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透历史:从三国开始 第301节
赵云抱拳拱手一揖领命。
其他人也自散去,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刘备则是缓缓到屋檐下,抬头看着天空,心情也隐隐激动。
等拿下关中,与曹操军阵相见之日,或许便不远矣。
“民心……”
听着府衙后面隐隐能够听闻的读书声,刘备低声呢喃。
谁能想到民心竟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民心可用啊。”
司马懿同样在感叹。
他本以为南中的叛乱处理起来应该很是麻烦,毕竟这群板楯蛮虽然武器盔甲简陋,但入密林翻小山如履平地。
而且林中多瘴疬,因此随刘备南征时司马懿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但这刘备很快便展露了与曹操不相同,但也绝对称得上强悍的手段。
进入南中后,每一地必有蛮人大大小小的首领亲身入营,与那刘备相谈甚欢。
往往这时刘备也并不要求他暂避,但与蛮人首领所谈在司马懿听起来称得上乏味。
去年收成如何?今年还有多少余粮?垦荒几许地?一年来有多少婴孩降生?
这些内容谈完之后便是被刘备一次次提起的商道。
司马懿看书并不少,因此很快便从记忆里拎出来了西南夷道这个东西。
但至于能否成功,他持怀疑态度,光靠仁善能行吗?
而很快,司马懿便就见识到了刘备提在手里的“仁善”。
到了牂牁之后,刘备不入县城,而是与吴懿张嶷一起出击,直入山林,不过一会儿就听到喊杀声震天。
随后便看到这刘备提着两个脑袋闲庭信步的出来。
越往南,这样的情况就越多,司马懿也是此时回头看才惊觉,不知不觉间这刘皇叔竟已折服了如此多的板楯蛮。
这些板楯蛮与这刘皇叔通风报信,争相给他做向导,甚至自请为先锋。
在这个过程中,司马懿不可避免的拿其与记忆中的曹操作比较。
记忆中的曹丞相……啊不,曹贼,总是以威严示人。
偶尔失态但又保持着显而易见的分寸,气势昭野心,手腕显枭志。
而这刘备……甚至都有点像个南中本地人了,他能与南中汉姓叹时局,也能与蛮人头领骂收成。
会认真倾听蛮人的一些家长里短,尔后很认真的给其出主意,并不会行权以收买人心。
但在这个过程中人心反而自聚。
这个交流的过程也并非是一味迎合:
指导蛮人种地,教他们制作农具,赠驱虫粉,严禁蛮人食生腐。
甚至还亲自动手鞭笞过一个喝生水的蛮人,结果蛮人们反而愈加敬重这位刘皇叔。
于是司马懿心里也禁不住跳出来那句评价:高祖之风。
直到司马懿掐着时间计算着,又是一个三月之期,刘备急匆匆动身返回。
精准的三月之期,这让司马懿的好奇心升到了顶点,因而愈加渴望:
他什么时候才能居其中?
不过此时嘛,司马懿掸了掸手中刘备亲手交予的名单,他决心要将此事办的漂漂亮亮的。
他一定要立功活下去,并让这刘备逐渐倚靠于他。
我司马氏也是世食汉禄,如今当思报国!
若为大汉忠臣,方能重返中原。
那他司马懿可以是。
第189章 薛仁贵进京
司马懿虽然豪情万丈,但还是有一点点微小的意见。
主公刘备返回成都后,节制南中诸事者,乃是吴懿。
司马懿虽然是被迫来益州,但在努力调整心态的情况下,对主公和吴姓女子二三事也略有耳闻。
也是因此,对吴懿成了新的顶头上司,司马懿倒是没啥意见。
毕竟如今也算历仕二主了,想想上一位在宛城的破事儿,司马懿就觉得:
此般皆小事。
司马懿略有意见的是吴懿的副手张嶷。
论资历,他被迫来益州时,这张嶷也刚被征召,大家入主公麾下时间相仿佛。
论家世,河内司马氏无人不知,高祖父任大汉征西将军,曾祖父任豫章太守,祖父乃颍川太守,父亲为京兆尹。这张嶷呢?出身贫寒。
论过往,司马懿乃是丞相府东曹属,张嶷不过南充县功曹。
但现在张嶷反而能节制于他,这让司马懿心中略为不忿,更是下定决心,主公交予之事,必要亲平!
掀开帐门,司马懿呼吸了一口这南中湿润的空气。
如今已是十月底,若在家乡,此时已经要准备冬日用的炭柴了。
但眼前南中之地,甚至还有本地强壮的蛮人赤膊行走,气候之区分也当真奇妙。
按捺下感叹,司马懿很快便见着了一个熟人:
“孟获!孟获!与我出去走走?”
一个汉蛮之色兼具的汉子闻言小跑着过来:
“司马先生唤我?”
司马懿拢着手点点头:
“我们出去走走,你再与我说说那爨(音同窜)氏吧。”
南中势力相当复杂,除了诸多的蛮人部落外,还有不少从前汉时就迁至此的汉姓。
诸蛮与汉姓时而冲突时而联合,有汉姓破落不得已入蛮,也有大蛮心向朝廷与汉姓联姻。
最终繁衍至今,南中才有了两个真正意义上的本地大姓,孟氏和爨氏。
这孟获便是孟氏这一代的佼佼者,身上虽有蛮人之色,但依然传汉姓,着汉家衣冠,故而也是最先响应主公的。
爨氏与孟氏截然相反,蛮人之色保留的多一点,故而竭力反对主公入南中。
“那爨氏,听说在同劳开始修筑城墙了。”
抓抓脑袋,孟获也觉得有点难搞:
“若不是匠人和时间不够,爨氏应当是想修个坞堡出来的。”
“而且即便同劳破了,他们还能往南退往昆泽、滇池、同并诸地。”
孟获对此如数家珍,同为南中大姓,孟氏和爨氏的冲突绝不算少,彼此称得上知根知底。
司马懿了然,主公此前待这孟获颇为和颜悦色,他便借着由头打听出不少讯息。
昆泽滇池那边地势较为平坦,而且有湖,算是南中富庶之所在,也是主公志在必得之所。
而且司马懿心里也更加清楚,这滇池意义还不仅于此:
从滇池往东南有贲古县有宛温城,其间有峡道名进乘,能直入交州,若能尽控此地,则可图交州。
到那时,主公的荆益二州便彻底连为一体,北有房陵道,中有夷陵道,南有进乘道。
不过这份计划并不好实现,南中需要击破爨氏,需要疏通商道,交州也还有士燮数十年经营。
但也正因此,司马懿才雄心勃勃,此般诸事,皆可为吾之功绩!
再说了,如今被丢在南中,且还有这吴懿张嶷节制,他司马懿也没得选。
唯有将这爨氏作进身之阶,方能一路北归!
……
同样南望的薛礼想的就没有那么多。
骑在马上,薛礼再次清点了一下随身携带的东西。
一柄仪刀,一把强弓,这两样都是父亲遗留下来的,都已显得破旧,但从中还是能一窥祖上荣宠。
几件换洗的衣服,几贯柳员外给的开元通宝。
还有几封信件,其上写清楚了征召他入京有要事,以及龙门县给他开具的过所文书。
思忖了一下,想起来柳员外的忠告,薛礼还是将这东西贴身放好。
按柳员外的说法,这东西要是丢了的话,运气不好可能就要去某个县狱蹲上一年了。
过所文书塞到怀里,薛礼手碰到了一个冰凉之物。
脸上不自觉浮现笑容,薛礼将其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银环,拿起来对着太阳看看,银光闪闪煞是好看。
这是柳小娘子从手腕上摘下来的。
重新塞入怀里,薛礼往北遥遥望了一眼龙门县,随即便拨马向南,往长安方向奔去。
虽不晓得被指名召见有何事,但薛礼也隐隐明白,这是一个机会,一个重振薛家的机会。
毕竟那柳员外对他的态度可称前倨后恭,再明显不过。
薛礼的想法倒是很简单:
他这膀子力气不想再去种地了。
龙门县属绛州,在河东道的西部,与关内道毗邻,沿着官道一路南下直至蒲坂,薛礼要在此等待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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