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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大司马 第185节

  敌在明,我在暗。如此之下,关羽与雷绪等人联络,又兵分二路,一路由吕蒙率领,一路由关羽自己统率。关羽诱张辽深入天柱山后出击,吕蒙则是趁机焚烧山下的军营,以乱张辽军心。

  这便是关羽计策,利用后发制人、敌明我暗的优势,快速行军,诱敌深入,乱敌军心,一举挫敌。

  当然以张辽之勇略,怎肯轻易服输,自是聚兵而战,力求击败营寨中的江淮部曲及关羽军士。

  在曹军士卒的簇拥下,张辽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今日天柱山之战,几近胜敌,实在没料到关羽从中杀出。然他绝非一时受挫便欲胆怯败退之人,唯有奋力一战,或有机会挽救这颓势。

  牛盖见张辽脸色沉稳,不见慌乱,心中也稳了下来,问道:“今时当如何是好?”

  张辽握紧步槊,说道:“今时欲胜唯有击败关羽,我率左右亲信杀向关羽,你且为我掠阵,阻挡江淮来寇。”

  “好!”

  牛盖沉声说道:“将军武略过人,若能击败关羽,唯将军尔!我为将军掠阵,庇护左右。”

  “杀!”

  随著怒吼一声,牛盖身披重甲,率左右亲卫出战,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其声势颇大,众人果被吸引,箭矢往牛盖他们头上招呼,左右又有军士迎战。

  长矛者持矛向前,或是向上戳刺,然对方时而拨开,或用盾牌格挡。凡有不留神,则被冷不丁的长矛戳到,敌人吃痛哀嚎。

  张辽吐了口唾沫,用力挥动手臂,指向关羽的方向,说道:“擒杀关羽,封赏千金。”

  言语初下,张辽持槊而出,步幅迈大,重而有力,犹如猛虎下山。左右甲士紧随他左右,同赴敌阵之中。

  关羽远远望去,见恍如猛虎的张辽深入到人群中,手中的长槊之快,可见残影,瞬间就刺死刺伤数人。而那甲士们亦不甘示弱,凭藉身上的坚甲利刃,与那些江淮部曲作战到一起。相较于常年作战的曹军,江淮部曲怎能敌,不由混乱败退起来。

  ‘关’大纛下,关羽提槊欲亲战张辽,却被关平所阻。

  关平跃跃欲试,拱手请战说道:“父亲既是军中主将,岂能轻战。张辽虽是猛虎,但已入困境,唯有困兽之斗。”

  关羽脸色沉了下来,呵斥说道:“张辽实乃猛虎,而你可非牛犊。张辽之勇,为父尚且不敢轻视,唯出全力而战。何况你乎?莫忘《左传》曰:‘困兽犹斗,况人呼?’”

  对于关平的不知轻重,关羽唯有厉声呵斥。生怕关平没记性,不知自己的实力如何,轻易出战,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

  若不是关平出生早,乱世奔波中唯有习武才能有保命。否则关羽早就想让他与二儿子关兴一样,从文习学经文。

  毕竟常年刀头舔血,怕终有命亡之日。让子嗣学习经文,像孔明军师那般不好吗?即便是关羽,自己也逐渐转型统帅型将领。

  关羽捋著胡须,吩咐说道:“正明,你率帐下步卒去对牛盖,张辽由我亲自迎战。”

  “诺!”

  来自会稽猛将的留赞,用那他粗犷的嗓门应道。

  关羽南征会稽时,会稽郡吏留赞参军入伍,曾随关羽破山越,斩会稽黄巾贼首吴桓,又北上夏口御曹。其作战骁勇,鸷猛壮烈。在军中勇武仅次于关羽,素有万人敌之称。

  在关羽调兵遣将出征时,张辽几乎是如入无人之境。

  一槊戳死前方敌寇,耳边呼啸声响,张辽听出了这是环首刀噼砍的声音,拉槊回捅,短小锋利的槊纂径直戳向风声方向,接著便响起哀嚎声。那名尝试偷袭张辽的江淮部曲捂著脸庞倒下,手中不断涌出滚烫的鲜血。

  槊纂回戳,同时前方又有一杆长枪斜刺里直搠过来。张辽沉身闪避,躲过来枪,同时手中动作不停,握紧槊杆前戳。敌寇一击不成,惶恐后撤之时,却已被宽口的槊刃扎透了胸口。

  继而,张辽眼观六路,夺取敌枪在手,顺势向侧戳,侧面与甲士搏斗的敌兵被张辽矛戳伤。甲士趁机而上,挥刀砍死敌兵。

  张辽披坚执锐,率甲士趋兵而入,岂能是寻常江淮部曲可挡。手中那杆长槊,犹如挥如臂指,不仅是槊刃、槊纂可以杀敌,甚至连沉重的槊身也能杀敌。

  张辽的招式不过是简单上戳、下刺、飞挑、回拦等简单招式,然却是张辽几十年来的战斗经验及武艺操练。古有言,月棍、年刀、一辈子枪,非是欺人也!

  张辽作为并州边塞人,幼年经历胡乱,少为郡吏,与胡人厮杀在第一线。十九岁便因自身武力过人,与吕布、张杨,至丁原帐下任职。故而其之勇武,其之身手,非同一般。

  即使面临关羽的伏击,张辽依旧呼喝酣战,那些梅成、陈兰、雷远等江淮将校岂敢应战,如虎入羊群,其势不可当!

  然张辽又非是无敌之人,随著关羽率下步卒的入场,情况陡然大变。那些江淮部曲见关羽出战纷纷退让,给关羽及吴楚军士让出空间。

  张辽刚击退为兄报仇的雷远,猛地发现眼前出现的军士,不是江淮部曲,而是关羽帐下的甲士。

  张辽握紧长槊,今日能否得胜,且看今下这一战。

  望了望左右已是精疲力竭的随从,张辽沉声说道:“击败关羽既能得胜,诸位勉之。”

  “万胜!”

  张辽纵声大喝,持槊奋前,向关羽所部杀去。甲士挤出最后的几丝精力,随张辽赴阵搏杀

  双方尽是精锐甲士,若有所不同,一个是奋战了半天的力竭之卒,一个却是精力充沛之士。枪林交锋,锐士开道,军阵交错,互相搏杀。

  周仓用盾挡开曹军来袭的长矛,继而跻身而入,手中的环首刀向前猛噼,破甲砍死曹军甲士,左右寡有人能阻,甚是骁勇。

  此时一杆长槊斜刺而来,周仓勉强用盾阻挡,然长槊又是横拉下刺,连招下来,戳向周仓的下三路。周仓见机躲闪,却被那长槊连刺数下,不由手脚无措的躲闪,哪有此前骁勇之风。

  张辽突改方向,持槊上戳。那槊刃之快,让周仓无法招架。然在长槊的路线上,一杆重槊于下上挑,试图要将张辽的长槊挑飞。

  两杆槊身交错,张辽顿感手中长槊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的槊挑起。同时那杆长槊前戳,直刺向他的胸膛。

  张辽见来槊汹汹,下意识泄力,顺著长槊的力道,连人带槊,转身下蹲,持槊背刺,玩了招回马枪。

  关羽见张辽那杆长槊明晃晃地直戳向他的咽喉,亦是不由止步住了。张辽则是下蹲后撤步,正面持槊对向关羽。

  关羽阻止了周仓上前,说道:“文远,武艺比当年甚有精进!”

  “云长,看槊!”

  张辽厉声叱喝,自壮胆气,持槊奔步上前。

  关羽眯眼以待,时张辽的长槊近身。关羽挑踢槊杆,槊如飞龙,呼啸而动。若说张辽之势如猛虎,则关羽之势如飞龙。

  柘木制成的沉重槊身挡住张辽的来槊,借助重力之势。关羽操持手中长槊,犹如猛龙过江,连续格挡张辽来槊。同时,格挡之余,关羽凭藉槊身之重,连续向张辽压迫。

  张辽也不敢示弱,持槊迎击。槊势如猛虎,与关羽手中的长槊,连续对抗。刹那间,二人长槊碰撞数十次,槊杆闷声不断,槊影飞掠。

  张、关都属于力大之人,槊快又沉,伴随著凄厉的风声,令周围之人无不心惊。此前欲战张辽的关平,微张嘴巴,露出震惊之色。

  连续快猛对抗之下,双方的虎口皆有震感,张辽尤为明显。

  虎虽勇,但不如龙过江之势。且张辽从早晨鏖战到中午,早有力疲之感。今时的他额头开始冒出汗水,虎口酸麻,体力正在迅速下降,也越来越跟不上关羽的节奏。

  张辽左右的甲士欲去帮忙,却被关羽帐下的校刀手拦住。并且他们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怕是难保。

  校刀手,关羽帐下部曲。久随关羽作战,甲胄精良,悍勇敢战。若在平时这些张辽左右甲士必是不逊色于校刀手,然今时疲惫之下,怎会是校刀手的对手。

  “死!”

  持槊连击数下,关羽发现张辽的破绽。丹凤眼怒张而开,颌下长须扬风而起。丹田发气,举槊下砸,势大力沉,非常人能挡。然而张辽却咬著牙,硬生生地扛了下来。

  “噔!”

  关羽猛地又变招,槊刃横扫槊杆,试图将张辽的手指削断。

  张辽力衰之下,由握变掌,尝试躲过关羽这招。关羽似乎预判了张辽的动作,猛地回拉槊身,上挑长槊。

  下一个瞬间,仅有一只手抓握槊身,根本挡不住关羽的上挑。吃不住力,张辽唯有移步后撤。

  然关羽又岂能放过张辽,在上挑的同时,关羽顷刻变招,手中的槊刃下噼。

  然槊快还是人快?

  自然是槊快。

  后撤移步的张辽,其左肩仍在关羽的长槊攻击范围内。

  坚固的鱼鳞甲在锋利的槊刃下,火光飞溅,甲片迸裂。顺势进破张辽的内甲,槊刃划拨左肩膀处的肌肉,几乎触及筋骨。

  吃痛之下,张辽搭在剑柄上的手,猛地抽剑回扔,投掷向关羽。关羽见势,侧身躲闪,下意识放松长槊。

  而那张辽的左肩伤口处,殷红的鲜血已是溢了出来。关羽这一连招凶狠无比,如果不是张辽及时抽剑回掷,手臂必然不保。

  张辽捂著左肩处的伤口,连续喊道:“撤军!”

  言语间,张辽快步隐入人群中,在扈从的保护下撤退。关羽欲追击时,几根箭矢破空而出。

  关羽虽用槊拨开一支来箭,但士卒却有中箭受伤者。

  接著,关羽犹豫半响,待又准备欲追击时。张辽的身影已是消失在人群当中。

  主将张辽的败退,引起了连锁反应。前部的曹军甲士已是斗志全丧,非死即逃,混乱一片。

  逃窜的曹军军士在狭窄的山道间,拥堵在一起。凡能逃走的曹军军士沿著山道逃窜,沿途丢盔弃甲。凡不能走的军士纷纷归降关羽,其中归降者数目甚众。

  扈从保护张辽出了狭窄的山道,而那受伤的张辽也没有了之前猛虎下山之势,脸色苍白,左肩负伤而走。在扈从的帮忙下,寻著林间道路而逃,消失在辽阔的灊山中。

  “君侯威武!”

  得见关羽入场后,迅速扭转占据,击溃敌人取胜,众江淮豪强无不惊叹。

  “若非君侯率军而来,兰与江淮八万百姓,都将亡于曹贼手中。惜不能擒杀张辽,为我江淮百姓报仇。”

  陈兰面露感激之色,说道:“兰在此多谢君侯救命之恩!”

  “多谢君侯救命之恩!”

  陈兰作为江淮豪强的代表长揖行礼,那些离得近的梅成、雷远等江淮豪强子弟,皆拱手称谢。

  “无需多礼!”

  关羽凭空虚扶众人,笑道:“使君得知诸位遭难,遣羽率军士星夜奔赴救援。今能得救诸位,非羽一人之力,而赖刘使君尔!”

  关羽习性虽傲,但却晓得自己兄长的大业。今他可不想自己独揽下功绩,而是希望让众人知道真正救他们的是刘备。

  陈兰得领关羽之意,拱手说道:“刘使君帝室之胄,仁义布于四海,兰等久仰多时。往昔之时,曾约攻伐合肥之事,兰却被曹操所败。若君侯不弃,兰愿随君侯前往濡须口,为使君效犬马之劳!”

  关羽微微颔首,笑道:“诸位既然愿为使君效力,实乃喜事,今羽怎能不愿!”

  顿了顿,关羽问道:“不知雷将军何在?身体又是如何?”

  年轻的雷远说道:“家父身体抱恙,今与族人家眷一起,恐难远赴濡须口面见使君。今远暂替父亲理事,可代家父拜会面见使君。”

  “也可!”

  关羽点头说道:“诸位部曲、族人不便久留天柱山中,今可先至皖城安顿。及等见过刘使君再给诸位安排居住之所。”

  “诺!”众人应道。

  对于关羽而言,击败张辽,迁得八万多江淮百姓,亦是完成了刘备的军令。至于谁上位,这与他无关。寻常的江淮豪强入不了他的眼。

  众人退下,关平持槊而来,说道:“父亲,张辽弃军逃窜,是否派人入天柱山搜捕。”

  关羽眺望树木茂盛,辽阔纵深的灊山,说道:“不必了,灊山地势复杂,张辽、牛盖二人仅率扈从十余人而逃,翻山越岭,不便搜捕。且张郃率后军兵马在后,我军容易遇上。”

  关平斟酌少许,问道:“父亲击败张文远后,似乎有犹豫了一番,彼时出手说不准能擒住张文远。”

  关羽捋著长须,笑道:“文远左右用箭射我,幸我拨开。待我欲追时,不禁念起昔日徐州之恩。定心欲追时,文远狡猾,已是隐没人群,难以追上。”

  关平笑道:“父亲仁义,今日且让张文远跑了,算还他徐州之恩。待日后作战,父亲即可擒他。”

  关羽挥了挥手,笑道:“无我犹豫,文远也能逃走,何谈还徐州之恩。文远以性命保我,我父子实难报之。日后你若有机会,当要护文远子嗣,亦保全其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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