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大魏谋圣，开局迎娶蔡文姬 第163节

　　袁绍给自己打气，最后从望楼上缘梯而下。

　　“主公。”众谋士忧心忡忡，欲言又止，他们在望楼下等了袁绍很久。

　　郭图道：“主公，不如我们先答应张燕，把常山国给他，等退了来犯的袁术，再徐图后计。”

　　面对如此窘境，袁绍手底下的谋士们，没有多少个人还觉得，他们还有什么机会埋伏黑山贼。

　　如果张燕真的尽举精锐来犯，那可又是四五万人。

　　前有狼后有虎，他们实在没有任何自信能够处理得了这个局面。

　　毕竟现在冀州总共四万多人马尽数压上，连一个袁术都已经应付不了了，更遑论还有几乎同等人马的黑山贼？

　　反正也是空头支票，绝大多数人现在都认为，郭图说的确实是个好主意。

　　但总有人并不认同这种做法，比如愤怒的田丰。

　　“你们觉得，黑山贼都是蠢猪吗？！现在什么局势？！

　　“你就是跟他说把整个冀州给他，他也断不会答应，徒惹贼人笑耳！”

　　沮授亦然：“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亦五鼎烹！

　　“如今进亦死，退亦死，横竖都是一死，何不披甲上阵，与袁术拼死一战，死也死得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袁绍听到郭图之言的时候，已经要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但现在田丰沮授二人临危表现出来的忠勇，让他终于好受了些。

　　现在黑山贼不知为何还没有到，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要是如田丰、沮授二人所言亲自上阵，激扬一波士气，或许真有转机也说不定。

　　“陈太阿密信中说只要我们携胜速速南下，便可将袁术大军截留在黄河以北，我不认为他会无的放矢。”袁绍沉声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七上八下。

　　七上，是他知道，他与曹操唇齿相依，他相信曹操绝不可能看着他死。

　　八下，是他认为，陈玄不可能连袁术突然弃船弃粮，直接北上抢渡这种意料之外的事都算得到。

　　但不管怎么说，陈玄一年以来的种种惊天动地眩世骇俗的奇谋韬略，是现在支撑着袁绍还不至于崩溃的关键。

　　也是支撑着其他众人还不至于完全失望的关键。

　　袁绍把陈玄摆出来，是为了安定郭图等人的心。

　　“谁愿与我披甲上阵？”袁绍再问。

　　“万死不辞！”田丰顿时精神振奋，慷慨激昂。

　　“万死不辞！”沮授同样振声答道。

　　“万死不辞！”许攸扶了扶腰间佩剑。

　　许攸与袁绍其实走得很近。

　　谋划奉刘虞为帝有他的一份功劳，四年前他还与冀州刺史王芬谋划废灵帝，立合肥侯为帝，他还拉了曹操入伙，被曹操写信拒绝。

　　“……”其他众谋士多是面面相觑。

　　袁绍这一问，其实问得在场绝大多数谋士都很尴尬。

　　这是能问得出口的问题吗？

　　大家来投奔你袁绍为的什么，你心里不明白吗？

　　不是为了名为了利，为了跟你袁本初去送死吗？我图啥？

　　你袁本初输了会死，我们大不了不要名利了，只要向袁术投诚就不会死，我为啥跟你去送死？

　　众人多是沉默。

　　也有郭图、荀谌等少数几个不情不愿地也跟着“万死不辞”了起来。

　　袁绍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时间有些悲怆，踏步离去。

　　田丰、沮授、许攸跟上，郭图、荀谌等人犹豫了片刻，想了想也跟上。

　　这种事情其实再正常不过。

　　袁绍现在面对的，就是另一个时空曹操官渡之战时面对的。

　　在官渡大战获胜后，曹操缴获了大量自己属下与袁绍沟通投诚的文书。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文书抬了出来一把火烧了，以安众心，但实际上他看没看，谁清楚呢？

　　…

　　袁术站在高处，看着不断向前推进的战线，心中亢奋与喜悦越发浓郁。

　　黑山军虽然还没有来，但袁绍的部曲居然如此不堪一击，实在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但实际上也是情理之中。

　　袁绍的部曲不是凭空出现的，更不是袁绍自己一个人募来的，而是投靠袁绍的世家豪强们带来的。

　　不少替袁绍扛线作战的中层军官，此时已经带着部曲向袁术倒戈。

　　而站在这些中层军官背后的，自然是一个又一个袁氏的门生故吏，还有冀州本地的墙头草。

　　本来这些人对袁绍还抱有一丝希望，但袁术的提前渡河，让一些人放弃了希望。

　　这也是为何袁绍黄河防线崩溃得这么快的原因之一，他面临的局面太过于令人丧气，他手底下的人，心已经不齐了。

　　袁术继续看着他这一方不断向前推移的阵线，不到百步就要打到袁绍的中军大纛了。

　　袁绍的几百骑兵找了几次机会，但在纪灵、雷薄的指挥下，最终都没有能对袁术的阵线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而袁术渡过黄河的几百骑兵，因为阵地还不够广阔的原因，暂时还找不到机会加入战场。

　　一旦阵线再往前推移，打到渡口以外更加宽阔的平原上，袁绍再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而一旦黑山贼也如约加入战局，那袁绍还能有什么扭转局势的可能？

　　想到黑山贼，袁术顿时又觉得袁绍可笑。

　　你打赢了膨胀的公孙瓒，结果自己竟也变得膨胀了？

　　还以为自己能以一己之力，既能抗住我强渡黄河，又能埋伏一手黑山贼？

　　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忽然，袁术眼前一亮。

　　袁绍的中军大纛突然开始从中军移动，几十通鼓毕，最后竟然移到了阵线最前方。

　　一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披甲撄胄，从战线后面冲到了大纛最前方。

　　那个身影奋力挥舞着手中不知是刀还是剑的武器，扛住了战线，最后其身后的战线，竟缓缓朝袁术的方向压来。

　　“嘿，亲自披甲上阵激励士气吗？”

　　袁术看着被自己逼到如此窘境的袁绍嗤笑一声，语气不屑。

　　袁绍如今已是兵败如山倒之势，如果直接逃跑，还有希望能多活几天。

　　结果现在居然不要命了，直接冲上阵前，鼓舞士气。

　　刀剑可没长眼睛。

　　如果袁绍真的死了，或者他身后的中军大纛突然被自己这边的人砍倒了，那冀州军将瞬间土崩瓦解。

　　看来或许都轮不到自己亲自动手，袁绍便要死于乱军之中。

　　如此想着，袁术却忽然皱了皱眉。

　　紧接着他招来一名传令官。

　　“命桥蕤务必活捉袁本初，他身上流了我袁氏的血，我要亲手了结他。”

　　传令官称诺领命，迅速朝袁绍所在阵线奔去。

　　袁术继续朝袁绍所在阵线望去。

　　只见袁绍不断挥舞着刀剑，这时候已经杀得铠甲上四处染血，好不生猛。

　　站在他身后的冀州将士，士气明显激昂了起来，开始紧紧跟随着袁绍前进的脚步，不断地将阵线往前挪移。

　　袁术不以为然。

　　长达两三里的战线，又哪里是袁绍一人之力能够力挽狂澜的？

　　果然不如袁术所料，过了半刻钟不到，冲杀在最前方的袁绍便似乎已经有些力竭。

　　他挥舞刀剑的动作已经不再流畅，每每连续挥砍几下，便要停下脚步休息一番，缓上一缓后才继续冲上前来。

　　又过了半刻钟不到，袁绍已是彻底浑身浴血，如同一个血人。

　　他仍然站在阵线最前方，但挥舞着刀剑的动作已经是有气无力。

　　他背后的阵线，已经不再能够继续向前推进。

　　忽然，他似乎奋尽全身气力，朝着虚空狠狠挥舞了几下刀剑。

　　紧接着，他猛地朝地上半跪而去，努力用武器拄住地面。

　　从他身后跑出来几人将他搀回阵中。

　　袁绍的中军大纛开始从阵前往后移。

　　袁术被压得往回退了几十步的阵线，终于再次往前压去。

　　袁绍打了半个时辰，向前推了不到百步的战线，在不到一刻钟时间里，往后退了超过了百步。

　　军阵的最后面，不断有战士开始四散溃逃，不断有逃兵被列在最后面的军法官斩首，只有最前面已经杀得红了眼的老卒还努力扛着线。

　　大局已定。

　　袁术看得有些乏了，想回临时搭建起来的营寨歇上一歇，等候好消息传来。

　　“今日能得此大胜，全赖巨伯之策，等袁绍一死，这冀州刺史的位置，就让巨伯你来坐！”他得意得拍了拍站在他身侧的阎象。

　　虽然阎象一直在劝他不要北上，但最终还是替他谋了这一奇袭妙策，打出了如此绝佳的局面。

　　阎象一听，连忙压抑住心中激动，拱手一揖：“谢主公！”

　　“走，随我回营，此处没什么好看的了。”袁术淡定地转身，一手搭在阎象腰背，让阎象把腰杆挺直，然后便向河岸上已经搭建起来的营寨走去。

　　袁术本以为此战起码要打个两三天，结果现在情况看来，不出意外的话，今日便可以解决战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