好,干满三年就走,没必要和地方吏役们争权斗狠;其二,吏役都是当地头蛇,很多事情确实需要吏役们配合才能干好,当时整个南宋地方艰难,吏役们为保证赋税的及时足额上缴,保持政令民情的上行下达,协助县官办理狱讼以缓和社会矛盾等各方面,都起了重要作用,官员们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三吏役们弄到的好处,还会分给官员,何乐而不为。
正因为朝廷和官员们不作为,或者也不想作为,南宋中后期地方吏役横行地方,营私舞弊,违法害民,严重拖累南宋的经济和影响百姓安乐。
赵与芮此次收回房子,基本都是县中役吏和县官勾结干的,全部都是低价租出,私下收好处,肥了个人亏了朝廷。
赵与芮把房子收回来大半,得罪了相当多的县中商贾和吏役。
二月初四,李宗勉在县衙与人争吵,据说还拍了桌子,因为他的话,完全在县衙没人听。
当天下午,李宗勉请求换定海县主簿和县尉。
公文到了庆元府,长史莫泽和司马程珌本想以三年期未到来驳回,但想到这是魏王的人,还是征求了魏王的意见,并且这是人事任免,身为地方军政一把手,魏王肯定是要知道的。
赵与芮当天也正好在庆元府魏王府,没去定海县,因为长史莫泽,司马程珌还有通判聂子述三个史弥远的心腹,正在向他汇报庆元府的情况和利益分配。
三人都是新来当地,和前任交接之后,汇总了庆元府的情况,虽然想驾空赵与芮,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特别他们知道魏王爱钱,定海县、慈溪县两个县,不能动。
今天赵与芮带了个青年过来,然后向他们介绍,这是他兄长赵与莒,原本朝廷要让他去阴山当县尉,赵与芮专门要过来,到定海当县尉。
莫泽三人对视一眼,原来是魏王想换自己兄弟,当然也没什么意见。
此时赵与芮坐在主位,赵与莒站在他身后。
通判聂子述正在打量赵与芮兄弟。
他以前干过知府,这次降成通判,但想到之前被罢官在家两年多,还算能接受。
而且通判在两宋,有监视一府主官的意思。
按宋制,通判可以直接向皇帝奏报州郡内的包括州郡(府)官、县官在内的一切官员的情况,等于通判就有了监察地方官员的职责,通判还掌除监府州外,凡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听断之事,皆可裁决,但须与知州(知府)通签文书施行,通判是兼行政与监察于一身的官吏,权职相当之大。
聂子述来庆元府任通判就一个目的,看好魏王,架空魏王的权利。
他和长史、司马再加上赵与芮,四人是庆元府最有权的四个,现在其中三人联手,绝对是有把握架空赵与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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