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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史上最狠暴君 第32节

  其二被逮捕者家产被侵吞。

  其三地方秩序必然生乱。

  其四在京文官势必弹劾。

  “咳咳~”

  魏忠贤发出的咳嗽,打断了骆思恭的思绪。

  “骆指挥使,如果同意咱家的提议,那么有几件事情要注意好。”魏忠贤双眼微眯,看向骆思恭说道。

  “锦衣卫在赴一地逮捕掌庄掌店太监时,必须要张布告示,言明逮捕群体是专涉内廷外派太监,以避免地方出现混乱,同时麻痹那些私下与之交好的群体。

  既然是清查皇庄皇店的硕鼠蛀虫,那么依附在这些硕鼠蛀虫的群体,也必然要悉数逮捕起来。

  不过眼下时间紧迫,只能先紧着那些掌庄掌店太监来。

  被锦衣卫逮捕进诏狱的这些掌庄掌店太监,骆指挥使要安排人手进行筛查,凡是违逆国朝法纪者,悉数移交至东缉事厂,没有问题的则暂押诏狱,对这些人锦衣卫不得私自用刑,咱家会上疏向皇爷禀明情况。

  骆指挥使,皇爷为此事发多大的火,你是清楚的,倘若这差事没有办好,那谁都别想以后了。”

  “魏督公说的不错。”

  听出魏忠贤话里有话,骆思恭当即道:“下官觉得魏督公提议不错,不过有些地方还需注意些,比如……”

  魏忠贤表面没有变化,心里却暗暗冷笑,你个老狐狸,真是不把话挑明了,就不会尽心办差啊。

  想起过去这些时日,与骆思恭一起办差,魏忠贤就领教到骆思恭的城府,但他同样也不是吃素的。

  尤其是在新君身边服侍,魏忠贤一直都瞧着新君的手段,别看他大字不识几个,但对人却琢磨的很透。

  特别是人心!

  想当初在肃宁老家时,他魏忠贤就是地痞无赖,吃喝嫖赌样样都干,为此挨打也就成了家常便饭。

  倘若不是没了出路,魏忠贤岂会狠下心来进宫啊。

  “到底还是骆指挥使考虑的周全。”

  听完骆思恭所言,魏忠贤强忍着难受,露出笑容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拟一份文书吧,锦衣卫该干什么,由骆指挥使进行落实,东缉事厂该做什么,由咱家进行落实,从明日开始,就按这个法子来办,骆指挥使觉得如何?”

  “诺!”

  骆思恭言简意赅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擢司礼监秉笔太监、提督东缉事厂的魏忠贤,与当初那个李进忠,已然有了不小的改变,清查皇庄皇店之事,是魏忠贤争取新君信赖和倚重的媒介,他无论如何都要将此差事办好!

第45章 上医医国

  夜幕下的乾清宫灯火通明,东暖阁内很静,朱由校盘腿坐在罗汉床上,聚精会神的御览着奏疏。

  在旁放置的小桌上,摆放着很多奏疏案牍,一着官袍的中年眉头紧皱,神情凝重的翻查着奏疏案牍。

  “皇爷,巳时三刻了。”

  刘若愚下定了决心,忍着踌躇与犹豫,作揖行礼道:“您都坐了快两个时辰,是否先……”

  “知道了。”

  朱由校轻呼一声,撂下手中奏疏,伸手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过得可真快,去,将这些奏疏谴至司礼监留档,明早召洪承畴进宫。”

  “诺!”

  刘若愚忙低首应道。

  红丸、移宫两案被并案审查,洪承畴作为两案的钦定主审,时下在朝处境很微妙,得到新君的看重,特擢刑部新设直隶清吏司郎中,这也让很多人时刻关注着洪承畴,私下做什么的都有。

  大明官场的风气就是这样,想做到出淤泥而不染,绝对坚守底线和操守,本就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昔日意气风发的官场新人,在正式迈进仕途后,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面对现实的刁难、排挤、算计等等,其中意志不坚定者就将选择和光同尘,做了官老爷又如何,头上始终有比你大一级的。

  “徐卿,这些奏疏案牍都看完没?”朱由校拿起手边茶盏,呷了一口,打量着神情凝重的徐光启道。

  “稍等片刻。”

  没反应过来的徐光启,下意识脱口回道,刘若愚听到此言皱起眉头,然余光瞧见皇爷笑着摇起头,遂按捺住想出言提醒徐光启的心思。

  “臣有罪!臣在御前失仪,还请陛下惩处。”

  后知后觉的徐光启,猛然想起身处乾清宫,心下一惊的站起身,手里拿着奏疏朝朱由校作揖请罪。

  “好啦,大规矩就免了。”

  朱由校摆摆手道:“徐卿看完这些奏疏案牍,心里是怎样想的?”

  “触目惊心。”

  徐光启眉头紧皱,沉吟刹那,说出他认为最贴切的形容。

  “徐卿说的好啊,就是触目惊心。”

  朱由校神情有些怅然,“从萨尔浒之战惨败开始,为了巩固辽地安稳,镇压解决建虏叛乱。

  国朝征调大批精锐,从各地各镇赴辽驰援,期间还多次调拨粮饷等军需,以确保戍辽军队安稳,后来国库难以支持,遂摊派辽饷以解决问题。

  一切看起来都挺好的。

  不管是朝堂有司,亦或是地方有司,都像是在积极地做事,为国朝所遇叛乱出力协助。

  可惜有太多事情经不起推敲。

  就说粮饷方面,朕的皇祖父、皇考在世御极时,究竟调拨了多少,给哪些军队进行拨发,竟然成了一本糊涂账。

  司礼监留档的奏疏案牍,跟兵部留档的对不上号,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问就是此前职官紧缺,国朝所遇困境太多,在所难免的出现纰漏了。”

  徐光启眉头皱的更紧了。

  自得知萨尔浒之战惨败,他内心深处就很关心辽地时局,更多次向御前呈递奏疏,阐述他的一些见解和看法。

  可惜那时的朝局很乱,徐光启就算是有心报国,怎奈却无法施展抱负,纵使是后续在通州治下练兵,然而所需钱粮就没够过。

  “徐卿,朕谴人将你从通州召进京,徐卿可知为何朕到现在,才下旨召见你吗?”朱由校收敛心神,看向徐光启说道。

  “臣愚钝。”

  徐光启微微低首道:“没有想明白这些。”

  “太急了。”

  朱由校双眼微眯道:“徐卿进京的这些时日,朕不知徐卿看出些什么没,朝堂也好,地方也罢,很多人在一些事情上,表现得都是这种急切心理,不管他们掩饰的多好,但心是不会骗人的。

  就说徐卿吧。

  心急于辽事,想要为国朝分忧,可是徐卿想过没有,镇压解决建虏叛乱,需发力的不止出战军队。

  朕讲个最简单的例子。

  想要镇压解决建虏叛乱,经历萨尔浒之战的惨败,国朝想达成该战略设想,需组织规模多大的军队,才能确保能落实下来?

  嗯…就暂且以10万众规模的大军来论,此等规模的军队于辽前出战,每天需耗粮多少?盐油多少?肉多少?草料谷物多少?

  仅靠辽地这等苦寒之地,是否可以供应出战大军所需?受到这方面的影响,辽地治下的粮价、盐价、布价等是否会出现涨幅?

  这还只是一部分,诸如10万众规模的大军,应筹备多少军械、强弩、劲弓、箭矢、铠甲、盾牌、各式火铳、各式火炮等,以满足战时需求?

  辽地治下一些地域难行,想要运输火炮行军,就必须要用到马匹,这部分增持如何保障好?

  何况辽东都司治下是否能满足上述所需呢?要是满足不了,这是不是需要朝廷来调拨呢?”

  天子对待战事竟有这等见解?

  徐光启有些心惊,他没想到新君说的这般详细,很多他此前就很是担心,对待平叛建虏一事,的确不是急躁就能解决的。

  枪炮一响黄金万两,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打仗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看谁先扛不住就算取胜了。

  现实中的大规模战事,比拼的就是国力,对抗的就是战争潜力。

  “想要确保辽事安稳,国朝能平定建虏叛乱,就必须要减少不必要接触。”

  看着感慨的徐光启,朱由校继续说道:“最好能构建起一个中枢到辽地,辽地到中枢的直垂统辖供应体系,确保用于平叛的各项所需,能悉数运抵到辽前,减少不必要损耗,杜绝贪污腐败。

  唯有将此事做好,国朝才能解决掉建虏。

  朕现在需要一批没有历经官场洗涮的人才,来逐步将这一体系筹建起来,这也是朕要徐卿就任国子监祭酒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

  徐光启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徐卿,你身上的担子不轻。”

  朱由校眼神坚定道:“甚至朕可以明确的说,今后国朝能否平叛建虏,与徐卿在国子监的所作所为,将存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徐卿想要为国朝分忧,想要参与到平叛之事中,但在朕的眼里,平叛建虏不一定非要去往辽前,在合适的位置上做合适的事情,依旧也是在为了平叛建虏出力。

  除了朕刚才说的直垂统辖供应体系,诸如更先进的火器,更精良的火炮,要是国朝可以研制和量产,源源不断的提供到辽前去,徐卿觉得区区建虏会是我大明对手吗?”

  “陛下想让臣做些什么?”

  徐光启神情严肃,抬手作揖一礼道:“适才陛下讲的这些,让臣觉得无地自容,过去是臣想的太简单了。”

  “朕想让卿家整顿国子监风气!”

  朱由校眼神坚毅道:“国子监所辖诸生的表现差强人意,徐卿应尽快展开一场核查,凡是未通过考核者皆逐出国子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朕不管是谁,有何来历,国子监不教养废物!

  另外国子监要明确一项规矩,凡是国子监的学生,想要议论国政可以,但只能局限于在国子监内。

  谁要是敢离开国子监,在京城,在京畿妄议国政,继而引发争议或风波,一旦被有司查明,一律革除功名,谴至边地戍边!”

  徐光启脸色微变,如若这等事情真这样做,恐将在国子监掀起滔天巨浪,亦会影响到京城秩序。

  “徐卿,朕知道这些事情,真要让你去做的话,势必会让徐卿身陷旋涡下。”

  朱由校站起身来,朝徐光启走来,“但朕希望徐卿能扛起这副担子,大明需要改变,不然国朝今后的处境,势必会更加艰难,徐卿可愿佐朕来梳理弊政?”

  “臣…臣遵旨。”

  徐光启踌躇刹那,作揖行礼道。

  统御和治理幅员辽阔的天下,绝非是靠一小撮人,就能达到令行禁止的,一项项涉及国计民生的政策,想要有效的推行下来,需要很多的人去做好份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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