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锦衣卫负责抄家的日子 第263节
王越朝着四座神牌跪倒。
一众边军将士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倒了一片。
王越虔诚的高呼:“愿大明战神中山王、开平王、凉国公、颖国公在天有灵,佑我大明武运方昌!”
“佑我西北边军八万将士,直捣贺兰山。驱虏于国门之外!”
祭拜完毕。大军开拔!
接下来的一个月的战事,明军在王越的指挥下,如摧枯拉朽一般狠狠打击着鞑靼势力。
张安、郝善所率北路军,于花果园、蒲草沟击败鞑靼军。
蒲草沟之战中,定国公世子徐光祚勇往直前,负伤六处不下战场。亲斩土默特部副首领。立下斩将大功。
鞑靼兵败后,南路军继续追击,于大把都形成合围。鞑靼军分为三部试图突击。明军下马,以铳、枪阻之。又得大胜。
中路、南路军的战果不及北路军。但亦斩获颇丰,完成了驱敌于贺兰山之西的既定战略目标。
鞑靼小王子见明军招招朝着他的要害出击,他明白过来:兵力部署、用兵方略皆以泄露。
且明军来势凶猛,兵精粮足。无奈之下,他只得下令鞑靼全部人马,撤出贺兰山。
弘治十一年西征之战,耗时两个月。最终以大明大获全胜、收复贺兰山而告终。
盐池城内。
常风站在粮仓之中。预计四个月的仗,两个月就打完了。军粮只运出去了六成。
这时,张永手下的一名亲兵来到了常风面前。
常风识得他:“你不跟在张公公身边,怎么跑到盐池了?”
亲兵跪地:“常提督,我军已获全胜!鞑靼残部退出贺兰山。张公公及中路军弟兄,已返回灵武城。”
常风如释重负,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打胜了!好!”
片刻后他问:“有北路军的消息嘛?定国公世子如何了?”
亲兵答:“北路军距灵武较远。尚未返回。不过伤兵倒是先行送回了灵武。”
“徐世子身负四处刀伤,两处箭伤”
常风听了这话,面色骤变:“什么?”
亲兵道:“常提督放心,徐世子的伤没有大碍,性命无虞。”
常风追问:“他没缺了胳膊少了腿儿吧?”
亲兵再答:“其中五处是轻伤。只有一处箭伤.扎在了他的尊臀上。如今徐世子只能趴着养伤。”
常风长舒了一口气。普通人的屁股肉多。更何况徐光祚是个二百多斤的大胖子。
他那大屁股厚实的很。以前虎子活着的时候老盯着徐胖子的大屁股出神,恨不能咬两口。
常风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亲兵却道:“王老制帅.不太好。病得很重,医官说可能挨不过三五日了。张公公派小的来给您传话。让您速回灵武,见王老制帅最后一面。”
常风听了这话,连忙骑上快马,赶往灵武城。
两日后,灵武城帅帐内。
常风进得帅帐,只见一众边将皆站在王越的躺椅周围。
王越躺在躺椅上,面无血色,气息奄奄。几乎说不出什么话来。
见常风来了,王越似乎是回光返照。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吊着一口气不咽,就等你来了。我得谢你,帮我当上三边总制。让我在死前完成了直捣贺兰山的心愿。”
“你成全了我啊。”
常风看到几乎瘦成一具骷髅的成化朝第一名将,莫名心酸。
他道:“王老制帅安心调养。我问过医官了,小病而已,调养个十天半月,自然就能康复。”
王越叹了声:“唉,坟头唱喜歌,有用吗?”
就在此时,张永走进了帅帐:“皇上有圣旨。”
常风问:“是此次获胜后的封赏嘛?”
张永微微摇头:“给皇上报捷的红翎信使还没到京。这道圣旨,是皇上垂询王老制帅西域情势。”
王越七夕虚弱的说:“念。”
张永道:“八月,土鲁番速檀(苏丹)马哈木上书谢罪,并释放被掳的哈密忠顺王陕巴。”
“然我大明在西域驻军几无。忠顺王陕巴旧部无存。”
“朝中屡有大臣建议,放弃哈密王卿何见?”
王越憋足了最后一口力气,说出了被记入史书的两句遗言。
“哈密不可弃,西域不可弃。”
说完这话,王越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常风用手一探王越的鼻息,跪地高呼一声:“王公,走好!”
一众将士纷纷跪地,痛哭流涕。
这群钢筋铁骨的汉子,在战场上不曾流过一滴眼泪。
但此刻,他们的眼泪似乎能汇成一条大河!他们用眼泪的大河,送别自己最爱戴的统帅。
王越,彪炳史册,名垂千古!
常风背起了王越的遗体,走到柳木棺前。
几名王越生前的心腹爱将七手八脚,将成化朝第一名将的遗体,安放进了柳木棺中。
抬棺出征,终归于棺中。
常风朝着柳木棺跪倒,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王公,一路走好!”
一众武将纷纷跪地磕头,声嘶力竭的齐声喊道:“老帅,一路走好!”
214.第214章 《抬棺西征》卷终
常风将王越的遗体在柳木棺中安顿好,又与几名镇帅、镇守太监商定了轮流守灵的事。
从帅帐出来,常风去看负伤六处的徐胖子。
徐胖子正撅着大腚,趴在病榻上。时不时发出一声呻吟:“哎呦,疼死胖爷我了!”
“天杀的鞑靼人。背后放冷箭。射哪儿不好,射老子屁股!”
“下回要是还有仗打,我就学叶广,在草原四处放火,烧你们的营帐!”
见常风走了进来,徐胖子如同见到了亲人一样:“常爷!我他娘还以为见不着你了!”
常风坐到徐胖子的病榻边。本来他还担忧胖子的伤势。在门口听到徐胖子斥骂鞑靼人,中气十足。他悬着的心可算放了下来。
常风道:“幸亏射的是大腿后面,要射的是大腿前面。以后还怎么去怡红楼。”
徐胖子道:“也是。对了,常爷你听说了嘛。我运气好,亲手砍了土默特部的副首领。”
“这回看京城里那群嚼舌根的,谁敢再说中山王北脉是怂包软蛋。”
能够立下斩将大功,徐胖子绝不是光靠运气。
在京城中,他只是个好逸恶劳,贪吃好色的浪荡勋贵。
一旦上了战场,他身上的中山王血脉彻底觉醒。
蒲草沟之战时,北路军主将张安、镇守太监郝善为了徐胖子的安全,将他所带的那个三百人骑兵队安排在了全军的最后。
与鞑军接战时,全军突击。徐胖子只用了一柱香功夫,就带着麾下骑兵队冲到了最前面。
哪里鞑靼人多,他就往哪儿冲杀。那里箭簇密集,他就出现在哪里。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
在腥风血雨的战场上,徐胖子不再像一条粪海中遨游的肥蛆。
倒像是翻江倒海,游刃有余的活龙。
总而言之,这一仗,徐胖子没给老祖中山王丢脸。
常风道:“伱这伤,回京不碍事吧?要不我先回京,你留在西北养伤?”
徐胖子道:“区区小伤,何足挂齿?咱俩一起出来的,也得一起回去。”
二人闲聊了片刻。徐胖子感慨:“对了,回来之后我就趴下了,起不来榻。没去拜见王老制帅。”
“嘿,王老制帅简直用兵如神。弟兄们按他定下的方略扫荡贺兰山,简直就是摧枯拉朽!”
常风一愣,面露悲伤的神色:“王老制帅三刻时辰前病故了。”
徐胖子听到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
一个能带着部下打胜仗的统帅,部下们会发自真心的爱戴。
徐胖子早就对王越佩服的五体投地。
徐胖子痛骂老天爷:“老天爷你瞎了眼!京城里的那些废物老文官个个长命百岁,占着茅坑不拉屎。”
“王老制帅这样的能臣猛将,却迈不过七十三的坎儿!”
入夜,常风在帅帐中轮值守灵。
王越安详的躺在柳木棺中。他的一生,踏草原、平西北,征战四方,靖虏边疆
用上帝视角说句题外话,大明国祚二百七十六年加南明十八年。只有区区三名文官封爵。
其中就有王越。他在成化年间受封威宁伯。
这世上没有完人。他屡屡结交权贵,极尽吹捧依附之能事,为文官所不齿。
但他这么做,并不是追求荣华富贵。他已是伯爵身份,还有什么好追求的?
他把老脸塞进裤裆里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用兵方略能够在朝廷通过、施行。更好的安定边塞、打击北虏。
如今,他以七十三岁高龄,直捣贺兰山。病故在他用尽一生心血守卫的西北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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