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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季汉刘璋 第233节

  入得正堂,又是一场宴会开摆。

  昨日长安令张既在传舍里给刘艾和史涣摆开的宴席,不过是接风宴而已,今日的宴会,才是真正接待天使刘艾和史涣的大宴,大汉天子的使者,应当受到四方诸侯的礼遇和尊崇。

  或许其他胆大妄为、丧心病狂的诸侯可以不把天使放在眼里,不给天使应有的礼遇,但身为宗室的刘璋,必须给天使以礼待,做到应该有的尊崇。

  无他,天子和刘璋都是刘姓,在某些地方上的利益是一致的,天子的颜面,和刘璋也有着一定的关系,其他人凌迫羞辱天子,也等于是在打刘璋的脸。

  如果说刘璋连天子的颜面都不去挽尊,那还会有谁去尊崇刘氏,恢复大汉的荣光又从何说起。

  宴席总是欢快的,而欢快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间,宴席到了散场的时候。

  刘璋留下了正使刘艾,放任副使史涣回去传舍休息,而走到门口的史涣,不自觉的回头看了一眼上首的刘璋,以及刘璋身侧被留下的正使刘艾,史涣的神色间颇是有些复杂。

  “天子安好?”刘璋首先问起了天子刘协的近况。

  见史涣离去,刘艾没了顾忌,他回答道:“天子在许,由曹大将军总览朝局,而曹大将军非是董卓、李郭之俦,对天子的态度是敬而礼之,不曾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这里刘艾多言了一句,说起了他在许都听到的秘闻:“曹孟德有意卸下大将军一职,改任司空,过了个把月,应该呼为曹司空了。”

  “曹司空?是冀州那位袁盟主的原故吧?”刘璋随口一问,但也说不上寻求刘艾的肯定,他的语气已经肯定了下来。

  刘璋知道历史上在建安元年一开始担任大将军的曹操,后来因为袁绍不满授予的太尉一职,所以将大将军让给了袁绍,自任司空一职。

  说起来,冀州那位四世三公的袁本初,袁公子,当真是傲气的很,太尉好歹是三公之一,且为三公之首。

  但就因为太尉位居曹操这位大将军之下,袁本初就因此不满,满腹牢骚,先是拒绝了太尉一职,而后传出了些恐吓曹操的话来,吓得曹操让出了大将军一职,自领了三公之末的司空。

  只是区区官位,有什么大不了的,高一点低一点对刘璋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然而袁绍这位志大而智小,色厉而胆薄的人物,竟是就咽不下这口气,不愿被曹操这位发小居于其上。

  ‘该争的不争,不该争的这般胡搅蛮缠。’刘璋于肺腑中感喟了一声袁绍,袁绍视天子如敝履,不奉迎天子大驾到邺城,放任曹操夺得天子,而今又对虚名的大将军一职耿耿在怀,轻重不分、无有缓急,真可谓庸人也。

  侍中刘艾瞪圆了双眼,他略微有些惊讶,他未曾想到刘璋这么快就揣摩出了其中的内情,或者说,听刘璋的语气,怕是已经知道是因为袁绍的缘故,导致曹操舍了大将军一职,想必面前的这位大司马,在许都和邺城有着摸得着机密事的间细。

  “是的。”刘艾没有呆愣太久,片刻后他点了点头。

  “起初授予袁本初的是太尉、邺侯之官爵,但袁本初上表不受封拜,还传出只言片语,言是曹孟德几次濒临危亡,都是他袁本初出手相救得脱,如今曹孟德竟是忘恩负义,自领大将军,反倒授予他袁本初太尉之职,上下不分,尊卑不明,简直不当人子。”

  身在许都,知晓内情的刘艾,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出。

  “曹孟德听闻之后,惧于袁本初如今的威势,所以让出了大将军一职,而自领司空……不过须得等到来年,才得遣使者持天子符节去邺城拜封袁本初为大将军,毕竟若是现下就拜封,于曹孟德脸上不太好看,有损威望。”

  说到这里,侍中刘艾不由对比起了袁绍和面前的刘璋,袁绍不忿自己没有得到大将军一职,口出怨言,上表辞封,而面前的大司马刘璋,对送上门来到的蜀王都弃之如敝履,看神色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以此可知,刘大司马优于袁大将军也。(本章完)

第425章 刘豫州

  “此外,袁本初有意使曹孟德搬迁天子到东郡甄城,说是许县低洼潮湿,雒阳残缺破败,甄城还算是完整丰足的地方,可以用于安置天子,只是曹孟德婉言拒之。”

  刘艾说起了袁绍上表请辞的同时,所央请的一件事情。

  关于袁绍欲奉迎天子车驾到甄城的打算,刘艾大抵猜得出来一二其中的深意,无非是许都离邺城太远,不便于袁绍知晓朝廷的动向,而甄城离邺城较近,便于袁绍操控朝廷。

  不过袁绍的这番盘算,想来是镜中花、水中月,天子在曹操的手里,曹操奉迎天子,举动都依托着天子的诏令,海内为之响应,怎么想,曹操都不会放弃天子的,把天子迁徙到甄城。

  “袁本初棋差一招,无能为力也。”刘璋摇了摇头叹道,天子都在曹操的手里了,袁绍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亡羊补牢,确乎未免太晚了些。

  只是如果见事而知机、多谋且善断的话,那就不是袁绍了,袁绍的出身决定袁绍在汉末这场吃鸡赛上能获得极大的优势,但袁绍的心性注定袁绍没有坐拥四海的天命。

  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很残酷,也很切实。

  “大司马说的是,袁本初落于人后、棋差一招,现在就算是想弥补,也弥补不了了。”侍中刘艾应和了一句,他肯定着刘璋的话。

  “关东近来有什么事吗?”刘璋随口问上了一句,关中地处西北,他对关东的消息虽说是能收到,但个中详情,多少是不如刘艾知晓的清楚。

  “近来有一我等刘姓宗亲,投往许都而来。”刘艾说起来他最近认识的一位英豪。

  “此人姓刘名备,字玄德,过去得徐州牧陶谦推让,出任徐州牧一职,然最近引兵同淮南袁术相抗之际,为温侯吕布所袭,徐州也为吕布所得,吕布置刘玄德于小沛,使刘玄德守卫徐州的东门。”

  说到这里,刘艾饮下一杯水酒润了润唇舌,接着继续说道:“但由于刘玄德甚是仁义,徐州士庶归之小沛,犹黎庶之从父母也,导致惹来了吕布的不快,吕布统麾下强卒攻破小沛,刘玄德因此流离投往到了许都。”

  刘艾面色上浮起了敬仰的神情:“艾同刘玄德于许都曾相会一二,自觉此人雄姿杰出,有英豪之气,且虽遭兵败,家人离散,但刘玄德是面无悲戚,沉稳莫名。”

  谈完了对刘备的观感,刘艾感慨了一声:“宗室之中,有大司马和刘玄德,我汉家中兴有望,断不会教奸臣贼子肆虐凶暴。”

  刘艾姓刘,作为宗室子弟,他自是心向汉室,虽是当下大汉的时局非常不堪,可今宗亲之中,英雄辈出,让他觉得也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不管如何,天下将还是刘姓之天下。

  “侍中即是言刘玄德有雄才,不知曹孟德能否容得下。”刘璋循着刘艾的话问上了一句,并且跳过傀儡般的天子,问起了曹操对刘备的态度。

  刘艾顿了一顿,而后出言道:“刘玄德来投,曹孟德礼之甚厚,予了刘玄德兵马粮草,使刘玄德往沛地收纳散卒,并以刘玄德为豫州牧,可谓恩遇非常。”

  “刘玄德为宗室子,又有雄才,曹孟德能收纳之,真可谓有容人之量也。”刘璋感慨了一声,不过虽是感慨,但平静的紧。

  毕竟刘璋知道历史,现在的情况和历史上一样,对于曹操称为‘为吾俦也’的刘备,虽是程昱、郭嘉都大力劝告曹操诛杀刘备,以不留后患。

  但作为谋士的程昱、郭嘉只需要考虑提出计策,而作为君主的曹操所要考虑的东西就比较多了,曹操方拥天子,收募英雄,这种情况下干掉刘备,大损曹操的声名。

  到时候因为天子刘协在许,有意前往许都的四方之士,听闻到刘备无故被诛的消息,恐怕都会停歇下脚步,心怀犹疑,不敢莽撞的冲到许都去,担心落得和刘备一样的下场。

  所以这里并不是因为曹操有容人之量,而是时局容不得曹操痛下杀手,刘璋这一声‘曹孟德有容人之量’的感喟也就平淡如水了,不过是应付刘艾而已。

  侍中刘艾闻言沉默了片刻,然后他扫了一眼周遭,但见左右皆是刘璋的近侍,于是他放胆言道:“大司马,非是曹孟德有容人之量,而是远人来投,无故诛杀,世人将谓曹孟德无容人之量,不敢赶赴许都襄佐,弊大于利,是故曹孟德不为也……非不为也,实不能尔。”

  刘艾说出了一句肺腑之言,他身在许都,深入了许都的朝局当中,即是朝局中人,对朝局自然看的清晰一点,他可是听闻了风声,有人进言曹操,欲要诛杀有雄才的刘备,只是被曹操拒了。

  言罢,刘艾眼眸中泛起精光,和刘璋对视上了一眼,个中意境,不言而喻。

  刘璋脸上浮起笑意,他打量了一眼吐露肺腑的刘艾,对刘艾的话不置可否,只是亲自为刘艾斟上了一杯酒水:“听闻侍中所言,璋有所悟也……请满饮此杯……”

  “请……”刘艾同样面露笑意,饮下了杯中的酒水。

  接下来,刘璋屏退左右,和侍中刘艾对饮了起来,二人言谈切切,直到深夜。

  当月至中天的时候,刘璋亲自将刘艾送到了官廨的门口,并派人护送刘艾返回传舍。

  ‘好明媚的月色。’送别了刘艾,刘璋举头望天,但见一轮玉盘般的月亮垂挂于天穹之上,淡淡的月光流泻于周遭,映照的黑夜有如白昼一样,惹来了刘璋的一声夸耀。

  而景色同情绪通常都是有关连的,赞美月色明媚的刘璋,心情自是非常不错。

  今日的宴席,侍中刘艾在和刘璋独对的时候袒露心迹,有意私下效命于他,成为他在许都的一枚暗子,这一桩喜事让刘璋很是开怀。

  毕竟刘璋前面就打算着在许都招揽一二位官吏,作为在许都的暗子,侦知许都朝廷的动向,了解朝局的变化以及人员官职的升降,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而今他刚打瞌睡,刘艾就递来了枕头,让刘璋有一种适逢其会的感触,他自然而然的接下了刘艾的效命,将刘艾作为他在长安的

第426章 稻棉

  在清朗的月光下,侍中刘艾辞别了大司马刘璋,向着传舍的住处行去。

  事情很顺利,刘艾心中想到,他有心投效大司马刘璋的麾下,做大司马刘璋的臣子,而大司马刘璋对他的投效是倾诚接纳,自今而后,他就是大司马刘璋的臣子了。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后。’

  ‘见机不早,悔之晚矣。’

  刘艾觉得他的这项决定是再明智不过的了,说起来上一次抵达关中,向刘璋授与大司马、行车骑将军事的嘉赏,那时在同刘璋交接一二后,他就起了这份心思,如今总算合盘而出,目标达成。

  ‘大司马,明主也,既是逢之,如何不臣?’

  刘艾思索到这里,他不由的举头望起了夜空中的皓月,皓月当空,月色明媚,甚是相合他当下的心境,快意且飞扬。

  只不过,他虽是投效到大司马刘璋帐下,但他明面上依旧是侍中的身份,私下里才是大司马刘璋的臣子。他需要返回许都任事,在许都做一名暗探,刺探朝廷动向,将之传递到长安来。

  然而他这个侍中的身份却是不知道还能担任多久,刘艾有些怀疑,说不得他这次返回许都,就会被去了侍中的身份,毕竟曹操不太会让他这样一位宗室担任侍中太久。

  前面他还保有侍中的身份,是一时间曹操不好去做过多的人员调整,不然显的有些太出格了。

  要知道,九月的时候,忠于天子的太尉杨彪和司空张喜都被罢免了,一段时间内过多的罢免追随天子东迁的官员,曹操也不好这般肆意。

  官廨距离传舍并不太远,骑着马的刘艾很快抵达了传舍,来到了他所居住的屋宇前,不意外的,他在屋宇的庭院处见到了不曾休息的中军校尉史涣。

  “史校尉,夜已经深了,缘何不去休息?”刘艾面色平淡,语气中夹杂些关心,向着立身于中庭的史涣问道。

  史涣举头望向上空的圆月,没有立即回答刘艾的问题,片刻后他才出言道:“今晚月色甚佳,若是不欣赏一二,多少有些遗憾,是以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立身于此赏月。”

  史涣的解释挑不出一点毛病,今晚的月色的确很美,刘艾也认可了史涣的这个解释,他点点头道:“校尉所言甚是,如此月色,不可多得也,若是不欣赏,当是会留下一二分遗憾。”

  话虽如此,但刘艾心中对史涣的解释不以为然,他清楚的知道,史涣立身于此,是等他回来罢了。

  毕竟他和刘璋单独相会,作为副使的史涣,担着监视他的任务,肯定会心中有所不定,在揣摩他和刘璋会面时商谈的内容,哪里会睡得着觉。

  很快,就如侍中刘艾所推测的一样,史涣漫不经心的向刘艾问道:“侍中为大司马留宴,可见侍中得大司马见重,是有要事相商吧。”

  不是明晃晃的提问,只是一句试探性的话,换来刘艾自然的讪笑了一声,他貌似坦诚的回复道:“当前朝廷初定,纲纪方立,大司马对此多有关心,所以问询了一些许都的事情,却是没有什么要事。”

  “哦。”史涣应了一句,语气中既是没有肯定的意思,也没有怀疑的口吻,只是单纯的应了一声。

  史涣调转了话题,他不打算在刘璋和刘艾单独会面,商谈了什么事情上纠缠下去:“未料大司马竟是对王爵都看不太上,弃如敝履般的拒绝了,当真是干脆的紧。”

  史涣谈起了白日的事情,即是刘璋拒绝王爵一事。

  “大司马拒绝是正常的事情,只是要辛苦校尉和我了。”刘艾淡笑了一声,开解史涣道。

  “辛苦你我,侍中这是何意?”史涣面露狐疑。

  “也或许下一次来长安颁下诏令旨意的不是你我,但总归有人要辛苦。”刘艾想了想,换了种更妥帖的说辞。

  在史涣困惑的面色中,刘艾解释了起来:“王爵之赏甚重,若是大司马第一次受封就接下,他人当是以为大司马为人贪鄙,而大司马是不愿意背上贪鄙之名的,所以正常来说,没有个三辞三让,礼节上来往,大司马是不会领下蜀王的爵禄的。”

  “原是如此,多谢侍中解惑。”史涣诚恳的向刘艾致谢了一句,而后他心中泛起了不以为然,他还以为刘璋是看不上王爵,没想到是其中有些圈圈套套他不知道而已。

  “夜深了,侍中早些休息,涣也有些累了。”史涣向刘艾告辞道。

  “校尉自便。”刘艾向史涣告别道。

  ……

  南中,兴古郡。

  自交趾郡出发,历进桑关,抵达兴古郡西随县地界的张裔神色甚是欣然,面色中透露出无法遮掩的快意。

  ‘益州,乃公回来了。’

  从兴平元年起,他被明公刘璋派遣到交州寻觅稻种和吉贝,到如今的建安元年,已经足足有三个年头了,他才终于又踏上了益州的土地。

  如今抵达西随县的他,只需往北到达贲古县,再往北抵达滇池边的建伶县,而后一路向北,就可以返回成都,这座他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城市。

  只是这条路甚是险绝,兽犹无蹊,人所莫由,别称‘鸟道’,他要走完这条路,还需花费不少的时间,当是在年底赶不到成都了。

  不过道路险峻、地形不便,对张裔来说算不得什么,他过去几年在交州遍地摸索,寻觅明公所言的稻种和吉贝,走了不知多远的路,翻了不知多少的山岭,到如今,飞鸟才得翻越的山岭,对他来说和平地差不多。

  一念至此,张裔望向前方背负着大袋物件的南中马,他的目光没有落在南中马身上,而是目光火热的盯着南中马背上的袋子上,那里面是他一番辛苦寻觅到的珍宝。

  交州数年,在交趾太守士燮的帮助下,张裔终是寻觅到了他此行的目标,如今,就是携带这些东西返回成都,进献给他的明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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