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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大司马 第23节

  待霍峻入座后,伊籍感慨说道:“昔仲邈入襄阳,时仲宣赞仲邈身怀吴起之才,籍不以为意,有言过其词之感。从今日观之,仲邈当有吴子之才,文武建世之能。”

  霍峻仍是谦虚,笑道:“文有所得,武未建功。若峻能于江夏建功,届时诸君盛赞,亦不晚也!”

  “哈哈!”

  众人见霍峻丝毫没有骄矜之态,随即也都放开了,喝酒聊事。

  微醺间,傅巽红著脸,问道:“仲邈既有大才,又熟知天下大势,今为何行无用功。当下袁本初病逝,二袁对立,曹公兵发河北,将统中原。后挥中原之师,南下江汉,荆州何以挡之?”

  霍峻脸色红润,酒醉笑道:“兵者之事,谁能笃定。官渡之时,众人皆以为袁绍能胜曹操,却不料曹操大败袁绍。日后曹操统兵南下,败于我手中亦未可知也!”

  “哈哈!”

  傅巽大笑几声,说道:“仲邈又说笑语了。以曹公之能,举天下之士。南下江汉,谁敢相阻!”

  说著,傅巽露出畅想之色,说道:“江汉归一,江左附土,巴蜀纳降,则天下可定也。届时巽也可北还关中,复我傅氏门楣。”

  作为北地傅氏之后,傅巽可是期望著能回归北方,复兴家族,重振门楣。

  霍峻见傅巽不信,不由哈哈大笑,搂著王粲的肩膀,说道:“仲宣信峻否?”

  王粲还以为霍峻真醉了,也就谦让说道:“仲邈所言,粲当信也!”

  众人见霍峻说著大话也不在意,而是开心的笑了起来,毕竟哪个人酒醉之时,没有说过吹牛的话。

  随著众人酒醉,宴会也逐渐结束了。

  霍峻登上牛车,一人独坐在车上,揉著脑袋。

  这几个月以来,霍峻为谋划下江东之事,日夜苦思,精神紧绷,今日与他们宴饮也算是放松精神。

  至于宴会上,霍峻夸下海口,言曹操未来会败于他手下之语,也是他在兴奋之余,借著醉酒为幌子,说出他的期望,让他心中畅快下。

  车驾缓缓行驶到府上,霍峻慢悠悠地走下牛车。

  初入厅堂,便见邓厨娘用火炉热著醒酒汤,霍峻坐在榻上,问道:“怎未入睡?”

  邓厨娘取了碗,倒了醒酒汤,放在霍峻案前,说道:“此乃醒酒汤,家主且饮下。”

  自从邓厨娘入了府,她不仅干了厨娘的活,院落也多是她收拾。自霍峻离开了枝江,少有受到被人照料的生活。霍熊、霍虎手脚太糙了,饭都煮不好。

  霍峻端著碗,抿著醒酒汤,说道:“某受领军令,将益兵江夏。你与范儿留在襄阳即可,若是有人自称左将军部众上门,你等随他们走便是。”

  “诺!”

  邓厨娘抿了抿嘴,轻声应道。

  霍峻喝完醒酒汤,人精神了些许,便回到了屋内准备入睡。

  “嘎吱!”

  忽然间,邓厨娘端著木盆入屋,在霍峻惊诧的目光下,低著头说道:“我为家主洗漱下!”

  ……

  厨娘依旧是厨娘,没有任何变化。后面具体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第33章 集结(5k)

  古有言南船北马之语,在荆州地界上可以汉水为划分。汉水以北,河水稀少,如霍峻随刘备北讨中原,基本上都是走陆路;汉水以南,河水繁多,由于水运便捷,基本上能走水路就走水路。

  顺流南下,虽是天寒地冻之时,但也迅速。襄阳与竟陵近千里的路途,加上路上的耽搁,不过八、九日便到竟陵。

  霍峻初到竟陵没多久,临近岁末之时,率先等到了由霍笃统领的五百部曲。

  营帐内,炉上煮著酒,霍峻、霍笃围著火炉而坐。

  霍笃喝了口酒,问道:“北上襄阳前夕,仲邈不是欲为刘豫州效力吗?今怎受襄阳之命,拜为校尉率众赶赴江夏,增强夏口防御。”

  霍峻凑到霍笃耳畔,低声说道:“兄长,刘豫州受困新野,在峻谋划之下,与其长公子联合,将兵发江东。而我等今往江夏,乃是为大军探查江东军事……”

  “仲邈好手段!”霍笃瞪大眼睛,兴奋说道:“今北上不过九月,便从市长升为参军、校尉,若是下了江东,帮刘豫州建了功绩,岂不是将会迁至中郎将。”

  东汉时期,将军位重,且将军位并不常置,有战事时才冠以统兵者将军之称,因而武官所能获得的最高官职为中郎将。征讨黄巾起义的卢植、皇甫嵩、董卓等人便是中郎将职位。

  但随著汉末乱世,群雄为了拉拢人心,官位已经泛滥,以往作为中层军官的校尉,如今仅是中下级的军官。

  对于霍笃的期望,霍峻笑了笑,他可是希望在三十岁之前,职领将军,官拜太守。

  霍峻喝了口酒,笑道:“若真能帮刘豫州建了功绩,何至于此。届时拜领将军,亦有可能。”

  霍笃倒吸了口凉气,在他的认知里连上一任的南郡太守蔡瑁,可都没有将军之位呢!

  “真是如此,我霍氏当兴!”霍笃惊叹道。

  霍峻放下酒碗,关心问道:“兄长率士卒赶赴于此,不知士卒当下士气如何?”

  霍笃沉吟少许,说道:“州郡冬季调兵,兄弟们远赴江夏,略有不满。若非是为你我兄弟做事,恐怕已有怨言。”

  霍峻微微颔首,认同说道:“临近岁末,正旦在即,本应阖家团圆之时,却被调往江夏戍边,心中岂能不怨!”

  这是霍峻统军之后,首先需要面对的军心问题。

  正如之前所说,霍氏、高氏部曲他们不属于荆州正规军序列。他们平时的军粮供给来自本族,因而南郡很少抽调他们作战。

  霍氏部曲属于霍峻自己的私兵,各方面上没有大的问题,最多会因为无法在家过年,抱怨几句。

  但高氏部曲不同,他们与霍氏部曲一样,如今被抽调到霍峻麾下,归其管辖。不仅是远赴江夏,而且还是临近岁末调兵,心中的不满估计是不小。否则也不会磨蹭了这么久,还没到竟陵。

  同时换位思考,高翔心里也会嘀咕,作为校尉的霍峻是否会一碗水端平。在治军中,可是会偏袒自己的族人,欺压自己这些外姓人。

  念及于此,霍峻心中了然,说道:“兄长,今日你看下军中兄弟缺些什么,记下之后明日去竟陵市井里,根据其数目买上双倍的量。酒水不可买,多买衣食即可。”

  “这……”霍笃似乎明白了什么,说道:“也帮高翔他们买上一些是吧?”

  霍峻拎起酒壶,笑著为霍笃倒上一碗热酒,说道:“今弟掌军,当不分亲疏,亦无远近,凭公处置而已。若峻偏向我霍氏族人,高丰露岂会服之。且今往江夏益兵,皆为南郡乡人,当和睦共处。”

  说著,霍峻向霍笃敬了一碗酒,说道:“明日起,但凡军中见面,没有兄弟族人,仅有上下之分。”

  “请仲邈放心!”霍笃脸色肃然,举碗回敬,说道:“事关我霍氏前程,笃当铭记于心,军中无兄弟,仅奉军令行事。”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霍峻也大体了解自己兄长的性格,或许是长兄的缘故,在家族利益或是集体利益前面,他具有牺牲意识。

  知道自己弟弟的能力后,霍笃也常愿意配合自己行动,而不是自认为是兄长拉不下来脸面。

  ……

  过了两日,高翔所部终于姗姗来迟,到了竟陵的集合点。

  临时的集结点,位于竟陵校场,坐落在城外西南的空地上,恰好能容纳千人的集结。

  高氏部曲拎著武器,推著大车小车,排成三列,绵延几百米。高氏部曲的士卒们虽然衣著布衣,但是精神气良好,行军也略有秩序,紧紧跟在打头的旗帜后。

  行军中,高翔牵著益州马在队列侧面缓行,眺望远方的校场。

  南方中荆州、扬州皆没有产马地,唯有西部的益州因有南中,出产滇马。荆州想要买马,唯一的地方便是南中。益州马虽是矮小,不如北方马利于厮杀,但至少也是马。

  高晨走到高翔旁边,担忧说道:“兄长,我等姗姗来迟,若是惹怒霍参军,恐非善事。”

  高晨字耀辉,乃是高翔的堂弟,颇有些力气,在高氏部曲中也算是二号人物,帮助高翔掌军。

  高翔笑了几声,说道:“如果那霍参军真被我等惹怒,不好吗?”

  “兄长的意思是?”高晨不解的问道。

  高翔望著愈来愈近的校场,解释说道:“南郡下发的手令中又无具体何时到达,那霍参军又无法治我等之罪。若因此而不悦,大体其也是心胸狭隘之人,今后处事大体上也不会公允。”

  “倒不如借此事,看清霍峻面目。若是亲近族人,今后我等阳奉阴违即可;若是赏罚公平,我等也可听其调遣。”

  高晨若点了点头,他明白了他堂兄的想法,感情是想试探下那位霍参军。

  “住步!”

  约至校场外半里地时,两名骑卒奔驰而出,拦截住高翔所部,大声喊道:“你等是谁属下,可有军令?”

  闻言,高翔面有惊讶之色,他没想到在己方境内,这霍参军都有布置斥候。而且这斥候居然也有马,要知道南方极度缺马。

  若是霍峻知道高翔所言,也会吐槽几句。全军上下就六匹马,二匹是斥候专用,一匹是霍笃所用。剩余三匹还要追溯到刘备身上,陈到与从骑各一匹,刘备送自己一匹。

  高翔翻身上马,驱马前行,答道:“我乃别部司马高翔,今奉刘荆州军令,益兵江夏,归由霍参军统辖。”

  双方核对文书,骑卒返身向营地禀告。半晌后,又折返回来,请高翔所部入营。

  等高翔所部入了校场,被营地内的场景吸引住了目光。约四百名左右的士卒正在操练军阵,盾手、矛手、弓手各司其职,在令旗的指挥下,以各伍长、什长为核心,迅速变化阵型。

  高台上的霍笃挥动手上令旗,舞向营门。

  片刻间,军阵便调整好方向,前排军士手握盾牌,后方军士手持长矛,整个军阵恍如刺猬般。伴随著整齐鼓点响起,士卒步伐稳健有力地前行。

  “杀!”

  忽然间,将士们的喊杀声震天,如同山崩海啸一般,其热烈的声音,刺入高翔、高晨等人的鼓膜。高氏部曲中的胆怯者,下意识地退了几步,好似前方有噬人的猛兽。

  高晨身体后仰,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兄长,霍氏部曲雄武,非是虚言。”

  高翔紧握著佩剑,说道:“似乎比上次南郡阅兵,军阵更为严整。”

  一年前,蔡瑁征召各地豪强部曲在江陵检阅,高翔也曾参加过。在那场检阅仪式上,高翔所部被点评为中,而霍氏部曲因徐行如林,阵容严整,评为冠军。

  当时高翔就有感叹霍氏部曲的严整,今日时隔一年再见,却发现霍氏部曲的气势、精锐度更胜往昔。

  高台上的霍笃见效果已经达到,便挥舞令旗,让将士散成松散阵型。

  而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高翔循声看去,只见一名将校带著侍从,齐步而来。

  等走到了跟前,高翔才发现他打扮的模样,与汉代任何将校的衣著样式不同,其似衷甲又不似衷甲,以往的衷甲是用外袍罩住铁甲。而眼前的将校却是其宽袖从右衽折下,罩在甲胄上,单臂露臂铠,单臂裹绣袍。

  如此模样既有勇武之感,却又不失儒雅之风,掩去了甲胄过度的杀气,又给文弱的袍服带去硬朗。配上英气勃发的面容,当真绝了!

  而能有如此模样打扮,除了霍峻也没其他人了。统率将士后,霍峻把他喜欢的宋朝衷甲服饰带到了汉代。

  “参军!”

  高翔听到士卒的呼喊,便知道眼前之人就是他口中的霍参军了。

  “翔拜见霍参军!”高翔行礼道。

  霍峻扶起高翔,笑道:“高别部,天寒赶路,多有辛苦。峻已命将士,烧好温汤,让别部手下休息。”

  高翔见霍峻不计较自己晚到行为,态度还如此温和,心有愧意,说道:“翔率部晚至,请参军怪罪!”

  霍峻扶著长剑,说道:“既未入军,何谈有罪。即日起,遵顺军令即可。今后若是失期,当以军法从事。别部还需告诫手下,勿犯军规。”

  汉代军法失期,当以死刑论处!

  “诺!”高翔提起精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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