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史上最狠暴君 第34节
毕竟两案牵扯到很多层面,容不得有半点疏漏,朕还是那句话,朕既然钦定卿家来审查,就不会让卿家身陷旋涡。”
天子这是何意?
洪承畴低首走上前,去接新君所递的奏疏时,心里暗暗揣摩起来,他没有揣摩到朱由校的意图。
“朕已谴内监赴洛阳。”
一句话,令洪承畴双手微颤,他懂了,从最开始的时候,红丸案就已经定性了,时下朝野间议论纷纷,表面掺和的人没了,背地里掺和的却很多,可恰恰这也是天子想要的。
洪承畴心里苦笑起来,朝中衮衮诸公,这个想影响天子,那个想影响天子,可实际上天子的心思,却早就没有放到这上面。
朝中的那些郑党残余,要尽快牵扯进去了。
想清楚这些的洪承畴,在心底暗暗下定决心,他现在已没有退路可言,必须紧跟天子的步伐才行。
第48章 新君VS顾命
皇帝,在朱由校的眼里,就是一份悲催的职业,看起来掌握生杀大权于一身,想杀谁就杀谁,想享乐就享乐,然而从坐上那张宝座起,就注定会成为孤家寡人,孤独将会伴随漫长的一生。
何为圣君?
何为昏君?
何为仁君?
何为暴君?
对待上述称谓的定义,最终的解释权是谁?为何他们可以定义,而皇帝自身却不能定义呢?
这就是人世间的复杂!
信息屏障,就是人性自我搭建的舒适区,没有人愿意终日活在指摘、痛苦的氛围下,哪怕再高高在上的也一样。
洪承畴走了。
乾清宫依旧是那样,不会因为谁的到来,谁的离去,就会去改变什么。
“兵仗局下辖王恭厂、盔甲厂等处,针对所辖各类匠户、雇匠,所储各式火铳、火炮、火药、盔甲等军需重新进行登记造册,司礼监谴人手负责督察,期间兵仗局敢出现任何纰漏,造成内廷或京城的动乱,一律进行逮捕,夷三族!”
“着司礼监谴人于京畿展开勘察,就内廷兵仗局、工部军器局外迁尽快拟奏疏呈递御前。”
“着司礼监遣人就十王府下设膳田进行清查,未就藩之瑞、惠、桂三王,应体恤国朝困境,自即日起份例减半。”
“着内廷十二监四司八局,于京城所辖诸产进行清查……”
东暖阁内,不时响起朱由校的声音,进进出出的太监宦官,一个个低垂着脑袋,将所听上谕传达到位。
内廷十二监四司八局这套体系,随着朱由校简拔的那批太监,在各处皆站稳脚跟,掌控住局面,围绕清查皇庄皇店的行动后续,更深层次的审查和调整,随着朱由校下达一道道上谕悄然展开。
明祚传承了两百余载,藏污纳垢所在众多,想要将滋生的弊政和毒瘤,一步步的铲除干净,就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
纵使是内廷这套班底,朱由校也必须要遵循某种规律,待到简拔的那批新兴太监,逐步在各处掌握住大局,方能展开更深层次的清查。
想一鼓作气的将内廷彻底清查出来,那势必会让自身陷进危险之中。
“皇爷,方元辅他们来了。”
乾清宫太监刘若愚,低着脑袋走进东暖阁,向伏案忙碌的朱由校禀明,忙碌下的时间过得很快。
“宣吧。”
朱由校放下御笔,端起手边茶盏,大口喝着放凉的浓茶,内廷十二监四司八局的深化清查,想要圆满落下帷幕,势必要伴随着一批脑袋落地才行,这样新兴的太监群体,心底的敬畏才能彻底形成。
不急。
朱由校放下茶盏,嘴角微微上翘,他很想看看这场内廷清查进行完,究竟可以从依附皇权的太监宦官身上,查抄出多少金银。
皇权专制统治下的大明,内廷的太监宦官群体,想要借助皇权之威敛财,能借助的漏洞太多了。
“臣…方从哲,拜见陛下!”
“臣…刘一燝,拜见陛下!”
“臣…韩爌,拜见陛下!”
“臣…周嘉谟,拜见陛下!”
“臣…李汝华,拜见陛下!”
“臣…孙如游,拜见陛下!”
“臣……”
东暖阁内先后响起的声音,让朱由校回过神来,环视殿内所聚诸臣,朱由校双眼微眯起来。
有意思。
来乾清宫的这些人,都有一个共性,那皆是大行皇帝朱常洛钦定的顾命,这是有事情要聊啊。
“诸卿来乾清宫,可是有何事要奏?”朱由校收敛心神,倚着软垫,深邃的眼眸看向方从哲他们,语气淡然道。
“禀陛下,臣有本奏。”
礼部尚书孙如游上前,手捧一封奏疏,低首禀道:“礼部及有司,已初拟大行皇帝谥号、庙号,还请陛下圣裁。”
朱由校向前探探身,涉及谥号、庙号之事,容不得有丝毫懈怠,该表现出的情绪,必须要表现到位。
否则被人扣上一顶孝道有缺的帽子,就算是大明皇帝,也会面临汹涌的舆情,这点轻重缓急,朱由校还是能分清的。
折腾这么久,涉及两位大行皇帝的谥号、庙号,到现在才算初拟出来,一方面能看出大明礼制的森严,另一方面也能看出大明中枢的拖延。
从刘若愚的手里,拿过那份奏疏,朱由校神情严肃的御览着。
万历帝的谥号庙号,泰昌帝的谥号庙号,没有因为朱由校的存在,继而出现什么偏差。
一个庙号定为‘神’,一个庙号定为‘光’,对于谥号庙号的拟定,朱由校没有想过要改变什么。
想有效干预和制衡朝堂,让外朝的诸党各派能安稳下来,围绕的核心势必是红丸、移宫两案,在此之际,还需有条不紊的亮出别的手段,使得满朝文武的注意和精力,都被牢牢的吸引才行。
看来东林党开始改变斗争方向了。
在看这封奏疏时,朱由校暗暗思量起来,此前涉及谥号庙号等事,乃内阁次辅刘一燝亲抓,时下却由礼部尚书孙如游奏请,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红丸和移宫两案并案调查,不仅打乱了东林党的节奏,还在外朝产生相应影响,这到时一个好的现象。
“对礼部及有司初拟谥号庙号,内阁是怎样想的?”
看完这份晦涩的奏疏,朱由校抬头看向方从哲几人。
似这等专业性极强的事宜,朱由校对礼部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咬文嚼字之事,本就是礼部擅长的。
或许万历帝御极登基期间,有着不少颇具争议的事宜,但万历帝终究是驾崩了,即便是想要亮明观点,文官群体也是极其隐晦的。
神:民无能名曰神;壹民无为曰神;安仁立政曰神;物妙无方曰神;圣不可知曰神;阴阳不测曰神;治民无为曰神;应变远方、不疾而速曰神;能妙万物曰神;道化宜民曰神;显仁藏用曰神;则天广运曰神;定这样一个庙号,可见耐心寻味之处颇深啊。
面对新君的询问,内阁首辅方从哲、次辅刘一燝、群辅韩爌,算是充分体现出语言的魅力,所讲的那番话,令朱由校觉得好笑之余,表面却只能强忍着。
第49章 如此顾命
讲官腔套话这种风气,朱由校很不喜欢,明明用几句话,就可以清楚的表述,非要东扯西扯,文绉绉的,含蓄隐喻,让人去猜真实想法,不过朱由校却也清楚,此等现象不是谁都能改变的。
官场上讲究的是四平八稳,流行‘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的主流思潮,即便面临天大的问题,也没什么是不能去拖得,去等的,就算真的死了人,那就死呗,反正遭殃的都是底层贱民罢了。
“既然内阁没有意见,那就循制来办吧。”
随着韩爌言明所想,朱由校神情看不出喜悲,环视殿内诸臣,“此事之重要,诸卿也都清楚,朕不希望在此事上,出现任何的纰漏,明白吗?”
新君这就允准了?
方从哲、刘一燝、韩爌、周嘉谟这些顾命大臣,听完天子讲的话,做的指示,流露出各异的神情,显然和他们所想有出入。
回想起过去的那些时日,天子乾纲独断、闭塞言路、兴廷杖、倚厂卫、信勋贵、独定三要案、开诏狱等举止,令朝野间风波不断,特别是那场大朝会结束后,天子就没再召开过常朝,这也难免让一些人联想。
“既然谥号庙号之事初定,那朕先前说的诏修两朝实录,简拔一批翰林诸官,可议出什么没?”
看着神情各异的诸臣,朱由校再度倚着软垫,神情自若道:“难道这等事情,内阁也要扯皮很久,才能最终明确下来吗?”
“陛下,此风不可助长啊!”
在方从哲打算上前禀明时,韩爌神情严肃,抢先一步规劝道:“翰林院不比国朝其他地方,此擢授职官皆有定数,如若率性而为,不顾宗法礼制,那势必会让地方生乱,到时人人皆想靠幸进而上,则谁还愿为民办事?”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内阁次辅刘一燝,吏部尚书周嘉谟,左都御史张问达,杨涟几人纷纷上前作揖,原则性的问题,他们是寸步不让。
朱由校瞧见这一幕,真的是很想笑,如果韩爌讲的这些话,真的人人都遵循的话,那短暂的泰昌朝上,缘何能有大批东林党人被重用,被起复?
连入职前的面试、审查都没有,就靠所谓的名声和举荐,便有大批在野的东林党人,被简拔到一个个高位。
论双标,朱由校很佩服东林党。
当然齐楚浙党等派,也都是一路货色。
政治上本就是趋利避害,规矩也好,制度也罢,有利于自己的,想进行解释太容易了,不利于自己的,就捧起来进行打击。
“简直荒谬。”
礼部尚书孙如游冷哼一声,上前道:“陛下,臣倒是觉得此事应办,时下国朝秩序初稳,陛下即皇帝位,当早修两朝实录,以安天下民心,然此事牵扯众多,仅靠……”
“大宗伯这是何意?”
左都御史张问达双眼微眯道:“难道在国朝中没有贤良可选?陛下初登大宝,对很多事情还不了解……”
吵起来了。
朱由校倚着软垫,静静看着眼前一幕,大行皇帝朱常洛在驾崩前夕,钦定的这帮顾命大臣,东林党占比过重,这也导致彼此间没有制衡,在一些事情上一旦扯皮,就会形成眼前这种争执局面。
方从哲还是老迈了,其内阁首辅的位置,不足以能震慑住外朝有司了。
在瞧见方从哲表态时,亦引起不少反对声,特别是杨涟讲的话,令方从哲脸都红了,朱由校眉头微蹙起来。
想改变一个人,绝非说说那般简单。
“够了!!”
当场面有失控迹象时,朱由校淡漠的声音响起,“你们皆是朝中重臣,更是皇考钦定顾命,一个个在御前像什么样子?倘若此事传扬出去,让世人如何看待?这就是天启朝的肱股吗?!”
朱由校首提天启朝,令一些人心下一紧,尽管朱由校御极登基,已然定下了新年号,但泰昌帝驾崩太突然,使得尴尬的事情出现,这也导致万历四十八年,被分成两部分,时下沿用的就是泰昌元年之号。
“既然争议这么多,那就回去继续议。”
上一篇:大唐:从小卒到西府赵王
下一篇:三国:开局盲盒抽到大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