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锦衣卫负责抄家的日子 第221节
三人从大清早一直等到了日上三竿。
老瘸子道:“咱们还是回屋等吧。”
三人回了棺材铺里面。在一堆棺材、纸扎中摆起了茶桌。
黄元忐忑不安。去拿茶壶时,一不小心脑袋撞在了一副楠木大棺上。
他一吃痛,失手“啪嚓!”把茶壶摔了个粉粉碎。
黄元骂了一声:“晦气。”
常风却道:“错了。这是吉兆,棺材棺材,升官发财。又加了个碎碎平安!”
老瘸子扫干净了满地茶壶碎片。沏了一壶茶,三人喝茶继续坐等。
从日上三杆一直等到了快午时,也不见报子上门。
常风无奈,只得安慰起黄元来:“你还年轻。第一次参加乡试不中不是坏事。三年后一定中。”
黄元小心翼翼的问:“那学生和郡主的婚事,是不是也要拖到三年后.”
常风笑道:“原来你小子是担心这个。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不管你中不中,明年开春我都会把你俩的婚事办了。”
老瘸子道:“罢了。看来今日报子是不会来了。常大人,我去做午饭。”
“你别嫌我这里酒浊菜薄。好容易来一趟,吃了午饭再走。”
常风撸胳膊挽袖子:“我跟你一起下厨。我得有十年没下过厨房了。”
三人在厨房内淘米、择菜。黄元难掩失落的表情。
常风拎起木桶,往锅里倒水。突然间他仿佛听到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常风放下水桶:“你们听,什么声音?”
黄元眼前一亮:“好像是锣鼓声。”
锣鼓声越来越近。三人来到了棺材铺门口。
只见一胖一瘦两个报子兴高采烈的走了过来。后面跟着十几个敲锣打鼓的差役。
满街筒子的人都围了上来,驻足看热闹。
胖报子走到棺材铺门口,高喊道:“这里可是黄元黄老爷的宝宅?”
黄元连忙道:“在下就是!”
胖报子高举起一方喜帖:“恭喜黄元黄老爷,高中北直隶乡试第十名亚元。”
黄元接过喜帖。他像背着常风,在常府里抚摸常恬的嫩手一般,抚摸着喜贴。
片刻后,他大笑一声:“噫,好,我中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话音未落,胖报子抡圆了胳膊,“啪!”给了黄元一个大逼斗!
黄元被扇懵了。
常风和老瘸子也懵了。从没听说过中举之后,报子要扇新举人大逼斗这种科场习俗。
胖报子扇完了黄元还不算。他脑门蹙成“井”字,一脸凶恶的表情。
随后他憋足了中气,一声怒吼:“畜生,你中了什么!”
黄元大惊失色:“啊?”
胖报子又抡圆了胳膊:“就你叫黄元是吧?”话音未落,“啪!”又是一个大逼斗。
连续两个大逼斗把黄元打傻了。
常风反应了过来,一把掐住胖报子的脖子:“你报喜迟了也就罢了,还殴打新科举人?”
“老子法办了你!老子是锦衣卫左同知常风!”
常风掐得胖报子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瘦报子哭笑不得:“您是锦衣卫常爷?常爷您误会啦!”
“今日我们哥俩负责送了五户喜报。其中两位新举人乐极生悲,被喜痰迷了心窍。”
“我们这才耽搁了给黄老爷报喜。”
“扇黄老爷的脸,又骂他是畜生,质问他中了什么.是怕他也喜痰攻心。”
“我们真的是一片好意啊!”
常风听了这番解释哭笑不得:“还有这一说呢?”
说完他放开了胖报子。
胖报子跟瘦报子跪倒:“常爷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啊。”
常风连忙道:“是我误会你们了。快起来。”
胖报子胆子很大,竟在锦衣卫大掌柜面前伸出了手讨赏。
常风如今家资殷实,从荷包里倒出四枚金豆子,给了两个报子一人两颗。
胖报子大喊道:“谢喜主家的赏喽!祝黄老爷会试连登杏榜,殿试直入金榜!”
黄元笑道:“借你们吉言。”
送走了报子,福禄街上一众专做死人生意的街坊,纷纷送来酒菜、贺喜钱。
福禄街一片喜气洋洋。他们这些下九流的街坊里,终于出了一个举人老爷
194.第194章 常府风光的壮寿大宴
弘治八年九月十五,常风三十壮寿。
常府几乎成了集市。来贺喜的人中除了锦衣卫袍泽,还有大批的外臣、内官。
内阁四阁老徐溥、刘健、李东阳、谢迁全数到齐。
六部十八堂官来了十二位。五军都督来了四位。
勋贵外戚来的不计其数。
来贺喜的正七品以上文武官员、公侯伯接近三百人。
弘治帝身边的第一红人过壮寿,满朝文武都要给面子。
连张皇后都派人来送贺礼。
今日常府是双喜临门。既庆常风壮寿,又庆准妹夫黄元桂榜题名。
那场面,简直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绸招展、人山人海。
府中大厅只能摆十桌席。正四品以上官员坐大厅内。其余三十多桌则摆在了前院。
距庆寿的正时辰还差两刻。众人开始兴致勃勃的展示带来的寿礼。
张家兄弟简单粗暴,送的是金子。
张鹤龄扯开一面红布,红布当中是一尊金子打的财神爷赵公明像。
张鹤龄笑道:“我知道常大哥是抄家的出身。锦衣卫里抄家的拜赵公明。”
“这尊财神爷,共用了足赤金一百九十九两。”
张鹤龄盛情难却,常风不能回绝,驳了国舅爷的面子。
常风拱手:“多谢国舅的厚礼。”
张鹤龄笑道:“别急啊常大哥,我们哥俩的礼还没送完呢!”
张延龄起身,打开了一个精巧的锦盒。锦盒之内有三支笔。
每支笔都是玉杆、狼毫。
张延龄道:“这份礼不是送给常大哥的,是送给我们妹夫黄元的。”
“这三支笔是我从湖州请的制笔师傅,用哈密卫贡上来的和田玉雕琢成笔杆。再取老黄鼠狼的毛做毫。”
“等明年开春,我们妹夫进春闱考进士的时候用。”
所谓的狼毫笔,用的并非狼毛,而是黄鼠狼毛。
坐在常风下首的黄元连忙接了锦盒,千恩万谢。
常风笑道:“玉杆狼毫笔没我的份儿嘛?我明年也要考春闱啊。”
张鹤龄道:“咳,常大哥,这是进士笔。你都考了两科了。要中进士早就中了。”
“我都听李阁老说了。你的会试卷子,离拔贡少了好多好多个圈儿!”
常风尴尬的一笑:“今日我过壮寿,国舅爷别揭我的老底啊。”
张鹤龄直接搂住了黄元的肩膀,高声道:“今儿京城的官儿来的挺齐全。有件事我得当众说明白了。”
“黄元既是皇上的妹夫,也是我的妹夫。”
“今后京中当官的也好,有爵位的也罢。谁敢欺负黄元,我刨他祖坟!”
张延龄附和:“对!对!我们哥俩刨人祖坟可不是一遭两遭,谁敢欺负黄元,我们说到做到!”
黄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常风连忙给他打圆场:“还不快谢谢二位国舅的照料?”
黄元拱手:“谢二位国舅照料。”
吏部尚书马文升在朝中权势不亚于阁员。
马文升跟常风是忘年交。他笑道:“常风,我不及二位国舅那么有钱。送不起金、玉。”
“按说,寿礼是不能送兵刃的。可那是文人的规矩。”
“你在锦衣卫当差,是武人。我今日送你一件好兵刃。”
说完马文升打开了一个盒子,盒子内是一支蝎子弩。
这蝎子弩与锦衣卫寻常所配大为不同。有三个弩槽,装着三支短箭。
常风问:“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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