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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南宋,我与蒙古争天下 第198节

“你们在干什么?为何在我田里?”林远山已经收到消息,朝廷借口把没有上报的田,全部当无主田,收为官有,这还得了,他立刻点齐人马赶过来。

方铁山冷笑,伱是谁?

林远山道,我是林远山,这片田就是我的。

方铁山一挥手,有人拿出林远山最近上报的田地数,方铁山当场念了起来:“林远山,自己上报田五千亩,其中闽县城北十里坡,两千三百亩上等田——”

方铁山念的时候,林远山脸色通红,又羞又怒。

念完之后,方铁山最后问:“林员外,我没念错的话,这边的田,可不是你的,你可没上报过。”

林远山脸红脖子粗,怒道:“我不小心报错了,这片田是我的。”

方铁山刷的一个脸色沉了下来,转身冷冷看向李琛等人:“林员外说报错了,几位丈量的时候,也丈量错了?”

四人呆若木鸡,脑子里一片混乱。

“你们好大的胆子。”方铁山勃然发作,厉声道:“朝廷再三严令,做事要认真,不得犯错,凡量错超过一百亩者,斩立决。”

“林员外,这里一千多亩,都是你的?”

林远山大声道:“当然都是我的。”

“啥?斩立决?”李继文等人脑子快都当机了,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上午制置使刚贴的公文,你们怕是没注意看是吧?”方铁山狞笑,挥手:“来人。”

身后众军士纷纷冲上,把四人全部按在当场。

铮,有人直接拔刀,就要砍人。

“啊。”李继文几乎吓尿,一脸不敢相信之色。

“我们没有量错。”就在一个军士挥起刀的时候,袁奎疯狂大叫。

那军士的长刀高高挥起,看向方铁山。

袁奎哭叫道:“没有量错,我们没有量错,林大官人确实只有五千亩田。”

另三人也纷纷点头,林大官人,只有五千亩田。

袁奎又道,你问保长大保长他们,就是五千亩。

边上几个保长大保长等人也疯狂点头,就是五千亩。

这会谁都不敢承认自己量错了。

林远山大怒,老子有“砧基簿”,别以为你们烧了衙门里的就有用,你们想合起伙来骗我?

方铁山道:“你把原来的“砧基簿”拿出来给我看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错?”

“林员外你对的话,这四人量错田,要砍头,他们四人没量错,林员外你就是无中生有,寻衅滋事--要重罚。”

林远山一听要重罚,哪肯啊,赶紧让人把砧基簿拿出来。

方铁山等他砧基簿拿到面前,不动声色看了眼袁奎:“你们去看看,到底是他对,还是你们对?”

袁奎眼中寒光一闪,突然一把夺过砧基簿,立刻叫道:“是假的,是假造的。”

哧啦哧啦,直接撕成粉碎,接着就拿起碎片往嘴里塞,李琛几个也赶紧冲上来往嘴里塞。

“握嫩尼娘哦。”林远山差点晕倒,再也忍不住,冲上来就骂,说这四个人收了他的钱,故意包庇。

袁奎则骂他胡说八道,陷害忠良。

双方还在争吵,方铁山大怒吼道:“别吵了,林员外你没有证据证明这是你的田,那只能按你报上来的算。”

“林员外你心里明白,你少报了这么多,到底是不是有意还是无意。”

“天杀的,你们想明抢吗?大宋还有没有王法啦——给老子打--”林远山也疯了,突然指着袁奎等人大叫,他是想让人打袁奎他们的。

不料方铁山眼睛一亮,狞声道:“造反了,给老子——杀——”

他等到现在,就等林远山这句话,大宋有王法啊,陛下的法就是王法。

“杀。”现场一片喊杀声,上百军士弓弩,长枪,腰刀纷纷冲上。

现场顿时血流如注。

十一月初五,福州第一大地主,不满朝廷新政,鼓动佃户造反,被诛全家。

事后还查明,李继文,袁奎等官吏勾结,帮忙掩瞒,全部诛斩,没收家产,参与的保长,大保长,都保正等,有的被诛斩,有的被免,重新任换。

朝廷为证明林远山隐瞒了大量的田地,还专门召集他家所有佃户和家仆,谁第一个举报实数,赏一百亩田,一千贯钱。

现场疯狂表态,他家管家抢先一步,报出林远山家中所有田地,得到朝廷奖励一百亩田,加一千贯钱。

从这以后,一场举报自家老爷家中有多少田的活动,浩浩荡荡的在福建开始了。

230.第230章 对蒙金等野蛮民族,要用爱去感

十一月中旬开始,到次年三月,几个月的时间里,朝廷在福建调动兵马,以雷霆手段一口气诛杀了六名大地主,和四十八名相关官员和役役。

其中六大地主全家被诛,官员中有两个被诛三族。

这消息震惊福建的同时,更是震动了整个大宋,甚至连金朝和大理等国听到,都纷纷感觉不可思议。

两宋以来,老赵家对读书人和地主阶级都是比较客气的,因为很多地主就士绅官员。

这其实就是一个合理的循环,读书人当了个官后,就有钱有权有机会可以圈地,让子孙后代成为地主,同样,有钱的地主可以培养子孙当官,然后继续凭权钱来圈地。

地主和士绅官员,基本就是一家人。

两宋有不杀士大夫的传统,老赵家的历任皇帝,除了太祖和太宗,其他皇帝几乎没有谁这么干过。

太祖和太宗时期被杀过一些官员,但那会刚立国,很多人没参与过科举,有些留有名字,是文官还是武官也不能确实。

历史上唯一能确定的是太祖朝的褚德臻是文官。

当时记载:“国子博士,知荣州褚德臻与判官郑蒙共盗官银,德臻杖死,蒙决杖配流。”

这家伙是国子监的教授,确定是文官。

真宗之后,赵家人几乎就不怎么拿文人开刀了,一直到北宋灭亡,终于杀了个文官。

号称两宋唯一被皇帝杀的文官就是张邦昌,这家伙是倒霉蛋,靖康之变后被金人选为皇帝,他也是受胁迫上位的,并且不敢南面称朕,只在东面接受百官礼,等金人一走,他也识趣的立刻脱下皇袍,最后还是赵构弄死,按说这种放明朝足以诛九族了,构哥儿很义气,连他家人都没牵连,没办法,两宋皇帝不干这事。

另一个韩侘胄是史弥远以皇帝的名义矫诏杀的,和皇帝其实无关,宁宗在他死后才知道被史弥远杀了。

老赵家杀文官都这么少,至于诛三族,诛九族这种事,呸,我老赵家斯文人,决不会和老朱和朱棣父子一样素质低下的。

但现在一切都被赵与芮改变了。

赵与芮夺权之初,只杀了一个李知孝,对大权臣史弥远一系几乎没有动刀,这让大伙还以为新皇帝也是个软柿子。

没想到狠起来真是禽兽不如,直接在福建诛了两位官员三族,抄没四十八名官、吏、役的家产。

消息传出,立刻引起天下轰动。

但赵与芮其实是有选择性的诛杀地主和官员,他主要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想杀人夺田,而是想杀鸡儆猴,为后面量田和收税做准备,减少阻力。

此次杀的官吏,大部份是平时民声口碑不怎么好的人,而且身后没有大靠山。

被杀的地主也是如此。

其他的地主和官员,处置方式就就婉转很多。

像泉州通判当时也帮忙一名地主隐瞒,朝廷对该地主罚钱五千贯,罚粮两万石,再罚没五百亩田。

通判被钱宏祖面谈,训勉,罚了两个月月钱,并降职任用。

赵与芮这次的量田,主要还是为了整治地主和县州的吏员,并借这件事,逐步完成他减少吏员数的计划。

经过赵与芮的雷霆手段,从宝庆三年三月开始,福建各路地主和官吏役们都老老实实,无人还敢反抗。

钱宏祖借着这机会,全省罚粮加粮税,终于勉强够到朝廷给他的两百万石目标,不过还是到次年才算完成。

经过近半年的整顿之后,福建粮田数也终于清理出来,总数为一千两百万亩。

这数据和明朝时相差不多,和宋初九百多万比,多出两百多万。

福建的田来去不大,因为山多,福建可耕地不多,所以不会像当初北方五路一样,会差距上亿亩,翻了一倍还多。

福建上四州没啥田,粮田基本集中在下四州,特别是福州附近。

福州是掩瞒田地最多的州府。

这会福建上四州产量低,田也少,下四州产量高,田也多。

平均亩产量在1.8石左右,低于两浙和江南。

按正常产量评估,年产粮石两千一百六十万石。

南宋原来的两税为夏税为秋税,前面说过,夏税可以是钱,绢,绸等,秋税是粮。

之前江南包括两浙等地是亩三斗左右。

江南等地产量高,平均三石产量,亩税也就是一成。

除了江南,其他地方是七升到一斗。

这个税还是比较低的,所以像福建这种都征不到多少税。

你就算亩一斗来计,整个福建以现在一千两万亩田来征税,秋税有一百二十万石。

赵与芮登基前,福建全省粮税才五十万石,还经常拖欠。

现在这么一弄,秋税已经翻了一倍多,对朝廷意义重大,对地方衙门也是好事。

有人倒霉就会有人得意。

赵与芮拼命打击压迫地主和官吏,肯定要有人支持他才行。

而此次朝廷在福建没收查抄了大量所谓的无主田,正好分赐给福建都司武官的在职田,分完之后还有多余成为官田,可提供给民间无田百姓租种。

同时为了进一步拉拢武官和军士,并配合赵与芮在全国裁减二十万吏役。

借这次量田的机会,福建以包庇为名,把各县府役吏和保长等被杀被开除了占了七成以上,然后下令,当地役吏中的五分之一,都必须是都司武官家属,甚至军士家属中选任,其余的大部份,可以从地方上选任(并且主要集中在工匠家属、普通小商人家属、没有获取功名的普通读书人等)并明确表示,不能世袭。

这样地方吏役的构成比以前复杂了很多。

以前两宋吏役基本世袭,并且绝大部份都是官绅和地主家出身。

现在赵与芮治下的吏役由武官家属或亲戚,文官家属或亲戚,工匠家属或亲戚,普通小商人家属或亲戚,没有功名的读书人,甚到普通百姓等各种成分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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