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史上最狠暴君 第205节
“陛下若这般一意孤行,那臣唯有死谏!!”
想到这里的朱国祚,眼神坚毅起来,抬头看向朱由校说道:“臣忝为内阁首辅,不能坐视社稷生乱,陛下的心情臣能理解,可对付那帮硕鼠蛀虫,明明有更好的办法,陛下不该拿江山社稷赌气啊!”
是个好首辅,但现在朕不能退了。
号角已经吹响,没有退缩的道理。
看着眼神坚毅的朱国祚,坐在宝座上的朱由校,心底生出感慨和唏嘘,这是一场必须胜利的仗。
打赢了,则可将北直隶境的仓场,过去被偷走的粮食,借着此次势头设法补齐,从而解决部分后顾之忧。
打败了,那先前谋划的种种,算是宣告破产失败了。
更何况打赢这一仗,能获得的政治增益,远不止北直隶这一处,所以对朱由校而言,他只能胜不能败!
“卿家,想想你现在所处的位置,你想给群臣做怎样的表率。”
想到这里的朱由校,看向朱国祚说道:“伱的确可以死谏,但朕要做的事情也一定要做,与其在这里跟朕浪费口舌,倒不如尽快回到内阁去,给朕稳定住朝局,有些事不是卿家想的那般简单,朕累了,卿家先退下吧。”
这……
见天子讲这样的话,朱国祚愣住了,可见天子起身要走,朱国祚下意识上前,想要拦住天子继续规谏,不过在御前服侍的刘若愚、韩赞周,却走上前挡住了朱国祚,这使得其没能拦住天子。
反观朱由校则没有多看朱国祚一眼,昂首离开了东暖阁,鉴于当前的特殊时局,朱由校决定摆驾西苑,暂时离开乾清宫,有些事必须要添柴才能叫火烧的更旺……
第318章 直隶之乱
“走水了!”
“走水了!”
深夜下的永平府城,冲天烈焰直插云霄,黑夜被一场大火照耀,宵禁下的府城变得喧嚣热闹,铜锣声、喝喊声不绝,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分布在府城各处的预备仓、常平仓、社仓、卫仓等都置身于火海之下。
“出了何事?”
永平府城官驿,本以入睡的田吉,似听到什么动静,忙从床榻上起身,而在床上的美妾面露惊慌,此时的田吉早已顾不得这些,提着床边所挂宝剑,便快步朝门外走去,入眼就见到几人,当即皱眉喝道:“为何城内会这般喧嚣。”
可眼下这几人,一个个哪儿知道什么情况,根本就说不出个所以然,这让田吉心底生出怒意。
这一路离京密赴永平府巡察,田吉没有急着来府城,而是领着人先后到开平中屯卫、迁安、滦州等地巡察仓场,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避开永平府衙的那帮地方官,去查下面的情况,或许会给永平府衙的人留时间,但是查出的真相绝对假不了,由此也能倒推永平府诸仓的情况。
在北直隶所辖诸府州县之中,就属永平府最为特殊,从辽东频频出状况后,朝廷曾多次往前线调拨粮饷,且蓟州镇、山海关皆紧挨着永平府,这也使得大批的军粮,需要通过永平府征发徭役转运,由此在永平府城新修有转运所需卫仓。
“侍郎出大事了!!”
就在田吉招呼人手,打算出官驿探明情况时,就见一人匆匆跑来,神情慌张的大喊起来:“永平府城的常平仓走水了。”
“什么?!”
田吉闻言色变,难以置信的看向那人,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刚来永平府城没有多久,这常平仓就走水了。
可是情况远比田吉想的要严峻。
“侍郎,大事不好了,预备仓走水了。”
“侍郎,永平府城新设卫仓走水了。”
“侍郎……”
几乎是不分先后,穿着廉政院特制袍服的人,从各处跑来官驿,在见到田吉后,便讲明所知情况。
这些人手是田吉安插到诸仓监管的,目的就是为了示警,可现在的情况,明显超出了田吉的预料。
“疯了!全都疯了!!”
提着剑的田吉,身体止不住的抖动,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张面孔,瞪大眼睛道:“你们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将诸仓的亏空损耗给勾销掉?真真是痴心妄想!!”
就在今日下午,永平府的知府、同知、通判等一行人,就在府衙设宴宴请,在酒宴上双方把酒言欢,似乎一切都没有什么,但同样是在今夜,永平府城各处所置诸仓便走水被烧了,事情愈发有趣了。
“传本官令,全体集结!!”
短暂慌张过后,田吉露出一抹狞笑,瞪眼喝道:“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得出入官驿,一切听本官调遣。”
“喏!”
众人纷纷应诺道。
出这么大的事情,永平府城在今夜别想消停,直觉告诉田吉,事情绝不简单,这泼天的富贵他要拿下!!
相较于官驿的混乱,府城的混乱,彼时的府衙却显得很安静。
“快点!”
“快救火!”
从府衙之外响起的声音,传到灯火通明的正堂,依稀间还能听到,不过外面的慌乱,却丝毫没影响到堂内坐着的众人。
那一身身各式各色的官袍,在此刻显得是那般刺眼。
“知府,这样真的没事吗?”
永平府通判柳进忠神情惶恐,见堂内诸僚不言,到底是没有忍住,看向坐于官椅上的永平知府陈嘉栋,“这预备、常平、社、卫诸仓走水被烧,即便能唬住那田吉,可朝廷要追查下来,我等该如何周旋啊。”
“柳通判,你觉得我等还有退路吗?”
在旁的永平府同知周万良,似笑非笑的说道:“那劳什子的廉政院,先前查京通二仓就查吧,查到谁,就该谁倒霉嘛,毕竟是在天子脚下,捞银子捞得痛快,那代价还是要自己承担的。
可现在,查仓场还没完没了了,居然要查地方的诸仓,这事儿就说不过去吧,面上过去不好吗?”
“是啊。”
一旁坐着的另一位永平府同知郑河,语气低沉道:“咱这位陛下啊,做事向来是想一出是一出,仓场有什么好查的?有些事情都遵循不知多少年了,怎么,到现在规矩全都要换换了?
好,就算是换规矩,那也要给我等些时间吧,为何要逼的这么急呢?
难道我永平府出的事情,就独我永平府有?呵呵,不见得吧,有些事情非要较真,那就只能较真来办吧。”
别看几人说的那般轻松,但真要有外人观察,会觉察到坐着的这几人,各个眼神都有些闪躲,被袖子遮挡的手轻微颤抖着。
“诸位,京里来的信也都看了。”
而一直沉默的永平知府陈嘉栋,此刻开口道:“事情就是这样的事情,廉政院想查北直隶仓场,那是他们犯了众怒,眼下我府城诸仓走水被烧,这祸想要避开,就必须要一致对外才行。”
柳进忠、周万良几人纷纷点头。
没错。
田吉逼他们逼的这样急,连腾挪的时间都不给,空荡荡的诸仓要是敢公之于众,那他们的官帽子就没了。
“诸位也别太担心。”
瞧出柳进忠几人的担忧,陈嘉栋笑着说道:“有句老话怎样说的?叫法不责众,只要出事的不止我永平府一地,那出现任何的问题和麻烦,都可以甩给朝廷嘛,咱们要做的,就是把事情闹大,只要官司能打起来,那想怎样打,就不是有些人能说的算的,这朝廷的板子啊打不到咱们身上。”
做这么久的官,陈嘉栋早就看透了官场,趋利避害,逢场作戏,你好我好大家好,事情闹得再大,只要牵扯到的人足够多,那最后都会不了了之,尽管他心底也有些惶恐,但事情到了这一步,除了咬着牙搏一把,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
大明的官场啊,不是杀几个人,就能将风气扭转了,时间久了,有些思想就根深蒂固了,总是有人会抱有侥幸心理,毕竟过去一直都是这样嘛,为何伱上位了,事情就要跟着变了呢?
第319章 直隶之乱
永平府诸仓走水被烧,就像是打开潘多拉魔盒一般,往昔平静的北直隶,转瞬间变得不平静了。
七月初六遵化诸仓走水,七月初七雄县、文安、静海等县骚乱,七月初九平谷诸仓走水,七月初十密云粮价陡增,七月十一兴济、沧州、武强、衡水等地民乱……
“此次廉政院在直隶闹得风波不小啊。”
天津兵备道衙署,曹文耀眉头紧皱,盯着所持密报,表情异常凝重道:“兵宪,不就是彻查仓场亏空吗?为何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以至于漕运都受到了波及,即便直隶各地设立的诸仓或多或少有问题,也不至于说走水就走水,说骚乱就骚乱,说粮价陡增就粮价陡增吧?”
“是啊。”
天津水师游击将军陈继盛,紧攥所挎雁翎刀柄,皱眉看向陈奇瑜道:“如果密报上所书皆为真,那根本就不是意外,分明就是蓄谋为之,这不是倒逼着朝廷表态嘛,好叫谴至各地的廉政院归京。”
“在这件事情上,锦衣卫应该不敢动手脚吧?”
曹文耀有些不确定的看向陈奇瑜道。
“能动什么手脚?”
一直沉默的陈奇瑜,看向曹文耀、陈继盛二将,“这是陛下谴人转递至天津的,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除非是生怕事情太小,才会选择在此事上动手脚,从事实结果来看,北直隶境出现的混乱,不是简单的仓场亏空被查,继而爆发出来的问题。”
“难道是有人私下勾结吗?”
陈继盛难以置信的看向陈奇瑜,“他们怎么敢这样啊,这些事情根本就不经查啊,只要朝廷能稳定住局势,那……”
“你觉得有些人,还顾得上这些吗?”
陈奇瑜双眼微眯道:“仓场,乃是朝廷极为看重的,关系到国计民生,仓场出现任何亏空,那都不是小事情。”
“陛下命廉政院彻查此事,本意是想清查历年仓场诸事,尤其是调拨给辽地的粮饷,究竟是否拨付到位。”
“从事实结果来看,有些事不用查,便知必然是有问题的,这才有了当下北直隶的种种乱象。”
正堂内气氛变得压抑起来。
特别是曹文耀、陈继盛两位武将,此刻的心情不一般,这文官要是狠起来,还真是什么事都敢做啊,就为了倒逼着朝廷收手,不要对仓场继续查下去,以至各地闹出各种问题,这玩的太大了。
“曹将军,陈将军,今日特意叫你们过来,就为了一件事。”
对二人的这种反应,陈奇瑜虽看在眼里,但也没多说别的,而是起身正色道:“鉴于当前的乱象频生,天津三卫必须要确保安稳,时下受静海、沧州等地出现的骚乱民乱,使得漕运受到了影响,连带着我天津治下粮价有小幅增涨之实。”
听陈奇瑜讲到这里,曹文耀、陈继盛表情严肃起来,他们被派驻到天津,本就是为操练新军跟水师的,过去天津出现的事情也不少,但是没有发生大的风波,跟他二人统领的军队密不可分。
“天津的情况比别处要特殊。”
陈奇瑜继续道:“因兴诸工而聚起的流民逃户,固然在有司的统辖下,在各处的秩序都相对安稳,不过一旦出有骚乱,最容易受到煽动的,莫过于成规模聚集的群体,敢有任何风吹草动,必乱。”
二人点点头表示认可。
的确。
为何对于统兵打仗的将校而言,他们最怕的就是麾下出现营啸,一旦有这种迹象,倘若最初不坚决镇压下去,那根本就压不住,特别是在黑夜下,乃营啸最好的催化剂,只要成势必死伤无算。
也恰恰是这样,成规模驻扎的营地内,都严禁大声喧哗,严禁急奔乱叫,一旦发现有这类人,不管是谁先砍了再说。
“还有在天津治下有大批纤夫。”
陈奇瑜表情严肃道:“而据本官所知情况,他们私下存有漕帮这种聚众,眼下这种特殊形势,本官想叫曹将军率部镇守天津卫城,而三卫交陈将军率部监视,与此同时,城内所聚劳壮归曹将军看顾,城外所聚劳壮归陈将军看顾……”
这担子可不轻啊。
听陈奇瑜讲到这里时,曹文耀、陈继盛相视一眼,都感到极大的压力,毕竟要兼顾这么多,倘若在此期间任何一处出现问题,要是没有能立马镇压下去,必将会在天津酿成新的祸乱。
“这担子是重了些,可现在处于这等态势下,我等必须要扛起来,不然便辜负了圣恩啊。”
陈奇瑜瞧出二人的变化,语气低沉道:“别的地方本官管不到,本官是天津兵备道的兵宪,那就要确保天津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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