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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史上最狠暴君 第42节

  从他亲审萨尔浒之战一案,就愈发觉得萨尔浒之战,仿佛被一团迷雾所笼罩,倘若真把所谓真相查明,恐震动的就不止朝堂了。

  而杨镐之所以想讲这些,那是袁可立许诺所讲之言,入他耳,止于此,可现在看来啊,此事不能止于此了。

  “看起来你讲的这些,本官要向御前呈递了。”袁可立思虑再三,想起当下的朝局,眼神坚毅的看向杨镐。

  “袁可立,你不能言而无信!!”

  杨镐情绪激动,抬头看向袁可立道:“此事真要呈递御前,那事情绝非你能承受的,此事……”

  “或许吧。”

  袁可立苦笑着摇摇头,“可那又能怎样呢?谁让某是大明的臣呢?就算承受不了,某也不能坐视宵小毁我大明社稷!”

第61章 君臣做戏

  邦~

  箭矢在草靶上晃动,朱由校保持拉弓姿态,那双冷眸盯着前方,片刻,朱由校才放下弓,射出的箭偏了。

  王体乾、卫时泰一行脑袋低垂,恭敬的站在一旁,整座乾清宫静悄悄的,没人敢发出任何声响。

  “宣城伯。”

  “臣在!”

  卫时泰低着脑袋,快步朝朱由校走来,抬手作揖行礼。

  “命勋卫集结。”

  朱由校转过身,将弓递给眼前宦官,语气淡漠道:“洪承畴呈递的那封奏疏,所涉之人悉数逮捕,移押诏狱候审,把他们的家都给朕抄了。”

  “臣遵旨。”

  卫时泰当即应道。

  “王体乾,传朕口谕,着左少卿袁可立即刻进宫。”

  “奴婢遵旨。”

  洪承畴、袁可立呈递的奏疏,朱由校看了,相较于红丸和移宫两案,朱由校更在意萨尔浒之战一案。

  真要溯本求源的话。

  红丸和移宫两案均属党争内耗范畴,只要可以掌控主审权,不管是谁想在暗中染指,都逃不出朱由校的五指山。

  洪承畴有一点揣摩的不错。

  红丸和移宫两案已被朱由校定性,事实真相如何,其实朱由校一点都不在意,其真正在意的,是如何借助两案干预和制衡朝堂。

  在朝的郑党余孽被清除是必然趋势。

  不将他们一网打尽,如何对国本之争定性,如何剪除福王影响力,朱由校不关心郑党余孽有谁,担任何职,从他们为了自身利益,迈出力挺福王的那刻起,斗争失败的后果必须承担。

  朱由校不会像光宗皇帝那样,留着隐患在身边,御极统御大明,没有属于自己的治国理念,分不清楚主次矛盾,什么都听别人的。

  至于说福王一脉,从见郑贵妃的那刻起,他们的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神宗皇帝宠爱朱常洵,那是神宗皇帝的事情,现在御极统御大明的,是天启皇帝朱由校,任何可能威胁到皇权的隐患,都必须要抹杀!

  “袁卿,你觉得杨镐所言,几分真几分假?”袁可立来了,朱由校把玩着玉韘,没有等袁可立行礼,就开门见山的询问,彼时,伴驾的那帮太监宦官等,早已识趣的低首退到远处。

  “这个…臣也无法给予定论。”

  袁可立有些气喘,眉头紧锁的严肃道:“从臣亲审萨尔浒之战一案,尽管调阅查看很多案牍和奏疏,不过涉案的人太少,杨镐他们说的那些,如何辩证真伪是个问题,不过臣有种预感,涉及辽东的事情,或许朝廷从最初的时候,就忽略了辽地自身。”

  到底是大明肱股啊。

  到底是大明贤臣啊。

  朱由校露出赞许的神情,袁可立说的一点没错,大明征讨建虏叛逆之事,就是忽略了很多东西,只将注意集中到建虏身上。

  “朕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其实在辽地诸卫治下,存在一批暗中与建虏交好者?”朱由校收敛心神,看向袁可立说道:“甚至不止是在辽地,在大明其他地方,也可能存有这等背叛大明的败类?”

  “这个臣说不好。”

  袁可立犹豫刹那,讲出心中的想法,“毕竟没有直接的证据,倘若贸然给此事定性,必将给国朝引发动荡,眼下国朝面临的处境很不好,要是边镇出现任何问题,那后果将不堪设想啊。”

  这就是袁可立。

  尽管猜想到了什么,尽管心中很愤怒,不过理智却告诉他,眼下不能贸然扩大影响,还要规劝新君。

  将所知事情禀于御前,这是他作为大明臣子的本分。

  一场萨尔浒之战的惨败,让大明折损很多边军精锐,战死不少武将,这些本是戍守九边的精锐,看起来大明的重心倾斜到辽地,意在彻底镇压建虏叛乱,但是这绝不代表着北疆诸镇就能视而不见。

  袁可立很怕新君知晓这些,暴怒之余要下旨彻查此案,闹的各处都人心惶惶,那样大明就真凶险了。

  “袁卿说的好啊,看来朕没有看错人。”

  与袁可立想的不同,朱由校没有动怒,甚至笑着摇摇头,“从朕调阅萨尔浒之战的奏疏和案牍,就一直在想几个问题,为何建虏对大明动向那么了解,为何榷关被关停建虏没有受到影响,为何辽地的事情那么多,为何大明会败于建虏呢?这桩桩件件啊,有太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袁可立沉默了。

  朱由校很欣赏袁可立,这是能帮助大明的忠良,其眼界,其心胸,其才能,那绝对是翘楚般的存在。

  袁可立最应该去的位置,就是到地方做封疆大吏。

  大明不止有朝堂,更有地方。

  相较于朝堂的种种纷争,地方矛盾同样尖锐,独靠一个朝堂,无法支撑起完整的大明。

  “袁卿还不知道吧。”

  朱由校继续道:“朕已谴内监密赴辽东,从内帑拨银给熊廷弼,赐熊廷弼王命旗牌,此事朝中还不知晓。”

  竟有此等事情?!

  袁可立脸色微变,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国朝镇压建虏叛乱一事,不止出兵那样简单,更要梳理好辽地,还要铲除一批叛明败类。”

  朱由校眼神坚毅道:“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朕不能掌握能倚重的强军前,某些事情还需慢慢推进。

  要是查到辽东,那辽东就会生乱,结果就是建虏趁乱杀进辽地,大明丢掉拱卫京畿的辽地屏障。

  要是查到北疆诸镇,那诸镇就会生乱,结果就是蒙鞑趁乱劫掠北疆,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是朕想看到的。”

  朱由校知道谁暗地里勾结建虏,以范家为首的晋商败类,辽地治下的那批辽将,这是两股摆在明面的势力。

  只是知道答案,就能确保万无一失?

  谁知道在他们的背后,还站着哪些利益群体?存在何种盘根错节的关系网?

  朱由校敢没有万全准备下,就贸然对这些群体下手,那么等待朱由校的,绝不是将这些败类连根拔起,相反是大明九边彻底乱掉,到时建虏、蒙鞑从各处杀进来,大明北疆就彻底乱掉了。

  这就是没有强军在手的可悲。

  “袁卿,萨尔浒之战一案,朕需要你协助朕做些文章。”

  朱由校转过身,看着神情复杂的袁可立,“想真正查明真相,就必须要沉下心,有些事情,需要慢慢的去深挖,这样才能大胜。”

  “臣遵旨。”

  袁可立当即表态道。

  萨尔浒之战一案结束时,就是袁可立离京赴任之日。

  在朱由校的眼里,其实辽东并非袁可立的最佳去处。

  一个熊廷弼,一个袁可立,二人都是能力很强的人才,待在一起反而会适得其反,朱由校觉得山东巡抚这一封疆大吏,才是袁可立该去担任的,做好了,不仅能策应辽地部署,还能干涉衍圣公府,当然能做的不止这些……

第62章 魏忠贤红眼了

  阴云密布的天划过电闪,数息后,震耳的惊雷声炸响,转瞬,磅礴大雨倾下,狂风吹来,令天津三卫置身雨幕下。

  “魏督公,您可要想好了。”

  天津卫城的驿站内,骆思恭紧握绣春刀,脸色凝重的看向魏忠贤,“这天津三卫可不比其他地方,即便是天津兵备道真和该地的皇庄有染,那也要先请示陛下再做定夺吧,天津三卫乃是拱卫京畿门户要冲,是漕运的通衢要地啊,万一动了天津兵备道,导致天津三卫治下生乱,那后果……”

  “怎么?骆指挥使怕了吗?”

  穿着大红蟒袍的魏忠贤,似笑非笑的看向骆思恭,“既然天津兵备道的人,跟该地的皇庄有染,就该被缉拿逮捕,天津三卫是拱卫京畿门户的要冲,是漕运的通衢要地,但这就动不得了?

  要真是那样的话,当初在房山,在通州,在顺义等地,我等为何要逮捕那批涉案的地方群体呢?

  清查皇庄皇店一事,乃是皇爷信赖我等,此等差事才能落在我等头上,不然骆指挥使真以为此事非厂卫不可吗?”

  疯子!

  你就是个疯子。

  看着含笑的魏忠贤,骆思恭心里暗骂起来,在京城时他多次被传召进宫,那时还没觉察到魏忠贤会这般。

  可是自奉诏离京后,随着清查皇庄皇店的进度加快,魏忠贤表露出的情绪和状态,让骆思恭都感到心惊。

  “人,我锦衣卫可以抓,但天津卫城的安稳,乃至天津三卫的稳定,下官就不能作保了。”

  骆思恭收敛心神,迎着魏忠贤的注视,抱拳一礼道:“锦衣卫对份内之事能做好,可上述之事明显超出……”

  “这些就不劳烦骆指挥使了。”

  魏忠贤微微一笑道:“咱家还是那句话,锦衣卫只管抓人,剩下的交给东厂就行,尤其是这查抄之事,还请骆指挥使给底下的弟兄说一句,钱也好,粮也罢,亦或其他,那都是属于内帑的,谁敢动,到时别怪咱家翻脸无情!”

  “诺!”

  骆思恭心下一紧,抱拳应道:“魏督公,若是没有其他事情,那下官就安排人手去逮捕了。”

  “去吧。”

  魏忠贤道:“下雨了,骆指挥使要注意身体。”

  轰隆~

  接连数道惊雷响起,雨下的更大了,天变得愈发阴沉,雨幕下,骆思恭披着雨蓑,快步朝前走去,身后跟着数十众锦衣卫旗校。

  “魏督公,这个骆思恭怕了。”

  李永贞从屏风内走出,笑着看向负手而立的魏忠贤,“您说…骆思恭究竟在怕什么呢?”

  “天津三卫可是块宝地啊,你说他在怕什么?”

  魏忠贤似笑非笑,转身看向李永贞,“天津三卫还是你告诉咱家的,还好,是你提醒了咱家啊,不然这差事就真办砸了。

  皇爷说的没错,这人啊,就不能只看一面,嘴上说的忠诚,那不叫忠诚,心里揣的忠诚,也不叫忠诚,唯有行动表现的忠诚,才可能是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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