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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史上最狠暴君 第140节

  “勇士营代指挥使尤世禄,奉令至!”

  “武骧左卫代指挥使贺人龙,奉令至!”

  “武骧右卫代指挥使艾万年…”

  “腾骧左卫代指挥使汤九州…”

  “腾骧右卫代指挥使李卑…”

  “掌死卒营游击将军孙显祖…”

  “代游击将军职许应元、虎大威、猛如虎、左良玉……”

  一名名披甲挎刀的将校,先后赶至浑河大营中军帅帐,原本空荡荡的帅帐,彼时却已人满为患。

  陈策、童仲揆并肩而立,皆紧攥着雁翎刀柄,神情严肃的扫视帐内众将,那双虎目都闪烁着精芒。

  帐内齐聚的众将无不表情严肃,尽管在他们的面前,摆放着一座特制战争沙盘,不过此刻的众将,无不目不斜视的盯着陈策、童仲揆。

  “童副总戎,你先将辽东经略府,转至我部的军情讲明吧。”迎着在场众将的注视,陈策剑眉倒张,语气铿锵道。

  “喏!”

  童仲揆抱拳应道,旋即便朝前走去,而聚在帐内的众将,此刻皆无声的围聚在战争沙盘周遭,一切显得那般井然有序。

  “蒲河、抚顺两翼前沿阵线,以朱万良、李秉诚所部左翼,以赵率教所部右翼,皆遭建虏偏师水攻而溃……”

  “!!!”

  童仲揆话还没有讲完,围聚着的众将校无不脸色微变,难以置信的盯着战争沙盘上,以蒲河、抚顺两翼为首的前沿阵线。

  “这怎么可能啊!蒲抚两线皆挖设有壕沟,筑有土堡,驻扎进去的军队很多,缘何能叫建虏得手。”

  “是啊,当初我等赴辽时,熊经略可是说过,辽左前线构建的……”

  “建虏竟强横到这等地步?眼下尚处在枯水时节吧,为何朱万良他们没有察觉到……”

  “蒲抚两翼溃散,那岂不要面临建虏追击?前线伤亡只怕……”

  “都给老子闭嘴!!!”

  嘈杂的中军帅帐内,响起陈策的呵斥,本对此事不可思议的众将,此刻无不闭上了嘴巴,但心里依旧很震惊。

  这等战情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童副总戎,你继续吧。”

  “是。”

  童仲揆拿着长棒,对陈策点头应道,随后便扫视眼前众将,表情严肃的继续道:“而在我军于浑河大营驻扎整饬期间,建虏进犯沈阳之主力,一边与守城诸军鏖战,一边却暗中调遣精锐。”

  “在我等都没有察觉的态势下,避开我浑河大营沿线,采取夜袭的方式,成功将奉集堡沿线拿下……”

  都溃了?!

  不可能!!

  这次童仲揆继续讲解战情,在场所聚众将没有再发出声,可是一个个的表情,却已经出卖他们的内心。

  辽左战局好端端的,缘何会骤变到这等地步?

  要知道在这辽左前线各地,驻扎的兵马可不少啊,先前这段时间,建虏虽然是进犯辽左前线,可是没有占到很多便宜。

  “都觉得不可思议,对吧?”

  在众将校惊疑之际,陈策挎刀向前走来,环视眼前众将,竟露出一抹笑意,“实话告诉你们,早在我部奉令进沈阳,去清剿那批魑魅魍魉时,熊经略就向本帅,讲过这一方面的担忧。”

  “这些话,本帅先前没有对伱们讲过。”

  “熊经略说,承蒙天子信赖和倚重,赐王命旗牌,总揽辽事,在朝强硬表态,数次密拨内帑银,以缓解辽东经略府之困,天子尚武,知武,不以天威而摄辽事,此乃辽东之幸,大明之幸,社稷之幸。”

  提到大明天子朱由校,帐内所聚众将校,有一个算一个,无不露出敬畏的神情,他们能有今日,无不是仰仗天子信赖!

  陈策继续说道:“然辽事之复杂,辽局之困境,辽地之凌乱,非数载而可以纾困的,建虏之野心,断不会给我等时间。

  蒲抚两翼前沿阵线,奉集堡阵线,固然进驻有大批军队固守,辽东本地卫所军,辽左所辖戍辽军,援辽之山海、蓟州、宣府、大同、榆林、宁夏、固原、甘肃等诸镇诸地客军,援辽之各部土司兵,看起来兵力远超建虏八旗。

  不过!过去朝廷忽略辽事太久,亏欠辽地太多,尽管陛下御极以来,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通过熊某人来纾解,来调整。

  可熊某人终究是个凡人,要做的事情太多,面临的掣肘太多,要虑的层面太多,不然…辽沈等地出现哄抬粮价等恶习,致使辽左治下局势紧张,人心涣散,而熊某人唯有等到你们奉诏援辽,才敢将他们一网打尽!

  如若不是陛下在京明确对辽战略,环绕辽地另辟蹊径开设输送辽前军需要线,叫你陈策及诸将率部援辽,叫戚金、秦邦屏领军奇袭赫图阿拉,而围绕辽左只展开抗击建虏进犯,牵制和吸引建虏精锐主力于辽左,不然对于辽左这一战,我熊某人也没有太大获胜把握!”

  随着陈策话音落下,浑河大营的中军帅帐,陷入到一片死寂下。

  大明在辽东这片黑土地上,欠下的历史账太多,仅是在万历朝为抗击倭袭,派兵援助藩属国朝鲜,就欠下了太多太多。

  而伴随着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城称汗立国,发布了所谓的七大恨,让大明威仪被扫在了地上,继而开启征讨建虏的那一战。

  萨尔浒之战的惨败,在朱由校的眼里,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即便大明调遣再多的精锐,筹措再多的钱粮,也终究是难逃一败!

  不提什么文官掌军,乱指挥,瞎掺和,打嘴炮这些行为,就他娘的一条,千里迢迢从各处赶来援辽的客军,一应待遇全都没有,克扣粮饷,区别对待,不当人看,这要是不败天理难容。

  京官忙着党同伐异、钻营投机,地方官忙着各扫门前雪,遇事能推就推,武将的政治地位不高,甚至低品阶文官,都敢去骂高品阶武将,就这种乱糟糟的秩序,大明想要战胜建虏八旗,优势在哪里?

  更不要提一些别的弊政和隐患了。

  自朱由校御极登基以来,围绕辽东就一个原则,无条件相信熊廷弼,能多拨些粮饷就多拨一些,叫京城的那帮官员,一个个注意全聚焦在朝堂上,别没事盯在辽东,熊廷弼就算脾性再火爆,在辽东得罪再多的人,那打仗也是把好手,不是你们这帮打嘴炮的家伙,所能够比拟的!

  可即便是这样吧,援辽客军的待遇问题,也没有得到根本解决,辽东本土的一些棘手问题,是从辽左起了战事,才逐步的根据形势去解决的。

  归根到底啊,一个是朱由校也缺银子,他不可能把所有内帑银都砸进辽东,而另一个就是时间!

  “战局就是这样的战局了。”

  陈策沉吟片刻,环视眼前众将,语气铿锵道:“熊经略派人传来军令,叫本帅看着办,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不能叫建虏的兵马,威胁到辽阳,威胁到辽南诸卫,他没有一兵一卒能驰援我部。

  辽南的情况,辽西的状况,经略府每收到军报时,都会誊抄一份派到我援辽主力,本帅也都叫你们看了。

  咱们奉诏援辽到现在,除了在沈阳、辽阳清剿那批魑魅魍魉,熊经略动用我部外,哪怕是沈阳守城时,都没叫我部参与进来,就守在这浑河大营沿线。

  还把驻于浑河大营所剩万余众辽南新卒,一并拨给本帅来统辖,这叫什么?熊经略做到仁至义尽了!!”

  帐内所聚众将的眼神变了。

  “本帅再说一句。”

  陈策继续道:“说起来…你们都扪心自问,就你们所领的军职够格吗?要不是陛下信赖你们,相信你们,你们之中,想达到在军中的这种位置,那没有十年八年,一个个都别他娘的想。

  老子就问你们一句话。

  怕死吗?

  敢战吗?

  陛下把这等信赖和倚重,给予给你们,那他娘的不是白给的,陛下尚武,知武,这的确是大明之幸,社稷之幸,可你们呢?你们能做些什么?又要做些什么?”

  “总戎!!末将请战!”

  “总戎!!末将敢战!”

  “总戎……”

  浑河大营的中军帅帐,响起一道道喝喊声,那言语间没有丝毫畏惧,更没有丝毫恐惧,有的只是战意和斗志!

  “这些话,别说给老子听。”

  陈策却摆手道:“老子不够格!想想戚金、秦邦屏他们率领着麾下偏师精锐,奉天子诏孤军深入,要奇袭建虏老巢赫图阿拉,至今生死未卜。

  陛下没有驾临辽地,这些话,既然天子听不到,那就都给老子憋在心里,拿实打实的战绩来证明。

  老子要对你们说的,就他娘的一句话,接下来在浑河,老子要跟建虏死战,仗该怎样打,老子有数,你们要做的,就是给老子各司其职,叫你们怎么打,就他娘的怎么打,都听明白了吗?”

  “死战!死战!!”

  振聋发聩的山呼骤响,纵使相隔很远都能听到。

  将为兵之胆。

  从一开始的时候,朱由校就知晓一件事,没有经历过战争洗礼的将校或兵卒,就称不上真正的强。

  所以戚金、秦邦屏所统的偏师精锐,多数都是经历过战事的将校,至于满桂、曹文诏他们,包括派出的勇卫营,就是要经历铁血战事。

  而陈策、童仲揆所统的援辽主力,除了有些老将骁将外,其他将校尽管有潜力,但潜力不能当饭吃,不经历一场真正的血战,他们成不了大事,也扛不起朱由校的期许!

  这一战,眼下来临了……

第222章 浑河血战

  跟机动性强、自主性高、规模较小、战法单一的区域作战不同,两军正面交战的核心战争,尤其是冷兵器时代下的战争,一场较大规模的会战如若想要促成,其中的门道和指令众多,任何一环敢有任何纰漏,那势必会引起某一战线的被动,倘若敢叫敌军抓住战机,朝薄弱环节猛凿猛攻,必将诱发大规模的溃败,一旦发生这类现象,战局将无法逆转,溃散的队伍想重新聚拢起来,无疑是痴人说梦!

  “部堂!真就要这样做?让陈总戎统领的援辽诸部,跟进犯辽左的建虏主力交战?”

  沈阳城墙上,负伤的尤世功,情绪有些激动,眼睛睁的极大,伸手对沉默的熊廷弼说道:“即便蒲抚两翼前沿阵线,以及奉集堡防线,被狗娘养的建虏给击溃了,可我军还不至于这般被动吧?”

  “你还想怎样做?”

  强压躁意的熊廷弼,瞪眼呵斥道:“将沈阳城内的守军拉出去,去跟猖獗的建虏八旗展开激战?

  沈阳城不守了?!

  自蒲抚两翼前沿阵线,溃散下来的将校兵士不聚拢了?沈阳城内惶恐难安的百姓,不派兵安抚震慑了?

  老子告诉你!就算他娘的…陈策统领的援辽主力全拼光,沈阳城也不能丢,沈阳一旦丢掉,那辽阳必丢,辽沈皆失,则辽左不保!

  你知道辽左一旦不保,对辽东代表着什么?对大明代表着什么?建虏必将乘胜追击,趁着这股乱势,南下席卷整个辽南诸卫,真到那种地步,别说是辽南了,就算是辽西,都他娘的可能保不住!!”

  “末将~”

  尤世功低下了脑袋,心底生出畏惧,可旋即却又抬起头,迎着熊廷弼的注视道:“可陈总戎所领援辽主力,与其说是主力,倒不如说是一帮新卒,把希望都寄托到没有上过……”

  “他们杀过人没?”

  熊廷弼反问道。

  “是…杀过。”

  尤世功有些紧张道:“可是在辽沈两城杀的人,终究跟在战场上杀敌,那是……”

  “那就不是伱要考虑的了!”

  熊廷弼摆手打断道:“仗怎样打,他陈策会,童仲揆也会,你把沈阳城给老子看顾好,就算是大功一件。

  既然是奉诏援辽,那他们就要做好必死的决心,不然他们就不配称之为将,称之为兵!

  更不配陛下的那份信赖和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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