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汉大司马 第323节
如临淮郡需守钟离、淮阴,故由徐盛、高翔分守;九江郡驻合肥,需要直面寿春的威胁;庐江郡驻六安,需要防备汝南来敌。
如此看来,淮西以九江为重,淮东以临淮为重。然观曹魏势力之分布,九江郡的压力最大。一旦九江失守,南汉在江淮经略多年的心血,将会付之一炬。
故就江淮四郡而言,唯九江最重!
之前鲁肃举荐蒋济继任自己,多说由于蒋济在九江郡的出色表现。当然还有一点,蒋济与鲁肃家乡仅百余里,二人于合肥共事期间,关系日益亲密。
霍峻轻笑几声,说道:“此语是为子通真心之语乎?”
“为大事计!”
蒋济理解说道:“大王能有今日之基业,实属不易。我等追随都督日久,江淮多是北府旧部。大王以副都督委之,非有夺权之念,而有通传君心之意。”
南汉各大都督区,唯独江淮有副督,实属是江淮都督区特殊。故而在南汉的俸禄表中,副督与汉中都督齐重,仅次于南中、南郡、江州三大都督。
其一,江淮地广,军事要塞众多,需要设副都督,帮助霍峻;其二,霍峻不在的时候,能够坐镇江淮,执掌军务;其三,向北府文武展示刘备的态度,协调诸将。
霍峻感叹说道:“子通能知事之轻重便好!”
与蒋济又闲聊了半响,侍从入堂通报。
“都督,霍校尉请见!”
“准!”
少顷,霍范披甲抚吉剑,趋步入堂,施礼道:“范拜见都督,见过蒋九江。”
霍峻打量日益壮硕的霍范,问道:“士载出任屯田校尉当有多久了?”
闻言,霍范挺起胸膛,说道:“回都督,自建安十七年起,范任屯田校尉已有五年之久,得兴合肥田亩,疏通肥、施二水,供给军资百万石。”
顿了顿,霍范怕霍峻忘记昔日之语,提醒说道:“建安二十二年,追随都督三渡泗水,从破孙观,是有战功。”
“哈哈!”
霍峻看透霍范的心思,笑道:“为父从不诓骗小子,符离之语未曾忘记。”
说着,霍峻将案几上的公文交予霍范,说道:“此为升迁令文,今卸屯田校尉,迁扬威中郎将,兼任参军。”
“多谢都督!”
见状,霍范大喜过望,上前就准备去接。然霍峻且又将升迁令文收起,不交予霍范。
霍范用那渴望的目光盯着升迁文书,着急说道:“大人,这是为何?”
霍峻将令文放到案上,坏笑道:“欲就此职,尚需完成一件要务。”
霍范可怜巴巴地望着升迁文书,出任军职,率兵作战,他可是等了五年之久。
“请大人吩咐!”收起渴望的眼神,霍范拱手说道。
霍峻走到江淮舆图前,指点说道:“江淮凋敝,凡镇守、征讨所需之粮,多从江左抽调。然今北抵淮水,南至大江,江淮辽阔上千里,从江左长途运粮抵边,实非长久之计。”
“我与大王商讨多时,以为当大兴江淮,开垦田亩,囤积粮草,方是长远之策。今我欲命你巡视江淮,择选水土丰盛之地,广田开荒,养牲积谷,以为灭贼之资。”
霍范既惊讶,又有些沮丧,说道:“大人欲命范于江淮大兴农事?”
“怎么?”
霍峻脸色微正,说道:“莫非不愿?”
“不敢!”
霍范急忙答道:“大兴江淮既为国策,然农事非短期可以见效。此件要务欲成,短则三、四年,长则七、八年。”
说着,霍范吞吐说道:“不知能否短些?”
“士载既有此意!”
霍峻佯装思虑,说道:“巡视江淮三月,上呈论农论疏。议之有效,则升迁官职;议之无用,则仍为屯田校尉。”
为了吊住霍范的胃口,霍峻透露消息,说道:“大王有伐交岭之念,三月事成,上呈论疏。我当向大王求情,准你率偏军伐交。”
“大人当真?”
霍范心中惊喜,急忙说道:“多谢都督赏识,范当早呈文疏与都督。”
说完,霍范想趁霍峻不备,上前去拿委任文书。
“嗯?”
霍峻用竹简敲了敲霍范的手背,故意道:“士载欲意何为?”
“嘿嘿!”
霍范手放在巾帛上,憨笑道:“大人,巡视江淮,无参军不足以壮声势。”
“上疏后,议之有效,方可领职。”霍峻淡淡说道。
“诺!”
霍范情绪略低,悻悻退下。
望着霍范的背影,蒋济问道:“士载渴求领军多时,既有功绩,何不予以文书?”
“小子急躁!”
霍峻面浮笑容,说道:“因我之故,军中将校多以子侄待之,故今虽有才器,心性多浮。磨砺心性,戒骄戒躁,方成大用。”
蒋济面露怪异之色,暗忖道:“昔日下江东,背水破夏侯,千里破京口,都督那时何等英姿?何等狂傲?”
“今下教士载戒骄戒躁,甚是有趣!”
“子通?”
“嗯?”
见蒋济神游,霍峻问道:“君有何所思?”
蒋济捋着胡须,笑道:“念都督年轻之风貌,背水破强敌,书信退夏侯;醉卧美人膝,千里破京口;鏖战周瑜于江湖,以大火而焚敌。今下与昔日多有不同,令人难以相信。”
“哈哈!”
霍峻抬头而大笑,说道:“昔年少轻狂,风华正盛,挥斥方遒。今总督一方,位高而权重,故而修身养性,稳重治事。”
继而,霍峻略有惆怅,说道:“霍范为我义子,又为大王之婿。年岁渐长,若不沉稳性情,必受世人抨击。然所幸士载机智过人,盖能多知我心。”
霍峻今时已年有四旬,再这么意气风发之人,纵有老的时候。如那甘宁年轻之时,心气过人,粗暴滥杀。然五旬有余的他,饱受风湿的折磨,人也多了几分和气。
蒋济感慨道:“今后或可观小辈之风采!”
第411章 许封淮南王
秋过冬来,邺城已被寒风所覆盖,因蚊虫畏寒,于冬天多死伤。由此之下,因被蚊子而传播的疟疾也渐渐结束。
随着邺城最后一个疟疾患者的病逝,在北魏长达半年之久的瘟疫终于结束。
相较仅死伤六千八百多人的南汉,因传播感染之下,北魏军民竟死伤十余万之众,邺城士吏为之半空。
具体详情人数难知,仅知邺城近几月来,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
百姓死伤如此之多,曹操让人彻查在籍军士,竟知各地兵将死伤约有二万人上下,这让曹操头疼得不行。
裹着大氅,曹操靠在凭几上,叹息说道:“亡者二万余众,合计南征而死降者,当有近约三万之众。及元嗣、伯达等十余众文武病逝,纵覆师丧土,未曾如此之伤亡。”
曹操打仗到今下,除了金口大败过,就不曾有这么大的损失。即便夏侯渊战死的汉中之战,也仅是损失一、两万人。
寿春之战,虽被霍峻斩了孙观,破了淮阴,但整体上他和刘备打得不分胜负。如今因疟疾大疫所害,这么多士卒,那么多高官,以及为之半空的邺城,让他唯有心疼痛惜。
二万大军,都够他南征几次?
今下因疟疾就死了这么多人,让他心疼啊!
曹操心疼间,似乎想起了刘备,问道:“我军将士多因瘟疫而死伤,可有人知水贼死伤如何?”
“这?”
堂中几人面面相觑,似乎有话要说,却也不知怎么开口。
“无人知晓水贼细情吗?”曹操不满地问道。
半响之后,刘晔硬着头皮,说道:“启禀大王,水贼有疫病,亦有不少将士伤亡,然得有霍峻治疫。疟病于二三月前,已是消散。亡者当是不多,或仅有五、六千人,凡是军中将士。”
“霍峻懂治疫病?”
曹操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集中原医师之力尚对疟病束手无策,霍峻怎会治疟病?除军士外,可有其余百姓伤亡?”
“额~”
可能担忧曹操生气,刘晔言语磕巴,说道:“启禀大王,非是如此。据晔所知,霍峻当不懂治疟病,而是晓为何得患疟病。”
“刘备撤军至合肥后,将大军交由霍峻督领。霍峻掌握大军后,将数万大军分屯而治,命军中将士消蚊除污,言曰隔离诸部,防止疟病传播。”
“经由霍峻隔离整治,水贼军中得患疟病者寡有激增。六、七月时,隔离五十日,刘备率各部顺利回国。唯剩得患疟病者,留于合肥,料今时疟病已于江淮消散。”
怕曹操心理不平衡,为安抚其心,刘晔补充说道:“然水贼并非无大将身亡,如那江淮副都督鲁肃感染疟疾,医治无效,遂是身亡,得由刘备追谥。”
“哼!”
曹操脸色微冷,说道:“鲁肃虽为江淮副督,有兵略在身,但却难言贼之大将。”
话是这么说,但曹操心里却也略微平衡下来。但转念一想,自己巨亏。且不言死伤的十几万百姓,光那死伤的两万多军士,就不是简简单单能比。
思来想去,百般之下,曹操心念着霍峻懂得控制疟疾。
“怪哉!”
曹操捋着胡须,惊叹说道:“霍峻不仅精通军略,亦能齐治江淮。本以为兼济文武,乃其之所长。却不料其竟懂控断疟病,世间竟有如此奇人乎?”
继而,曹操带着羡慕的语气,说道:“刘玄德文武不成之辈,竟能得霍峻、诸葛亮二人辅弼,盖几世之余萌。若无霍峻、诸葛亮,刘备今时已被孤所擒也!”
在曹操看来,刘备之所以成功,多是他抽到两个SSR文武大才。如果没有霍峻、诸葛,刘备今下最多窝在小角落之中,或是早被他所擒。然时事总是无常,颠沛流离的刘备,竟也有今时之成就。
“霍峻啊!”
曹操捋须而叹,对霍峻其人,他可是又爱又恨。
恨他屡败他的大计,杀他爱将。却也爱霍峻经天纬地之才,无霍峻则无南汉。
见曹操这般言语,孙权思虑再三,出列说道:“大王,权或有不成体统之策,不知当言不当言。”
曹操指着左右,说道:“堂内尽是孤之心腹爱臣,有话但说无妨,孤绝不怪罪!”
“诺!”
孙权整理言语,说道:“霍峻有经天纬地之才,助刘琦、刘备兵下江左;再逢大王南下,率众击之,遂得江南半壁。后刘琦病逝,霍峻与众人献荆楚迎逢刘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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