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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大司马 第54节

  若是平时孙贲不会那么在意书信内容,但是有了太史慈轻服见刘备之事。昨夜营寨遭受重大损失,却不见太史慈救援。如此重重,孙贲有了疑虑,怀疑太史慈心怀异心。

  “怎么将军不愿否?”

  太史慈听出了孙贲的不相信话语,叹了口气,将书信交给孙贲,如实说道:“此便乃刘玄德书信。”

  孙贲翻阅书信,心中疑虑愈重,问道:“为何要在紧要之处涂抹?”

  “原书如此,不知何故。”太史慈一脸茫然,说道。

  孙贲抬头看去,却瞥见太史慈刚研磨出的墨水,以及准备书写的毛笔,目光打量间,又见太史慈身著内衫,像是刚睡醒的样子,心生涌出一股不妙,开始怀疑太史慈了。

  “刘备转战中原数十年,素有威望,怎会将草稿送与将军。”孙贲质疑说道:“昨夜我军遇袭,将军不曾救援,在这放心安睡。贲敢问孙讨逆不曾对不起将军,今何故如此?”

  闻言,太史慈心中一紧,暗道不妙。他从孙贲这句话里,嗅到了质疑的味道,又联想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看了眼刘备送来的抹书。

  忽然间,他明白知道自己中计了!

  “昨夜关羽袭扰我军,慈恐遇袭不敢相救。今见营寨安全,慈方敢入睡,孙豫章何出此言?”太史慈收敛表情,认真说道:“且我与孙讨逆信义相重,其虽不幸弃世,但慈亦不敢违诺。“

  顿了顿,太史慈说道:“慈以为必是刘玄德使得离间计,以来离间你我二人。”

  “离间计?”

  孙贲念叨一声,问道:“将军何以自证清白?”

  太史慈心中暗道,玄德公你置我于不义当中,今休怪慈违背信义了。

  太史慈咬了咬牙,说道:“明日我邀玄德公出营相见,暗使弓箭射之,将军可于从骑之中观之。”

  “好!”孙贲大喜过望,说道:“将军早当如此,使箭射杀刘备。”

第78章 栽赃(3k)

  太史慈主动提出射杀刘备也是无可奈何之举,纵观江东各郡所任太守之人无不是孙氏族人。

  除孙权任会稽太守外,庐陵太守孙辅、豫章太守孙贲、庐江太守孙河、丹阳太守孙翊皆是孙策近戚,唯有吴郡太守朱治、建昌都尉太史慈不是孙姓之人。

  朱治何许人是也?

  他虽不是孙氏族人,也不属于孙氏外戚,但其地位却与孙氏族人没什么区别。

  从孙坚起兵时,他便投身于孙坚军中,随其南征北战。伐董之际,于阳人破董卓,攻入洛阳,后又拜为行督军校尉,率步骑帮助陶谦征讨徐州黄巾军。

  在孙坚死后,朱治被马日?表为吴郡都尉,屯兵钱塘,不仅照顾过孙氏母子,还建议过孙策下江东。当孙策下江东之时,从历阳入丹阳,朱治则从钱塘攻吴郡,击败吴郡许贡,领吴郡太守职。

  若从功绩及资历来看,朱治为孙氏效力十几年,作为下江东战略的发起人,又是攻克吴郡的主力,朱治早已成为孙氏的核心人员。

  孙权上台后为了拉拢朱治,干的第一件事便表朱治为扶义将军,将娄、由拳、无锡、毗陵四县作为朱治的食邑,允许他自行委任官吏,恩宠至极。

  因而若把朱治算入孙氏族人中,唯有太史慈身份尴尬,他作为外姓族人,又是归降将领,只不过受孙策恩宠,得以领兵万人,统辖六县,享太守之权。不知多少人盯著太史慈手上的兵马以及地位,其中就包括作为君主的孙权。这也是为什么,太史慈在临终前感叹大业难成的遗憾。

  他病故之后,孙权不像对待其他人一样,让其子太史亨继承部曲,而是收了太史慈的兵权,让其子太史亨出任文职。没了兵权,太史一族在东吴国中地位的下沉属于必然。

  因而如果他不自证清白,等到孙贲上疏到孙权手上,即便太史慈是清白之人,也如同裤裆掉黄泥一样,不是屎也是屎。

  带著自证清白的念头,太史慈率百余骑出营,让孙贲率亲信数十人尾随其中,请刘备出营相见。

  营寨内,刘备收到太史慈见面的邀请,便喊来霍峻、徐庶等人商议这件事。

  望楼上,刘备观望太史慈的骑队,问道:“诸君以为子义邀约是为何意?”

  关羽捋著长须,微眯眼睛,说道:“子义所带兵马太多,骑队之中似有杀气,兄长不可轻往。”

  徐庶打量半晌,也说道:“主公,我军前日夜袭孙贲营垒,太史慈今唤主公出营,当有自证清白之意,当小心行事。”

  刘备在送完抹书后,不再隐瞒计策,而是将霍峻的离间计告知亲信左右。当众人了解霍峻所献计策的内容,便感慨霍峻所献计策之高明,其步骤之阴险,堪比战国纵横名士。

  “仲邈以为如何?”刘备问道。

  仔细打量观察太史慈的骑队后,霍峻说道:“实如关将军、元直所言,将军不可前往。”

  说著,霍峻指著骑队中骑著高头大马,被众人隐隐簇拥著的孙贲,说道:“前夜我军强攻孙贲营垒,太史慈不曾救援,已让孙贲生疑。昨日将军又抹书与太史慈,孙贲安会无动于衷?”

  “太史慈邀约必有害将军性命,以求其无勾结我军之意。若峻所料不差,孙贲必在骑队当中,且那身著铁甲,头顶缨盔,骑乘大马,居众骑之中者,当是孙贲,今出营观太史慈举动。”

  刘备微微皱眉,问道:“以仲邈之见,备当如何为之。”

  霍峻手握剑柄而笑,说道:“峻以为可将计就计,让那太史慈自证清白不成,反受其害。”

  刘备眼睛发亮,问道:“计从何出?”

  “我等既知孙贲身藏骑队当中,何不如分别挡住太史慈,又别遣一骁将冲阵看能否取孙贲首级。若孙贲身死,其众安能相助太史慈。即便孙贲不死,亦能让其怀疑太史慈心怀异念,有勾结我等之意。”霍峻说道。

  刘备深吸了凉气,说道:“若按仲邈之策,子义便跳入大江之中,也难洗清冤屈。”

  “正是!”

  刘备叹了口气,说道:“倒是可惜子义了!”

  相比于刘备的叹息,徐庶颇是激动,说道:“若能破孙贲、太史慈二人联军,则豫章可下,请主公速行之。”

  刘备非是优柔寡断之人,其虽有仁义之心,但也不是迂腐之人,知道以何为重,否则他早就在这乱世中身首异处了。

  刘备看著愈发著急的太史慈,用手狠狠拍了下栏杆,吩咐说道:“云长率骑卒出战,拦住太史慈。翼德纵骑破阵,看能否斩杀孙贲。”

  关羽神色微正,拱手应道:“诺!”

  应下后,关羽顺著木梯下了楼,迅速喊上张飞及左右亲信百余骑出了营寨。

  营外,太史慈挽著缰绳,颇是著急,时不时看向营门。

  忽然间,伴随嘎吱声寨门打开,然而出现在太史慈面前不是他所期盼的刘备,而是杀气腾腾的关羽、张飞及百余骑。

  “请玄德公出营答话!”

  “兄长已知子义所求,待取下庐陵之后,必封子义为庐陵太守。”

  

  关羽持槊勒马于阵前,大笑喊道:“子义,昨日主公信中所言之事切莫有误。”

  “这~”

  太史慈脸色大变,怒气升腾之下,骂道:“大耳贼,怎敢如此卑鄙,慈错信你也。”

  话语未落,张飞继而大笑,说道:“多谢子义相告,待飞取孙贲性命,再与子义寒暄。”

  说完,张飞率百余骑奔驰而出,直接奔向后方的骑队。

  闻言,太史慈气得脸色胀红,哇呀呀喊叫著,欲阻止张飞等人,然而关羽怎会让太史慈轻易走脱。

  关羽依仗马快,手中长槊就向太史慈胸口戳去,冷笑说道:“素闻子义弓马娴熟,羽愿讨教一二。”

  “噔!”

  太史慈下意识举起手中的长槊格挡,两槊相交,关羽的虎熊之力瞬间传递到他的手上,无备之下,他的虎口被震得发麻。

  太史慈吐了口唾沫,见自己拦不住张飞,心中也是发起狠来,策马挺槊而上,与关羽交上手,似乎要把心中受的委屈及不忿发泄出来,其招招专往关羽的要害戳去。若非关羽武艺绝伦,换是普通人还真挡不住加了愤怒buff的太史慈。

  太史慈尚有武艺应战,而那孙贲见到脸黑如炭,体格魁梧,直喊著‘燕人张翼德’的张飞率著骑卒朝自己杀来,心中早已经慌乱,策马转身而走,骂道:“太史慈非人子也!”

  张飞见孙贲率众快马走了也不生气,气沉丹田喊道:“孙贲,你走得了今日,却走不了今夜。太史子义已归降我军,你部将败也!”

  太史慈与关羽战了十几回合,回头看见孙贲已被张飞吓走,便知自己清白难明,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计上心头。

  “噔!”

  错马间,关羽重力之下,太史慈似乎握不住手中的长槊,被其槊尖挑飞,落到四五米外。

  太史慈慌张地看了眼飞走的长槊,怒而骂道:“刘备言而无信,你妄称忠义,你与刘备不过卑鄙小人,日后必死于我箭之下。”

  关羽本想放走太史慈,但见其如此辱骂,丹凤眼怒张而开,瞪向太史慈,颌下长须扬风而起,吼道:“大胆狂徒,自寻死路也!”

  武神开目,无人可挡!

  太史慈心中迫于威慑,假逃变成真逃,策马便走。不过逃窜归逃窜,太史慈却把手摸向重弓。

  营中观战老者暗道不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与太史慈交手数次,怎么不知其利害。策马出营,妄图追上关羽。

  奔驰间,只见太史慈握弓捏箭,身藏马腹,已经蓄势待发。就在太史慈转身猿臂轻展,弯弓射箭之际,高喊:“君侯低头,此乃太史慈回马弓!”

  闻言,追击的关羽低头下头去,只听见破空声乍响,顿感觉头上一凉,下意识摸头,却发现自己的头盔已被太史慈的重箭射透,并将兜鍪射落。

  关羽望著懊恼不已的太史慈,后背凉意袭来,若非那声呼喊,让自己低头,恐太史慈的重箭早已经射中他的头颅,自己安有性命。

  “嗖!”

  老者取弓而出,挽箭瞄准太史慈,喊道:“太史慈,可认得南阳黄汉升否?”

  太史慈手疾眼快,侧身躲过黄忠那箭,骂道:“黄忠老贼,怎还不死乎!”

  骂完,太史慈舒坦些许,又见自己计谋失败,只得匹马回营。

  望著远去的太史慈,关羽心中仍后怕不已,拱手称谢说道:“多谢汉升兄救羽性命。”

  黄忠收弓回囊,答道:“太史慈射术惊人,以此招不知害了我军多少将士性命,君侯一时失察而已。”

第79章 瓦解

  望楼上,刘备望著得胜而回的关、张二人,问道:“仲邈,今日之事,必能使孙贲、子义二人相疑,其军心已乱,不知可击否?”

  霍峻摇了摇头,笑道:“将军若是紧逼,恐会使二人联合。不如引而不发,遣人送书信与孙贲、太史慈二人,言约战之事。然故意却将太史慈书信送与孙贲,又将孙贲书信送与太史慈……”

  刘备微微颔首,说道:“仲邈言之有理,子义不比他人,其恩信著世,今即便受孙贲误解,也必然试图化解二人间隙。孙贲若收到此信,其又安能再信太史子义。”

  “正是!”

  霍峻眺望太史慈营垒,脸上扬起一丝冷笑。不管你太史慈多么狡猾,今都难逃这招离间连环计。若是说抹书之事,让孙贲开始真正怀疑太史慈;今日之事,将会让太史慈失去孙贲的信任。

  但你若说太史慈明知中离间计,会无动于衷坐等战败吗?

  霍峻是不相信的,太史慈并非韩遂,他的性情大概率不会投靠刘备,而会试图挽救他与孙贲之间的关系。

  今夜这招将是彻底瓦解他们两人之间那点可怜的信任!

  ……

  回到自己营寨后,太史慈坐在榻上,头疼不已,忧虑说道:“今孙豫章误会我与刘备关系,今当如何是好?”

  主簿陈言沉吟少许,说道:“将军,孙贲依仗孙氏亲族身份,常有欺凌我等之心,不说我等能否大败刘备,但即便胜了。也恐孙权、孙贲、孙辅等人也容不下我等,不如就此归降荆州,将军可得太守之职,岂不美哉啊!”

  闻言,太史慈勃然大怒,拍案而起,说道:“我虽与孙贲有些许旧怨,然已捐弃前嫌,共为孙讨逆效力。今怎能背弃旧言,又归降他人,此非大丈夫之所为,你等休言归降之语。”

  太史慈在营帐中踱步,思索著如何让孙贲再次信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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