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季汉刘璋 第128节
杨昂应声作答:“传令官已是将消息递给了朴渠帅,朴渠帅现如今已是掉转方向,往我处营寨而来。”
张鲁松了口气,稍稍安定了下纷乱的心绪,他手中惟有万余兵力,要想堵住定军山上的蜀军,并发起对定军山上蜀军的攻势实在不易,因此他让张卫带着固守旧阳平关的士卒两千人回援,同样的,前去援助杜濩坚守米仓道北口的朴胡也被他喊了回来。
在蜀军占据定军山的当下,拿回定军山的优先级是最高的,阳平关和米仓道只要保证不丢失即可,况且蜀军大部肯定会堆到定军山,阳平关和米仓道的压力想来会小一些,也就用不上那么多士卒守卫了。
张鲁踏入大营,聚齐文武,开始起了议事,议论着如何从蜀军的手中拿回定军山。
可在蜀军出奇兵拿下定军山的当下,张鲁手下的一众文武有些人不免出现慌乱的情绪了,而且这股子情绪蔓延了起来。
一声略带颓唐的语气起了个调子。
“师君,蜀军已据定军山,并且根据斥候回报,有大部蜀军正在赶来定军山的路上……蜀兵人多势众,加之居于定军山上,兵法云:‘凡军好高而恶下’。蜀军一则兵力优于我军,二则占据了地利,恐实难相抗衡……”
有人开了个坏头,张鲁手下的文武见到张鲁未曾驳斥,只是沉默着,不免有人带着投机的心理,以为张鲁胆气已丧,因此继续补充道。
“王祭酒所言甚是,蜀军势大,我军势弱,前者以阳平关天险,我军方能同蜀军抗衡一二……如今蜀军占据定军山,兵锋所指,汉中皆在蜀军的攻击范围内,我军兵少,岂能处处皆防,又岂能防御的住。”
这一局势分析的话过后,文武们互相目视,各自的点着头,并发出应和的声音。
“说的不错。”
“是这个理,没得打了。”
起初开口的王祭酒在一众文武的应和声下,他的胆气越来越壮,在没有察觉到张鲁的面色越来越黑的情况下,他大大咧咧的出席劝谏道:“师君,我军胜机实是渺茫,再者以汉中一地对抗巴蜀实是不智,当今之计,莫若降之。”
“莫若降之?”张鲁终于发声了,他的语气淡然,听不出有什么不快,只能算的上简单的问话。
王祭酒见到张鲁回应,并且听张鲁的语气并不怎么抗拒投降,他的兴致不由高昂了起来,若是他能作为首倡之人,劝说张鲁归降刘璋,那日后这段故事传入刘璋的耳中,他自然是飞黄腾达、荣华富贵傍身。
王祭酒往前踏了一步,他拱手言道:“正是,师君,一则尊夫人如今在成都,师君虽是同刘益州不睦,刘益州亦未因此怪罪尊夫人,可见刘益州为人宽宏,师君今则降之,想必可以母子团圆,全母子之孝悌。”
“好,你说的好,二则呢?”张鲁眯起眼睛,露出了一个促狭的微笑追问道。
王祭酒道:“二则昔日有梁平县令盛道、南中豪族孟仪,皆是犯下大逆之罪,可二人弃暗投明、拨乱反正后,刘益州皆是不念旧怨,对二人继续委以重任,可见刘益州为人度量奇大,仁德播于巴蜀……师君若是现下以汉中归降,当是可以保荣华享富贵,下则不失做富家翁,上则可以继续坐镇一方。”
张鲁抚掌一叹:“不想王祭酒有如此高论,真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那里,那里,不过是一些浅薄之论,但由师君做主。”王祭酒面带微笑的谦虚了一句。
“诶。”立于席间首位的功曹阎圃见着面露欣喜的王祭酒,再瞧瞧面色和蔼至极的张鲁,他不着意的轻叹了一声。
阎圃久在张鲁帐下任事,并同张鲁相处日久,他对张鲁的脾性多少是有一些了解的,或许说非常的了解,张鲁虽是赞叹王祭酒,并且张鲁言语面色看上去很不错,但阎圃知晓,这是雷雨前片刻的安宁而已。
‘王祭酒危矣!’阎圃为王祭酒默哀了一句。
“杨昂何在?”在王祭酒有些自得的面色前,张鲁发出了一声厉喝。
守在帐外的亲卫杨昂听到张鲁的召唤后,他掀开了帐帘,大步的走了进来,拱手应声道:“小人在。”
张鲁脸色怒意浮起,发出雷霆般的咆哮,伸出手指着因他前面一声厉喝而有些疑惑的王祭酒道:“王祭酒妖言惑众,败我军心,且拖下去斩了,将他的首级悬挂到辕门……”
张鲁如饿鹰一般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帐内,和每个文武对视上了一眼,并压得刚才有意出言归降刘璋的臣子低下头后,他恶狠狠的道了一句:“吾宁为刀下鬼,不为刘氏客……再有言降者,现在可以站出来,同王祭酒一并上路。”
“师君,师君饶命,饶命啊!”王祭酒在张鲁的只言片语入耳后,整个人呆愣住了片刻,片刻后缓过神来的他双腿跪拜而下,向着张鲁不住的磕头求饶。
只是张鲁面色漠然,对王祭酒的求饶声置若罔闻,张鲁的铁杆亲卫杨昂走到王祭酒的身边,先是一巴掌大力的对着王祭酒的脸扇下,‘啪’的一声就王祭酒打的三魂出窍、七魄升天,让王祭酒茫然失神的不能再发言求饶,中军大帐的聒噪声顿时止息住了,接着杨昂像是拖着一条死狗一般,将恐慌到身体颤栗的王祭酒拖出了营帐。
随着王祭酒被拖出营帐,帐内的气氛变的诡异了起来,一些有心投降刘璋的文武臣子牢牢的闭上了嘴巴,有王祭酒这个前车之鉴,他们如何不知道张鲁的心意,张鲁这个态度是铁了心的和刘璋对敌,而且没有什么回圜的余地。
‘宁为刀下鬼,不为刘氏客。’功曹阎圃在心底喃喃着张鲁的这句话,他知晓张鲁为何如何强硬,宁死都不愿归降刘璋的缘故。
起初张鲁的母亲卢氏擅长驻颜之术,常年令自己保持少女的容颜,而当时担任益州牧的刘焉相中了卢氏,每隔几日就召见卢氏到州牧府论道,当然这里说是论道,其实是厮混在了一起。
借着卢氏的枕头风,张鲁得到了刘焉的重用,年纪轻轻就出任了督义司马一职,后面被刘焉派遣攻杀了当时的汉中太守苏固,在后面张鲁趁着刘焉病死割据了汉中。
阎圃自度,张鲁应该是觉得汉中是刘焉欺辱他母亲卢氏的赔偿,而且对外间流言刘焉是张鲁假父一事甚为愤恨,所以张鲁就算是死也不会投降刘璋,而且轻易不会放弃汉中。
这种桥段阎圃见过不少次,通常情况下某人娶了带有儿子的寡妇,就算继父再是掏心掏肺对寡妇的儿子好,可寡妇的儿子都会认为这些继父给他的好处,是用他母亲的肉体换来的。寡妇的儿子不仅不会感恩戴德,反而是对继父怀恨在心,就算寡妇的儿子因为小的时候对抗不了壮年的继父,但等到寡妇的儿子长大了,能独立了,继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本章完)
234.第234章 各方举动
234.
见到前来侦查的一众汉中骑士听闻到鼓声后就打马而回,全然没有多观望一会,等待蜀兵开始出营然后再见机撤退的意思,勇武的甘宁发出了一声鄙夷:“真是胆小如鼠。”
“未必是胆小,这群骑士不过谨慎而已……毕竟我军中的情形他们是不知晓的,彼辈那里知道我军中并无精骑,眼下只有些南中马,对他们是没有危害的……不知虚实的情况下,听闻到鼓声就撤退是再正常不过的。”刘璋摇了摇头,有时候胆小未必就是件坏事,通常情况下一个人碰到一只壮年的猛虎,肯定是藏匿起身形不被猛虎察觉,这就称不上胆小,只能道一句顾惜生命。当然,这个人要是姓武名松那就另当别论了。
法正嗤笑了一句:“现在米贼谨慎又有何用,我军已据定军山,汉中早晚为我辈所有……要是米贼当真是个谨慎的人,就应该将米仓山诸处的道路封锁起来,而不是仗着山林通行不便就不做防御。”
甘宁否决了一句:“做不到的,汉中兵力寡少,若是处处皆防,则是处处皆寡,只能对重要的关口进行防御,如阳平关、米仓山的大道,诸多的小道哪里防守的过来。”
法正点了点头,他对甘宁的话是认可的,但他还有不一样的看法:“是做不到,可米贼张鲁竟是连斥候都不派,对沔水南岸的这片山林不闻不问,致使我军一路行来没有任何的阻碍,轻易的缘山前行,大步踏至定军山,就知道其人智术短浅,过于依仗山川之险了……不然米贼只需侦查到我军动向,然后在我军此次行进道路的某处山头立上一营寨,放置上千余人马,我军也断不能如此轻易抵达定军山。”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况且我军这一招奇计,米贼如何想的到。”刘璋现在的心情很好,他贬损了一句张鲁,如今他占据了定军山,居高临下俯视张鲁,就如同历史上曹操拿下荆州,同江东孙权共掌长江天险,且荆州处于江东上游,有泰山压顶之势。
这种情况下,刘璋料想汉中内部会和江东一样,群臣除却几个文武,大部分都会有归降的心思。不过张鲁帐下文武的心思刘璋懒得去猜,毕竟汉中是否会开城纳降,决定权在掌握兵权的张鲁手里,张鲁帐下文武的倾向倒是不太重要。
而张鲁的心思刘璋大概猜测的出来,他断定十有八九张鲁未必会出降,历史上张鲁为曹操所破,躲避到了巴地,当时刘备派遣黄权去迎接张鲁,张鲁忿恨的说道宁愿给曹操为奴,也不愿意给刘备当座上客,可见张鲁对姓刘的偏见很大。
至于张鲁对刘氏的这股子偏见从何而来,刘璋心里默叹了一句,还不是他的好父亲刘焉干的好事,刘焉作为益州牧,玩哪个女人不好,偏生相中了张鲁的母亲卢氏,玩起了寡妇来,这寡妇的儿子不得有意见。
只是张鲁是否愿意归降,这倒是无关大局,现下张鲁的意见并不重要,他同意的话汉中是刘璋的,不同意的话汉中也还是刘璋的。
刘璋站在定军山的山顶,举目放眼望去,趁着日中光线明媚的时候,他远远都能看到横穿汉中的汉水,汉水在日光的映射下,如一条银白色的丝带,蜿蜒着向远方流去。
‘汉中必为我所有,张鲁无能为力也。’刘璋和他的那位长有大耳朵的同宗一样,发出了同一声感慨,只是无能为力的敌手不一样。
当然,越是赢面很大的时候,刘璋自觉需要愈发的小心,因为这个时候人往往会疏忽大意,对局势的细微变化没有察觉到,很容易为敌人所趁,落得一个大败的结果。
历史上曹操未能一统天下,多多少少就是源于曹操在顺境下容易麻痹大意。如宛城之战,张绣举军归降,曹老板得意忘形一波,结果一炮害三贤,长子曹昂、爱将典韦、侄子曹安民皆丧命于宛城,外加一匹绝世好马绝影。又如赤壁之战,刘琮举荆州而降,曹老板高兴放肆一波,不把孙刘联盟放在眼里,断送了统一天下的机会。
有曹操这块石头在前,刘璋自信通过摸着曹操这块石头,能轻轻松松跨过汉中这条河流。
入夜,定军山中军大帐内。
“明公何须亲自来到此地,只需派遣一员重臣来此,而明公于阳平关外等待大胜的消息便可。”法正发出一声疑问,他认为刘璋随意指派主簿黄权或是中郎将杨怀到定军山指挥战斗就足够了,而刘璋亲身至此,以明公之尊亲临第一线,有些失却稳重了。
刘璋听着帐外呼啸的山风,以及帐外火把照射到帐布上的黑影随风飘动,摇曳着不曾停息,他轻笑了一句:“如今定军山为汉中之悬命,我自是要亲临此地同张鲁争锋……有我在此地,士卒的士气自然也是高的,如此可以早早的拿下汉中,兵向关中,将关中父老从李傕、郭汜的血腥治下解救出来。”
‘兵向关中!!!’刘璋说了一大段话,而法正只入耳了一句,作为关中扶风人的他,若不是实在不得已,他哪里会举族迁入蜀地,俗语说的好,这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他虽身在汉中,而心却还是留在扶风的。
法正目光炯炯的看向刘璋,他拱手发自内心的赞美了一句:“若如是,正在此,代关中父老谢过明公。”
刘璋摆了摆手:“何须言谢,我身为宗室,自当为国家讨贼,安集百姓。”这里刘璋轻叹一句:“天下纷乱不休,百姓流血不息,究其根本,盖因孝灵皇帝亲小人,远贤臣,重用宦官,卖官鬻爵,搅弄的世道浑浊,故而宇内汹汹至此。”
法正默然了,他没有去接过话头,这个话题过于敏感了,虽是世道艰难,流血漂橹,但世人大多将此归罪于十常侍,认为是十常侍蛊惑孝灵皇帝所致,而不敢归罪于孝灵皇帝,直言孝灵皇帝的过错,毕竟忠君之道需要秉持。
可他上首的这位明公竟是直书孝灵皇帝的过失,法正当下不敢去发声应和,但心中却是认可万分,同时他望着刘璋刚毅的脸庞,在心底感慨了一声,这才是人君该有的器宇。
一夜过去,刘璋早早的起了床,来到了定军山的山顶,向下打量汉中士卒的动静,七月底的天气很不错,清晨的阳光明媚而慵懒,洋洋洒洒的抛洒下光明和暖意。
在阳光的助力下,刘璋见到了汉中士卒在定军山下挖掘壕沟,立起鹿角,并竖起栅栏作为防御工事,看上去是打着围困他们,不让他们下山的想法。
刘璋思索了一下,汉中士卒若是仰面攻打背山立营的他们,那是脑子有坑才会做出的举动,现在汉中士卒作为围困防御的态势,可能是张鲁最好的选择了。
只是张鲁的这个选择,让刘璋想起了一位故人。
一念至此,刘璋嗤笑了一句,白地将军夏侯渊怎么死的,他可记得太清楚了,夏侯渊殒命固然一方面是因为他以主帅之重,不念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训语跑去修补鹿角,但更重要是蜀军居高临下,魏兵的一举一动都在蜀军的眼皮子底下。
就像现在这样,山下汉中士卒那里多,那里少,防御工事哪里做的完备,哪里做的有阙漏,刘璋自定军山顶往下一望,可谓是一目了然,战机全然的把握在他的手中。
现下的刘璋体会到了汉中据守新旧两座阳平关的张卫和李休的快乐,这站得高,看的远,在没有侦察机的东汉末年,实实在在的是一桩大大的优势。
——
成固县,豪族张氏的族内。
一只黄牛在仆役的牵引下被拉到了乌泱泱的人群中央,很快一只木盆被放置到了黄牛的脖颈下,而跟随着木盆放置好后,四五名壮士将黄牛掀翻在地,同时一柄尖刀刺进了黄牛的脖颈,鲜红的牛血自黄牛的脖颈处奔流而下。
张氏的代族长张礼修,张氏的重要人物,以及成固游侠陈调旧时的宾客们静静的看着一幕。他们今日要做一桩大事,而做这桩大事之前,他们需要定下盟誓。
这个时代的盟誓需要牲口的鲜血,用以歃血为盟,因此这头黄牛倒霉了。
黄牛受到致命的伤害,它不由自主的奔动着四蹄,妄图站直起来逃离此地,可在四五名壮士如钢筋般的手掌按捺下,黄牛纵使有千斤之力,亦是无能为力了,只能无奈的流干鲜血,无奈的失去生机,无奈的死去。
待到黄牛脖颈处流出的鲜血不再是喷涌而出,这头被当做工具的黄牛被张氏的仆役们抬离了此地。
张礼修踏前一步,率先伸出两根手指沾染牛血,并将略微有些热乎的牛血往嘴唇上一抹,映染的嘴唇鲜艳无比,而后她退后一步,静待着其他人完成仪式。
张氏的子弟、陈调的旧时宾客这个时候纷纷上前,从木盆中捞起牛血,抹到各自的嘴唇上,一众人等目光坚定,没有稍许的迟疑,事已至此,也容不得他们有什么迟疑了。
等到所有人都完成了仪式,张礼修面色郑重的扫视了一圈,她语气坚定无比的放言道:“米贼造逆,昔日谋害苏府君、我的夫君赵主簿,以及成固陈公,实属十恶不赦之徒,可惜国家多事之秋,无暇讨定米贼,致使米贼得以肆意于汉中……而如今有刘益州,其为人英武,前平巴郡,后定南中,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于今时正发兵讨伐米贼,只碍于阳平关险阻有所小厄,然正因如此,我辈汉中英杰当举兵响应刘益州,使刘益州明了我汉中亦有忠直之士,而非皆是鬼道之人。”
“今当举成固而反,震骇张鲁,响应刘益州,还望诸君襄助一二。”张礼修顶盔掼甲,甲胄上镀上了一层白银,于日头直射下明亮无比,同时令她的身姿英武不凡,虽是一女子,但不让须眉。
“自然,但凭夫人驱使。”张氏的子弟、游侠陈调的旧日宾客纷纷出言响应,众人齐声应和,豪言直冲云霄。
张礼修略微笑着点了点头,她不被察觉的望向一眼东方,那是南郑所在,前面她的叔父张骏被张鲁拘押到了南郑,现下她在成固一举事,张骏只怕是凶多吉少,但她的脸上只是闪过片刻的担忧,念及张骏去往南郑之前对她的叮嘱,瞬时她的目光坚定了起来,她挥了挥手:“出发。”
随着张礼修的一声令下,张氏的子弟、游侠陈调旧日的的宾客,纷纷拿起环首刀,或是握起长矛,成队的踏出了张氏的族地,向着成固县天师道的巢穴踏去。
张氏在成固经营日久,于成固县盘根错节,虽是在张鲁入主汉中后,因张氏对天师道有不喜之处,没有加入天师道,受到了天师道暗地里的打击,但张氏作为豪族,自然是有底蕴的,这些年张氏依旧牢牢握着成固第一豪族的称号。
再加上成固的精锐鬼卒,大部皆被张鲁调走,或是用于防御阳平关,或是用于防御米仓道北口,如今执掌成固县的天师道祭酒手下的兵力不足。
因而成固县的祭酒在手下鬼卒通报了张氏起事的消息后,立马做出了明智的决断——弃城而逃,这位祭酒一面令手下鬼卒坚守官寺,一面带着手下的亲信逾城而逃,马不停蹄的向着南郑狂奔而去,向着汉中天师道的大本营行去。
而被成固县祭酒留下来断后的鬼卒,在失去主脑的情况下,轻易的就被张礼修击破了,夺下官寺后的张礼修下达了全城戒严的命令,同时她一面分派士卒占据了成固县的四角城楼,一面清点起了成固县的辎重粮草。
但令张礼修失望的是,成固县官寺内的存粮大多都被运到了南郑,所余的存粮不多,她只能依靠张氏的库粮,以及向成固县的县民收购粮草,用以坚守成固所用。
不过依着现在的辎重粮草数目,张礼修有信心坚守成固三五个月,如今的她来到了成固县东面的城楼,举目向东方眺望,静静的等候着米贼的大军来攻。(本章完)
235.第235章 各方举动二
235.
荀攸打量着面前的州牧府法曹高柔,高柔称得上青春年少,脸上的稚气还没有完全脱去,嘴角的胡须也是稀稀落落的,就荀攸的第一眼印象,高柔大概是介于青年和少年之间的年纪。
‘太年轻了。’荀攸感慨了一句。
可就是这么一眼就觉得年纪轻轻,像是不能肩负重担的高柔,在入蜀得见益州牧刘璋后,就被任命为了法曹一职,成为州牧府里的诸曹官之一。
而事实证明益州牧刘璋并没有看错人,高柔少年老成,精通律令,加上前面高柔不畏兵劫路远,从中州冒险到蜀地为其父高靖治丧,可以道一句纯孝之人。
因此不管从品性还是能力来说,高柔都是一等一的,荀攸自认年长一些,过往的岁月里见识过不少才干出众的少年,就比如他那个叔叔荀彧,但高柔在这些少年之中,亦是可以称得上数一数二。
这个时候高柔的兴致有些高,他是兖州陈留郡人,携带了几个同伴来到蜀地,所见所交之人基本都是蜀人,外州之人也有些,但基本上是三辅、南阳的人,而荀攸是豫州颍川人,兖州豫州靠的近,笼统在一起可以说成中州人,二人算是中州老乡,老乡见到老乡,天然就亲近愉快了。
高柔扯起最近他执行的一桩案件,用来作为谈资:“荀公可知,那蜀郡李家的子弟,明明知晓明公颁发律令,不得无故挞杀奴婢,就算奴婢有罪,也要交给官府判刑,万不能像过往一样施以私刑……可李氏偏偏就干犯明公的律令,在自家的坞堡内挞杀了奴婢,还藏匿罪犯不交给官府,实在是罪不可恕,所以我带人清剿了他们……明公在上,岂容此辈肆意妄为。”
荀攸点了点头,李氏干犯律令是死有余辜,蜀地有太多像李氏这样滑头奸诈的豪强,不打击是不行的,滥用私刑的罪过在这些豪强犯过的事里都是轻的,像什么藏匿人口、收容罪犯,严重到抗拒官府,同官府交兵那才是重罪。
不过荀攸觉得一二点不妥,他调笑着试问道:“文惠(高柔字),你这般执法是没什么问题,可你一点情面都不留,就不怕李氏的宾客或者李氏的姻亲中有一二法外狂徒,因你诛灭李氏一事刺杀于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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