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季汉刘璋 第124节
张鲁思虑了一番,片刻后说道:“功曹说的是,有阳平关在,刘璋小儿何足为虑,汉中之地,我当独掌三十年矣。”
想着天下大乱,无人顾及割据汉中的张鲁,对在汉中称雄的时间给出了一个期限-三十年!
讨论完了阳平关的事情,张鲁聊起了一件汉中东面传递过来的消息:“上庸的豪族申氏的族长申公有文书递来,说是荆州牧刘表遣蔡瑁、张允为将,自房陵进军,打着协助刘璋小儿的说法,欲威胁我汉中东面,想令我出兵援助一二。”
张鲁言及申公,有一个‘公’字,并不是尊重申氏的族长,而是这申氏的族长单名就是一个‘公’字,取名有些怪异,或者很是占人便宜。
面对张鲁所言刘表帮助刘璋的说法,阎圃冷笑一声,嗤之以鼻:“益州和荆州虽然结盟,但两家疆土犬牙交错,益州又处于荆州上游,对荆州威胁甚大,两家不过是虚以委蛇而已……刘表说是帮助刘璋,但以我观之,不过是图谋汉中治下的西城、上庸二地,打着帮助刘璋的旗号,做出为荆州拓土开疆的事情,哪里会真正的帮助刘璋威胁我汉中东面。”
“嗯。”张鲁认可了一声,这人心隔肚皮,去年刘表还派遣了荆州别驾刘阖到巴郡煽动叛乱,益州和荆州两家眼见着就要大动干戈,虽然不知为何两家结盟,但这个盟友关系想来不是那么紧密,八成的虚与委蛇而已。
阎圃补充了一句,感叹道:“房陵之地早已被刘表所据,而且听闻刘表有意将房陵县改为房陵郡,置于荆州治下,只是吞下了房陵,刘表还不满足,见着刘璋来攻汉中,又趁人之危,想要拿下西城、上庸,这胃口着实有些大了些。”
而后阎圃才对申公请求张鲁援助一事给出了评价:“我汉中如今面临蜀兵大众来攻,却是无暇顾及申氏。”
“功曹之意,我是回绝申氏的请求吗?”张鲁见文生义,打算拒绝申氏的请求,其实他本心亦是不打算帮助申氏,虽然西城、上庸、房陵都是在汉中郡治下,但申氏在西城、上庸聚众数千家,对他这位汉中执掌者不过是名义上的顺服,偶尔派使者献上一些土物而已。
因此,对于名义上依附他,实际上算是独立政权的申氏,张鲁没有多大的心思去发兵援助,眼下的局势也容不得他发兵。
“非也,师君可发书一封给申氏,言辞上要恳切,就说我汉中正在调配兵马,不日就沿汉水而下,援助他们。”阎圃眉眼一弯,面色狡黠。
“嗯?”张鲁略微歪着脑袋,思考起了阎圃的建议,很快他就领悟了阎圃话语中的深意,他露出和阎圃一样狡黠的面色,点了点头道:“善,就依功曹所言。”
227.第227章 西城上庸
227.
作为名义上是张鲁治下的臣民,实则割据西城、上庸之地的豪强申氏来说,近来时局的发展对他们很是不妙,荆州牧刘表派遣大将蔡瑁、张允统兵到了房陵县,旌旗挥动,剑指西城、上庸之地,且多次致来书信,欲图申氏归顺荆州一方。
其实对申氏而言,如果荆州只是要他们名义上归顺,改变一下旗帜的颜色和文字,不影响他们实实在在的割据西城、上庸,为一方诸侯,他们不会有什么抗拒的心理,会大大方方的投靠到荆州名下,从名义上张鲁的臣子转变为名义上荆州牧刘表的臣子。
可事情坏就坏在这里,申氏的族长申公看着面前案几上摆放的书帛,他的面色十分的不悦,眉心皱出了一个‘川’字,依着蔡瑁、张允发来的书信,荆州方面的意思不止要申氏归降荆州,更是要剥夺申氏对西城、上庸的掌控权,全面深入的将西城、上庸纳入荆州的统治下。
“父亲,蔡瑁、张允发来的书信中所言何事?”申眈向着坐于上首的申公问道。
申眈作为申公的长子,向来以智谋见长,察言观色的本事可谓炉火纯青,他自然瞧见了申公在阅读蔡瑁、张允递来的书信后,面色不快的表现,因此在申公收回投向案几上书信的目光时,立即开口问询上了一句。
申公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蔡瑁、张允二人要你我父子倒戈卸甲、以礼归降荆州,如此犹不失封官赏爵,不然……不然就大军压境,荡平我申氏一族,化西城、上庸为丘墟。”
“好大的口气。”申公的次子申仪脾气火爆,听得申公转述蔡瑁、张允的话,怒火腾的一下自腹间焚起,直冲他的天灵盖:“蔡瑁、张允如此小觑我申氏,当可约下战书,好生厮杀一番,教尔辈荆蛮知道我申氏的本事。”
不同于申公对荆州大军的恐惧和担忧,申仪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有将蔡瑁、张允放在眼里,想着凭借申氏作为西城、上庸的地头蛇,是龙来了,它得盘着,是虎来了,它得卧着,西城、上庸的掌控者除了申氏,其他人不管谁来了都不好使。
更不必提蔡瑁、张允递来的书信一封比一封狂妄,言辞轻薄的紧,简直视申氏如无物,这不免让脾气不太好的申仪对归降荆州抗拒无比,欲领兵同荆州较量一番。
申公对申仪的话置若罔闻,他将目光投向申眈,作为长子的申眈向来受到他的看重,不管从智谋还是从弓马来说,申眈都胜于次子申仪,故而这个时候他想听听申眈的见解。
“父亲,蔡瑁、张允书信可曾言及我申氏归降荆州后,是迁徙到襄阳,还是留镇西城、上庸?”申眈面色淡然,他没有像申仪一样喊打喊杀,而是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就申眈而言,被人言辞羞辱算不得什么,没有什么实际的损失,重要的是现实的利益归属,这里的话就是申氏携西城、上庸归降荆州后,他们申氏的落脚点应该在哪里。
如果和过往在张鲁治下一样,西城、上庸归于申氏统治,名义降服荆州,实际割据西城、上庸的话。申眈对归降荆州没有任何的异议,就是改变一下旗帜而已,申氏的日子还可以照着往常一样,在西城、上庸作威作福,无人拘束。
但瞧着申公听到他的问题而显露出来的脸色,申眈心里不免咯噔了一下,申公的面色可不太好看,或者说有些糟糕。
申公摇了摇头:“依书信上的意思,西城、上庸之地会交给蒯祺治理,你我父子三人,和申氏的重要子弟,将被迁徙到襄阳居住,在襄阳研习经学、每日上进,不用再过刀口舔血的生活。”
申眈的脸一下就黑了下来,和申公的面色一样黑不溜秋,像是个锅底一般。
听得归降荆州后会被迁徙到襄阳的申仪急了眼,他快语连珠,向着申公劝说道:“父亲,万万不可归降荆州,我们申氏居于西城、上庸,虽说称不上是龙是虎,但也可以道一句地头蛇,能自行威福,吏民悦之……可要是归降了荆州,被迁徙到了襄阳,那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申仪很是紧张,自董卓篡逆、宇内大乱以来,他们申氏作为西城、上庸的世家豪强,在这一带势力强大,为百姓所依托,得以聚众数千家,割据西城、上庸之地,而为一方诸侯,没有了大汉朝廷的约束,可谓是快意非常。
于西城、上庸之地,申氏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用看他人脸色行事,这让申仪很享受现在的生活,因此他不想离开西城、上庸,前往未知的襄阳,给刘表伏低做小,看他人脸色行事。
申仪的话一入耳,申公默然的叹息了一声,申仪说的话虽然不怎么文雅,但是直白无比,很是贴切他现在的心境,是做割据一方的诸侯,还是寄居他人屋檐下,这两个选项,只要是心性略微正常的人,都会去选择当割据一方的诸侯。
但申氏想继续当割据一方的诸侯,依眼下的形式实在是做不到了,申公无奈:“为父何尝不想留在西城、上庸,这里是父母坟茔所在,其次吏民素来信服我申氏,可……可蔡瑁、张允带来的荆州之兵甚众,以我们申氏的兵力,实在难以抗衡……不如归降为好,尚能保全我申氏。”
申眈和申仪闻言皆是沉默了下来,二人眸光闪烁,沉思了起来,想着破开眼前的局面。
申眈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开口问道:“父亲,前面向张师君发去书信求援,可曾有回信?”
申公摇了摇头:“尚未有回信……张师君那边其实没有什么可指望的,如今刘益州兵分两路,一路向阳平关,一路向米仓道,大举进攻汉中,这个时候张师君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能顾的上我们呢……况且我申氏不过名义上臣服天师道,就算张师君没有被蜀兵拖住,怕是他也不太会发兵来救援我们。”
申眈沉默,原本他对发书信向张鲁求援一事就不怎么看好,西城、上庸虽然是汉中郡治下的区域,可和汉中张鲁是若即若离的,两边关联不是很紧密,要不是因为申氏中多有人信仰天师道,他父亲申公对天师道也有些兴趣,申氏或许和张鲁都不会扯上关系。
如此一来,眼下的局势就非常糟糕了,申眈盘算着,以西城、上庸二城之地去对抗荆州一州之地,怎么都不是一个明智的决断,而归降刘表的话,申氏被迁徙到襄阳,沦落到任人拿捏的地步,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申公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于今之计,无非你我父子三人,亲身前往房陵归降,或可保全申氏一二。”
“父亲,以我申氏在西城、上庸之地,颇得吏民之心,或许能同蔡瑁、张允周旋一二,未必会败于楚兵之手。”申仪做着最后的挣扎,他属实不想将命运交给他人把控,而是想着在西城、上庸继续做个土霸王。
“不行的。”申公否决了申仪的提议:“若是房陵在我等手中,或许可以凭借房陵来挡住荆楚之兵,可房陵如今在蔡瑁、张允之手,我们申氏虽然有人和,可地利却是同蔡瑁、张允同分了……没有地利,如何以弱当强,现下张师君能和刘益州抗衡,以一郡之地对抗一州之地,未曾落败,不就是仗着阳平关的险阻,我们申氏但少一阳平关尔,不然何惧蔡瑁、张允。”
申眈目光黯淡,他知道申公说的是正理,西城、上庸、房陵三县之地,四面被秦岭、巴山、武当山、巫山阻隔,和汉中一样,是一个标准的四塞之地,且境内更是同汉中一样,有汉江贯通,三县对外群山环抱,地势险恶,内部则水运发达,往来频繁。
若是全据西城、上庸、房陵之地,则申氏有泰山之安,无惧荆楚之兵东进,可……申眈摇了摇头,可惜房陵为荆州所据,没了房陵,他们就没有了能和荆州对抗的地利。
不过申眈对申公所言直接纳降一事,有些不一样的看法,他郑重其事,向着申公言道:“父亲,依着蔡瑁、张允发来的文书,可知二人已是小觑我申氏,若是我们再直接纳降,则彼辈更是看不起我们,归降荆州之后,我们在刘荆州那里拿到的官爵俸禄就不是很高了。”
申公闻言低下眉目,细细的斟酌了起来,片刻后他点了点头:“眈儿言之有理,以伱之见,当是如何行事为好。”
申眈无有迟滞,立即应声道:“荆楚之兵虽众,但蔡瑁、张允二人甚是骄横,兵法云,骄兵必败,此其一也,我申氏久在西城、上庸,通晓地理人情,胜于蔡张,此其二也,我为主军,彼为客军,可以逸待劳,此其三也……凭此三者,当可同蔡张二人一战。”
“一战?”申公面露疑惑,前面谈及归降,这边申眈却是要交战,前后不一,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正是。”申眈面露微笑:“直接纳降,为人所轻,若是先胜上蔡、张二人一场,然后再去向刘荆州纳降,当可获重利。”
——
蔡瑁、张允二人自从到了房陵县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整顿兵马,发兵西城、上庸,而是打着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想法,连连发去几封书信递到豪强申氏的手里,意图让申氏自动归降,免去他二人一番征战劳苦。
现下的蔡瑁、张允二人只在房陵的官寺里,饮酒作乐,观看歌舞,好生的享受着。而他们这幅轻松快乐的姿态,是因为他们自信只要申氏不是什么蠢货,就不会去做鸡蛋碰石头的蠢事,申氏肯定会在收到他们的书信后,来到房陵归降,因此蔡瑁、张允只在房陵等着申氏的来降。
蒯祺看着有些醉醺醺的蔡瑁、张允,以及蔡瑁不安分的扯过舞姬抱在怀中,一只不老实的禄山之爪对着舞姬上下其手,这幅放荡不羁的姿态,让蒯祺不免心中一叹,蔡瑁为人过于轻薄了。
可吐槽蔡瑁的话,蒯祺自然是只在心底说,面上的他对蔡、张二人殷勤的有些谄媚了,不过这里蒯祺有一点想法,趁着蔡瑁、张允快意的时候说了出来:“蔡中郎将,发给申氏的招降书信内容是不是过于苛刻了点,我认为或许可以发去一封态度缓和的书信,且不必强令申氏归降后迁徙到襄阳,这样一来,申氏说不定能早日归降。”
蒯祺心头一叹,对于蔡瑁发给申氏的招降书信,他很是觉得不妥,一来书信上的措辞不怎么友善,二来对申氏归降后的处置苛刻了点,因而他没有同蔡瑁、张允一般,认为申氏接到书信后就会来归降,说不好会因为招降的书信文字,会弄出点风波来。
“蒯君,不要你认为,要我认为,我是主帅,一切事宜我有临阵决断之权。”蔡瑁不在乎的摆了摆手:“申氏什么东西,不过是在西城、上庸这个山窝里的小豪强而已,我给他们发去书信招降,已是给了他们天大的面子了……要是申氏不听劝告,一意孤行同我作对,我领着荆襄大众压上,管教他申氏族灭人亡。”
蒯祺连连点头,没有立即反驳蔡瑁的话,而是等了一会后委婉的道了一句:“蔡中郎将,申氏固然不足为虑,但或许我们可以拿出良好的条件,让申氏先归降我们,拿下西城、上庸之地后,再行料理申氏。”
蔡瑁皱起了眉头,对蒯祺连番的劝告很是不喜,他从鼻子里喷出了口气,放下了在舞姬身子上下摸索的禄山之爪,考虑到蒯祺毕竟是蒯氏的族人,他耐着性子的说道:“蒯君,想你叔父异度(蒯越)昔日献策于我姊夫(刘表),一举诛杀宗帅豪强五十余家,是何等的气魄,你如何对区区一家豪强申氏如此的看重,却是失了你蒯氏的魄力。”
这话一出,蒯祺闭口退下了,他知道再劝谏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蔡瑁定死了主意,而且还搬出他叔叔蒯越来压他。
228.第228章 偷渡沔水
228.
兴平二年,七月中旬。
夜空中挂着一轮圆圆的满月,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月光或是倾泻在山川之上,给山川树木蒙上一层薄纱,或是倾泻在静静流淌的沔水之上,照的沔水有如白日时的波光嶙峋。
而当月光倾泻到旧阳平关的城头上时,驻守城头的祭酒杨任略微松了口气,在月色如此明朗的时候,他也就不用安排人手多多点起篝火和火把,照亮城墙前设定的防御范围,来防止蜀兵过来偷城,只需安排夜间视力比较好的士卒盯着就行,明朗的月光为他省下了一点功夫,节约了一点柴火辎重。
“咚、咚、咚……”
旧阳平关前,金鼓之声准点准刻的响起,传入了祭酒杨任的耳中,若是前面几日,他会咬着牙、切着齿,痛骂上蜀兵几句,可现在的他却是已经麻木了,对于蜀兵的扰敌之计不去做任何反应。
听着蜀兵发出的嘈杂金鼓声,杨任甚至饶有兴趣的吐槽了一句:‘幸好我阳平关乃是一座军城,没有什么街坊邻居,只屯驻着士卒,不然吵到了街坊领居睡觉,街坊邻居要骂街的。’
一阵自山林中发出,翻越旧阳平关城墙,吹拂过旧阳平关城头的露夜寒风飘过,让杨任不由打了个冷颤,而后他伸出手紧了紧身上的裘衣,开始阔步在城头走了起来,想着活动一下身子,让身体热和热和。
另一边,走马岭上新阳平关的城头上,军司马李休的面色有些凝重,前几日蜀兵造出了威力惊人的飞石车,并在旧阳平关实验使用了一番,砸了旧阳平关的守军是人仰马翻。
只是蜀兵的飞石车虽是威力大,但是对于旧阳平关坚固的城垒威胁也不是很大,达不到能决定旧阳平关城归属的程度。
而且就李休之前观察,蜀兵的飞石车下面是四个轮子,想来是用不到他的新阳平关上,毕竟他的新阳平关居于走马岭上,想推着飞石车上来不太现实。
可是令李休没有想到的是,蜀兵竟是卸去了飞石车的轮子,硬生生的将飞石车扛到了走马岭上,用来攻打他新阳平关的外围营寨。由于新阳平关的外围营寨,皆是木质的栅栏、鹿角组成防御,所以在蜀兵飞石车的攻击下显得有些吃力了,这几日蜀兵飞石如雨,是接连不断的狂轰乱炸他的营寨。
木质的营寨、栅栏、鹿角,在巨石的撞击下,一次两次或许还能撑住,但次数多了,难免有损坏的地方,就很容易成为防守的漏洞,就像今日白昼,蜀兵使用飞石车砸坏了关前右侧的栅栏,祭酒杨帛赶去维修栅栏时,被蜀兵给抓住空当,一个突击,杨帛差点殒命当场。
念及于此,李休转头看向用白布包裹着手臂的杨帛,他叹了口气,半是命令,半是劝告的说道:“杨祭酒,修补栅栏这种事情交给手下士卒就是,你身为主将,怎么能亲身犯险,到第一线去做修补栅栏的事情……今日幸是没有什么大碍,你只是手臂中了一刀,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这个祭酒殒命当场,死了倒不要紧,损了我军士气,伱的罪过就大了。”
祭酒杨帛听着李休的话,虽然李休的话不怎么好听,但是他知道李休是为了他好,他今日的确是做的有些过火了,过于身先士卒了。
“司马之言,帛谨记在心,断不敢忘却。”杨帛诚恳的应了一句。
见杨帛的态度还算可以,李休吩咐了一声:“今夜就由我来值守,你手臂受了伤,好生休息去。”
“这……诺,多谢司马。”杨帛露出感动的面色,正常轮班值夜,今夜当是由他来值守,李休昨夜已是值守过一次了,可李休恩情切切,他不好回绝,于是豪爽的点头应了下来。
……
在蜀兵日间攻打、夜间袭扰新旧两座阳平关,外加游骑四处截杀汉中斥候的情况下,治头大祭酒张卫和军司马李休秉持着谨慎的态度,不再大批量外放斥候侦查蜀兵动向。
而刘璋见到汉中斥候愈来愈少,张卫和李休的耳目被堵塞住,得到了他想要的效果,于是趁着今夜月色明朗,他开始了偷渡沔水的计划。
一队队士卒正在营门口整装待发,这群士兵乃是中郎将甘宁的麾下精卒,一个个皆是精壮之士,且久历战阵,浑身透着一股杀伐之气。
这群士卒由于日常能吃到些鱼肉,不像普通士卒一般,一到夜间就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瞧不见,所以他们就未曾点起火把,用来照亮四周,只借着明朗的月光用来视物。
甘宁踏步走到刘璋的近前,不像寻常的时候,他走动时会出现铃铛的响声,今夜他卸去了腰间的铃铛,待走到刘璋面前,他拱手说道:“明公,我帐下儿郎已是整理妥当,就待明公令下。”
法正和甘九一左一右的立于甘宁左右,二人在甘宁说完之后,齐声拱手补上一句:“请明公下令。”
见几人精神不错,没有因为夜间行动的缘故出现困乏的情况,刘璋微笑着点了点头,他挥了挥手,自他身侧一名仆役端着几杯酒水走到甘宁面前:“兴霸、孝直,且饮上一杯,壮一壮胆色,而后出发。”
甘宁、法正和甘九几人纷纷拿起酒杯,和同样拿起酒杯的刘璋对饮了一杯,几人各自饮尽后,豪气的翻手展示着饮尽的杯底。
一杯饮尽,刘璋肃然着面色,下发了命令:“卿等先行,我发大军随后跟上,我等着卿等递回的好消息。”
“定不会让明公失望。”甘宁语气豪放,拍着胸脯许诺道。
刘璋微笑着点了点头,举步给甘宁、法正送行了起来,当月到中天的时候,刘璋将甘宁、法正送到了沔水的渡口,百余艘渡船早已准备妥当,用来给甘宁及其帐下部曲渡河用。
皎洁的月光照射在沔水的河面上,银色的月光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跳跃,仿佛无数繁星在闪烁。河面宛如一面镜子,倒映着皎洁的月亮,形成一条无尽的光轨,延伸到天际。
‘美哉。’刘璋直直的感叹了一句,如此良辰美景,应当是吟诗作对才是,只是他却没有吟风咏月的心思,且眼前甘宁部曲渡河的场景肃杀无比,亦是破坏了当下恬静闲适的气氛。
作为先锋前往占据定军山的甘宁所部,人数不是很多,不过两千余人,但这批人作为甘宁的部下,是打老了仗的,无一不是精锐之士,因此刘璋对于能否占据定军山一事没有太大的担忧。
刘璋此刻有所忧虑的乃是关中,关中在西汉末年惨遭绿林、赤眉的破坏,户口稀少,而后接着东汉百年的羌患,已经不再是昔日秦朝时候的天府之国了,如今关中残破的情况下,要是再被李傕、郭汜给祸祸个几年……
一念至此,刘璋感觉他得抓紧时间,早日料理掉张鲁,若是不能早点搞定张鲁,关中只怕会被李傕、郭汜这伙只知道破坏、不知道治理的凉州贼祸害成一片白地,弄出千里无鸡鸣的场景来,到时候他就是拿下了关中,关中也没有用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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