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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季汉刘璋 第216节

  谈及青徐、淮南,距着关中千里之外的事情,荀攸面色放松,他一针见血的分析道:“徐州之地,无险可依,且刘备初临徐州,恩信未立,是故徐州非刘备所能守也,纵使没有吕布,也有曹布,早晚徐州为他人所窃取。”

  “卿言是也。”刘璋应和了一句,徐州之地,四通八达,而刘备根基卑浅,断乎难以据守下徐州,北有泰山之贼,南有袁术窥伺,西有曹操、内有吕布的情况下,刘备要想守住徐州,比登天还难矣。

  ……

  天水郡,安狄将军韩遂的驻地。

  “马超神勇,若非彦明,我不得敌之也。”韩遂朗声夸耀着阎行,他对武勇超群的阎行是越看越喜爱,论及武力,他军中无一人是阎行的敌手,而敌军中神勇的马超,也唯有阎行能敌。

  面带英气的阎行闻言后,他谦逊的道了一句:“岂敢承将军如此见重……马超虽勇,不过一莽之夫也,军中多有能对敌者,非某一人之敌也。”

  “彦明何须谦卑,男儿当倨才自傲,方不愧为男儿也。”韩遂微笑着摇了摇头,他的话虽如此,但他对阎行谦卑恭敬的态度很是满意,他可以夸奖下属,但下属不能居功自傲,以至于凌迫他这个主帅。

  有才华、有武勇、为人又是谦卑,韩遂念及他待字闺中的女儿,不由升起了招婿的心思,他想和阎行结成一门亲事,如此这般,或可让阎行死心塌地的追随于他。

  只是韩遂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往来通报消息的信使,递来了一则消息,顿时让他有些坐不住了。

  信使于堂下单膝跪拜,拱手言道:“禀将军,据斥候探得,蜀将文聘,引兵据住了关陇道,蜀将甘宁,引兵拿下了略阳,如今蜀军已经深入陇右矣。”

  “那位刘益州不是正引兵同李傕、郭汜相持于关中吗,关中的战事已经结束了?”阎行面色惑然,他向着信使问询道。

  信使闻声作答:“自关中传来的消息,说是蜀军已经拿下了长安城,李傕、郭汜引兵北遁,却是为蜀军衔尾追上,被困在了黄白城中,朝不保夕矣。”

  “难怪。”阎行自言自语的喃喃了一句,也唯有关中的战事有了一个明朗的结果,蜀军才有余力对陇右进行攻伐,不然蜀军断乎不会在关中战事还没有一个结果前,就贸贸然对陇右下手,这战事最怕的是两线作战,难免会出现一面不支的情况。

  韩遂闻言震怒道:“李傕、郭汜怎会如此无能,以李郭二人麾下的凉州精卒,加上关中诸将李堪、候选、程银、梁兴的助阵,如何这么快就失了长安,引兵遁逃。”

  韩遂很是愤怒,胸膛跟随着他的怒气一鼓一鼓的,他对蜀军涉足陇右,并且是拿下了略阳这一处要地的讯息,感到了一阵后怕,蜀军既是拿下关陇道和略阳,就说明蜀军有攻略陇右的企图,这对欲要割据陇右的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信使听着韩遂夹带着明晃晃怒气的话,他不由身形缩上了一缩,待韩遂讲完,他方才开口解释道:“禀将军,听闻是关中诸将李堪、候选、程银、梁兴等人,与李傕、郭汜有所冲突,导致本是盟友的两方竟是在长安城内大打出手,交兵竟日,露出了极大的破绽,是以被蜀军攻取了长安,而后李傕、郭汜不得已引兵遁逃而去。”

  “真是一群匹夫,大敌当前,竟是不去和睦盟友,反倒引兵相攻。”韩遂作为纵横凉州多年的豪杰,他的养气功夫还算得上精深,在方才动怒之后,他很快止住了怒气,这个时候他吐槽了一句李傕、郭汜,以关中诸将李堪、候选、程银、梁兴等人。

  “将军,蜀军即是拿下了关陇道和略阳,就足以说明,那位刘益州得了关中,尚且不满足,还有窥伺我陇右之意……当今之计,须得今早铲除马腾,而后返身拿回略阳,不然凉州之地,早晚为蜀军所略。”阎行拱手进言道。

  这是显而易见的情势,关陇道作为进入陇右的一条要道,略阳作为陇山诸道的汇聚要地,若是说蜀军拿下关陇道和略阳,对陇右没有任何企图的话,只怕是鬼都不信。

  “卿意与我同矣。”韩遂先是点头道了一句,而后他直直的叹了一口气:“可恨那马腾,为刘璋遣使诓骗,自认为得以坐上了凉州牧的位置,一意与我交兵,可现在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本章完)

第390章 许都

  建安元年,九月初。

  在长安小住了一段时间的刘璋,闲不下来的他动起身来,自长安向东巡视起了关中东面的防务。

  关中之地,阻三面而守,独以一面东制天下,有百二秦关之称。

  因是如故,刘璋自然而然对关中之地东面的防务极为的看重,在陇右未定的当下,保证关中东面无忧,他才好放手引兵西征陇右、讨定凉州。

  此外,刘璋这里并不是单纯的巡视关中东面的防务,他同时还夹带着顺便送别天使刘艾的打算。

  天使刘艾在向刘璋颁发天子的诏书后,自是要返回雒阳向天子复命,而刘艾返回雒阳,恰好和刘璋的行路方向一致,都是往东而去,刘璋也就顺带送一送天使刘艾。

  这一日,刘璋抵达了华阴。

  过去长时间驻守在华阴的宁辑将军段煨,陪同着刘璋和天使刘艾进入了华阴城内。

  “都言将军善抚百姓、使民安乐,今日一见华阴城内风色,果如其言也。”刘艾见着华阴城内士庶安乐,一派祥和的景象,他抚着长须赞叹了一句宁辑将军段煨。

  且知道,凉州诸将,大抵皆是凶残爆烈、嗜杀成性,将百姓黔首视作牛羊猪狗,从来都是予取予夺,劫掠而已,而如段煨,能与凉州诸将逆向而行,抚慰百姓、与百姓安乐,可谓极为难得。

  “侍中谬赞,煨不过是做了一方守将应该做的事情,却是也无有什么功德。”宁辑将军段煨面对刘艾的赞美,他自是谦逊了一声。

  刘璋朗声道了一句:“侍中之言,岂是谬赞,如关中他处,士民流离,奔走四野,甚可哀之,何如将军治下,民夷安乐,不知凶岁,将军于华阴之地的士庶,可谓有大功矣。”

  刘璋的这一句,实是发至肺腑,他一路向东,所到之地,大半的县域都是荒凉无边,不闻鸡犬,唯有到了华阴,才感受到了一点人间的烟火气息,着实有些难能可贵。

  “得明公之赞,教煨甚是羞愧,煨本无治民要术,所行之政,无非是循例而已。”段煨一如之前的谦逊了一句,侍中刘艾的面前,他需要谦逊,而明公刘璋的面前,他更需要谦逊了。

  见到略显人间烟火气的华阴城,刘璋自涉足关中之后,面对一路走来的乱象和残破,向来心下郁郁的他,有了些缓解,至少关中之地,尚且有一片净土也。

  刘璋来了兴致,他一手拉着侍中刘艾,一手拉着段煨,邀请二人登上了华阴县的城楼,准备一赏夕阳落日、渭水潺潺的盛景,华阴距着渭水不远,加之关中地势平坦,确是能一赏渭水的景色。

  循着马道登上城楼,刘璋伫立在城楼之上,举目远眺,但见夕阳西落,余晖的作用下,绚丽的色彩如涂抹的油彩,渐渐融化在天际,给天空披上一层神秘而诗意的光晕。

  “夕阳无限美,可惜黄昏日落,晦暗将至,恰如人之将老,壮志不存。”刘艾睹着面前的盛景,他道出了一句愁绪密布、略显颓废的话语。

  自中平以来,作为宗室的刘艾,一直追随在天子刘协的身侧,历经了这些年董卓、李傕、郭汜等国贼给汉室带来的灾殃,身心倦怠、饱受风霜的他,心中志气难存,唯剩劫后余生的庆幸了。

  “侍中,所言何以如此颓唐,岂不闻,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大丈夫之志向,不因年寿有所衰减也。”刘璋贪婪的将面前的盛景收入眼中,同时扬声激励了一句刘艾。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刘艾闻言露出了深思的模样,他喃喃着刘璋所言的这几句话,仿佛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

  片刻之后,刘艾收起了脸上的颓然神色,他的眸子变得清亮了起来:“大司马之言,振聋发聩,发人深醒,使艾受教良多也。”

  “此四句气度恢宏,当名垂千古,流传后世。”宁辑将军段煨小小的拍了一声马屁。

  入夜。

  刘璋于华阴县的官署之中摆开了一场酒席,作为欢送天使刘艾的宴会,毕竟明日向东,到达黄河之后,他就要同刘艾分别了,明日却是不得饮宴了。

  “侍中,回覆天子之时,可上言璋之心志也。”刘璋举杯向着天使刘艾致意道:“璋所行所为,志在扶保朝纲,匡扶汉室,但请天子不以关西为念,我当一以平之。”

  “大司马之言,艾当传至。”刘艾饮下一杯酒水,豪爽的回复了一句。

  因是明日还要赶路旅行,所以这场欢送刘艾的宴会并没有进行到太晚的时候,当月色升起,于空中流光溢彩,照亮四野,宴会就悄然收止了。

  第二日。

  刘璋和刘艾一路同行,将刘艾送到了桃林塞,桃林塞名头不显,后世之人多有不知,但桃林塞有一别名,甚为知名,其名曰潼关。

  只是潼关的设立,乃是建安元年,曹操为了预防关西兵乱而设立的,当时曹操在迎接汉献帝之后,为了防范关中的李傕、郭汜的联军和河东的白波军,曾一度在函谷关设防。

  但当时函谷关残破,加之李傕、郭汜的联军也没有进一步动向,曹操于是进一步西进,在桃林塞之西始设潼关,并同时废弃了函谷关,将中原与关中之间的门户划到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

  而如今,关中即是在刘璋之手,曹操自是不得于桃林塞之西设置潼关。

  “大司马,山高水长,重逢之日不远,就此告别。”刘艾向着刘璋请别道。

  功曹张肃,作为刘璋的使者,将陪同刘艾一并赶赴雒阳面圣,他同样的拱手向着刘璋告别道:“明公,肃就此去了,此行定不负明公所托。”

  “诸君且去,各自珍重。”刘璋拱手道了一句珍重,而后刘艾和张肃就此骑马远去,一路向东。

  送别了刘艾和张肃,刘璋查看起了桃林塞的地形地势,桃林塞,相传为逐日的夸父力竭葬身之地。此地位于崤山之北、大河之南、西有后世的潼关、东有当今的函谷,为关中和中原之间的门户。

  古人杜氏记载:桃林,在弘农华阴县东,潼关是矣。自函谷至斯,高出云表,幽谷秘邃,深林茂木,白日成昏。又名云潼关,亦曰冲关。河水自龙门冲激至华山东也。

  是故桃林塞为关中所守,失之则关中必危。故历代经营关中者,无不重视潼关的守备。反之割据中原者,必然先取桃林塞,方得窥伺关中,不然只得于关外遥望而已。

  “我意于桃林塞之西设立一关,名曰‘潼关’,为关中之地的东大门,用于据守关东诸侯,至于函谷关,可用作烽火台之用,无需遣大兵据守。”刘璋遥鞭一指桃林塞之西,向着麾下文武说道,同时暗含询问的意思。

  彭羕顺着刘璋马鞭指向的区域看去,桃林塞之西,为渭河及黄河的交汇处,对面便是黄河的重要渡口风陵渡,也是一处极为险要之地,就此定论,若是于桃林塞之西筑城,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明公高见,于桃林塞之西筑起‘潼关’,甚是得宜,此关定然可为明公阻击关外诸侯,使明公不以关东为念。”彭羕颂扬了一句,他对刘璋的这个想法打出了十分的评价。

  作为在关陇之地混迹多年的老滑头,贾诩在听到刘璋的打算后,他甚是惊疑和赞赏,毕竟刘璋的想法和他是不谋而合。

  过去的时候,贾诩常常行进于函谷关,从关东到关西,或是从关西到关东,他每每经过函谷关的时候,都自觉函谷关有名无实,做不到秦时泥丸可塞的夸张程度。

  通读典籍的贾诩知晓,那是因为沧海桑田的缘故,秦时的函谷关,为稠桑原上的一道裂缝,车不能方轨,马不能并鞍”,当真可谓“泥丸可塞”。

  且秦时函谷关前有弘农河,为函谷关天然的护城河,敌人想要进攻函谷关,就必须先渡过弘农河,但由于弘农河紧贴着稠桑原东侧而流,河岸和关城之间只有一条狭小的窄路,大军根本排布不开。

  至于绕过秦时的函谷关,确乎也是难以做到的事情,毕竟稠桑原上乃是森林密布,从崤山到潼津这一百多里路,到处都是密集的森林,行人都难以通过,更何况是军队。

  因而秦时,只要守住了函谷关,便等于断绝了东西交通,纵使百万之众,也只得于关前叹息而已。

  可至于今日,贾诩眸光变的幽邃了起来,今时今日,由于大河的水位下降,原本贴着稠桑原的河道裸露出来形成了河滩,由此关东的军队完全可以走河滩绕过稠桑原,而不必再走函谷道。

  再加上稠桑原上的树木由于砍伐过度,早已失去了天然屏障作用,关东的军队也完全可以走稠桑原上面,不必只专意函谷关。

  这种情况下,于函谷关囤聚重兵的意义就不大了,关东若有贼来进犯,函谷关做不到据敌于关外的作用,是以贾诩旧时经过桃林塞时就在想,若是于桃林塞设立一关,当可做到秦时函谷关的作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使关东虽有百万之众叩关,却也是无计可施。

  只是,贾诩有些惑然,这些都是他实地考察才得出的结果,而刘璋远在僻远的蜀地,初至桃林塞,生出的想法竟是同他不谋而合,莫非是天定乎。

  “文和、孝直,你二人以为如何。”刘璋考问起了他的两位一流谋士。

  “臣以为可行,潼关若设,便如秦时函谷关一样,有万夫兴叹之险。”贾诩应和了一句,即是刘璋有了决断,且和他的想法一样,他自是赞成。

  法正作为扶风人,对关中四周的地理地势自然是知悉的,他斟酌了片刻后,点了点头道:“潼关若设,其前为黄巷坂,宽仅丈许,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峻之地,有此一关,可无忧于关东也。”

  “即是众卿与我意同,当设潼关矣。”

  ……

  雒阳。

  “又迁都?”居住在已故的中常侍赵忠家中的天子刘协,翻阅着司隶校尉、录尚书事曹操递上来的表奏,他的脑海里冒出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先是被国贼董卓将都城从雒阳迁到长安,而后好不容易从长安迁回了洛阳的天子刘协,对迁都一事心中是有所忌讳的,非必要他是不想、也不愿意迁都的。

  但是这封表奏的上承者,乃是引兵前来护驾的兖州牧曹操,刘协就不得不好好思量下了,这年头,形势比人强,谁手握强兵,谁的声音就大。

  刘协将手中曹操的表奏递给国舅、卫将军董承,他面带忧容的说道:“董卿,此事你以为如何?”

  国舅董承接过曹操的上表,他大略的扫了一眼其中的内容,随即他就双手恭敬的将文书递回给了天子刘协,而后他斟酌着说道:“今者方迁回雒阳,朝廷初定,若是大驾再行迁徙,只怕有所不利,只是若是不从曹操,恐曹操有所不悦也。”

  一言至此,董承的面色有些后悔,前面韩暹、张扬等将矜功恣睢、干乱政事,他为了制衡韩暹、张扬等跋扈的将领,暗中递去书信招来了兖州牧曹操,用意是平衡朝局。

  只是未曾想到,曹操一到,韩暹、张扬等将便为曹操所败,如今的朝廷上下,曹操这一派的实力近乎一家独大,也因故,天子刘协授予了曹操司隶校尉、录尚书事等职位,用以拉拢、抚慰曹操。

  原本事情到此就该打住了,曹操得了司隶校尉、录尚书事等职位,对于曹操这个阉宦之后来说,他也该满足了。

  可令董承没有想到的是,曹操和以前的国贼董卓一样,竟是上表欲行迁都之事,虽是曹操在表奏里说的好听,京都无粮,移驾幸许县,将无乏粮之困尔,但在董承看来,曹操不过是想挟持天子。

  “卿言是也,朝廷播越,新还旧京,当是以安定为先,不宜迁都。”刘协点了点头道,接着他面色凝重的道了一句:“只是曹操虽是上表请之此事,但依朕观来,曹操不过是通知朕一声尔。”

  “陛下。”听得刘协此语,董承连忙跪拜而下,语气哀怜的道了一句陛下。

第391章 蒲坂

  桃林塞。

  刘璋于此地驻足数日后,到了动身离开的时候,他留下善于营造的校尉李休,着令李休于桃林塞之西挑选一块便于起城的土地,先将‘潼关’的地基弄出来。

  而刘璋,他沿着大河一路向北,来到了蒲津。

  蒲津,又名蒲坂津、夏阳津,为黄河上的一处重要的渡口,也是一处极为险要的山河要隘。

  其地位于陕西东部大荔县以东黄河西南,战国时期,魏国就于此地兴建筑造了蒲津关,此地处于秦、晋间的重险之地,无论是从关中进入晋地,还是从晋南进入关中,往往济自蒲津。

  “据《左传》载,当年秦穆公伐晋,从蒲津渡河后,将舟船焚毁,以示有进无退、决一死战的决心……秦末,高皇帝由此渡河,击败俘虏了殷王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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