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史上最狠暴君 第121节
陈策当即抱拳喝道。
尽管陈策并不知晓,熊廷弼究竟藏着怎样的谋划,然经年征战的直觉告诉他,他所领的这支兵马,只怕将肩负的担子不轻啊!
“赫图阿拉~”
熊廷弼腰板直挺,那双虎目看向前方,嘴上却囔囔道:“戚金,秦邦屏,你们现在杀到何处了?”
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战争下,藏着太多的暗涌,或许是知晓的秘闻多了,熊廷弼的内心却变得更加忐忑难安,从经略辽东开始,他便知道这片黑土地上,有太多太多的问题了……
第194章 一场大火
世间万事皆有迹可循,种下什么因,就结什么果。
正如时下暗潮汹涌的辽左战局,真要是追溯下去,就是大明长期在辽东地界,采取所谓绥靖政策,对立政策,导致这一区域的女真各部、蒙古各部彼此争斗,使得动乱和冲突从未停止。
从短期的成效去看,这的确可以让大明安稳辽东边防,甚至从中捞取些好处,然而祸根也就此埋下。
动乱意味着变数。
冲突意味着失控。
在这等长期不安定,时有战事发生的区域,一旦有人暗藏私心,想要趁着乱象去捞取好处,危机便悄无声息的凝聚。
努尔哈赤的异军突起,就是最好明证!!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击打破寂静,宽甸堡以往安定被打破,扼守堡墙的建虏驻军,在建虏将校的呵斥下,躲避突然杀来的明军炮击,论谁都没有料想到,明军会突然杀到宽甸堡……
“李成梁就是大明的罪人!!”
宽甸堡城外,望着出战的各部将士,刘鸿训骑马而定,受寒风的吹袭,刘鸿训的脸被冻烂了,“如若宽甸六堡不被舍弃,那辽阳镇东线就有前出要隘,进可直逼建州三卫,退可扼守两道边墙防线,何止叫国朝现在这般被动!
甚至万历四十七年那一战,完全不必那样分兵征伐建虏,国朝也不会经历那等惨败,以至辽地……”
披甲挎刀的戚金,静静坐于马鞍上,那双冷目观察战场各处,这一路的奔波和辛苦,为的就是现在!
“戚将军,此战不好打啊。”
身旁的秦邦屏,望着城高墙厚的堡墙,眉头紧锁道:“宽甸堡城的营建,堪比一座州城了,建虏窃据宽甸六堡后,是没少在城墙上下功夫啊。”
“不好打,也要打!”
戚金眼神凌厉道:“在宽甸六堡中,当属该堡城最险要,扼山而建,我军倘若想奇袭赫图阿拉,就必须拿下此堡!”
戚金、秦邦屏他们并不知晓,此刻辽左前线局势怎样,他们之所以这般坚定的,要率部奇袭赫图阿拉,完全是凭借一股信念,凭借朱由校这位大明天子对他们的许诺,戚家军要翻案,石柱马家要翻案,而这股信念通过戚金,通过秦邦屏,被有效的传递下去,在朝鲜与刘鸿训的碰面,得知建虏与朝鲜开始有往来,这更加坚定这种信念!
“戚将军,要设法断掉宽甸堡对外联系,尤其是赫图阿拉方向!”
刘鸿训此刻皱眉道:“如若我军的动向,提前叫建虏知晓,哪怕建虏真要进犯辽左,恐也会分出一支偏师,来与我军展开交战,到时……”
“这点刘编修无需担心。”
戚金双眼微眯道:“本将已命满桂、曹文诏二将,分率勇卫营麾下健儿,分散于宽甸堡周遭,袭杀可能影响战局的人,甚至本将还命精通建虏语的勇锐,伪装成建虏赶赴新奠、大奠两堡,假传宽甸堡遭辽民反叛,这一战,不止要攻陷宽甸堡,还要趁势伏杀来援建虏!”
这……
刘鸿训心下暗惊,他怎样都没有想到,戚金竟然部署这么多,胃口这么大,这期间要有任何一环有纰漏,那孤军深入的他们,恐将遭遇建虏围攻啊。
“戚将军,这是否有些太冒进了?”
刘鸿训皱眉道:“本官虽不懂兵事,可我军毕竟是孤军深入,宽甸堡城这般难攻,如若攻城陷入僵持,而宽甸其他诸堡伺机杀来,那我军岂不陷入被动?”
“谁说我军会陷入被动?”
戚金嘴角微扬道:“只要能夺下宽甸堡城,则战机就有利于我军。”
“难道戚将军要强攻不成?”
刘鸿训惊疑道。
“不,打仗,打的不是蛮勇,而是脑子。”
戚金笑道:“适才本将一直在观察,这宽甸堡墙上的建虏,满不过三百众,这就是一个牛录的兵力,就算堡内还有建虏,撑死再加一个牛录。
陛下说的没错,不要被建虏的悍勇所吓到,跟我大明相比,建虏有一致命缺陷,那便是治下核心部众太少!”
刘鸿训听到这里,不明所以的看了眼身旁秦邦屏,他不知戚金讲这些何意,不过直觉告诉他,事情恐不简单。
“既然是这样,那我军就没必要强攻。”
戚金冷冷道:“传我将令,把那批猛火油,全都给本将拉出来,去看看,砍伐树木的队伍回来没,老子要烧掉这座城!!”
讲到此处,戚金眸中掠过杀机,身旁亲卫家丁忙齐声应诺。
火攻?!
刘鸿训也好,秦邦屏也罢,听到戚金所言,无不是脸色微变,这还是他们真没有想过的事情。
时间。
时间。
对于孤军深入的戚秦偏师而言,时间是最为宝贵的,能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路杀奔至赫图阿拉,就看戚金有没有那股狠劲。
陛下,此战戚家军定不会叫你失望。
骑在马上的戚金,抬头看了看天,心里却暗暗道。
战场上的形势千变万化,拘泥于小节,心底藏有顾忌,多半是要败给敌军,这点朱由校纵使没打过仗,也知晓其中精髓。
对于朱由校而言,围绕辽左的系列战事,不管是辽左前线,亦或是戚秦偏师,他只会在战略层面给予些指导意见,至于具体的战术层面,则完全相信熊廷弼他们。
打仗不是过家家。
打仗是会死人的。
当战争真正降临之际,谁都不能幸免于难,朱由校断不会叫戚金他们捆住手脚,一些战争下的误伤,那也只能心狠些,毕竟跟辽左辽南被攻破下,死掉更多的人相比,这样的误伤孰轻孰重?
火攻,当漫天大火成势,血肉之躯根本抵御不了。
火是无情的。
火是冷酷的。
在大火之下,可以吞噬的东西太多了,除了人命,还有算计,当辽东地界的战争阴霾笼罩之际,彼时相隔千里之外的京城,一场大火毫无征兆下便烧了起来,而这场火则令京城乃至朝堂的形势,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第195章 诸党合流
“哈哈~”
东暖阁内传出朱由校的笑声,然而在殿外,值守的众太监宦官无不低首跪地,轮值的诸大汉将军漠然而立,乾清宫的上空似有阴霾笼罩,气氛压抑到极致,尽管今日晴空万里,太阳撒照着金光……
“这是有些人的痛脚被抓到了啊。”
朱由校坐在宝座上,脸上带着笑意,向前探探身道:“在京的旧太仓、海运仓是何等要地啊,竟然就这样走水了?
哈哈…妙啊,真是太妙了!
仓储粮被烧毁,还烧死百余众粮丁,连带周遭数百座民宅被焚,朕觉得吧,该走水的不是这些仓储,而是这座乾清宫啊!!”
“臣死罪!!请陛下严惩!!”
户部尚书毕自严跪在地上,“臣辜负圣恩,奉旨调查仓场亏空一案,本……”
“你何罪之有?!”
朱由校笑道:“这走水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在这个时候出现,毕卿家,你觉得这真是意外吗?
火情是在夜里出现的,兵马司事先没有察觉,负责仓储的没有预警,这场火情烧的实在妙啊。”
“臣~”
毕自严有千言万语想讲,然而在此刻,却一句话都讲不出了,他怒,他恼,为阻挠仓场被查,有些人丧心病狂到这等地步,全然不顾底线,敢做这等惊世骇俗之事。
这可是京仓啊!!!
旧太仓、海运仓被烧,对于国朝造成的损失是难以评估的。
哪怕两仓的储粮经查没有了,事情都在可控范畴内,毕竟有些事情只要严控,是可以堵住的。
可偏偏就走水了,偏偏就被烧了,事情到这一步反而不可控了。
“仓场亏空一案,卿家不必再查了。”
朱由校看着跪地的毕自严,语气平静道。
“陛下,此案要查啊!”
毕自严闻言,还以为天子要不了了之,情绪激动道:“旧太仓、海运仓走水被焚,此事对国朝而言损失太大,对朝野影响更大,如若就这样……”
“移交廉政院严查吧。”
朱由校冷峻的眼眸,闪过一抹杀意,“此案经此变故,户部再插手去查,反倒是不太好了。
卿家是户部尚书,不能就局限于此事。
那批涉及仓场和漕运的案牍卷宗,朕会派人押至丰台大营,永不加赋一事,卿家要尽快梳理出来,此策要以户部的名义,明发至诸布政使司,敦促他们下发至诸府道县,这是户部要做的事情。”
“臣~”
毕自严的心情很复杂,相较于疑点重重的仓场亏空,天子所讲的永不加赋,同样是一件大事,在朝亦引起不少争议。
尽管说这是惠政吧,对于既得利益群体没有影响,甚至还潜藏着诸多好处,可此策偏偏是中旨颁布,事先没有一人知晓,这难免让一些人有顾虑,有担心,害怕天子推行此策,还藏有后手。
不过毕自严心情复杂之余,心底却也生出一股暖流,他能感受到天子对他的重视,将他从仓场一案中被摘出来,这就是担心自己深陷旋涡。
恶人还需恶人磨啊。
看着跪地的毕自严,朱由校的心底冷笑起来,难怪历朝历代的君王中,有不少喜欢倚重酷吏,用酷吏去查,去压,纵使在朝引起再多不满,待到合适时机下,将迷失于权力下的酷吏砍了,以此来平息长久积压的怨气。
“召崔呈秀进京见朕。”
在毕自严告退后,朱由校语气冷冷道:“给国舅传旨,着便民社尽快在京畿开起,密赴东南诸省购粮。”
“奴婢遵旨。”
心惊胆战的刘若愚,忙作揖应道。
京城出这么大的事,旧太仓、海运仓走水被烧,此事产生的影响太大,眼下京城各处说什么的都有。
处在此等态势下,谁都知道事情不会轻易结束。
事实上风波已然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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