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史上最狠暴君 第161节
“先例?能当饭吃吗?”
朱由校冷哼一声,语气铿锵道:“朝中有司倘若可以解决漂没,减少朝廷不必要的损耗开支,那朕就不会采取竞标采买的方式,来为今后的戍辽大军,筹措他们的各项军需。
朕丑话说到前面,竞标采买,是以绝对落实来论的,该赚的银子要赚,但不该赚的银子,一两都不能赚,倘若这期间敢出任何问题,那到时就别怪朕翻脸无情了。”
漂没,这是一项存在许久的弊政,在朱由校的眼里,这就是贪腐的毒瘤,必须要设法铲掉。
不止是漕运存有漂没,在其他方面,诸如调拨粮饷,赈灾粮饷等层面,也都存有这种现象。
既然官运存在问题,存在纰漏,那就转换形式,采取民运的形式进行,这期间敢有任何问题,到时想要解决就相对容易些。
天子的明确表态,让很多勋贵都知晓,竞标采买一事,天子必然要推行,不过他们仍有顾虑,哪怕今后竞标采买的范畴,会逐步的扩大开,可即便算上这一项,那赚取的纯利也是有限的。
毕竟参与的人这么多,内廷还要占一半银股,那每年可以分的银子寥寥啊。
投入跟收获,完全不成正比。
更别说他们若真拿出这么多银子,那平日里哭穷,岂不成了欺君了?万一天子有别的想法,那他们得不偿失啊。
“陛下,天津十三行的银股,是否有些太贵了?”
卫时泰想了想,心底下定了决心,在一些勋贵的注视下,上前作揖道:“即便是臣等响应陛下号召,持银参与天津十三行,可……”
“贵吗?”
朱由校笑着说道:“朕特设的天津十三行,可不止适才所说的这些,今后,大明要在天津明确开海。
天津,将成为朝廷在北直隶境,唯一的对外出海地域,为确保开海有序推进,将优先与朝鲜、东倭展开海贸。
而天津十三行,将享有丝绸、瓷器、茶叶、蔗糖等专卖权,也就是说,想通过天津去往朝鲜、东倭进行海贸,只能由天津十三行负责。”
张维贤、朱纯臣、徐希皋等一众勋贵,听到天子所讲的这些,流露出各异的神情,此事他们还真没想到。
天津十三行若真享有专卖权,那其中可以操作的就多了,专卖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垄断!
而垄断则代表着暴利!
“而且据朕知晓的情况,盘踞在南洋诸国的欧罗巴各国海上势力,一直想寻求与大明合作。”
朱由校嘴角微微上翘,扫视眼前诸勋贵,“甚至先后多次谴派使者,想要在东南沿海地带停靠通商,不过此事始终没有促成,朕打算在天津三卫治下,开辟一块区域,今后允许这帮西夷停靠通商。”
“陛下,此事要慎重啊!”
一直沉默的张维贤,此刻上前道:“天津乃拱卫京畿的门户,西夷漂洋过海,谁都不清楚他们藏着什么心思,如若允许他们在天津停靠通商,万一其中有包藏祸心者,恐对我朝社稷不稳啊。”
“英国公的担忧不无道理。”
朱由校微微一笑道:“不过嘛,欧罗巴诸国海上势力,终究是漂洋过海而来,他们就算有这贼心,也没有这贼胆。
何况天津所设水师,登莱所设水师,也都不是摆设,或许现在规模相对较小,但今后会持续扩编的。
更别说…朕打算逐步整合东南沿海水师,重新构建我大明水师力量,谁要是真敢做些什么出格事,那大明水师也不会坐视不管!”
对欧罗巴各国海上力量,朱由校是有着清晰认知的,尽管他们盘踞南洋诸国,但终究是不远万里赶去,现有海上力量是强,但他们经不起消耗,更经不起损耗,海船是打一艘少一艘。
相比较之下,大明距南洋诸国更近,或许现在的大明,海上力量相对落后,不具备远洋作战的能力,只能在近海兜兜转转,但只要合理部署,不说多,三五载,便能有一个较大改变。
大航海时代早已降临,大明先前没有赶上趟,如若不趁着最后机会,尽快融入到大航海下,那大航海的红利,就全被欧罗巴各国的蛮夷吞掉,这是朱由校绝不愿看到的。
大明是幅员辽阔,可谁会嫌银子烫手?谁会嫌领土多呢?
朱由校要重构神州本土的概念!
“大明所产的丝绸、瓷器、茶叶等物,可是在海外极受追捧的,不然那些西夷,为何迫切想在大明沿海停靠通商呢?”
朱由校继续说道:“要是天津能对外通商,这部分北上的西夷想要购买所需,就只能找天津十三行了,这其中有多少利益,朕不多说,诸卿也都能想到吧?”
“朕把天津十三行的银股,定到这个价格上,那不是一拍脑袋就做出的决断,这必然是通盘考虑下,才做出这样的决断,诸卿若是真有什么顾虑,也可以不参加,天津十三行是自愿参加的,朕不会强迫诸卿去做此事。”
“陛下,臣有个疑问。”
而就在此时,朱纯臣作揖拜道:“相较于天津三卫这个位置,于东南沿海地带,或者山东登莱之地,开设十三行是否会更好些?”
“这样一来的话,诸卿觉得十三行,你们还能独占吗?”
面对朱纯臣的询问,朱由校笑着说道:“不是谁想跟朕做生意,都有这个资格的,与其说这是叫诸卿花银子,倒不如说这是朕拉着诸卿赚银子。
不说别的,在京的勋贵群体,真就对留守金陵的勋贵,没有任何的不满吗?
为何朝廷对待开海,一直都起起伏伏,难道真就出于安全考虑吗?
有些事朕不挑明,并不代表朕不知情,只不过朕不想提罢了。
这次机会朕给诸卿了,能不能把握住,还要看诸卿,毕竟天津十三行的银股,的确是不便宜。
当然朕也不是不讲情面,天津十三行,只能在京勋贵参加,不过诸卿私底下想筹措银子也好,想怎样做都行,只要银子购置银股,那朕就认,且只认诸卿。”
朱由校把话讲到这份上,在场诸勋贵若还没听明白,那朱由校就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朱由校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让在京的勋贵群体,没有任何顾虑的拿出窖藏的银子,来撑起北方海贸的基石。
事实上在西苑召见诸勋贵前,朱由校还特意跟张庆臻他们聊了,涉及到天津十三行的种种构想,尤其是一些不能放到明面上聊的,都有意无意的传递给他们。
比如在朝鲜、东倭境内进行人口输送之事,这可是绝对的暴利,今后北直隶要进行开发,势必会涉及大规模矿藏开采,像较为危险的那些领域,能不用大明百姓就不用,更别说大明治下,还有很多娶不起老婆的,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朱由校的谋划部署很庞大,只涉及北直隶大开发,就需要海量的钱粮,这独靠他一人支撑,是断不可能促成的,所以他要增加群体,叫各个群体的人,都能积极参与到其中,而想实现这一点,就必须要有切实利益才行。
天下熙熙皆因利来,天下攘攘皆因利往。
北直隶这处核心基本盘,能否在朱由校的手里打造出来,不仅关系到今后的诸多谋划部署,更关乎大明是否对外扩张,一条腿走路始终是不安稳的,但两条腿走路,从走到跑,只要能谋划好,大明只要可以解决自身问题,那今后等待大明的,必将是一条康庄大道……
第250章 天津口岸
“皇兄,在京的这些勋贵,会掏出这么多银子吗?”
看着离去的诸勋贵背影,一直沉默的朱由检,此刻表情复杂,“天津十三行的半数银股份额,合算下来就是2600万两,这都抵国库数年所得。”
“当初在皇兄大婚时,通政使钱谦益在朝搞捐银,是筹得数十万两银子,可这些勋贵多是哭穷,也就英国公、惠安伯他们……”
“必然会掏。”
朱由校笑着摆摆手道:“即便银子存有缺额,也可以拿土地进行置换,朕要将他们在天津三卫的土地,悉数整合进天津十三行。
丝绸、瓷器、茶叶等物的专卖权,恩准天津三卫对外停靠通商,恩准天津十三行对朝鲜、东倭等地行海贸,他们就不会放弃这一机会。
至于说钱谦益先前搞的捐银,在京的勋贵多是哭穷,这在正常不过了。
毕竟明眼人都能瞧出,钱谦益是想借此事捞好处,银子让文官拿走,来给朕示好,旁人赔本赚吆喝,别说是勋贵了,这事儿要搁在朕身上,那也不愿意。”
对文官群体和勋贵群体,彼此间存有的矛盾和问题,朱由校心知肚明,倘若这两个群体的人眉来眼去,那朱由校就该睡不着了。
有矛盾,就代表能分化。
有问题,就代表能对立。
作为大明的皇帝,在考虑任何问题时,都要站在通盘的高度去想,不能仅仅局限于某一点,那样太过小家子气,也不利于王朝统治。
阶级是永远不可能被取缔的,除非没有王朝,否则想要安稳统治,就必须要允许阶级的存在。
而朱由校要做的就是逐步淘汰旧派,扶持新派,并且形成一个规矩,谁要是触碰到底线,僭越律法,那么谁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何为新?
何为旧?
新就一直能新?
旧就一直是旧?
这一轮调倘若摊开了讲,除了会浪费时间外,再没有其他任何用处。
“只是皇兄,臣弟有些担心。”
朱由检犹豫刹那,抬头看向自家皇兄,讲出心中所忧,“原本这些勋贵,臣弟只论在京的,不说留守南京的那些,就他们享有的相应特权,且在过去,汤逆这些奸佞就不顾社稷之安稳,为一己私利而做那等丧心病狂之事。
现在皇兄要筹设天津十三行,让在京的这些勋贵持银购股,为了安抚他们,还许诺了种种特权。
臣弟就有些担心,要是他们借着这些特权,背地里做什么龌龊之事,那损害的是我大明社稷啊。”
朱由校笑道:“难道朕不这样做,他们之中的一些人,就不会做什么龌龊事了?就不会损害我大明社稷了?”
“皇弟所忧,朕先前就想到过。”
“不过想要破局,尤其牵扯的还是海贸私运,朝廷想要化被动为主动,就必须要借助一批人的力量,来跟把持该领域的既得利益群体斗法。”
“至于说为何不撇开勋贵,直接从民间去遴选一批商贾,这样更方便掌控,一个是过于分散了,不便于天津十三行快速发展,一个是商贾再有钱,也斗不过官员手里的权。”
“所以这个群体只能是勋贵,因为唯有勋贵,才有可能敢跟他们去斗,去争。”
“士农工商,特权最多的是士,规模最大的事农,至于工商,前者付出很多,但地位却最低,后者看似地位低,却掌着财。”
“朕筹设天津十三行啊,就是想要在短期内就见到成效,这样围绕着天津三卫,围绕着北直隶治下,才能迅速出现一批工坊,有了工坊,就需要大批的人,如此那些破产的群体,就能靠双手养家糊口。”
朱由检嘴巴微张,他没有想到自家皇兄要筹设天津十三行,竟然还藏着这么多的设想。
“当然朕也知道,这些群体参与其中,想要保证自身利益,必然会从别处找补回来。”
朱由校撩了撩袍袖,继续道:“比如盘剥最底层的群体,狠狠的压榨他们,但这些事情眼下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一北直隶下辖的皇庄,能够接纳的群体终究是有限的,其二少府是能筹建工坊,包括在北直隶兴建海河体系,的确可以聚拢不少人,不过也凸显出一项隐患,粮食保障,这要是敢出任何纰漏,那绝对是大麻烦,大问题,不消除这一隐患,敢叫这么多人饿肚子,北直隶必将遍地暴乱。”
“所以朕打算在天津开海,朕打算筹设天津十三行,其中有一重要目的,即拓宽海上粮食贸易,不再单纯依赖漕运。”
哪怕是发展集约型手工业,与原始工业化毫不沾边,更别提什么蒸汽工业时代,粮食保障都必须考虑好,统筹好,明确好。
随着脱产群体不断地增加,从事农业生产的群体就对应减少,那么粮食总产量必然受到影响。
这人啊饿上一天两天,兴许会选择扛扛,忍忍就过去了嘛,可要真是饿红了眼,被逼到了绝境,管你是谁,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成!
想要将大明拉回正轨,避免江山倾覆的命运,就必须要选择另辟蹊径,单一的农耕模式不行,要开辟新的道路,一边开源节流,一边清除弊政,唯有这样才能抢出时间,逐步将大明拨乱反正。
而在这过程之下,势必将伴随着诸多斗争和博弈,这绝对是无法避免的,毕竟牵扯到了既得利益。
“难怪皇兄要允许西夷,可以在天津停靠通商。”
朱由检忍着惊疑,言语间带有感慨道:“只是皇兄,在西夷盘踞的南洋诸国治下,仅是涉及粮食所产这一项,就真的能比肩我大明吗?”
“皇弟,你对大明以外的世界,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朱由校笑笑,伸手轻拍其肩膀道:“据朕知晓的情况,在南洋的一些地方,粮食可以实现一年三熟,土地之肥沃,气候之适宜,是很多人难以想象的。
况且在南洋诸国的治下,还蕴藏有丰富的矿藏资源,除了金银铜矿外,还有宝石、翡翠、香料、木材、桐油等丰富资源。
不然欧罗巴诸国相距南洋之地何止万里之遥,倘若没有这些可以诱惑住他们,那些西夷为何甘愿遭受海上威胁,甚至是死亡的威胁,还要来南洋诸国呢?”
朱由检嘴巴张的很大,对于南洋诸国的情况,他了解的非常少,甚至在朱由检的潜意识里,觉得南洋诸国就是不毛之地,根本就不能跟大明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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