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季汉刘璋 第235节
这是自然而然的,毕竟马腾和韩遂两家不久前才放下攻杀对方的刀戈,上至将校,下到士卒,彼此间仇怨不浅,若是屯兵一处,恐是非多矣。
当马超和庞德抵达营寨前的时候,见到了一张国字脸的马腾,以及脸型瘦削的韩遂二人并肩迎了上来。
“超儿,略阳城内的蜀军可有中计?”马腾急切的向着马超询问起了今日的战况,他的眼睛没有看向马超,而是瞟向了马超身后的士卒。
但见士卒的装扮、军械,皆如早上出发时候的模样,身上并无血迹,腰间也无用于论功的首级,马腾的脸色立即就沉了下去,不用马超回答他就知道,蜀军却是没有中计。
马超在离马腾十数步时下了马,三步并做两步的他快步上前,来到了马腾身前,拱手向着马腾回禀道:“父亲,我和令明依照成公先生之计行事,可蜀军甚是狡猾,并未中计,只能望成公先生出上一条能诓过蜀军的高明之计才是。”
语气中夹枪带棒,马超一边怪气说着,一边眼神扫向韩遂身后长着山羊胡子的成公英,他的面色不是太好,眸子里尽是轻视的神色。
在韩遂身后的成公英自是察觉到了马超扫来的目光,同时他的眼神扫向马超之时,和马超对上了一眼,随即二人就交错了眼神。
“成公先生所出诱敌之计甚是高明,终归是你行事不谨,为蜀军有所察觉,是故蜀军未能中计。”本该和马超站在同一条战线的马腾,闻言责怪起了马超,他双眉竖起,展露着父亲的威严。
马腾心情很是不好,本指望着今日能设伏杀略一番蜀军,拿下一个不错的开门红,熟料马超竟是一无所获,这不免让他出言责骂起了面前的这位庶长子。
“额……”马超有些错愕,他想说些什么,但讷讷一二后,他放弃了辩驳,依着以往为马腾责罚时的举措,向马腾请罪道:“是孩儿的错,还望父亲莫要生气,以免动了肝火。”
拱手弯腰的马超,俯下身去的他,面色上是悲戚的表情,今日设伏,他已经是做到尽善尽美了,这本不该是他的错,可马腾还是责怪他,且是当着众人的面。
‘谁让我是庶子呢!’马超回顾起了过往。
以往少时父亲就对他不假颜色,时不时责罚打骂,直到他长大后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健勇,父亲才对他的态度稍稍好了些,并会在他冲阵破敌之时展露笑颜,似是一位慈祥爱子的父亲般。
可若是他无有建功,还是会落得现下这般的境况,赢来了一顿责骂。
说到底,马超自觉父亲不过是将他视为一把武器,如果他这把快刀能做到斩将杀敌,那便是一把宝刀,若是他生锈腐朽了,那他便会被弃之如敝履,随意的扔到一旁。
“哼。”马腾闻言冷哼了一声,他期待的半日,马超却是只给他带来了失望。
“将军,非是公子的错,却是略阳城内的蜀军过于胆怯谨慎,今日诱敌之计才因故不行。”庞德见着气氛不太对,他为马超说项道。(本章完)
第430章 父子
略阳城外。
马腾和韩遂的营寨处,当下的情状,是因为前去诱敌设伏的马超未能建功,而因此对庶长子马超不假辞色的马腾,以及面对父亲不顾情面当众责罚,神色略显悲戚的马超。
如果刘璋在此,见到了这幅场景,他一定会感喟一二,和荀攸、贾诩讨论起多个议题,即是出身庶子的悲凉,以及一个扫兴的父亲对孩子心境的危害。
在和马超同行的庞德,以蜀军胆怯谨慎为今日设伏不中一事开脱后,安狄将军韩遂微一挑眉,暗示了一眼身侧的心腹成公英。
成公英会意,他向前迈了一二步,向着马腾致歉道:“马将军,诱敌设伏之计,十次有八九次都难以功成,今日计策不行,是我思虑不周全的原故,非是公子的过错。”
“想来略阳城的蜀军主将,要么是一懦弱胆怯之徒,对我等凉州铁骑甚是畏惧,要么是一谨慎小心之辈,凡事但求无过,不求有功。”
成公英伸出手抚动他的山羊胡子,分析起了略阳城内蜀军主将的品性,同时也是将话题扯开了去,不再让马腾的注意力今日诱敌设伏失败的事情上。
身形消瘦,面容也寡淡的韩遂点了点头,他不着痕迹的和成公英一起转移话题:“略阳城内的蜀军主将既是无有战心,那我们只有强攻略阳了,只是攻城之战,素来不易下,当是还需行谋用计才是。”
“嗯,韩兄说的是,攻城不易,用计为上。”马腾的注意力被转移,他应和了韩遂一句,同时亲切的称呼着韩遂为‘韩兄’,他二人早年约为兄弟,是故常以兄弟相称。
再闲聊的几句,韩遂辞别了马腾:“夜色将近,你我当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前去侦观略阳城池。”
“好。”马腾点头应道。
言罢,马腾和韩遂分开,各自回到了自家的营寨当中,如同此刻黄昏下归巢的鸟兽一般。
归营之后,马腾面色犹是不虞,前面成公英出诱敌设伏之计,本该是韩遂麾下的骁将阎行前去执行,但马腾意欲建功,和韩遂商量,让他麾下的马超和庞德前去。
只是未曾想到,他派遣马超和庞德兴致高昂的前去,却是无有尺寸之功的归来,马腾见状,自觉马超拉了他的面子,所以才不顾场面的当众责骂马超。
虽是对马超有所不喜,但念及马超的健勇,对自己还有不小的帮助,平静下心境的马腾向马超解释道:“超儿,方才当众责你,非是为父本心,不过是为了场面上过得去,不使我们与韩遂起什么不平。”
“大敌当前,还需和睦韩遂,不然我等独木难支,确是不易击败蜀军,拿回略阳,封锁陇邸诸道。”马腾语重心长的说道。
“父亲教诲,孩儿牢记在心。”马超似是坦诚受教般的,领下了马腾的教诲。
见着马超态度不错,马腾宽慰了马超一句,他挤出一副慈爱的笑容:“早些歇息吧,今日也劳累了一天。”
“是。”马超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只不过转过身来的马超,面上那副坦诚之色瞬息消失,换上了一副悲凉的神色。
于马超看来,父亲的慈爱,向来都是马休和马铁的,他这位庶子却是分赐不到一二,哪怕是马岱,父亲的子侄辈中人,也比他受到的父慈多上一分。
夜色降临,马超一边向着自己的营帐行去,一边举目欣赏着明媚的月色、漫天的星斗,美景入目,他胸中的郁气消散了一二。
望着灿烂的星汉,马超念及过往,加之方才马腾敷衍的宽慰,那脸上挂着的是假的不能再假的慈爱,他的心渐渐变冷,决意今生做一番响当当的事业,却是不再渴求马腾这位父亲的认可。
当马超抵达自己的营帐口,他未及掀开帘帐,就见到帘帐从里被人掀开,只不过帘帐是下半部分被掀开了,上半部分却是依旧垂直舒展,说明帐内之人身形不高。
马超随即俯视而下,但见一个面色稚嫩的女童,面上挂着喜悦,歪着头看着马超,同时发出铃铛般悦耳的声音:“大兄,你回来了。”
见着这名女童,马超露出了慈爱的目光,这是他的同胞妹妹马淑,他和马休、马铁等兄弟关系疏远,唯有面前的马淑和他关系亲近。
由于马淑年纪小,和马超几近差了一辈,是以马超既是把马淑当做妹妹,又是当做女儿般看待,马淑因此成为了他的掌上明珠。
而至于马淑为何居于马超的帐内,乃是因为前面马腾袭取金城,韩遂招诱羌胡,不攻讨回金城,反倒是引军杀向天水,诛杀了马腾的妻小,对于当时死难的人,马超和他们并没有什么深切的情谊,因故并无什么挂怀的。
他唯一关心的就是马淑,当时以为马淑不免,赶回天水的他面色黑到了极点,心境也是有些悖乱了起来。
不过幸是马淑藏于得他的从弟马岱保护,躲藏了起来,逃过了一劫。遭逢了这件事后,马超就将马淑带在身边,避免马淑落入什么险地。
马超随手将马淑抱起,问询起了马淑今日可有什么趣事,兄妹二人细声闲谈了起来。
第二日。
马腾和韩遂作为不分主副的凉州军头,引军来到了略阳城下,细细观察起了略阳的城防设施,二人有意寻觅出城池的薄弱处,以便轻松的从蜀军手中夺回略阳城这处要地。
只是马腾和韩遂分别绕着城池行进了起来,观摩了半晌后,会于略阳城西的二人,各自的面色上都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无他,略阳城看起来经过了城内蜀军的修缮,原来堵塞的护城河被重新开挖,破败的城楼得到了修补,雉碟垛口等物也被修整完备。
如今的略阳城,虽是城池略显狭小,但城防设施看起来是做到了一应俱全,没有什么阙漏的地方,像是一块钢板般,若是咬上去,只怕会被门牙崩掉。
这对马腾和韩遂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毕竟略阳深入凉州,为蜀军所据,让他们是如鲠在喉,若是不能拿回略阳,他们败亡有期了。(本章完)
第431章 略阳攻防
略阳。
一伙子穿着破烂、手持各色武器的羌胡,如同在菜市场闲逛一般,队伍不齐、毫无章法的杀向了略阳县城。
羌胡们一边冲着,一边口中止不住的嘟嘟喃喃,张开大口,露出发黄的牙齿,发出不同样式的怪叫,希望藉此恐吓到略阳城内的蜀军,使城内的蜀军失去战心。
当羌胡们踏入离城墙百余步的时候,意料之外的,他们没有受到城头蜀军抛射箭矢带来的打击。
如此一来,原本有些担忧的羌胡们放下心来,直直的向着略阳的城墙冲锋了起来,他们只道城内的蜀军为他们所惊吓,害怕的连箭矢都拉不动了。
‘区区汉军而已。’冲锋的羌胡脑子中都露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也无怪乎羌胡有这样的念头,毕竟羌胡为祸凉州百余年,同汉军厮杀了不知有多少个回合,在年复一年的战火洗炼中,羌胡们对汉军多多少少失去了敬意,不会去畏惧汉军。
“给乃公冲。”
这支羌胡队伍的渠帅-——烧戈,他说着略带口音的汉话,指挥着麾下羌胡儿郎们尽快接近略阳城墙。
在同汉儿杂处多年,多有羌胡部落都讲起了汉话,所以烧戈临阵指挥,口中所言皆是汉话,却是不道胡语。
“快一点,上前,上前,将梯子架到城墙上去……”
趁着略阳城头的汉军似是还处于惊疑的状态,以至于到现在城头还没有发下一箭一矢,烧戈有意趁着如此的良机,一个冲锋拿下略阳城。
马腾说了,韩遂许诺了,两位凉州的豪杰大人都对渠帅烧戈发下誓言,只要烧戈手下的羌胡能第一个登上城楼,便允许烧戈所部洗城三日。
这也即是烧戈愿意第一个发起攻城的缘故。
汉人富庶,一个村落都能让他的部族吃饱,而今有一个县城放在他的面前,烧戈很难去拒绝。
距离略阳城墙七十步……
距离略阳城墙五十步……
距离略阳城墙三十步……
‘近了!快了!!!’
渠帅烧戈心头欢愉不已,他们离略阳的城墙已经很接近了,就要摸到略阳的城墙,不对,就快摸到略阳的城头了。
就要拿下略阳城,开始一场盛大的烧杀劫掠了。
带着对财富和美人的渴望,利令智昏的烧戈带着他所部的羌胡儿郎来到了离略阳城墙二十步的距离,即将摸到略阳的城墙。
但就在此时,就在烧戈沉浸在拿下略阳城,于略阳城内宣泄兽性的幻境的时候,他听到了原本安静的略阳城头上,出现了‘嘣嘣’、‘嗖嗖’不绝的声响。
烧戈下意识的埋下了头,久经战火淬炼的他,有一些战场上潜意识的动作。
方才的‘嘣嘣’和‘嗖嗖’之声,烧戈的身体告诉他,乃是汉军的强弩和强弓发射的声音,这个时候他需要隐藏身形,站到人群的后方,不然命将陨矣。
烧戈眉头一皱,不再向前冲锋,而是驻足原地,并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了麾下儿郎的身后。
事情确乎没有出乎烧戈的预料,片刻后,他听到了麾下儿郎的惨叫哀嚎之声,自略阳城头突然抛射而出的一片箭雨,让贴近略阳城的他们损失惨重。
此时的烧戈还想着让麾下儿郎冲上一冲,就此冲到略阳城头,但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无他,略阳城头蜀军抛射而下的箭雨,有如江南梅雨时节的绵绵细雨,无边无际,也没有个尽头。
这般绵延不绝的箭雨下,他们决计是没有机会摸到略阳城的城头的,如今进不得攻下略阳城,烧戈知道,他只有一个选择……
“退、退、退……”
冲锋的时候有多么气势高昂,语气有多么的嚣张,现在的烧戈的神思和语气就有多么恐慌和战栗,他高呼着,想让麾下儿郎快速逃离蜀军的箭矢打击范围。
可是他们贴近略阳城墙不过二十步,这个时候想退走,还需反方向冲过八十步,才能完全脱离略阳蜀军的箭矢攻杀范围。
‘苦也。’
奔逃的烧戈感觉口中泛起了一阵苦味,他未曾料到,略阳城内的蜀军竟是这么有耐心,硬是等到了他们接近城墙二十步的时候才搭箭引弓,心理素质简直可怕到了极点。
一般的城池守军,很多时候只要在肉眼看到了来敌,就惊慌的抛射箭矢,不敢让来敌接近城墙,而略阳的蜀军,竟是胆大的放任他们接近城墙二十步。
‘略阳城我不要了,我要回部落。’
一边撒开步子狂奔,一边听着身后儿郎中箭倒地,尖声哀嚎的惨叫,烧戈后悔了,他的胸中泛起了无边的悔意。
烧戈不敢再去念着略阳城内的花花世界,他此刻只想回家,回到部落中去。
这一波攻城,他手下的羌胡儿郎是损失惨重,他需要回到部落中舔抵伤口,好生经营,恢复元气。
如此的想着,烧戈的脚步加快了几分,他不想陨落于此,身为渠帅,他担负着族人的希冀和崇敬,也不当死在这里。
‘部落中的耆老话果然是真理,贪心会扼杀一个人。’
烧戈念起了部落中耆老的教诲,若不是因为他贪心,贪心马腾和韩遂许诺给他的洗城三日的报酬,他的部落儿郎决计不会死伤的如此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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