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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大司马 第317节

  说著,霍峻向刘备拱手,说道:“世人仅晓疟病之害,却不深知疟病之源。峻侥得我师教导,粗知疟病之害,今斗胆向大王进谏,疟病之害,不可不备。”

  被霍峻这么一科普,刘备早已无执著北伐的念头,先是仔细回想自己是否有被蚊虫叮咬,后为得病的鲁肃及数千军士而感到忧虑。

  见刘备脸色不好,霍峻说道:“大王,并非所有蚊虫伤人,皆有邪气注入。身怀邪气之蚊虫,虽与寻常蚊虫并无两样,但怀有疟病邪气之蚊虫则是少之又少。”

  “然若有将士身患疟病,蚊虫吸食其血,则成怀有疟病邪气之蚊虫……故峻以为大王当引军撤退,远离疟病之地,方可保安危尔!”

  刘备脸色凝重,说道:“子敬与数千将士得患疟病,不知仲邈可有方法治之?”

  不同身份的人说出的话,含金量与可信度不同。霍峻这番古今言语缺少依据论证,若是普通人说这话,刘备多半是将信将疑。

  然霍峻身份与众不同,地位高崇,少有大放厥词的时候。如今只身西进,言语逻辑自洽,足够让刘备相信他这一说话。

  霍峻摇头叹气,说道:“疟病暂无准确医治之法,今不让疟病肆虐,已是不易之事。”

  刘备面露伤感,说道:“唯望子敬得神灵庇佑,能幸免此难。”

  继而,刘备长叹了浊气,说道:“若非仲邈西进,痛陈疟病之害,孤险成大错。今形势至此,不能再战。当命各部撤军,以待来年寻机北伐。”

  “大王英明!”霍峻称赞道。

  “仲邈既晓疟病,不知撤军之后,可有安排之法?”刘备问道。

  “淮东三万军士无疟病之害,今可留其御边。”

  霍峻思虑少许,说道:“大王可率将士撤至合肥,将帐下军士隔离四十五日,后观病情之状况,准让无病将士归国。若让将士南归吴楚,疟病必会四散,时百姓难以幸免,多遭瘟疫屠戮!”

  农业社会虽然缺乏现代医疗技术,但同时因落后的交通工具,瘟疫则不容易传播,且尤其是以血液为媒介的疟疾病毒。

  故而想要医治好疟疾不易,但不让疟疾四散开来,确有方法可行。如后世屡用不爽的隔离以及扑杀蚊虫、优化卫生、密接分离等措施,将能够帮助霍峻排除病患。

  “仲邈能有如此言语,心中可是有应对之法?”刘备问道。

  霍峻挺直腰背,拱手说道:“峻不才,今虽无治疟病之法,但却有应对疟病之策。若大王是不弃,峻愿主治疟病之事,将疟病断绝于江北,尽量不伤大军之筋骨。”

  刘备下榻扶起霍峻,说道:“仲邈既有应对之略,孤当从君撤军之语,亲率大军至合肥,留淮东诸军御边。时隔离布置,将劳烦仲邈安排调度。”

  “诺!”

  刘备握著霍峻的手,担忧说道:“疟病之害恐怖,君既深晓,今当严加注意!”

  “请大王放心,峻已有方法对之。”霍峻说道:“从即日起,大王与诸将当多著长衣,且命各部将士不可轻易裸露肌肤,以免被蚊虫伤及,染上疟病。”

  “善!”

第403章 疟病害人

  自霍峻向刘备科普疟病的传播方式后,刘备已是打消继续北伐的念头。

  在与诸将商讨一番后,刘备采纳霍峻的建议,将淮东三万军士留下御边,命徐盛、高翔二将暂守淮阴、钟离二城,蒋济则引兵撤至盱台,作为机动兵力,支持淮阴、钟离二城。

  淮东军事布置完成,刘备则命各部军士趁著水势上涨之际,乘舟舸入肥水,向合肥撤退。

  考虑到疟病影响鲁肃、霍笃八公山诸军,刘备命黄权暂督六安。其余诸军则是依据布置,与刘备一同前往合肥周围扎营隔离。

  南汉撤军的消息,传遍北魏各营。

  时司马朗正在疠营中,巡视各营军士病情。

  见帐内有军士正在擦著额头上的汗水,其余四名军士或是在蒙头睡觉,或是裹著布袍瑟瑟发抖,亦或是正在喝著水。

  司马朗趋步入帐,脚步放轻,问道:“今病情如何?”

  “使君~”

  身袭葛衣麻服的司马朗入帐,凡能起身的军士纷纷起身。

  见有军士要拉著打摆子的同僚起身,被司马朗直接阻止,说道:“诸位身患疾病,无需多礼。不知今日病情可有好转?”

  纵司马朗亲民礼下,帐中军士神情亦多是惶恐。毕竟患病至今,上卿之中,唯有司马朗深入疠营看望他们。

  至于司马朗为何敢深入疠营?

  非是司马朗胆大,而是通过司马朗研究,有些士卒身患疟疾多日,但他同吃同睡的同僚毫无反应。故而司马朗猜测,疟疾应该不是通过人与人接触传播。

  有了发现,司马朗命亲随每日看望患病的士卒。几天下来,见亲随没有患病的反应,司马朗这才亲入营中看望患病士卒。

  擦汗的军士恭敬答道:“启禀使君,今虽冷热交替,但服下药剂,仆大汗淋漓之下,身体似乎好转!”

  “嗯!”

  司马朗点了点头,说道:“今当保重身体,切记当按时服药,不可遗忘。”

  说著,司马朗将五人量的药剂交予军士,叮嘱说道:“按时煎药,多饮药汤,当能痊愈。”

  “多谢使君仁德,我等感激不尽!”

  军士们弓腰行礼,向司马朗表示由衷的感谢。

  离开前,帐中飞舞且在嗡嗡直叫的蚊子,正在司马朗周边游荡。

  听著嗡嗡叫的蚊子,司马朗以手扇风驱赶蚊子,随口说道:“帐中蚊虫太多,宜当驱赶,以免休息不宁。”

  “多谢使君关心!”

  在军士的恭送下,司马朗领著侍从走出营帐。

  行走间,司马朗顿感手背瘙痒,仔细看了眼,原是不知何时被蚊子咬了一口,手背上起了个红肿。

  “好痒啊!”

  “江淮蚊虫怎如此之多?”

  司马朗挠了几下,烦闷说道:“今后当寻艾草制成香囊,以驱蚊虫。”

  被蚊虫烦恼之时,侍从来报,说道:“使君,仲达主簿正于营外恭候使君,言有事情纷说。”

  “善!”

  得知弟弟来找自己,司马朗放下手中的活,前去招待。

  帐门口,见兄长衣著简朴,身袭粗衣,如寻常百姓般打扮,司马懿说道:“兄长何以如此穿戴?”

  司马朗笑道:“不以身作则,何以与将士同心?今虽无药方,但安抚之下,患病军士无不感恩,此便足矣!”

  司马懿微叹了口气,说道:“今日懿听旁人言,陈琳、徐干二人已亡,大王命人就地安葬。兄长以身作则,为众人之表率。但疟病凶险,兄长当不可久留营中。”

  “去世了吗?”

  闻言,司马朗神情略有悲伤,但又有些许习以为常。

  “唉!”

  司马朗叹气说道:“望医师早得治病之法,若这般下去不知将亡多少人?”

  司马懿将手中的行囊,交予司马朗,说道:“兄长,大人闻你我南征,命人做了两套夏服送来。”

  司马家多有长寿的基因,司马懿的父亲司马防出生于桓帝时期,历经汉灵帝,董卓乱政,郭李之乱,至今已有六十九岁。

  司马朗捧著衣物,向北面鞠躬行礼,说道:“多谢大人关心,惜儿远在千里之外,不能看望大人。此役若止,儿必尽孝于大人膝下。”

  司马懿趁机插嘴,说道:“据斥候所报,刘备已有撤军迹象。若无偏差,大王见刘备撤退,将会休兵不战,你我不日或将可北归也!”

  “善!”

  ——

  疟病之下,无论是达官显贵,亦或是底层军士,皆众生平等。不仅是建安七子的陈琳、徐干同日病逝,亡于疟疾之手。

  之前身患疟病的鲁肃病情愈发变重,纵得刘备叮嘱让医师百般医治,也不见其丝毫好转。

  八公山大帐内,鲁肃躺在榻上,面容憔悴,嘴唇发白。因高热产生的痛苦,将折磨鲁肃折磨著辗转不安,呻吟不止。

  “啊~”

  侍从摸著鲁肃高热的额头,担忧说道:“杜医师,家主高热不退,今下当如何是好?”

  从武汉千里迢迢赶来的杜度带著面巾,伸手为鲁肃搭脉诊断。

  感受著鲁肃无力的脉搏,杜度眉头紧皱,说道:“鲁都督身患疟病,非寻常药物可治。今病至末期,纵我师在世,亦难为鲁都督医治。”

  说著,杜度放下鲁肃的手,说道:“恕度无能,医术不精。有违大王之令,无法医治鲁都督。”

  侍从跪在地上,哭泣说道:“医师有起死回生之能,今天下能救家主者,唯有杜医师。还望医师不弃,寻法救治。”

  杜度扶起侍从,无奈说道:“某奉大王之命,为鲁都督救治,怎敢不尽心尽力?仅是疟病凶险,今又病入膏肓,度已无法救治。”

  “医师?”

  侍从还想恳求什么,却被病榻上的鲁肃打断。

  “咳咳!”

  鲁肃微睁暗淡的双眼,无力说道:“生死属司命之所管,岂是人力所能变,今不必强迫医师。”

  杜医师背起药囊,叹气说道:“鲁都督,恕度无能了!”

  “多谢了!”

  “家主!”侍从哽咽说道。

  “拿些水来!”

  “诺!”

  鲁肃望著帐顶,惆怅说道:“辅佐明主,匡扶汉室,人生之所愿。惜天不假寿,我命当终于此!”

  杜度背著药囊走出营帐,却见刘备、霍峻等人脚步匆匆,迎面而来。

  “大王!”

  刘备扶起杜度,著急问道:“可有方法救治子敬?”

  杜度低垂脑袋,说道:“度有愧大王之命!”

  “子敬!”

  刘备哀痛一声,便要绕过杜度,想加快脚步进入营帐,然却被法正、庞统等人阻止。

  法正拉著刘备的袖子,说道:“子敬身患疫病,有传人之险。大王今为万乘之躯,怎能亲临看望?”

  刘备甩开法正的手,不满说道:“疟病仅以蚊虫传人,今孤身袭长衣,佩驱蚊之囊,蚊虫不得进身,岂有得病之危?”

  庞统拦住刘备,劝道:“大王虽有香囊护体,但蚊虫防不胜防,大王为避有万一之事,今时岂能孤身犯险?疟病之害,当远胜兵戈搏杀,大王当谨慎行事。”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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