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透历史:从三国开始 第396节
“吾等前车倾覆,后人犹不鉴之啊。”
【空谈的玄学和佛道的关系咱们在之前就大概聊过,此时就不再赘述,单单说一点比较接地气的。
首先,那时候传入中国的佛教某种意义上还算得上“先进文化”。
最初的佛教有讲“五明”,即“内明、声明、工巧明、因明、医方明”。
顾名思义,最初的佛教是比较重视医方的,不仅有病例讲解,还有治疗方术,不少都是要比本土的更先进。
典型例子就如二凤,若非天竺的郎中有名,李二凤也不会死马当活马医去试一试。
另外就是佛教的理论体系要更加完善,这一点古佛教能把古道教吊起来打。
古道教采用的是本土的幽冥认知,即灵魂不灭,死后入阴司,生活如阳间。
这套古朴的幽冥观从汉代起就有一个最大的问题,那便是“福德不一致”,即使是大儒上师也很难解释为什么恶人享福禄,好人空遭殃。
佛教就不说了,轮回转生咱们都听过,这套理论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解决了上述的这个道教死穴。
以上两点简述就是,佛教的药方更有用并且更会辩经。
也是靠着这两个优势,佛教才在古中国站稳了脚跟,并且填补了贵族阶层中道教的空白,得到了官方力量的扶持。
咱们之前也讲过,魏晋南北朝时期,儒释道三家基本上就是处于一个互相抄互相辩经的境地。
比如西晋惠帝时,道士王浮作《老子化胡经》,试图从根本上当佛教的大爹。
佛教不甘示弱,作《正诬论》、《清净法行论》,称孔子老子都曾在释迦牟尼的菩提树下听课。
而到了南朝时,一个叫顾欢的道士更直接的撰写了一篇《夷夏论》,主张华夷不两立,指责佛教乃是西戎之法,来华夏传教必然包藏祸心。
佛教不甘示弱,表示贫僧未必包藏祸心,但你们道教那是真的大逆不道啊。
甘忠可和张角的旧事被佛教重新挖了出来,再加上一些黑历史,佛教直接给道教扣了一堆罪名。
凶逆、群妖、挟道作乱、左道惑众便是当时的高僧对道教的称呼。
而在佛道互相攻讦之余,乱世的疫病依然横行,朝不保夕的生活成了这个时代的主旋律。
颠沛流离的生活,民不聊生的现实,分离动荡的社会,这些都使得从武帝起儒家对个人强加的枷锁急速松动。
就如后世常叹的“国家不幸诗家幸”一般,这些因素相加让民众思想更加自由,创造力也更旺盛,古代第一波传世的艺术家大多都是诞生于这个时代。
而最终这些铺垫也成了隋唐盛世最好的底料,经厚积薄发,最终酿成了华夏文化最为璀璨的篇章之一。
而其中,疫病的功劳,或许功不可没。】
对李世民来说,如今的甘露殿又成了最早他听光幕时最熟悉的状态。
吃点瓜果,饮点小茶,眼睛应接不暇,脑袋查漏补缺。
无论是汉还是三国,抑或是魏晋南北朝,对李世民来说都相当熟悉,因为有丰富的史料可看,少年时基本上都翻烂了。
这种知识储备的情况下听起来自然就倍感轻松,听起来也就颇为闲适。
只不过没想到说着说着他还能被拎出来挨上一嘴。
“朕有孙药王,何须天竺医?”
如今说起来此话,李世民可谓是很有底气。
而且经过一年的饮食调养,他已久不觉头风之痛也。
如今的李世民相当有底气,什么乡间的天竺名医,比得过我青史留名的孙太医乎?
孙思邈对这些赞誉早已经免疫,此时倒是觉得后世零碎言语间给指出了一个新方向:
无论大唐还是夷狄,人的内里构造都是一样的,既如此也就是说医理相通,那大可采彼辈之良方,补我辈之药方。
佛教应当是不需要操心的,毕竟玄奘已经在路上,现有的佛经也已经被译的差不多了,药方更是早早抄录。
但想到大唐的海政,孙思邈感觉自己蠢蠢欲动了起来。
或许南方群岛,便有治中原绝症之神药呢?
只是若是想要出海,说不得还需一支既懂医术也懂航海的人。
于是孙思邈眼含期待迎上了李世民的目光。
李世民此时却转过脑袋,细细品味了一句话:
“国家不幸诗家幸……”
一旁挂在堂上的秦妇吟霎时间汇聚了不少人的目光。
第280章 医科教条
“怎么就外来的法师会辩经呢……”
张飞嘟囔了一句,倒也不是抱怨。
毕竟想也知道,这道教能拉起来黄巾给大汉送终,那能与其分庭抗礼的佛教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而且这佛教可是逼得后来唐朝的皇帝出手“灭佛”。
这样想来的话,若论对一国之危殆程度,恐怕这佛道两家谁也别说谁。
庞统对其他的看不明白,但对佛教得势的原因看的清楚。
故而得出了一个简单的结论:
“这佛教五明某不懂,倒是如此看来,若欲善治国,工巧医方二者,不可或缺也。”
对此,堂内所有人都一起点头。
毕竟如今夏侯渊和杜袭等人都还被软禁着呢,且正在重建长安城的工卒当中绝大多数都乃降卒。
得关中定三秦,而丝毫无损,足可见若欲胜于军阵,并非一定要长于领兵。
毕竟别的不说,在冬日决战,且敌军有煤饼山取暖,有充足的汤方驱寒防病。
即便是淮阴侯复生恐怕也会感到相当棘手。
由此已经足见医、工之威也。
于是最终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了光幕上:有光幕提点,汉之幸也。
随即顺着光幕,所有人眼光也汇聚到孔明身上:有孔明得后世之钦慕,亦乃我等之幸运也。
一旁的张仲景也是心有感慨。
后世之名,医道之魁,医术之兴,疫病难绝,种种想法也萦绕在他心头。
最终这些复杂的心情汇聚成了一股前所未有的信心。
若是旧时张仲景面对疫病孤胆苦战不得胜,那如今吾亦不孤也!
厅内的气氛也变得愈加融洽,马超难得再次开动脑袋,他看的出来无论是皇叔还是诸葛军师还是张神医,乃至于简先生,心中皆有远志也。
那他马孟起如今年岁已近四十,远志为何?
昔日那能让他豪气干云的“制霸雍凉”四字如今反倒是感觉羞于说出口了。
至于后面光幕所说的福德不一致等话,堂内几乎所有人都嗤之以鼻。
若是福德等同,那就根本不会有十常侍之乱,何来乱世?
骗骗百姓可以,对他们这群经乱世至此的人来说,皆不屑也。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疫病都是大体量国家所必须要面对的一个问题。
汉朝是这样,罗马自然也不例外,而且时间上与汉朝也非常相近。
古罗马第一次有记录的大瘟疫是公元165年至189年期间,即汉桓帝末期至汉灵帝驾崩的这段时间。
这很难不让人想起来《出师表》中丞相的第一次分锅:未尝不叹息痛恨于桓灵也。
因为这段时期处于古罗马的安东尼王朝时期,因此也被称为安东尼瘟疫。
有关于此的部分内容咱们之前也聊过,当时罗马处于“五贤帝”末期,罗马一边派出使者出使汉朝意欲寻找一个靠谱的盟友。
一边古罗马也与安息帝国开启了的旷日持久的战争,并且在最后成功攻克了安息帝国的首都泰西封,并将其一把火焚毁。
但当时天花在安息境内爆发,大量士兵染病使得古罗马仓皇撤回,这些士兵也将疫病带回了古罗马,直接造成了古罗马黄金时代的结束。
根据如今的资料来看,安东尼瘟疫与汉朝后期的伤寒疫类似,肆虐传播的都并不止一种疫病。
复合型瘟疫的威力也是巨大的,根据古罗马史学家的记载称,瘟疫每天都能新感染近万人,同时也会有两千余染病者去世,最终瘟疫平息后死亡人数高达五百万,部分行省人口直接灭绝三分之一,古罗马国力也被直接折半,马可奥勒留这位五贤帝的最后一位也是直接死于瘟疫。
但对古罗马来说瘟疫造成的一系列连锁打击才刚刚开始:
因为首先面对瘟疫的就是士兵,随着兵力的捉襟见肘不得不从角斗士和奴隶当中招募新兵,士卒素质迅速下降。
随着人口骤减,用来维护军费开支的银矿开采也陷入停滞,古罗马的经济开始陷入低迷,所有行业都遭遇了重创。
在罗马公民们松了口气庆幸这场天灾终于结束的时候,191年疫病杀了个回马枪,打得古罗马措手不及,略有起色的国情也重新陷入寒冬。
次年,马可奥勒留的亲子,古罗马皇帝康茂德被刺杀,安东尼王朝也彻底结束,古罗马由此开始了近百年的“三世纪危机”时期,也就是咱们此前提过的“三十僭主”时期。
这方面剧本拿的跟中国大差不差:内部互相残杀,北方异族入侵,百姓水深火热,上层鱼死网破。
不过拜古罗马时对医学的重视所赐,第一次大疫病时期反而成了古罗马医学重要的上升期。
盖伦是这一时期最著名的医生,他成功研究了解剖学,考证了心脏的功能,对大脑和脊髓进行了相当认真的研究,并认识到了人体的消化系统、呼吸系统和神经系统,并完善了动物实验,首次开始将在猿猴身上实验获得的医学知识应用到人身上去。
而随着盖伦的著作传入阿拉伯,古阿拉伯人也从盖伦的著作中总结出了摘要、探索、怀疑、选项、实践、指南,成为医学生必须遵守的医学教条,并一直持续到十七世纪。】
“这时间……竟如此凑巧。”
刘备一时间有点发呆,若非后世一直强调科学不言鬼神,那他非得猜测是否真有瘟神乎?
孔明对此认知一直颇为冷静:
“由此看来,至多只能说明这罗马与我汉颇为类似,皆不善……公共卫生。”
“而这气候转冷,看来也并非独祸中原,世界皆不幸免也。”
判断之余,孔明反倒也有点好奇。
若是按照这气候周期之说,随着南北朝乱世结束,气候亦再度变暖,东方有隋唐之盛,那西方呢?
从此前后辈寥寥数语可知,萨珊波斯陨灭,拜占庭相差不远,而最终异军突起者……
莫非便是这处丝绸之路左右逢源,得古中国和古罗马数般科学精要的阿拉伯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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