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史上最狠暴君 第177节
“是,是。”
内心纠结的钱谦益,脸上笑容比哭还难看,“臣定当竭尽所能。”
“对了,还有件事。”
朱由校伸手打断,对钱谦益道:“朕想叫爱卿去见见韩爌,仓场,朕打算叫韩爌来管。”
“陛下,此事恐不符规矩吧?”
钱谦益一愣,皱眉说道:“韩阁老在阁佐政,仓场事虽重,廉政院亦查出很多问题,可让韩阁老……”
“你是怎么当的差!!”
而就在钱谦益提及不同意见时,朱由校一声斥责,让钱谦益心下一惊,身上冷汗直流,他不知哪句话说错了,惹得天子不高兴,腿一软,就顺势跪倒在地上。
“朕所拟中旨,着钱卿进阁佐政,任次辅职,罢韩爌群辅之位,难道没有去通政司颁布吗?”朱由校假装没有看到,对身后随行的刘若愚喝道。
“皇爷息怒。”
知晓情况的刘若愚,当即便作揖拜道:“此乃司礼监所监职权,奴婢先前派人去司礼监通传,可能司礼监掌印太监先赴内阁,没有……”
刘若愚不急不躁的禀明情况,可跪在地上的钱谦益,此刻却呆愣住了,他此刻的内心,一直在重复一句话,着钱卿进阁佐政,任次辅职,罢韩爌群辅之位,难道没有去通政司颁布吗?
他进内阁了?
还做了次辅?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钱谦益傻眼了,不是,廷推都还没有召开,内阁首辅、次辅位就明确了?
“去领十板子!”
朱由校一甩袍袖,冷哼一声对刘若愚喝道,旋即便转过身,见钱谦益跪在地上,故作惊诧道:“爱卿,你为何要跪?”
“陛…陛……”
回过神来的钱谦益,见天子弯腰搀扶,情绪有些激动,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此幕叫待在东暖阁的朱由检见到,忍不住笑了起来。
“钱卿,你今后要进阁佐政了,做事可不能这般冒失。”
朱由校强忍笑意,伸手轻拍钱谦益手臂道,“朕知卿家之才,之忠,所以这次内阁调整才特意没有经廷推,而是以先前上疏所定,圈选爱卿就任内阁次辅,至于首辅则由朱国祚担任。”
首辅竟不是叶向高?
钱谦益愣住了,听到这等消息,远远超出他的预想,从内阁首辅、次辅位空缺,他一直都想谋首辅位,毕竟做了首辅,那是每位文官都梦寐以求的,不过叶向高,是他最强的竞争对手。
这期间出现的很多事情,让钱谦益心里很忐忑,觉得首辅很难搞到手,所以钱谦益又瞄准了次辅,但次辅,同样也有竞争对手啊。
那就是韩爌。
现在的情况,是内阁首辅不是呼声最高的叶向高,反倒是朱国祚,而次辅是他钱谦益,本待在内阁的韩爌,却被天子罢黜了。
合着,他钱谦益现在成最强了?
“钱卿,既然进了内阁,就要多为朕分忧,为社稷虑。”
对钱谦益的种种变化,朱由校看在眼里,却没有多说其他,反语重心长道:“仓场乃是国朝根本,廉政院的奏疏,朕每每想起就夜不能寐,韩爌这个人,做阁臣不行,到底是差了点,不过做仓场尚书,朕觉得还不错。”
“请陛下放心,臣定会办好此事。”
朱由校话音刚落,钱谦益就作揖表态道:“身为大明臣子,本就该为社稷虑,为陛下分忧……”
对钱谦益的这番高谈阔论,朱由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想要达成的政治目的,是这次内阁调整,可以在朝中平稳落实。
一个钱谦益,属东林党范畴,一个孙如游,属浙党范畴,有这两位得到的实际好处,朱由校觉得即便朝中有反对,不过苗头也不会很大。
而在朱由校的心里,该届内阁具体做事的成员,除了首辅朱国祚外,就属王象乾、毕自严、孙承宗几人。
今后他们在内阁,会涉及到不同的层面。
特别是毕自严,想要解决中枢财政困境,户部尚书不能进内阁终究是差点意思,只不过毕自严的资质差点,所以才会有七群辅的格局,不然原有的内阁群辅,朱由校最少还要罢黜一到两个。
第272章 问责追责
“皇弟要这样想,就有些肤浅了。”
东暖阁内,朱由校盘坐在罗汉床上,夹起一块酥肉,放进嘴里咀嚼,对坐的朱由检端着碗筷,看着自家皇兄。
“钱谦益是见风使舵,钓誉沽名之辈,但不能说他一无是处。”
朱由校笑笑,边吃边说道:“朕且问你一句,为何要叫他进内阁?皇弟是怎样想的?”
“为了压住舆情?”
朱由检想了想,眉头不由微蹙,讲出心中所想,只是言语间有些不确定。
“也对,也不对。”
朱由校淡笑道,见朱由检表情凝重,伸手示意道:“边吃边聊,无需紧张,这不算考校的范畴,尝尝这酥肉,味道不错。”
“是。”
朱由检点头应了一句,心里暗松口气,举起筷子夹了块酥肉,对于朱由检而言,他现在最喜欢的,就是能待在自家皇兄身边,这能让他学很多东西,增加不少见识,但同时也会生出忐忑,因为他怕自家皇兄失望。
“聊回当下的朝局。”
朱由校放下碗筷,端起手边茶盏,对吃着东西的朱由检说道:“内阁是处较为特殊的地方,对于文官而言,不管是在京的,还是说地方的,都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进内阁佐政。”
“这不止是权那么简单,其中还牵扯到名,甚至还囊括了利。”
“为何朕罢黜方从哲、刘一燝后,任凭朝中有司议论不断,也不同意进行廷推,好圈选空缺的首辅、次辅位吗?”
“因为内阁特殊?”
朱由检略显狐疑道。
“对了。”
朱由校喝了口茶,淡笑道:“都言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句话谁都会说,但真正蕴藏的道理,有所明悟的却很少。”
可是这跟钱谦益又有何关系呢?
朱由检疑惑了,按着他的理解,可以进内阁的大臣,都要有相应的才能,可钱谦益有什么?
此前变幻莫测的朝局中,钱谦益这个通政使,也做了一些不好的事,至少站在皇权的角度是这样。
呈递到御前来的奏疏,也是带有不少讲究的,何时呈递,单独摆放,一起摆放等等,这都能带来不一样的效果。
有时,一个字能成事,一个字能坏事。
“朕先对皇弟讲结论,朕不想让叶向高进内阁。”
朱由校撂下茶盏,表情自若道:“此人要是进了内阁,那便是第二个方从哲,嗯,更准确的来说,是朝局会倒退到最初那样,这是朕绝不允许的。”
“内阁是做事的,有司是做事的,这是他们的首要职责,跟朕唱反调,动辄就搬祖制,讲困难,那大明究竟是谁说了算?”
“围绕这一前提,韩爌被罢免就是必然,因为朕想分化东林党,而钱谦益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孙如游进内阁,就是皇兄想分化齐楚浙党等派?”
朱由检眉头微挑道。
“也对,也不对。”
朱由校摆摆手道:“朝堂上的很多事情,你不能只看一面,皇弟要明白,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朋友,没有永恒的敌人,唯有永恒的利益。”
“朝中的这个党,那个派,也不能简单的看待,他们会为一些事,斗的不死不休,但也会为一些事,选择暂时联手。”
“朕选择绕开廷推,以中旨的名义敲定内阁人选,其一,是想借辽左奏捷巩固皇权,增加天子威仪,其二,是想分化拉拢打击,其三,是想增加毕自严他们的资历,其四,是要内阁真正开始做事。”
“这么多的构想要实现,就需要一个热衷仕途的人,最好在朝野间有极高的名望,他只要一动,那紧跟着动的就是孙如游,这二人一动,朝中的注意就转移了,那朕的构想就能逐步实现。”
朱由检瞪大眼睛,听自家皇兄讲的这些,他心底生出阵阵惊意,朱由检怎么都没有想到,一封中旨竟然会带来这么多影响。
“皇弟啊,不要觉得做官很简单。”
朱由校从罗汉床上下来,“权力能带来很多,能改变很多,在众多的官员里,有一类官最难做,那就是想做些实事,且却是在做的,因为他们不仅要应对各种算计和掣肘,还要对抗不良风气,唯有把这些人事解决了,他才能腾出手来去做事,这样活太累,但这也是他们的选择。”
“朕先摆驾坤宁宫了,你留在这里好好想想,朕对你讲的这些话,把晚膳吃完再想,现在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讲到这里,朱由校一甩袍袖,转身朝东暖阁外走去,而朱由检忙从罗汉床上起身,向自家皇兄作揖请辞。
对此朱由校没有多说其他。
走出东暖阁,没有理会行礼的诸太监宦官,朱由校抬头看着星空皓月,这一天转眼间又过去了。
不知从何时起,朱由校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还没做多少事情,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不过就算再忙,到点朱由校也会放下所有,该回后宫就回后宫,事情是永远做不完的,劳逸结合才能长久。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这就是朱由校现在做的。
现在的后宫已然肃清,没有什么乌烟瘴气之事,这也使得朱由校能做到雨露均沾,没事逗逗这些未经人事的妃嫔,又何尝不是一种乐趣呢?
整天在外朝勾心斗角,不拿别的事情缓解,转移下注意力,就算是做大明皇帝,也是挺乏味的。
一夜无言。
翌日。
锻炼完身体,进罢早膳的朱由校,没有急着回东暖阁处理政务,而是在乾清宫正殿外,接见了特召进宫的崔呈秀。
东升的旭日有些刺眼,撒照在琉璃瓦上金灿灿的,清晨的凉意依旧,空中不时掠过几只飞鸟。
“廉政院的差事,朕是很满意的。”
朱由校感受到些许凉意,笑着对伴驾的崔呈秀说道:“督办的仓场一案,被逮那么多贪官污吏,算是为朝廷弥补些损失,这些都在朕的心里记着,廉政院上下的功劳苦劳,朕更不会忘。”
“这些都是臣等份内之事。”
崔呈秀闻言,忙作揖拜道:“臣等在廉政院当差,没有想过什么功,也没有想过什么苦,就一心想把差事办好,不辜负陛下的期许。”
“要是外朝有司的人,皆能像廉政院这样就好了。”
朱由校感慨道:“可惜啊,有些人太不懂得知足了,也是这样,使得吏治败坏,风气败坏,滋生出这么多的问题。”
天子这是有事想说啊。
崔呈秀听闻此言,眼珠子转了转,立时就揣摩到什么,自从那场辽东奏捷出现后,崔呈秀就一直在想着,该怎样将仓场案的影响扩大,继而顺利查到漕运一事上,要是能把这些事情做好,那廉政院就彻底站稳脚跟了。
而这恰恰是朱由校想看到的。
崔呈秀是怎样的人,朱由校心知肚明,不过嘛,就现在的大明官场,还真需要一批懂得钻营的酷吏,来撕开一些伪装,不把这些伪装撕开,那藏在里面的腌臜就暴露不出来,如此如何能拔除掉呢?
“朕今日召卿家进宫,有两件事要说。”
在崔呈秀思虑之际,朱由校停下脚步,伸手说道:“其一,朕打算罢王纪仓场尚书职,由韩爌就任仓场尚书。”
韩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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