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史上最狠暴君 第39节
“敬畏吗?”
朱由校抚掌大笑道:“要是宣城伯算愚钝的话,那天下就没有聪明人了,敬畏,哈哈,说的多么好啊。
大明不知从何时起,就是缺了敬畏,致使君不像君,臣不像臣,不知道的,还以为煌煌大明是谁都能说的算的!”
卫时泰、王体乾这帮人,有一个算一个,此刻都低头不敢乱动,天子讲这等话,可谓是怒到了极致。
“朕啊,还是太仁慈了。”
朱由校悠悠道,缓缓转过身去,双手撑着女墙,瞧见奉旨赴午门外的张之极、李国桢二人,被情绪激动的张问达、张泼一行反驳,似笑非笑的摇起头来,“看看吧,这就是朕的大臣们,这就是大明的肱股啊,就连朕身边的勋卫想训斥就训斥,诸卿,你们觉得这叫敬畏吗?”
哗~
这一刻,卫时泰、王体乾他们纷纷跪下,伴驾随行的勋卫和大汉将军,都紧随其后跪下。
“卫时泰。”
“臣在!”
朱由校撩了撩袍袖,不再去看城楼下的种种,缓缓转过身来,神情看不出喜悲,俯瞰着眼前众人。
“都察院左都御史张问达,在其位不谋其职,刚愎自用,目无君上,蛊无知蠢臣聚于午门,妄以死谏邀名,似此等大奸似忠之辈,朕决意罢职夺籍,逮诏狱严查,着宣城伯率勋卫办,余下诸人,于午门杖责三十,罢职逮诏狱严查,待骆思恭办差归京,着锦衣卫严查此事,如真查出奸逆之心,抄家,着办吧。”
朱由校的声音不大,此刻在众人耳畔间,却犹如惊雷一般。
左都御史张问达,乃先帝钦定顾命之一啊。
真要这般行事的话,一旦在朝传扬开,必然引起轩然大波。
于午门行死谏这等事,真要按朱由校所办,定会掀起舆情,到时骂名必至。
“臣…卫时泰,领旨!”
经短暂错愕,见天子没有再讲其他,卫时泰一咬牙,眼神变了,立时作揖应道。
“勋卫何在!”
“在!”
在朱由校的注视下,卫时泰先是作揖再拜,随后起身喝道,那帮勋卫纷纷应道。
“奉旨办差!”
“喏!”
这才是大明勋贵该有的模样。
朱由校嘴角微微上翘,似他刚才所问,并非是想找卫时泰寻求答案,而是变相敲打卫时泰。
既然敬畏变了味道,那就重塑!
“快点!”
“跟上!”
午门一带,响起阵阵喝喊,闹出的动静,令聚于午门外死谏的众人,都流露出各异的神情。
张问达、张泼二人的视线,越过眼前的张之极、李国桢看向午门处,却发现宣城伯卫时泰,领着大批披甲之士涌来。
这是要干什么?
这一刻,不止是张问达、张泼心生惊疑,就连身后站着的御史言官,一个个都生出了惊疑。
事情似乎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他们之所以来午门死谏,就是不想看到天子倚重厂卫,倘若此风助长上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科道这等清流显贵衙门,一向喜欢做这种事情,以直进谏,本就是他们必备的技能,要是能到午门进谏,那事情就更好了。
打了他们,名望必得。
抓了他们,名望必得。
可惜……
“拿下!!”
走在最前面的卫时泰,一想到天子就在午门城楼上,扫视眼前的人群,伸手喝道。
“喏!”
身后紧随的一众勋卫,纷纷应诺道,过去被一帮太监玩命操练,本就叫他们憋着一股火,现在有了宣泄口,他们为何要惧?
“你们要干什么!”
午门外乱成一团,吵闹声喧嚣不绝,站于午门城楼上的朱由校,见到眼前这一幕,露出一抹淡笑。
“摆驾乾清宫。”
朱由校一甩袍袖,没心思再看这场闹剧,“传召方从哲、刘一燝、韩爌进宫。”
“喏!”
在这等喧嚣下,朱由校离开了午门城楼,既然有人想挑衅皇权,那朱由校就愿意陪他们玩玩。
午门外闹出的这一幕,只要传扬开来,必然会掀起轩然大波。
但朱由校并不在意,其在意的是能得到什么,而让文官群体与勋贵群体对立起来,就是朱由校最想看到的,这样有些事情才好顺势破局!
第57章 西缉事厂
左都御史张问达被罢职夺籍,由勋卫出面逮捕移押诏狱,余下聚午门死谏者,悉数杖责三十,罢官,后逮捕移押诏狱。
此事闹出的动静,很快就在有司传开,似新君这等做派,已极少在大明发生,以至很多人知晓时都惊住了。
内阁首辅方从哲、次辅刘一燝、群辅韩爌神情各异,步伐匆匆的朝乾清宫赶去。
纵使是上了岁数的方从哲,此刻背也不驼了,腰也不弯了,走起路来脚下生风,要是被其他朝臣瞧见,定会觉得惊愕,直呼一句元辅厉害啊。
乾清宫,东暖阁。
气氛凝重且压抑。
“诸公慢行。”
穿大红蟒袍的王体乾,就站在东暖阁外,见几人匆匆赶来,上前拦住去路,“皇爷的心情不好,到了御前,望有些话能斟酌再言。”
王体乾说这样的话,方从哲倒没什么特别反应,然刘一燝和韩爌就不同了,他们想的更多了。
在刘一燝、韩爌的眼里,新君近来的种种变化,就是受身边太监宦官的蛊惑,不然为何深居乾清宫,常朝召开全凭心意,做事愈发乾纲独断,甚至面对谏言时,态度是这般强势且霸道。
这不是好的现象。
魏忠贤、王体乾、李永贞这批太监超擢后,折腾出多少事情了,除了清查皇庄皇店之事外,最近在京城的盔甲厂、王恭厂,甚至工部所辖军器局,似有异动的迹象,天子这般倚重身边太监,对在朝文官群体而言,不管是哪个党,哪个派,或多或少都是有想法的。
“臣…方从哲,拜见陛下。”
“臣……”
东暖阁内,响起几人的行礼声,朱由校倚着软垫,坐在那张宝座上,看着作揖行礼的几人,并没有说任何话,也没让几人起身。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方从哲、刘一燝、韩爌几人,忍着袭来的酸痛,尽管心中有很多想法,却没有丝毫别的动作。
“方卿,朕想问问你,顾命究竟是做什么的?”
朱由校向前探探身,端起手边茶盏,呷了一口,悠悠道:“许是朕读书读的太少了?认为该职是佐天子以治国政,但实际上呢?应不是朕理解的那样吧,方卿,你来给朕讲讲《尚书·顾命》篇何意。”
“臣~”
方从哲能感受到新君之怒。
“禀陛下,顾命一词……”
在方从哲沉吟之际,思索该如何回答时,韩爌却低首上前,朝御前作揖行礼,准备说些什么,以借此机会行规谏。
“韩卿好大的威啊!”
朱由校重顿手中茶盏,眼神冷冷道:“朕在问方卿,缘何韩卿这般急切?难道内阁首辅就是个摆设?还是朕说的话是摆设啊!!”
“陛下!臣断没有这等想法啊。”
韩爌心下一紧,此等诛心之言,他必须要解释,“臣对《尚书》略有浅见,初闻陛下询问……”
“那你的书算是都读进狗肚子里了。”
朱由校冷哼一声,“圣人典籍,就是让你目无尊卑?就是让你不守规矩?就是让你心无敬畏?”
韩爌生出冷汗。
“陛下,韩阁老绝无此念。”见天子这般说话,刘一燝站不住了,忙上前开解道:“韩阁老就是……”
“就是什么啊!”
朱由校出言打断道:“觉得是皇考钦定顾命之一,就可以对朕随意指摘吗?觉得朕尚且年轻,就不能过早理政临朝?”
在这张天子宝座坐的时间越久,了解掌握的真相越多,朱由校就越压不住怒火,真的,简直是烂透了!!
朱由校放眼望去,发觉争权逐利者众多,钻营内斗者众多,欺上压下者众多,真想做些事情的却凤毛麟角。
就是清查皇庄皇店,才开始多久啊,就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扯到地方上的贪官污吏、恶绅奸商,朱由校要将他们连窝端掉,勒令厂卫督办此事,朱由校没觉得自己做错什么。
可外朝的那帮文官群体呢?
一个个小心思满天飞。
一个简单的事情,愣是被他们琢磨出百般花样。
QNMD!
“朕召你们来御前,就是要明确告诉你们,张问达所领职官朕罢定了,功名也夺定了!”
朱由校收敛心神,扫视方从哲几人,语气铿锵道:“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他尽到职责了吗?
朕清查皇庄皇店,在地方查出这么多硕鼠,他知晓此事,不想着如何向朕进良言,设法将那批欺压百姓,横征暴敛的魑魅魍魉尽皆逮捕。
却蛊一批言官御史,跑到午门来死谏,这哪里是死谏啊,这分明是向朕示威啊!
示他顾命的威啊!
说朕倚重厂卫,外朝的都察院和六科,谁尽早职责了?一个个的眼睛都盯在何处了?全都盯在朕的身上了!
怎么?国朝所设都察院、六科职官,就是盯着天子做事的?以此来钓誉沽名,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一步,朱由校不可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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