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史上最狠暴君 第183节
朱由检开口道。
“记得。”
朱由校撩撩袍袖,看向朱由检道:“朕记得此事,朕不是交由皇弟来办了?”
“是。”
朱由检点点头道:“从司礼太监魏忠贤,在山西查出些别的事情,皇兄就以大婚的名义要召诸藩进京,此事臣弟一直盯着,眼下山西诸藩的亲王、郡王皆已动身,其次是山东与河南两地……”
“讲重点。”
朱由校伸手轻敲朱由检脑袋。
其实对于诸藩进京一事,朱由校没有放在心上,将他们召进京来,是为了后续的宗藩改制,几个月赶来京城,跟一年多赶来京城,说起来都是可以的,毕竟是大明宗藩嘛,一个个虽说在藩地不能掌权,不过平日里的谱摆的可不小,哪怕是奉诏进京,只怕各个规矩都不少。
“臣弟在想。”
朱由检揉揉脑袋,眉头微蹙道:“要是各地宗藩都抵京城,恐十王府难以安置,毕竟来的人不少,可要是安置到别处,就依着……”
“伱是怕他们作威作福?”
朱由校嘴角微微上翘道。
“是。”
朱由检点点头道。
别看朱由检离宫去十王府,奉旨看望唐王孙朱聿键的时间较短,不过一番交流下,朱由检却发现朱聿键过得很惨,要不是内廷的中旨,直接颁到唐王府,恐此时的朱聿键啊,还待在承奉司内呢。
“此事好办。”
朱由校不假思索道:“凡奉诏进京的宗藩,一律去上林苑暂住,无诏不得擅离上林苑,更不得擅进京城。”
“如此一来,恐在京的文官知晓,怕是要说些什么。”朱由检皱眉道:“毕竟上林苑乃行宫御苑,宗藩……”
“无需理会。”
朱由校摆摆手道:“他们想说,就叫他们去说,对了皇弟,朕还有个差事交给你,等到先前那批宗藩悉数抵达京城后,由你负责接待他们,除此之外,要将剩下的那些宗藩全都召进京来。”
“皇兄的意思,是要将湖广等地的诸藩,凡亲王、郡王爵也都召进京?”朱由检心下一紧道。
“不错。”
朱由校点点头道:“可以的话,领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爵的宗室,也都给朕召进京来。”
“也是以先前的名义吗?”
朱由检皱眉道:“可过去那么久,再去召……”
“那就看皇弟怎样做了。”
朱由校却笑着摆手道:“这是朕给皇弟的考校。”
“皇兄,臣弟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朱由检闻言,想了想,表情严肃道:“将各地的诸藩悉数召进京,在上林苑期间的开支,该有谁来调拨?”
“暂由内帑直拨吧。”
朱由校伸手道:“不过要记好账,每笔开支都记好,待朕所想之事解决了,他们花多少银子,就叫他们补多少。”
“臣弟明白了。”
朱由检作揖拜道。
尽管不知自家皇兄想干什么,但直觉告诉朱由检,事情肯定不简单,不然自家皇兄绝不会这样做。
事实上朱由检的直觉很准。
朱由校这般大费周折,要将各地诸藩都聚到京城,的确是有大事要做,一个是要叫他们知晓规矩,一个是要进行置换,待这批宗藩宗室悉数抵京,他们想再离开京城,回到各自的藩地,就要用所有子嗣进京,不管是嫡子,亦或是庶子,唯有做到这点,他们才能顺利离开京城。
有了这两个前提,朱由校要在上林苑筹设皇明宗室学堂,同时,要对宗禄进行改革调整,还要对底层宗室进行解禁,为后续筹建皇明宗室军谋势。
推动海外移藩一事,是需要长期筹备和谋划的,此事想要正式开启,没有数载甚至更久的时间,恐很难见到成效。
第281章 诸事
打击特权,是朱由校御极以来就持续在做的事情,尽管这一过程缓慢了些,不过也取得一些成效。
就像在京的勋贵子弟,被朱由校悉数集中于勋卫,最为直观的变化,是在京勋贵各家的风评好不少。
无他。
那些含着金汤匙长大,且出身高贵的少爷们,没办法再仗势凌人了,没办法流连勾栏场所,先前是待在西苑内教场操练,现在被拉去西山大营,跟曹变蛟同龄的在京勇卫郎一起操练,每月只能休沐两日。
哪怕是今后不能成材,也要让他们学会规矩!
同样的道理。
将大明各地的诸藩子弟集中于京城,以奉国将军爵作为底线,就代表大明宗藩这一特殊群体,有钱有势的那些人,他们下一代皆从地方抽离,相较于培养他们,朱由校最看重的是对地方减少伤害。
在大明享有特权的群体很多,哪怕是分门别类的进行细分,其实或多或少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唯独就两个群体,却相对比较封闭与独立,一个是宗藩,一个是勋贵,谁要跟他们之中存在联系,必然会引起旁人的关注和警觉。
也恰恰是这样。
使得朱由校在明确打击特权时,针对于宗藩和勋贵这两大群体,只要讲究好方式方法,不让他们胡思乱想,确保他们的整体利益,哪怕是期间会出现些磕绊,不过整体的调整和完善是趋向于好的一面。
要说打击特权最难的群体,非文人士大夫莫属!
这一广泛的群体代表啊,坏就坏在,他们与儒家思想缠在一起,只要是打击他们,那就是打击儒家。
哪怕你想好再多办法,人家都能想出对策反击。
毕竟文人士大夫的规模,是异常庞大的存在,且遍布大明各地,更不要说他们名下还有很多资源。
真要惹急了他们,或许表面不做任何反应,但是暗地里会做哪些事情,就唯有当事人最清楚了。
不过针对于这块儿啊,朱由校早就想好对策了,今后逐步推动收缩特权时,他会一步步的布棋围杀!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当朱由校、朱由检哥俩,在乾清宫聊着大明宗藩的事情,彼时的文华殿却呈现另一种态势。
内阁。
“不管钱阁老怎样讲,本辅依旧坚持己见,赞同崔呈秀、李夔龙他们,联名呈递的这封追责问责疏。”
毕自严表情严肃,语气铿锵道:“尽管本辅对廉政院的一些做派,有着不同看法,但是过去廉政院逮捕的贪官污吏,没有一个是被冤枉的,至少廉政院对外做到,查处一个,公示一个。”
“别的暂且不提,就论仓场!”
“在京畿出现哄抬粮价,查案查到通州仓身上,其后又出现旧太仓、海运仓走水,倘若在此期间,朝廷有针对性的法纪法规,那么是不是就能起到震慑作用,有效避免这些严重损失呢?”
“毕阁老!你不能以偏概全。”
钱谦益皱紧眉头,迎着毕自严的注视,拍案道:“崔呈秀他们联名呈递的追责问责疏,就不说朝廷先前没有此例,咱们讲点现实的,就说这道所谓法纪法规,真的开始在官场上推行起来,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面对钱谦益的反问,毕自严没有说什么,他知晓钱谦益何意。
彼时,在内阁的朱国祚、孙如游、何宗彦、沈、史继偕、孙承宗、王象乾等一众阁臣流露出各异神情。
“意味着懒政懈政之风盛行!”
钱谦益环视眼前众人,继续道:“是,看上去来说,追责问责的确能起到鞭策作用,甚至能有效震慑吏治,但是毕阁老不要忘了,这间接也滋生出另一个问题,既然多做多错,少做少错,那我干脆不做不错嘛。”
“眼下中枢庙堂的局势,才刚刚有所回稳,朝中依旧有不少大臣,在议论我们内阁,在这等情况下,这封追责问责疏呈递御前,恐将掀起新的风波,依着本阁之谏,此疏当驳回廉政院。”
“不行!!”
毕自严毫不退让道:“倘若按钱阁老所言,因为怕被追责问责,就干脆什么都不做,那还不如直接脱了这身官袍。”
“在其位谋其职,这是咱官面上常谈的话,若是在民间有更通俗的话,那就是既然拿了银子,就要办事。”
“如果做官没有公心,没有为民做事之念,那当初为何要参加科举?难道就是为做官老爷吗?眼下做官老爷的人还少吗?”
“不过钱阁老有句话,本辅觉得没错,崔呈秀他们联名呈递的追责问责疏,还存在一些纰漏,应会同吏部、礼部、都察院等有司衙署,由内阁牵头来办,完善这份法纪法规,继而再呈递到御前去。”
疯了。
真是疯了。
钱谦益眉头紧皱,看向毕自严的眼神都变了,他不知道一向脾性温和的毕自严,为何在这件事上表现这样激亢。
倘若这封追责问责疏呈递御前,一旦天子允准的话,就代表他们这些文官的头上,多了一道紧箍。
哪怕过去一直没被揪出什么,可要是说有朝一日,被查出一些什么的话,是能进行追溯摸查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做官为了什么?
是要办事。
是要理政。
不过既然做了官,那贪点名,敛点财,谋些利,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什么都不沾的话,这世上的圣人未免太多了。
甚至钱谦益就在想,毕自严这般坚决的支持,只怕想要的是谋名吧。
只是钱谦益的这些想法,毕自严不可能知道,当然他的种种想法,钱谦益也不可能知道。
追责问责疏出现在内阁,毕自严就知道是天子的手笔。
因为崔呈秀不可能自绝于官场。
恰恰是这封奏疏,让毕自严看到了希望,倘若此疏能够推行,那么户部所辖的诸多税改啊,就真的有可能撬开口子。
钱谦益有项猜想是没有错的,毕自严的确是谋名,但其所想的名,跟钱谦益想的不同。
毕自严想要将万历朝的新政续上!
这个想法何时有的?
就是最近这一个多月。
当初在接任户部尚书时,毕自严还没有这种想法,因为此事的难度太大,会得罪很多很多的人。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执掌户部的时间越长,了解到的情况越全面,毕自严就发现他明确的那些方向,顶上天算是缝缝补补,可以将眼前的问题掩盖住,但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解决。
而在这过程中发生的一些事,与天子的频频交谈,特别是袁世振被召进京,加之最近的辽左奏捷,以及眼下的内阁更替,还有崔呈秀所呈这封追责问责疏,这一系列的变化,使得毕自严的内心愈发火热。
如果他可以彻改大明赋役的弊政,将断掉的万历朝新政延续,并寻得更为妥善的新规,那么大明社稷是否能涅槃重生呢?
“诸君,此疏的争议性很大,本阁建议留到最后再商榷。”时任首辅的朱国祚,见气氛有些微妙,沉吟刹那开口道。
“这是内阁的首次票拟阁议,从司礼监、通政司转递的奏疏不少,堆积的这些政务需要尽快解决,要是诸君没有意见,暂进行下一项阁议,这封追责问责疏留到最后再议。”
“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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